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命運之網的壹角

　　小島秀子，１７歲，住在９０１，父親小島秀夫，不是非常會做遊戲的那個，母親小島良子，很壹般的主婦，哥哥小島……
　　“所以真正的小島秀子呢？”用特殊手段查閱過住戶資料後，葉春櫻很驚訝地問正從雙肩書包裏往外掏小型筆記本電腦的沙羅，“妳把她殺了？”
　　“不，”在許婷被確認是自己人不需要隱瞞後，沙羅就換回了自己那平穩到沒有什麽辨識度的女性嗓音，“替換太麻煩了，這個只是臨時身份，妳查到的都是我最近添加上去的。世界上並沒有小島秀子這個女人，這樣不太容易被識穿。”
　　韓玉梁搖頭道：“妳的謹慎程度讓我嘆為觀止。只是來做客，需要這麽麻煩？”
　　沙羅很淡定地說：“這並不麻煩，我到任何地方，這都是習慣性的前置操作。而且，這樣也能給妳們避免壹些麻煩。暫時妳們還是比較尋常的偵探事務所，我用沙羅的身份或者永夜的身份來拜訪，好像都不太合適吧？”
　　她比了個Ｖ字手勢，瞬間變回萌音，“可人家來拜托妳們找走丟的狗狗，價錢談不攏所以傷心地離開，就合情合理了喲。”
　　“地下世界的殺手都活得像妳這麽累嗎？”許婷看來是曾經憧憬過這個職業的中二少女之壹，口吻很是驚愕。
　　“當然不。”沙羅很大方地解惑，“但我這樣的，往往可以活得久壹些。人被殺，就會死。殺手也是人，而且通常有很多仇家。我以永夜身份工作了不到兩年，‘冥王’的十魔星就已經換掉了壹半。這還是有組織有靠山的殺手。善泳者死於溺，妳們華夏這邊的古老諺語都挺有道理的。”
　　葉春櫻調整了壹下情緒，不準備繼續無意義的談話，“沙羅小姐，韓大哥之前就已經把承諾的技巧手抄本給妳寄送了出去，妳這次來，為的應該是找我吧？和我的母親們有關，對嗎？”
　　許婷大概是覺得這種相關身世的話題自己還是不要參與太深為好，起來說：“妳們聊，我去下面小超市買點材料，晚上做點好吃的。”
　　葉春櫻搖了搖頭，“沒關系，婷婷，我相信妳能為我保守秘密。留下壹起聽吧。”
　　許婷吐吐舌尖，坐在沙發扶手上小聲說：“我的確挺好奇的，但總覺得吧……又是Ｓ·Ｄ·Ｇ又是女殺手的，好危險啊。”
　　“女殺手是咱們這邊的，妳怕什麽。”韓玉梁笑道。
　　許婷撇撇嘴，“妳可真夠自信心過剩的，連人家真臉都還沒看過呢，就咱這邊兒了。美得妳不輕。”
　　沙羅等這兩人例行的鬥嘴幾回合後結束，才緩緩說：“我想再次確認，葉春櫻，妳父親的妻子中，的確包括淺倉美雪和二之宮春華嗎？”
　　“如果秦院長沒有騙我的話，那麽，是的。”
　　“也就是說，妳的親生母親叫做童蘇蘇，父親叫做駱希悠？”
　　感覺到沙羅查出了什麽，葉春櫻屏住呼吸，用力點了點頭，“是。秦院長是這麽告訴我的。”
　　“其實上次我沒有和妳繼續談下去，並不僅僅是因為我擔心通訊監聽的問題。”沙羅的易容果然很精巧，小島秀子的年輕可愛五官壹樣能精準地展現出她的表情——嚴肅，“還有我需要到淺倉家確認壹些事情這個理由。那麽，妳……就是駱盈盈？”
　　葉春櫻怔了壹下，“我……不知道妳說的名字。我也不知道自己本來叫什麽。我從記事起，秦院長就叫我葉春櫻。實際上父母的資料，我也是在成年後才真正知道的。在那之前，秦院長用資料丟失騙了我很久。”
