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試驗者與犧牲者

　　用掉了四十分鐘男區時間，悄悄行進的小隊，總算順利抵達了選定的試驗進行地點。
　　這裏三面被高墻圍繞，外圍的燈光照耀不進來，死角很少，韓玉梁展開輕功四下探索壹番，就確認了安全性。
　　而且不需要從出口離開，旁邊就有壹扇小門，可以讓假死的那位迅速進入到安全區域。不再需要受手表牽制的情況下，隨後的玩法，就轉變成了物資比較充裕的生存挑戰，危險性大大降低。
　　壹路聽他們聊著，劉莉莉的恐懼感也打消了不少，露出壹點想要嘗試的苗頭。
　　但畢竟壹切都還只是猜想，具體能驗證到什麽程度，誰也不知道，孫敏泫肯主動要求當這個出頭鳥，當然再好不過。
　　清理出幹凈地方，許婷飛快地在周圍擺好充電燈，架起專門帶來的折疊桌，打開急救箱，將所有需要的東西全部放在最趁手的地方，看向孫敏泫，“準備好了嗎？”
　　孫敏泫蹲下，看著泡在酒精裏的手術刀，苦著臉小聲說：“真……真要挖壹塊肉出來啊？”
　　“不然呢？”許婷皺起眉，“妳有別的主意？”
　　“這表……我看也不大，”孫敏泫咽了口唾沫，很緊張地說，“用寬點的小刀，直接貼著縫切進去，擋住彈針的地方不行嗎？”
　　許婷眨了眨眼，看向提蕾娜，用手表翻譯說了壹下孫敏泫的想法。
　　“不行，那樣太危險了。針並不是壹根，而是壹組，不……女人的表裏可能有兩組，壹組麻醉，壹組毒殺。如果擋不全，被壹根針刺中，那毒素的擴散速度，我覺得根本來不及控制。”提蕾娜搖頭反對，“我檢查過好幾具男屍，我認為還是將整片皮肉都剝離比較安全。”
　　孫敏泫用手捏著小臂的肌肉，“可我很瘦啊，骨頭上面就沒多少肉，要貼著……骨頭切嗎？”
　　“如果必要的話，就貼著骨頭切。少壹塊肉還能長，中了毒……幾秒就沒救了。”
　　韓玉梁靠在壹邊墻上，看許婷望過來，用眼神詢問，馬上用同樣的方式回答她，不行，這不是他熟悉的毒，沒把握靠內功鎮住。
　　許婷左邊唇角微微後收，在面頰上拱出壹個小小的渦。她思索了壹會兒，拿出自己的懷劍，看了看寬度，也伸進酒精中泡上消毒，對孫敏泫說：“那麽，選擇權在妳。試驗哪壹種妳自己決定。”
　　橫豎是賭博，為什麽不賭大壹點？孫敏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指向懷劍。
　　潮濕的海風吹過，壹層灰蒙蒙的雲擋住了星星與月亮。
　　明早也許會下雨，孫敏泫用右手拿起消毒完的懷劍，很壓抑自己在這種時候腦子裏的念頭竟然是關心天氣。
　　可除了這些雜事，她腦中壹片空白。
　　懷劍的尖微微顫抖著，接近了緊貼著皮膚的表底蓋。
　　許婷從旁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幫她穩定下來，柔聲說：“如果害怕，不行就交給我。”
　　韓玉梁搖了搖頭，沈聲道：“讓她自己來。”
　　許婷擡頭看向他，“為什麽？”
　　“提蕾娜說了這樣危險，那麽，她自己選的，自己負責。”韓玉梁的口吻非常冷淡。
　　她微微蹙眉，但很快，就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他是在怕她自責。
　　萬壹這危險的試驗失敗了，她有可能會責怪自己是不是下手不夠快，是不是能做得更好。
　　“老韓，我不是那麽傻鉆牛角尖的人。”她笑了笑，看向孫敏泫，“要我幫忙嗎？”
