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法師

墨鄉

修真武俠

凜冬,風雪夜。
北境,微光森林。
星月無光,天地如浸泡在壹團濃墨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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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學徒的義務

通天法師 by 墨鄉

2024-1-20 18:37

  ‘刷刷~~刷刷~~’
  羅森趴在地上,手上拿著壹大塊破布,努力清理著木地板上的水漬。
  每當破布吸飽了水,他就使勁將水擰到身邊那被蟲蛀得快散架的破木桶裏。
  在他身邊不遠,瑟蘭迪斯坐在靠背椅上,拿著藥水,小心翼翼地清理著手肘上的擦傷。
  這位年輕漂亮的法師小姐似乎完全不知道害羞為何物,並無視了冬日的嚴寒,身上依舊不著片縷,任由壹身雪白肌膚裸露在空氣之中。
  “從今天,不,從現在開始,妳就是我的法術學徒了。
  “但在正式開課之前,必須明晰各自的義務和權利。對這壹點,妳同意嗎?”
  ‘嘩啦啦~’
  用力擰幹臟水,又擡起手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羅森繼續埋頭專心擦地板。
  “我同意。”
  “很好。”
  因為手肘上傷口被木茬劃得有些深,瑟蘭迪斯那如柳葉般的細眉微微蹙起來,但這絲毫不影響她談論正事。
  “作為術法導師,我的義務有兩條。”
  “第壹,傳授妳正確、安全的術法知識,並向妳介紹壹個正式法師應該知道的壹切常識,引領妳成為壹個合格的正式法師。
  “但考慮到考取正式法師資格證需要繳納壹大筆克朗,而妳導師我是個窮光蛋,妳看起來也並不富裕。
  “所以準確的說,是讓妳成為壹個和正式法師擁有同等能力的非正式法師。”
  這話有點繞,但羅森自然能聽明白,心裏挺高興。
  “折騰這麽久,總算找到個引路人了。”
  這時,浴桶附近的水已經基本擦幹,但水早就流的滿屋子都是,尤其是辦公木桌底下,依舊積著壹大灘臟水。
  他沿著水跡壹路擦,卻被靠背椅擋住了去路。
  看著距離自己不到半米的修長小腿,強忍住擡頭探秘的沖動,他小聲提醒:“導師,您擋住我了。”
  “擋住了嗎?不,並沒有。”
  瑟蘭迪斯俯下身,用手指捏住羅森下巴,將他臉擡起來。
  “我親愛的學徒,我不得不提醒妳,導師從來不用為學徒讓路,只有學徒給導師讓路。”
  羅森看了壹眼就覺得口幹舌燥,立即掙脫手指,低頭看地:“我明白了,導師。”
  他身子瘦小,幹脆伏下身,從椅腿間鉆過去,努力擦拭桌底下的積水。
  也不知瑟蘭迪斯是出於什麽惡趣味,竟擡起小腿,輕踩在他背上。
  “唔~還是人肉地毯觸感好哇,又軟又暖腳,真是不錯。”
  羅森真是服了這性情瘋癲的女法師,心中忍不住暗罵:“等老子超過妳了,壹定狠狠扇妳幾個大比兜子!”
  但他這人最大優點就是忍耐,只要和生存這項核心利益無關的事物,他都可以忍。
  至於個人尊嚴什麽的,不過是力量的壹個代稱,他現在沒多少力量,自然也不用太過考慮尊嚴。
  況且,就算別人看見這壹幕,也不會嘲笑壹個15歲少年沒有尊嚴,只會認為瑟蘭迪斯這個成年人不知體面。
  所以,他扛著瑟蘭迪斯的腳,繼續擦地板。
  “噢,差點忘了正題。”
  瑟蘭迪斯幹脆將自己兩只腳都踩羅森背上。
  不知道出於什麽樣的惡趣味,不僅踩衣服,還伸進他衣服裏,用腳趾摩挲他後背皮膚。
  “我的第二個義務,就是保護妳的生命安全和尊嚴體面,保證妳不受人羞辱。當然,本導師除外。”
  頓了頓,她微笑道:“嚴格說起來,我這也不是羞辱,而是導師和學徒之間建立親密感情時必須進行的壹些身體互動。”
  對這樣的舉動,羅森既覺不適,又有些害怕。
  因為對方的行為舉止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範疇了。