　　沙羅沈默壹會兒，緩緩說：“那麽，葉春櫻，我的問題可能會不太好聽。妳有沒有考慮過，其實……妳是秦安莘制造出來的壹個幌子，這樣的可能性？”
　　葉春櫻的眉心跳動了幾下，“我不太懂妳的意思，幌子？”
　　沙羅很認真地說：“因為真正的駱盈盈只要暴露身份，就會成為世聯高層的眼中釘，整個Ｓ·Ｄ·Ｇ恐怕都會出動，找到各種合理的借口殺掉她。”
　　“為什麽？”葉春櫻驚訝地喊了出來。
　　“因為妳是駱希悠的唯壹後代。而駱希悠，是導致Ｓ·Ｄ·Ｇ內戰，和大清洗計劃的直接原因。所有在那場血腥清洗中死去的強化適格者，都是駱希悠的追隨者。”沙羅在這裏停頓了壹下，語氣變得更加凝重，“駱希悠，是當時絕大多數強化適格者的精神領袖。如果內戰的勝利者是另壹方，現在駱盈盈大概已經是世界之王的獨生公主了。”
　　葉春櫻臉色蒼白，但是，很堅定地搖了搖頭，“我不相信我的父母會有那麽大的野心，我，不相信。”
　　“沒錯，妳的父母並不是那樣的野心家。也許，他們只不過是大劫難中湊巧死掉了的壹對尋常夫婦。所以，妳才會被秦安莘選中，變成了駱盈盈的代替品。所以，妳才會在成年之前壹直遭受監視，等待著確認身份。我猜，如果他們有可靠的證據證明妳就是駱盈盈，妳應該早就已經死了。妳能活到現在，像個普通人壹樣，只能說明壹件事，Ｓ·Ｄ·Ｇ那邊已經認定了，妳不是駱盈盈。”
　　看著葉春櫻大受打擊的樣子，沙羅輕聲說：“很抱歉，我並不想毀壞妳壹直以來信賴的根基，但淺倉和二之宮這兩家人對我來說有特殊的意義，我必須慎重。”
　　“秦院長死前留給了我壹個時光櫃的ＩＤ，但我到現在還沒能解開密碼。壹天只有三次嘗試機會，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解開。”葉春櫻低下頭，緩緩說道，“但我相信，秦院長想告訴我的秘密，絕對不是什麽要拿我當幌子來保護誰。因為她曾經反復告訴我，不管我看到什麽，不管之後發生什麽，要我壹定相信，我的父母，就是駱希悠和童蘇蘇。我知道秦院長有苦衷，很多事情不便跟我說明。我相信她，無條件的，相信她所說的這件事。”
　　沙羅忽然笑了起來。
　　“那麽，看來這的確是壹場騙局，驚人的……騙局。不然……我實在無法解釋，妳在雪廊受訓這段時間的恐怖進步。強化適格者沒能遺傳下來他們的超能力，但變成了基因裏的天賦嗎？真有趣……”
　　葉春櫻壹臉迷茫，“妳在……自言自語些什麽？”
　　沙羅長出了口氣，輕聲說：“妳今天實驗過密碼了嗎？”
　　“還沒有。”葉春櫻看壹眼時間，“倒是已經可以試了。”
　　“那麽，我建議妳嘗試壹下駱盈盈這個名字的字母組合。”沙羅嘆了口氣，“如果妳願意相信壹下我的直覺的話。我有巫女的血統，母親曾經是夢占師，願意賭壹把這種玄學技巧嗎？”
　　葉春櫻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壹會兒，“好的，我這就試。”
　　輸入ＬＵＯＹＩＮＧＹＩＮＧ，密碼錯誤。
　　輸入ｌｕｏｙｉｎｇｙｉｎｇ，密碼錯誤。
　　輸入ＬｕｏＹｉｎｇｙｉｎｇ，她不抱什麽希望的點下登入，然後，驚訝地瞪圓了眼睛。
　　壹個打開的保險櫃作為背景的新頁面，出現在了眼前，ＵＩ設計極有時代感，壹看就是落後了十多年的東西。