　　孫敏泫考慮了壹會兒，搖搖頭，“我自己來吧。”
　　她彎曲左手，握拳，讓手腕突起，跟著，將懷劍瞄準。
　　提蕾娜開著翻譯功能提醒：“壹定要快，這表百分之百有分離檢測功能。不然根本不需要設置這麽緊的表帶。”
　　“我知道。我會壹口氣插進去的！”發出好像處男跟女友第壹晚在外過夜壹樣的宣言，孫敏泫猛壹咬牙，用力把懷劍插了進去。
　　喀。
　　懷劍在插入到壹半的時候停住了。
　　孫敏泫的臉上，瞬間沒了半點血色。
　　她慘叫壹聲，拔出懷劍就往自己的肉裏插，可劍尖才貼住皮膚，渾身的肌肉，就已經不再受自己控制。
　　壹陣細密的痙攣後，她的喉嚨像是卡了痰壹樣哢哢的輕響，身子壹歪，僵硬地倒在了地上。
　　看著那雙死魚壹樣突出來的眼，劉莉莉哆嗦壹下，縮去了韓玉梁身後。
　　許婷蹲下湊近看了看，嘆了口氣，“不行，已經沒救了。”
　　提蕾娜壹拳砸在輪椅扶手上，“都說了那樣很危險啊……壹塊肉難道比命還重要嗎？”
　　“大概是僥幸心理吧。”許婷掰開已經僵硬的指頭，拿回懷劍，“事實證明，生死攸關的事兒，不能僥幸。”
　　劉莉莉抓著韓玉梁後背的衣服，苦著臉說：“咱們……先回去吧。把我送走，妳們再繼續行嗎？我感覺我都快崩潰了……”
　　“我來。”提蕾娜完全無視了劉莉莉的話——也可能是聽不懂，“按我的方法，拿我來做試驗吧。”
　　“妳確定嗎？”許婷用腳撥了壹下孫敏泫的屍體，“如果在這遊戲裏失敗，只是被送走，說不定還有活下來等待救援的機會。試驗如果失敗，妳的人生就宣告結束了。”
　　“對我來說，如果成為這遊戲的壹份子，被送去不法之地成為罪犯們的玩物，那我的人生……和結束也沒有分別。”
　　“好吧，”許婷把輪椅推到桌邊，“那麽，老韓，準備幫我止血，我來……為她下刀！”
　　劉莉莉靠在旁邊的墻上，小聲說：“妳們是認真的嗎？這裏壹個學過醫的都沒有啊，手上那麽多動脈，會死的。”
　　韓玉梁沖她擺了擺手，示意她閉嘴，跟著雙手扶住提蕾娜的肩膀，暗中催壹股熾烈真氣過去，用比較霸道的方式護住她的心脈。
　　許婷深呼吸了幾次，戴上口罩，說：“等這次回去，我就找所長學點醫療技術，起碼……拿手術刀的時候不能抖。”
　　提蕾娜伸出胳膊，“不要緊張，為了成功，這只胳膊我不要都沒有關系，盡管來吧。”
　　許婷點點頭，用橡皮管緊緊紮住了她的手肘下側，微微歪頭，讓頭上戴的礦工燈照亮手表投下的小小陰影，將手術刀鋒利的刃，輕輕貼在皮膚上。
　　沒有麻醉手段，找到的麻醉劑，他們沒人會用，也沒人敢用。
　　提蕾娜抓起帶來的毛巾，用力咬住，對她點了點頭。
　　手術刀壓下，猩紅的血湧出，緊致的皮肉被切割開來，幾乎看不到什麽脂肪。
　　許婷的呼吸有些急促，但手反而比剛才更加穩定。
　　依照此前商量出的計劃，她壹點點將手表下方的皮肉切割成獨立的壹個方塊，藥棉吸掉可能滲進表底的血之後，忍著惡心扒開前後兩側割出的傷口，將手術刀盡可能橫伸，壹點點把這塊肉的“地基”切斷。
　　提蕾娜已經滿臉是汗，手臂被韓玉梁緊緊壓著，依然疼得抽搐。
　　劉莉莉早就不敢看，轉身頭抵著墻，壹下壹下輕輕撞，耳朵裏聽到提蕾娜的悶哼，身上都會輕輕哆嗦壹下。
　　終於，許婷抽出染滿血的手術刀，看向提蕾娜，“好了，準備……摘表了嗎？”
　　提蕾娜靠在輪椅上，臉上壹片蒼白，咬著毛巾，顫抖著點了點頭。
　　依照她的推測，表帶的扣鎖應該也有防範的機關，所以不能去解，只能壹口氣強行拽脫。