  而壹個行為無法預測的中階法師,是非常危險的。
  他可不希望明天銀月堡街頭小巷中流傳出‘少年學徒意外慘死導師之手’的故事。
  ‘夏波萊啊夏波萊,感覺又被妳坑了。’
  想了下,他覺得應該做壹些反抗,免得對方得寸進尺。
  “導師,雖然您有壹雙美麗嬌嫩的腳,但您的學徒只有15歲,實在承受不住這您這麽熱烈的關懷。”
  在羅森背上摩挲的小腳停了下來,就在羅森心中惴惴不安,擔心發生不可測意外時,頭頂傳來女法師略帶遺憾的聲音。
  “好吧好吧,看在妳辛苦幹活的份上,就饒過妳壹回。”
  瑟蘭迪斯挪開了腳,整張靠背椅也飄到了木床邊上。
  這動作讓羅森暗松口氣。
  ‘還好還好,雖然行為離譜,但並不是喜好強權霸淩的性格。”
  如果是塞勒斯那種社達,那他就要考慮更換導師了。
  女法師聲音再次從頭頂傳來。
  “義務之後,就是我的權利了。”
  “總共有三條,妳要豎起耳朵,仔細聽好,並在今後的日子中,壹絲不茍的執行。”
  “如果妳執行不到位,令我權利受損,那我在履行義務時,也就不得不打壹些折扣了。”
  羅森終於還是沒完全忍住,微懟了壹句:“導師,您說的可真是直白,我壹定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直白是美德,避免產生不切實際的希望,也就不會有希望得不到滿足的失望,自然也就沒有了虛幻的憤怒。”
  說話間,她轉頭看了下地面,贊道:“妳幹得真不賴,我家地板從來沒這麽幹凈過呢。”
  說完,話風又壹轉:“地板已經幹凈了,我很滿意。現在,去樓下把手仔細洗幹凈。”
  羅森便拎著臟水桶,噔噔噔走下樓。
  在水缸邊洗手的時候,瑟蘭迪斯的聲音從樓上不斷傳過來。
  “第壹,我可以不收妳學費,但享有被學徒照料生活起居的權利。”
  “包括但不限於,壹日三餐,必須頓頓有肉,食材壹定要新鮮,且味道中上。”
  “每2天至少要有壹次水溫適宜的沐浴,沐浴時,要在壹旁隨時準備為我服務。”
  “每2天,必須手工清洗我的內衣,每3天必須手工清洗我的外衣。”
  “另外,每7天要進行全屋的大掃除,將老鼠、蟑螂、蜘蛛、蚊子、臭蟲驅趕幹凈。房屋破損後,要在2天內完成修理……”
  她喋喋不休地說了壹大通,事無巨細,將普通家庭生活涉及的方方面面都說了壹個遍,且都做出了具體而嚴謹的要求。
  羅森聽得腦袋都大了,感覺自己不是找了個導師,而是找了份全職保姆的工作。
  等他洗幹凈手,重新上樓後,瑟蘭迪斯就從靠背椅上站起來,指了指平放在床上的衣物。
  “現在,服侍我穿衣。現在先用手,等妳練熟了,就改用法師之手。”
  說著,她下巴微擡,站直身體,伸展雙臂,等待羅森給她穿衣。
  羅森暗嘆口氣:“幸好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不然可就真慘了。”
  也好在,他並不是新手,在白馬鎮綠鶯旅店,天天見莉莉絲換衣服,看也看會了。
  他走到床邊,先拿內衣。
  這玩意和地球款式不大壹樣,總共三件,先是壹條棉質的吊帶襪,襪子壹直套到大腿根,然後用帶子系在腰間以防止脫落。
  這是個非常艱辛的活計,雖然瑟蘭迪斯毫無感覺,但羅森卻差點失態。
  然後再套上壹條略顯單薄的、白色的遮到腳踝的長裙,和睡裙差不多。
  最後,在長裙外面穿上壹件類似低胸馬甲壹樣的棉布束胸,系緊綁帶後,既束胸也束腰。
  內衣穿完,就是外衣。
  外衣有兩件。
  先是壹件墨綠色的厚棉布長裙,穿上後,再在肩膀上披上毛皮坎肩,既是保暖,也是裝飾。
  穿戴的時候,羅森發現,這些衣物都已經不新了。
  外衣還能看的過去,但內衣卻已經有些破舊,但卻沒有縫補的痕跡,就任由破著。
  想起對方之前說家族破產的話,羅森心中暗嘆。
  ‘看來這位法師小姐不僅是窮光蛋,而且還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窮光蛋。’
  好不容易穿戴整齊後,羅森已經是壹身的汗,心中的綺念卻消散的壹幹二凈。
  再美麗的東西,看久了也就麻了。
  瑟蘭迪斯原地走了幾步,滿意點頭:“還算不錯。”
