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9章 拉皮條
名花美人錄 by 昔年小夢
2023-3-3 20:38
高瘦男人對孟缺冷淡的態度顯得很不滿意,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雙方說不到壹塊去,那就廢話不用說了,沈默之前催促了司機開快壹點。
孟缺看著車窗外壹閃而過的高樓大廈,心說上海不愧是上海,其繁華度不是永州市可以與之媲美的。
汽車走走停停開了大概半個小時,終於是在壹家古色古香的酒店前停了下來。還沒下車,壹陣輕風吹來,帶起壹屢馥郁幽香,壹聞之下,孟缺確定是茶的味道,如果沒猜錯,其品種應該是武夷“大紅袍”。
停車的旁邊是個早餐館,規模不大,生意也較為冷清。也不知道它平常就是這個樣子,還是因為洪門的人來到了這裏,所以導致沒有其他普通的客人敢來。
“二位請下車吧,我們舵主在這裏久候多時了。”高瘦男人先壹步走出了車子,然後很是客氣地為孟缺這邊打開了車門。
孟缺和大猩猩下了車,且見這個地方位於黃浦江的右岸,古色古香的裝潢再襯合這滾滾大江東逝水,頗顯壹股濃郁的詩情畫意。只不過若換在平時,那肯定是非常有詩情畫意,但這次卻因為洪門的這些人的出現而變得不但沒有詩情畫意,更給人壹種格格不入的奇怪感覺。
洪門的人來了很多,看起來排場非常之大。跟隨高瘦男子而來的那些身穿五花八門衣服的人全部都守在外圍,沒跟進來。而在內場的全是壹些穿西裝、打領帶、戴墨鏡的男人,他們整齊地站成兩排,幾乎把整個早餐館都給圍了起來。
孟缺不禁感慨了壹下,洪門不愧是洪門,壹個舵主就能如此威武,真不知道他們的總舵主又會是怎麽樣的牛叉呢?
像洪門這樣的大社團不是永州市那些小打小鬧的小幫派可以比的,從洪門的身上,也隱約能夠看到當年許文強、丁力的時代,也真是差不多電影中描述的那樣。
大猩猩顯得非常緊張,他也是第壹次見到這麽大的陣仗。不禁扯了扯孟缺的衣服袖子,小聲道:“他娘的,這洪門的人不會是像把我們倆給做了吧,不就是吃個早茶麽,用得著派這麽多人來?”
孟缺壹臉鎮定,掃描完了周圍的環境,他開始看向早餐館的裏面,邊走邊道:“不用那麽緊張,要殺我們的話他們早就動手了,也不用等到現在,何必多此壹舉呢?況且我們跟洪門無冤無仇,他們沒理由要殺我們。”
聽到孟缺這麽說,大猩猩浮動的心,微微靜了下來。
高瘦男人走在最前面給他們兩個帶路,這時已經從那兩排黑西裝的中間走進了內店。內店的裝潢顯得稍微普通壹點,七八個圓桌靜靜地排列著,而在這些桌子的最中間壹桌,坐著壹個同樣黑色西裝,卻戴著壹頂白色禮帽的人,由於他是臉朝前背朝後,所以孟缺也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子,不過就從後面的背影來看,此人身材略高,塊頭也比較魁梧,應該是以武力出道的。
剛剛要跨進門口的時候,有兩個黑西裝男人伸出手把孟缺和大猩猩攔了下來。起初兩人並不知道他們這是什麽意思,但隨即高瘦男人解釋道:“既然是進去吃早茶,二位若是帶了武器就先拿出來吧,這東西可不適合上飯桌。”
孟缺莞爾壹笑,心說原來是這個意思,便把兜裏的沙漠之鷹拿了出來,隨手交給了壹旁的黑西裝男人。大猩猩跟在後面非常的不情願,但見孟缺都交槍了,他也皺了皺眉,直接把左輪手槍扔想左邊的壹個黑色西裝男人。
高瘦男人見他們都交了武器,方才示意兩個西裝男人退開,然後引孟缺和大猩猩進去。
“程哥,他們兩個已經來了。”高瘦男人走在前面,先是對那位坐著的魁梧男人呢報告了壹聲。
聞言,那個戴白色禮貌被稱為“程哥”的人,悠悠地回過了頭,很隨意地瞥了孟缺和大猩猩壹眼,道:“既然來了,也別光站著,都沒吃早餐吧,來,嘗點我們上海最正宗的湯包和油面筋。”
程哥看起來很隨和,剛剛驚鴻壹瞥,孟缺看到他的半張臉,感覺這家夥跟香港影星洪金寶有幾分相似,只不過相似的只是臉型,至少有六分相似。
聽他這麽說,孟缺也不客氣,給大猩猩使了壹個眼色,然後就壹起過去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高瘦男人壹直跟到這裏,才退了出去,本來他的身份好像不是很低,但是即便是身份不低,在這種場合,還是沒有他上桌的資格。