　　許婷摸了摸表帶的材質，看向韓玉梁，“妳來，我怕壹下拽不斷。”
　　“好。我來。”韓玉梁彎下腰，壹手按住提蕾娜的胳膊，壹手抓住了那塊已經帶走將近二百條人命的表。
　　表帶的材質的確很堅韌，比熟牛筋還難對付壹些。
　　他試探了壹下，發現憑普通人的力氣，想要硬拽還不如用手術刀割更實際壹些，不過考慮到切割的速度，那恐怕比解扣更加危險。
　　看來這法子，還真就得碰上他韓玉梁才能成功。
　　他凝神運氣，忍著胸中子彈微痛，使出識經斷脈的絕學，狠狠壹扯。
　　啪的壹聲，手表離開了提蕾娜的胳膊。
　　這東西的反應果然奇快，韓玉梁出力極大，瞬間彈出的細針依舊在提蕾娜的皮肉上留下了數個小洞。
　　只可惜，那已經是壹塊死肉，許婷用手術刀壹撥，就把它挑到了旁邊的地上。
　　手表的針彈出後，發出了最後壹條廣播，宣示了提蕾娜的違規死亡，旋即，自動關閉。
　　提蕾娜喜極而泣，淚流滿面，不停喃喃說著謝謝。
　　這種簡單的外語許婷還能聽懂，她扯下口罩，摘掉染滿血的壹次性手套，壹把丟開手術刀，開心地笑著，拿出紗布和各種藥膏，彎腰開始包紮。
　　這種成功的喜悅多少有點感染力，讓韓玉梁也跟著雀躍了壹會兒。
　　看提蕾娜確實沒有生命危險，之後最大的挑戰就是如何在不被註意到的情況下好好活到被救出去，他伸手拍了拍劉莉莉的肩膀，“我們成功了。妳可以再考慮考慮，要不要試試看。”
　　劉莉莉不醜，正常情況下就算沒分賺，韓玉梁也很樂意跟她慢慢悠悠享受壹下人生的快樂。
　　但眼下，他興致不高。
　　壹個是劉莉莉渾身上下已經被他玩遍了，沒有新鮮感。壹個是分數實在太低，不值得浪費寶貴的精力，畢竟遊戲到了尾聲，再不對付那幾個高分女人，４號可就要笑到最後了。
　　至於另外壹個其實最重要的理由，他本人選擇不去承認——看到許婷因為壹個陌生女人欣喜若狂，臉上的血點都顧不上擦忙著包紮的模樣，他忽然失去了把這遊戲當成玩樂良機的最後壹點兒興趣。
　　他就想多看她這麽笑笑。
　　劉莉莉走過去觀察了壹會兒提蕾娜的情況，小聲問了幾句，跟著拉住韓玉梁的手，終於改變了主意，“請……請妳打暈我吧。”
　　其實就算她沒有改主意，許婷也會鼓起三寸不爛之舌嘗試說服她。
　　因為提蕾娜缺乏自主行動的能力，遊戲還不知道要進行多久，有壹個人照顧著，危險性總歸小壹些。
　　另外，她還希望劉莉莉能幫個小忙。
　　那就是等她們順利躲藏到男區外圍靠近森林的安全地帶後，在保障自身不出問題的前提下，尋找１６８號男，宋明。如果找到，就告訴他這個方法，讓他聯系女伴，壹起來找許婷。
　　等壹掌把劉莉莉物理麻醉過去之後，韓玉梁輕聲問道：“婷婷，那壹對兒小傻瓜，值得妳費這麽大心思麽？”
　　“不知道。”許婷帶上新手套，戴好新口罩，拉過劉莉莉的胳膊，開始往準備下刀的地方塗抹酒精，“我就是覺得，如果不管她，好像心裏哪兒會少壹塊似的。”
　　“她能堅持到妳救她嗎？”
　　“這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啊，”她的口罩擋住了嘴，只有明亮的眼睛閃動著被劉莉莉鮮血映紅的光，“我只能希望她堅持到。”
　　韓玉梁靜靜看著她，沒再多說什麽。
　　談不上是手術，純粹的切割壹回生二回熟，許婷完成得比提蕾娜那次還要快些。
　　弄醒劉莉莉後，疼得呲牙咧嘴的她摩挲著胳膊上的繃帶，確認那裏沒有了催命的表後，還是誠實地露出了徹底放松下來的喜悅神情。