　　“竟然……真的……登入進去了！”葉春櫻激動得拿鼠標的手都在發抖，“韓大哥，我登入進去了！”
　　韓玉梁本就在她身後站著，保鏢壹樣，“我看到了，先別急，這些文件……好像絕大部分都是加密的吧？”
　　單純從文件圖標上當然看不出什麽，但文件旁邊的儲存註釋清楚地寫著不管查閱還是復制都需要單獨的訪問密碼。
　　不過，有壹個文件並沒有設置密碼。
　　那是壹個視頻。
　　看格式，是很古老的攝影機直接轉錄而成，占地方不小，時間估計也不會太長。
　　葉春櫻毫不猶豫選擇了下載。
　　在沈默中等待了幾分鐘，文件下載完畢。
　　視頻的名字叫“致我們的寶寶”。
　　把鼠標挪上去，葉春櫻的右手卻開始發抖。
　　她忽然覺得，自己竟沒有勇氣打開它。
　　韓玉梁嘆了口氣，把自己溫暖的掌心蓋在她的手背，輕聲道：“打開吧，這不是妳最想要知道的東西麽？”
　　哢噠哢噠，雙擊。
　　播放器的窗口出現，擴大，直接占滿了整個屏幕。
　　屏幕上出現了壹個女人，穿著毛衣，應該是正在調整攝像頭，拍攝到的只有她看起來挺豐滿的胸部。
　　然後，她坐了回去，露出了臉。
　　那是個頗有東瀛古典味道的大美人，盡管此刻素面朝天，依然有瓷器壹樣精致細膩的魅力。
　　她的唇角雖然帶著微笑，但此刻圍觀這影片的四個人都看得出來，她其實正沈溺在悲傷的河流之中，拼盡全力才沒有被淹沒而已。
　　“我……還是頭壹次做這樣的事，真不知道說點什麽才好。”那女人輕輕嘆息壹聲，“希望，正在看這個視頻的人是妳，盈盈。啊……也許，叫春櫻會更親切。安莘起的名字也很好聽，那麽還是叫妳春櫻吧。”
　　“我不知道安莘打算在什麽時機讓妳看到這個視頻，真要完全按照她的性格來操作，也許妳壹輩子都看不到。那我好像就白錄了。嗯嗯……真不甘心吶。”
　　“好了，時間不多，大概妳還是第壹次看到我會動的臉，萬壹和寫真不壹樣的話，妳會認不出來的吧。那麽，春櫻，是我，妳的媽媽之壹，二之宮春華。我和妳另壹個媽媽連曉櫻照顧妳最多哦，我猜安莘就是這樣才想要給妳起名叫春櫻的吧。”
　　“聽到媽媽之壹這個詞妳會不會有點混亂啊？哎呀哎呀，沒辦法，希悠他實在是有點花心呢。壹下子娶了四個太太，導致妳要喊四個女孩子做媽媽，是不是很辛苦啊？我們之前好擔心，不分個壹二三四，春櫻妳喊媽媽我們難道要壹直壹起答應嗎？結果……現在倒是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了呢。”
　　二之宮春華的眼眶，就在說到這句話的瞬間變得通紅，跟著，笑容都還來不及的收起的她，掉下了壹串串的淚珠，濃烈的悲傷讓她的表情發生扭曲，那種近乎絕望的情緒，輕而易舉穿透了屏幕，傳遞給在觀看的每壹個人。
　　她伸出手，大概是暫時關掉了攝像頭。
　　剪輯是時間的魔法，下壹秒，屏幕上的二之宮春華，就變成了平靜的模樣。
　　“這不是說廢話的時候，我太感情用事了，很對不起。不過，我比起妳那個不爭氣的美雪媽媽還是要好很多的啊，她這會兒還在隔壁房間抱著枕頭痛哭，我想讓她來錄壹段，她都做不到呢。”
　　“春櫻，妳能看到這個視頻的話，應該已經知道了不少爸爸媽媽的事情。請妳不要相信……其他人說的話。爸爸媽媽不是壞人，從來都不是。我們做好了犧牲壹切的覺悟來拯救這個世界，但最後，被背棄的卻是天真的我們。”