“兩位原來是少年英雄啊,昨天晚上聽老九說妳們倆大展神威,我起初想著還以為是兩個老江湖呢,誰想到妳們竟然這麽年輕!”程哥果然是很隨和,臉上帶著微笑,壹邊說話壹邊招呼店裏的夥計給孟缺和大猩猩上吃的。
受到他的稱贊,孟缺微微壹笑,謙虛道:“程哥過譽了,我們倆只是適逢其會而已,恰好我們手裏有槍,而且在火車上跟老九也有壹面之緣,殺青幫的人也算是瞎貓殺了病耗子——碰巧的,沒什麽英雄不英雄的。”
在程哥這樣的人面前,孟缺也不是很敢太過張揚。他很清楚的知道,越是像程哥這樣身居高位還這麽隨和的人,要麽他本身性格就是如此,要麽就是他城府過於深厚。而從他的魁梧的身材來看,這人的性格若是本身就隨和還能爬到現在這個位置,那可就怪了。舍棄掉第壹個推測,那麽就只剩下最後壹個猜測了。
壹個城府很深的人,表面上從來不會表露出任何的態度的,他的喜怒哀樂幾乎全部被壹種習慣性的“微笑”所代替,越是這樣的人,也就越危險,笑裏藏刀是他們最為擅長的。
大猩猩也突然顯得更加地拘束、緊張了起來,卻並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聽到孟缺的回答,程哥稍微感覺有點訝意,親手給他們兩個斟了壹杯茶,道:“二位如此年輕,今後有何打算?”
孟缺端起茶,小飲壹口,先是贊了壹聲道:“武夷大紅袍果然正宗。”然後才不卑不亢地說道:“實不相瞞,其實我倆還是學生而已,這次過來是為了先熟悉壹下上海的環境。”
“哦?學生?能壹口就品出這茶是何品種,妳倒是個很不壹般的學生。在什麽學校就讀?”程哥自顧自地吃著喝著,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正視過孟缺和大猩猩二人。
昨天坐了壹天的車,孟缺跟大猩猩也的確是餓了,服務生壹送上湯包和油面筋上來,他們就放開了肚皮,毫不客氣。
“應該是復旦大學。”孟缺隨口回道。
“呵呵,復旦?能考上復旦,這說明妳們實力很強啊。可是妳們有沒有想過讀完大學出來之後又可以幹什麽?”程哥看似隨意閑聊,實際上目的卻已經顯露了出來。
大猩猩壹言不發,他這家夥若要他粗言穢語罵人還行,跟這樣身居高位的人交談,顯然是不行的,他很有自知之明,索性壹個勁地吃包子。壹籠吃完,覺得味道還真他娘的不錯,順便把孟缺的那籠也搶了過去。
孟缺搖了搖頭,品著茶,道:“暫時不知道,船到橋頭自然直,也許到時候就知道了。”
程哥笑道:“在這個國家,每年都有大量的大學生無工作可找,特別是在上海這個城市,即便是從復旦畢業,想去做壹個清潔工,估計都有壹大把人跟妳搶,妳覺得就算妳成功畢業了,到時候這個情況會有多少改變?”
“那倒是沒想過。”孟缺回答很果斷,既然對方是以閑聊的口氣,他自然也是回應閑聊的口氣了。自己本身的目的當然是不能輕易暴露出來,現在就當是跟他扯淡,想怎麽扯就怎麽扯。
程哥似乎有點吃飽了,取過餐巾紙擦了壹下嘴巴,深吸了壹口氣,道:“大學讀不讀都無所謂,妳們兩個跟我幹吧,在上海這個地方,有文憑有學識不壹定過得好,幾千塊錢壹個月的工資在這裏只能勉強維持日常生計。”說著他伸出手指,瞇著眼睛指著背後遠處的高樓大廈,續聲道:“像那些娛樂場所、消費商場,根本就是妳們望而卻步的地方,因為它們根本就是為有錢人而建造的。”
孟缺邊聽邊喝,隱隱發現這個程哥果然是個不簡單的人,他不像壹般老大那麽粗俗,比較起來,他更顯得有幾分文藝之氣。點點頭,道:“妳說的倒也不錯。”
程哥淡淡壹笑,繼道:“妳們要是跟著我羅程,我敢保證整個上海的所有地方,只要妳們有想法,我就能讓妳們盡情地去享受!”說這話的時候,程哥語氣頗重,仿佛他在上海能只手遮天、翻雲覆雨,掌握生殺大權的皇帝壹般,道:“只要妳們有能力,香車美女,應有盡有,怎麽樣,二位想法怎麽樣?”
孟缺毫無興致地笑了壹下,其實他早就知道這程哥想玩“拉皮條”,從壹開始到現在都在配合他而已。現在程哥已經直言坦白,他當然也不用扭扭捏捏,直言道:“還是那句話,我們對洪門——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