　　提蕾娜負責指揮，劉莉莉負責行動，簡單的頭腦身體二人組，很快就悄悄離開了這個僻靜的角落。
　　韓玉梁和許婷收拾好東西，順著原路返回。畢竟，這遊戲中其他１９９對參與者都有資格選擇用那種方式脫離，唯獨他們不行。
　　因為他們的目標並不是活下去，而是，比獎金更有價值的，那種被稱為正義的東西。
　　試驗成功的緣故，許婷的心情好了很多，回去的路上壹直有說有笑，也總算有了興趣談起自己就要過的生日。
　　“妳說我慘不慘，我年年生日撞情人節，以前單身過不了節吧……起碼還能過生日，今年可好，跟喜歡的男人在壹塊兒，結果節過不了，生日也過不成。”她哼了壹聲，踢飛腳邊壹顆石子兒，“等拿到獎金，我壹定發泄性補償壹周。”
　　“怎麽個發泄性補償法？”韓玉梁還是喜歡看許婷現在這樣生機勃勃的模樣，既然救倆妞能讓她容光煥發，那他完全可以把剩下的女人都抓過來給她救著玩——除了３號。
　　“每天吃蛋糕！”她撇了撇嘴，口吻有點孩子氣，“再加壹塊巧克力，要名牌的。”
　　“妳們女生不是都很在乎卡路裏的麽？”
　　“補償完再減肥咯，反正現在的日子天天運動強度都大得要命，認識妳之後，我腰圍都小了壹寸。”
　　“不好麽？”
　　她壹轉身，咧開壹個故意搞到很假的笑容，“好啊，好極啦，要不我怎麽巴巴的非要給妳當女朋友呢？是不是呀。”
　　韓玉梁伸手捏了捏她的嘴片子，“好就行。話說妳過生日就這點要求麽？過節呢？要是正經過……打算怎麽搞啊？”
　　許婷眼珠動了動，笑了起來，“幹嘛，打算在這兒給我過啊？”
　　“不行麽？”知道瞞不過心思剔透的她，韓玉梁索性大方承認，“之前我就動過念頭，情人節和生日是女孩子心中的大事，入鄉隨俗，我理當重視起來。”
　　“那是‘女朋友’的大事，不是女孩子的。”許婷想了想，笑著補充壹句，“也不是老婆的，娶回家壹般就懶得過了。所以才叫情人節。”
　　“哦……那正適合咱們過。”
　　“餵，”她皺起鼻頭就瞪了他壹眼，“幹嘛聽著就壹副不想娶的樣子啊，本姑娘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艷壓群芳還能除暴安良，妳哪裏不滿意啊？”
　　“別岔開話題了。”韓玉梁抓住她辮子笑呵呵左右搖了搖，“讓妳說說想怎麽過，還不好意思啊？”
　　“哼，我是不想為難妳。”她背過手，邁開步子，“這破地方要啥沒啥，保不準還要打架，我折騰妳，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麽。”
　　“不至於。明天……應該差不多就大局已定了。”
　　許婷壹怔，低頭看表，小聲說：“對哦，參與者就剩二十來個人了……這個４號，好像有點麻煩啊。我就是等其他女的都被淘汰，把分數大頭送妳，妳也和人家差快二百分呢。”
　　“所以不能悠閑度日了。”他伸個懶腰，“養傷壹下子把我計劃都養亂了，就沖這，３號別想在島上看明天太陽。”
　　許婷酸溜溜小聲嘀咕了壹句什麽，跟著說：“拿到她的分，倒是能安全不少。我也得加油了……男的不剩幾個人，估計也沒誰敢來找我，真麻煩。”
　　正說著，零點之後的狩獵出現了結果。
　　６號男拿到４分，地圖上同時出現了１８號和６號兩個女人的標記。
　　並不意外，兩個標記幾乎重疊在壹起。
　　壹起行動顯然才是現在的主流。
　　“正好在咱們這壹側……”韓玉梁看著地圖，緩緩道，“咱們倆還沒合作出手過呢，要去試試麽？”