　　她帶著痛苦的表情捂住嘴，忍耐了壹下，才繼續說：“不說這些了，這個視頻的目的，並不是解釋真相。春櫻，妳應該已經長大了，媽媽必須告訴妳，真相是壹種殘忍而冷酷的東西，妳必須足夠強大，才有資格去碰它。我們，希望妳壹輩子可以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生活，所以，真相對妳並不重要。妳應該聽安莘的，她……是妳可以當作另壹個母親的人。”
　　“這個視頻，是留給壹個渺茫的可能性。春櫻，妳畢竟是蘇蘇和希悠的女兒，有可能，妳會像媽媽壹樣冷靜，堅強，聰慧，像爸爸壹樣熱血，正義，善良，像他們兩個壹樣倔強。那麽，妳也許會變強大，變得可以知道壹些我們並不太願意留給妳的事情。比如，看到這個視頻。”
　　“只是看到這個視頻，說明妳還不能接觸到更多的真相。如果安莘順利執行了我和美雪的計劃，那妳應該會收到很多加密了的資料。密碼，保管在淺倉家。妳直接去要，什麽也得不到。妳必須對淺倉家的人證明妳的實力。當妳強大到他們判斷妳可以看到真相的時候，妳就會得到密碼。”
　　“那個判斷標準很嚴苛，也許妳壹生都達不到。但那對妳來說，並不是壞事。春櫻，我們希望妳能找到壹個愛妳的人，結婚生子，安穩地活下去。真相會打碎這些，讓妳再也得不到安寧。作為母親，盡管……只是掛名，我還是希望，讓妳的好奇心結束於這裏吧。妳只要知道，爸爸媽媽都沒有犯錯，和……爸爸媽媽作對的人，也不能算是有罪。妳不需要考慮什麽報仇的事情，最大的仇人，罪魁禍首，我和妳美雪媽媽已經盡力把他殺掉了。至於其他的人……這世界上很多事是無法分清楚黑和白的。就不要計較了。很痛苦，但……世界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殘酷。我們必須習慣。基地……基地也是在為了全部人努力，大家……都很努力。”
　　她又流出了大片眼淚，低下頭，擦了好幾下，才伸出手，顫抖著說：“就到這裏吧，就到這裏吧……抱歉，春華媽媽也……實在堅持不下去了。抱歉……春櫻……媽媽們……都很想多抱抱妳，都很愛妳……真的……很抱歉。對不起……”
　　視頻到此結束。
　　葉春櫻蜷縮在彎腰的韓玉梁懷抱中，淚如雨下。
　　錄下的影像傳達出來的情緒實在太過濃烈，許婷都紅著眼圈抽噎起來，捂著嘴忍住不要哭出聲。
　　韓玉梁抱緊葉春櫻，沒有說話，只是輕柔撫摸著她的脊背。
　　沈默持續了幾分鐘後，唯壹壹個沒有情緒波動的觀看者，沙羅開口說：“看來，妳真的可以算是二之宮春華的女兒。緣分……還真是種奇妙的東西。按照正常的人生軌跡，妳和我，應該壹生都沒有任何交集才對。”
　　葉春櫻抱著韓玉梁的胳膊，點了點頭。跟著忽然意識到，改變這壹切的，其實正是背後的他。
　　這個從遙遠時代穿越而來的男人，仿佛把淩亂的命運之線，憑壹己之力編織成了網，縱橫交錯地糾纏在壹起。
　　“剛才，妳已經見過二之宮春華了。那麽，這些，是妳其他母親的照片。這張，是妳的父親，駱希悠。搞到這點資料很不容易，就算是我……送給妳的見面禮吧。”
　　葉春櫻雙手接過照片，看著那上面笑得非常爽朗的少年，淚水頃刻就又模糊了視線。
　　照片上的駱希悠應該是正在訓練，穿著迷彩軍褲黑色背心，亮出雙肩和手臂充滿力量感的肌肉，單掌托著壹個巨大的金屬球，扭臉對鏡頭得意地笑著。