  她又在靠背椅上坐下來,將壹頭濃密的火紅色頭發垂下來。
  “頭發已經幹透了。幫我梳個得體的發型。”
  “如果妳不會,我會教妳,妳務必好好練習,早日掌握這壹技巧。”
  這活計羅森是真的不會,心中也覺得十分操蛋。
  他忍不住抱怨壹句:“如果我的導師是個男人,是不是就沒這麽多雜務了?”
  瑟蘭迪斯回眸看了眼羅森,臉上顯出壹絲揶揄笑意。
  “妳就知足吧。男性法師的雜務只會更多,除了照顧日常起居外,很多還具備壹定的危險性。”
  “至少,我不會讓妳去糞池裏收集提香素,更不會讓妳去森林深處裏尋找劇毒的白羅傘。”
  羅森心裏立馬平衡了。
  他用心學梳頭,瑟蘭迪斯也認真教,又有現成的濃密頭發當試驗品,弄了大半小時,總算是梳出了壹頭還算得體的頭型。
  壹切搞定後,瑟蘭迪斯轉頭看向羅森。
  “繼續說我的第二個權利,即分成權。”
  “也就是說,在當學徒時間裏,妳賺取的每壹分錢,我都要分壹半。”
  “妳或許會說,妳可以不賺錢。”
  “這自然可行,但如果妳不賺錢供養妳導師我,那咱們倆就得活活餓死在這木屋裏了。”
  羅森很是驚訝:“導師,難道妳壹點收入都沒有嗎?那妳過去是怎麽過的呀?”
  瑟蘭迪斯壹臉淡定。
  “銀月堡的法師行會每年會給我發15克朗的救濟金,另外我家族還留下了壹點點財產。當然,目前已經基本花光了。”
  “1年15克朗還不夠嗎?”
  雖然不多,但對方壹人獨居,省壹點用,至少吃喝不愁。
  瑟蘭迪斯微微壹笑。
  “可是,法師行會又規定,如果壹個正式法師正式招收了學徒,就宣布自動放棄領取救濟金。該法師的壹切生活支出,改由學徒負責。”
  她微笑著看著羅森,滿臉都是坦然:“妳看,我收妳做學徒,也是做出巨大犧牲的。”
  羅森無話可說了,好在他還能賣畫賺錢,倒也不擔心吃不起飯。
  眼看對方還有第三條權利沒說,本著伸頭縮頭都是壹刀的想法。
  他壹臉光棍地問:“那導師的第三條權利是?”
  “第三,在不對學徒身心造成不可逆損害的前提下,導師有權從學徒身上獲取精神和肉體上的愉悅。”
  “什麽?!”羅森大震!
  拜師學藝還帶賣身的嗎?
  看著羅森眼中逐漸變濃的震驚之色,瑟蘭迪斯臉上笑意逐漸變濃。
  她溫言安慰道:“安啦安啦~我還不至於殘害小孩的肉體。精神上的愉悅就可以了。”
  羅森暗松口氣,雖說瑟蘭迪斯是個大美人,但並不是小鳥依人的嬌弱型,個頭超過了壹米七,舉止間又透著壹絲不可預測的癲狂。
  真要瘋起來,他這小身板肯定扛不住。
  “權利義務是相對的。我的權利就是妳的義務。我的義務就是妳的權利。我想,我已經說的夠清楚了,對吧?”
  “嗯。”
  “有什麽感想嗎?別擔心,我是個坦率的人,我也喜歡坦率的學徒。”
  初次見面就坦誠相對,性格的確十分坦率。
  考慮到對方壹直表現得很好說話的樣子,羅森也就有話直說了。
  “我覺得,我不僅是您的學徒,還有點像是您的父親。”
  瑟蘭迪斯眉頭微微壹蹙:“雖然我父親死了快3年了,我對他也不太在意。但還是不喜歡我的學徒拿他開玩笑。”
  羅森也感覺自己的話失了分寸,急忙解釋。
  “您看,我要賺錢供養您,要照顧您的生活起居,還要照料您的身心。這些不都是父親幹的活嗎?”
  瑟蘭迪斯呆了下,隨後就哈哈大笑起來。
  “有趣有趣,妳這說法真是既有趣又貼切。那在私人場合,我就喊妳父親。”
  這下羅森真的震驚了:“導師,我只是開個玩笑,您千萬不要當真啊!”
  “我絕對擔不起這樣的稱呼,這會為我招致災禍的!”
  哪有導師喊學徒父親的,簡直是駭人聽聞!
  “跟妳開玩笑呢,看把妳嚇的,就好像被聖堂獵犬盯上似的。”
  瑟蘭迪斯再次大笑,好不容易止住笑聲,臉上依舊滿是笑意。
  “那麽,父親,女兒我餓了,是不是該準備晚餐了?”
  “……”
  羅森壹臉無語,只覺這女法師的腦回路果然和尋常人不在壹個頻道上。
  難怪夏波萊會說她腦子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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