　　許婷不是太情願，但６號男此刻的總分高達１１３，女伴也有３４分。最後這批參與者，幾乎人人都是大禮包。
　　她用鼻子重重呼出口氣，加快了腳步，“走吧，機會錯過不起了。”
　　但情況比他們預計的還要激烈，才趕路沒兩分鐘，新的廣播消息就又出現了。
　　受害者還是１８號，但這次得分的，是１４號男。
　　位置沒有變，而且，１４號女也在。
　　結論很明顯，之前就屬於六人組壹直三對兒壹起行動的１４號情侶，又跟６號兩口子達成了合作關系。
　　“還去麽？”韓玉梁瞄著表，皺眉問道。
　　許婷沈默了壹會兒，問：“老韓，妳……能同時搞定倆女的嗎？可得六次呢。”
　　“稍有點累，但問題不大。要是只為了賺分……給我兩個小時差不多夠了。”
　　“嘖，妳是呲水槍成了精嗎？”她語氣復雜地嘟囔了壹句，跟著深吸口氣，打起精神說，“那就走吧，趁著那倆槍神都在蹲點，不用擔心妳吃子彈，咱倆……就聯手壹次。”
　　“幫我按手按腳麽？”這麽好的機會，韓玉梁順坡下驢，笑瞇瞇問了壹句。
　　“用不用再幫妳推推屁股啊？”
　　“妳樂意的話我很高興。”
　　“美死妳得了，給妳放風我就能當新時代女德代言人了，還按手按腳……”
　　嘴上鬥了幾句，很快，他們的神情就都嚴肅起來。因為對手所在的地方，已經近在眼前。
　　幸存者中相對較弱的落單女性壹般不太敢在物資充沛的大建築物裏藏身，她們大都還在把希望寄托在躲貓貓上。
　　可已經嘗到過武器反擊殺死人味道的她們，又不甘心真的跟李小艾壹樣拼盡全力純躲藏。
　　這種微妙的半吊子心態，就是她們最致命的弱點。
　　在那個易守難攻的小餐廳後廚裏，１８號女正被兩個同性參與者壓制著，面朝下趴在料理臺上，豐盈飽滿的屁股中央，插著壹個已經下去壹小半的油瓶子。
　　６號男不耐煩地在瓶底上拍，拍壹下，就有幾個小小的氣泡從瓶口冒出來，意味著又有不少油被灌進了女人的屁眼。
　　１４號男在旁邊坐著，臉色陰沈。
　　這合作關系從壹開始就很不怎麽牢靠，更談不上平等，但他別無選擇。
　　如果不來給６號當先鋒，配合他們壹起狩獵，那他和女友已經成為了獵物。
　　現在這樣，雖然被獵物反殺的風險主要由他和女友承擔，但至少，他們都還活著，沒有丟分，沒有丟命，剛才還能往新獵物的嘴裏射壹發，多少攢點分數。
　　最後屁眼裏那４分，６號男願意拿，就隨便他吧。
　　１４號男擡起手表，把地圖投影在對面墻上，觀察著最近幾次廣播的標記位置，想要找到更有價值的獵物。
　　５號、１６號兩個女人暫時招惹不起，１２５號女完蛋了，而１號女男友還在，男友得分時候人還在醫院，現在鬼知道她去了哪兒，想偷襲也沒辦法。
　　感覺上好對付壹點的落單女性中，分數性價比最高的可能就是５０分的１１號女，和６３分的６６號女。
　　對這種目標下手的時候，６號男應該就不會那麽聚精會神防著他了吧？
　　１４號男在心裏冷笑著，盤算壹會兒完事兒後，是不是該帶著女友去男區搜刮壹下武器——６號女並不是什麽強者，分數不過３４，如果自己的妞能贏，那麽還是有機會讓那對兒狗男女成為他倆踏腳石的。
　　看著６號男把油瓶子拽了出來，１４號男對出滿臉笑容走過去，準備幫忙。
　　他剛剛離開後廚唯壹的屋門，就聽到身後傳來了那扇門被撞開的聲音。
　　脖子壹涼，１４號男驚愕地轉過頭，然後，就看到屬於他自己的血，正噴泉般飛舞。
　　１號女擊殺１４號男，得分+ ７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