第壹百九十六章 費倫會長裝不住了

　　根據佩茜的消息，新月鎮的風暴已經處於爆發的前夜。
　　屆時，新月鎮會壹片糜爛，而至少有四萬多平民會深受其害。
　　但北方小鎮的壞消息，經過多個社會階層的重重削弱後，卻幾乎沒有對銀月堡法師界造成肉眼可見的影響。
　　最多最多，也只是讓法師們在閑聊時多壹些話題罷了。
　　當馬車停在法師行會門口，從窗戶中往外看，就發現行會大廳壹如既往的熱鬧，而進出行會的正式法師們也壹如既往的高高在上。
　　壹身墨藍色皮甲風衣，腰別鮮花法杖，胸配中階8星神恩秘金徽記的羅森先下馬車。
　　距離最初已經過去快十個月，羅森的個子和體魄都出現了巨大的變化，已經比瑟蘭迪斯還要高壹些。
　　現在的他，肩寬腰窄腿長，有壹張不算特別英俊但精神勃發的臉龐，再配上得體的服飾和強大的法器，壹出現就吸引了大片旁人目光。
　　大廳裏頓時就有人轉過頭來看，並壹下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快瞧～流數大師來啦～”
　　“唔～～真是個難得的帥小夥呢。”
　　“哼～雖然術法成就的確不錯，但卻是個道德……”
　　“噓～少逞幾句口舌之快吧，夥計，免得惹怒大師，讓妳壹輩子考不上正式法師！”
　　討論聲很多，但和過去褒貶不壹不同，但幾乎沒人當面說羅森的壞話，而不認識他的人，則壹個都沒有。
　　緊跟著，羅森攙著瑟蘭迪斯的手，扶著她下了馬車。
　　瑟蘭迪斯穿著墨紅修身的流光綢裙，頭上帶著墨紅帶遮臉黑紗的貴婦絨帽，衣服的色調和濃密長發融為壹體。
　　暗色調衣物更襯得她肌膚白的發光，加上在外人面前天然淡漠的表情，整個人就顯出壹股難以言喻的雍容和冷艷，就像是高高站在雲端之上俯視凡間的女神。
　　任何人，只要看壹眼就知道，這絕不是那些附庸在男人身上的普通貴婦，而是掌握著力量和智慧的真正貴女。
　　如果說羅森出現，只是引得壹片討論的話，而瑟蘭迪斯的出現，就讓行會壹層大廳出現了剎那間的寂靜。
　　就突然沒聲了，仿如時間停滯壹般，持續了十幾秒後，才逐漸恢復正常。
　　這不僅是因為瑟蘭迪斯的絕頂美貌，更因為她已經達到了高階的渾厚法力。
　　法力達到這個層次後，壹舉壹動，都自然而然會有壹股攝人心魄的氣息。
　　事實上，當高階法師凝目盯住壹個普通人時，那個人立即就會覺得心慌。
　　強壹些的，會立即轉開目光逃避對視，弱壹些的，會被嚇得撒腿逃跑，甚至直接暈過去。
　　無他，就是靈魂差距實在太大了。
　　羅森稍稍擡起臂彎，挽著瑟蘭迪斯走進了法師行會大廳。
　　兩人所到之處，人人快速退避，並恭敬行禮，就好像兩人身上恒定著強大引力法術壹般。
　　兩人也不在壹層停留，直接朝樓梯走去。
　　菲拉瑪法師想上來接待，羅森淡淡看了他壹眼，左手隨意擺了下，對方就又乖乖地退了回去，仿如透明人。
　　到了大理石旋轉臺階上，瑟蘭迪斯輕笑道：“羅森，感覺每個人都認識妳呢。”
　　她感覺到許多人看她時，還有許多疑惑，但看羅森時，卻都壹下將他認了出來，可見羅森的巨大名聲。
　　羅森微微壹笑：“大概是我經常在外面跑的緣故吧。”
　　這和力量高低沒關系，凡間名氣，自然要用凡間事務來積累。若避世隱居，自然認識人就少，名氣也自然就低。
　　比如聖阿爾芙若雅要是突然出現在法師行會，保證沒人認識她。
　　她要是穿得普通壹點，再收斂下力量氣勢，估計很多人心裏就會打起將她收為禁臠的想法了。
　　很快到了二樓，習慣性先走到論文評審部門口，朝門內探望了下，卻沒發現富勒。
　　算了下時間，羅森就明白了：“老先生今天休沐。”
　　於是就兵分兩路。
　　“安娜，我買法術書，妳去更換徽章。”
　　“好。”
　　瑟蘭迪斯對法師行會的布局和各個功能區都很熟悉，稍稍回憶了下，轉身就朝三樓走去，卻是去找費倫會長。
　　按照行會規則，高階法師徽記采用珍貴的星隕恒金打造，且每壹個高階法師的認證，都由會長親自進行。
　　很快來到了三層，而能不經邀請來到三層的，基本都是功成名就的強大法師，至少也擁有中階巔峰的力量。
　　很快，瑟蘭迪斯站在了會長辦公室門口。
　　門關著，門口站著兩個全副武裝的守衛，見到瑟蘭迪斯後，倆守衛都有些驚訝，其中壹人就問：“女士，有什麽能為您服務的嗎？”
　　瑟蘭迪斯在距離兩人4米外停下腳步：“會長在嗎？”
　　“當然，但目前正在議事。”
　　“多久能好？”
　　“應該快了……”
　　話音剛落，房門就打開了。
　　壹個快四十的中年法師走出來，神色有些陰郁，其胸前掛了壹個秘金9星徽記，應該是個中階巔峰法師。
　　瑟蘭迪斯其實也有輕度臉盲癥，加上也不大關心外界，所以並不認識這人身份，只是隨意看了他壹眼，點了下頭，算是打了下招呼。
　　費倫會長聲音從門內傳進來：“門外站著是哪位法師？”
　　“會長，是我，安娜·瑟蘭迪斯·菲蘭德。”
　　費倫會長聲音就多了壹層笑意：“啊～瑟蘭迪斯小姐……”
　　“不，會長，您該稱呼我為菲蘭德夫人。”
　　“好吧，菲蘭德夫人，請進吧。”
　　隨著這話，門口守衛也讓開身形，並為瑟蘭迪斯推開了房門。
　　瑟蘭迪斯進入會長辦公室後，就見費倫正坐在壹張極寬大的紅橡木辦公桌後面。
　　能看得出來，桌子很新，應該是剛剛換過，而類似這樣高品質的紅橡木桌子，壹張得300克朗。
　　回想過去壹年領15克朗救濟金的日子，瑟蘭迪斯就感覺如做了壹場噩夢，對費倫的觀感也大大降低，從印象偏好壹路降到了冷漠。
　　當然，禮數還是要講的。
　　對費倫行了下位法師禮，然後說出來意。
　　“會長，我近日改變冥想意象，得以突破高階迷障，晉升成為高階太陽法師，所以，前來領取我的高階徽章。”
　　費倫臉上頓時顯出遮掩不住的震驚。
　　“高階太陽法師……噢～菲蘭德夫人，妳的術法天賦可真是令人震驚，但妳確定是高階嗎？”
　　他沒記錯的話，對方才21歲，突破到高階的速度，僅比當年的伯爵晚了壹年。
　　照這速度下去，成為大法師幾乎是毫無疑問的事。
　　所以，他不大敢相信。
　　瑟蘭迪斯念頭微微壹震，體內法力加速湧動，眼中頓時就顯出了壹縷淡淡的微光。
　　眸現明光，正是高階法師獨有的征兆，也是無法偽裝的。
　　費倫面上頓時顯出極其溫和的笑容：“菲蘭德夫人，能見證妳獲得如此驚人的成就，真是壹件異常榮幸的事。”
　　頓了頓，他又問：“但我想問，妳現在依舊在專註研究術法嗎？”
　　“當然。”
　　“那妳認為，現在的妳是壹個純粹的學者呢，還是說，偶爾也會充當傭兵的角色？”
　　如果是過去，瑟蘭迪斯當然會說自己是純粹的學者，但現在，她已經看透了費倫的真面目。
　　她淡淡回答：“會長，您不必拐彎抹角地問。我直說吧，我丈夫是神殿派法師，我自然也是神殿派法師。”
　　費倫怔了下，仔細觀察瑟蘭迪斯的表情，頓時就知道這人已經沒法忽悠了。
　　既然如此，他也就懶得偽裝。
　　臉上的微笑逐漸淡去，聲音也變得淡漠。
　　“菲蘭德夫人，妳的回答讓我感到十分失望，但我覺得，妳應該是被羅森給蒙蔽了。”
　　瑟蘭迪斯臉色壹冷：“會長，我是來做高階認證的，不是來聽妳說廢話的！”
　　說出這句話，就意味著雙方最後壹點情面都扯破了。
　　費倫臉色壹冷，身體往後用力壹靠，後背撞在厚牛皮靠墊上，發出‘噗’壹聲響。
　　“瑟蘭迪斯，我承認妳的小丈夫很有點手段，但他太年輕，又出身平民，還是外地人，他現在的成就已經到頂了。”
　　“沒有家族的助力，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只要被我抓住痛腳，我直接告到凜冬城法師總會去，說不定他連正式法師的資格都保不住！”
　　“至於妳，女人，妳或許是個術法天才，但妳是籠子裏的金絲雀。若沒有菲蘭德為妳遮蔽風雨，妳什麽都不是！”
　　瑟蘭迪斯聽得雙拳緊握，心中湧動憤怒：“會長，您是不打算給我高階徽記了，對嗎？”
　　“不～我會給妳的。”
　　費倫手壹伸，壹個小木盒飛到他手裏，打開蓋子，裏面就是壹個翠綠色星隕恒金打造的高階徽記，也是無數法師夢寐以求之物。
　　他手壹翻，木盒從手上落在桌前的地上，徽記掉了出來，在地面上咕嚕咕嚕滾動著。
　　“想要的話，就自己撿吧，女人。”
　　見瑟蘭迪斯面如寒霜，他擡豎起壹根手指在身前搖了搖，微微壹笑。
　　“不要發怒，也不要妄想對我使用法術泄憤，真實的世界比妳想象的要殘酷的多得多！”
　　“只要我想，我可以在這裏直接殺了妳，而妳的丈夫只能來為妳收屍。”
　　“他要是壓抑不住怒火，對我動手，那我就能堂堂正正的反擊，將妳們夫妻壹起送上神國。”
　　“或許會有人在背後唾罵我，伯爵……如果她壹直是伯爵的話，或許會責罰我，但也只是責罰罷了。”
　　“我不在乎，無非就是花錢打點下關系。”
　　“巧的是，我有的是錢！”
　　他當然不會真在行會動手殺人，就是想羞辱下這個背叛學者派的書呆子女法師，好好出口氣。
　　他也了解對方性格、地位和能力，知道這麽做幾乎沒後遺癥。
　　瑟蘭迪斯果然聽得臉色蒼白，因為她發現，對方的確能這麽做，雖然後果極大，但憑他的地位和聲望，也的確能扛住。
　　但在這時，門外傳來壹個淡漠的聲音。
　　“費倫，如果妳敢動手，那我保證，明天銀月堡最勁爆的消息，壹定是費倫會長慘死辦公室，且死無全屍！”
　　是羅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