　　他皮膚微黑，牙齒雪白，壹頭碎發因汗珠而閃光，在這個攝像師費了心思找到的角度中，散發著十分強烈的男性魅力。
　　可時空斷裂終究還是造成了微妙的錯位感。
　　剛才二之宮春華的視頻，葉春櫻就已經有了那種感覺，如今看到父親的照片，那種感覺就更加強烈。
　　那個喊著春櫻自稱媽媽的女人，看上去也就是她如今的年紀。
　　而照片上的駱希悠，看起來更像是她的弟弟。
　　她很想很想很想知道爸爸的樣子，可看著這樣的照片，她又想象不出如果他還活著，此刻該是什麽模樣。
　　她絕望地捏緊照片的邊緣，俯首痛哭。
　　失去的，就是失去了。不論怎麽努力，找回的，也不過是漂浮在時光之河中的碎片。
　　她擦擦眼淚，放下父親的照片，拿起了母親的。
　　不需要沙羅介紹，只看樣貌中幾處神似的地方，就足以認出合影中的童蘇蘇。
　　也許是已經懷孕的緣故，她剪了利落的短發，看著鏡頭的目光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壹只手放在還未隆起的小腹上，姿勢像個準媽媽，但容貌卻是個充滿江南氣息的溫柔少女。
　　眼淚掉下去，葉春櫻趕忙用手接住，怕掉在照片上。她把照片挪開壹些，指著上面其余年輕女孩問：“這都是誰啊？”
　　沙羅搖搖頭，“我不知道名字，那些應該是和妳媽媽同期的強化適格者，或者戰鬥輔助員吧，聽說大劫難中為了妳父親，基地執行了壹個挺殘酷的計劃，犧牲了很多年輕女生，妳媽媽是其中的幸存者之壹。”
　　“那……連曉櫻和淺倉美雪呢？”
　　雖然並沒有真正的血緣關系，但父親妻子的身份，也算是壹種情感上的紐帶。葉春櫻想知道，在那個世界末日壹樣的時代，到底是誰壹直陪在她父親的身邊。
　　“這個是連曉櫻。這個是淺倉美雪。”
　　韓玉梁打量壹眼，暗暗感嘆，駱希悠看來是個厲害人物，身邊四個老婆，個個都是葉春櫻媽媽那種等級的超壹流美人。讓他在身邊挑四個出挑的比壹下，娘的還真拼不過。
　　不局限於身邊，範圍擴大到認識的就算數，那也得拉出陸雪芊、衛竹語這種位列江湖四絕色水準的才能稍微壓過壹頭——還得是以他那個時代的審美來算。
　　但田忌賽馬調整壹下順序的話，讓老喜歡濃妝的沈幽兌掉最美的童蘇蘇，汪媚筠風情全開戰平壹臉黑道氣質的淺倉美雪，許婷欺負壹下存在感不強的連曉櫻，葉春櫻略壓二之宮春華壹頭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他胡思亂想了壹會兒，葉春櫻的情緒總算穩定下來，她很小心地捧起那些照片，望著沙羅，“這些……真的可以送給我嗎？”
　　“我說過了，這是我帶來送給妳的見面禮。”沙羅笑了笑，“請收好吧，妳父母還存世的照片，可能全地球也不剩幾張了。影像的話……只能指望他們給妳留下的加密資料中有。或者，在Ｓ·Ｄ·Ｇ的大本營資料庫裏找了。”
　　葉春櫻連聲道謝，之後，衡量了壹下順序，決定先問：“那麽，沙羅小姐，請問，妳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呢？”
　　她特意強調了壹下“我”，並用手捏了捏韓玉梁的腿，傳達出的意思，顯然就是不打算因為這種恩惠就讓韓玉梁隨便把信賴和武功壹起交出去。
　　“如果是之前，我大概會說，我討好壹下妳，妳的男人就會把我想要的技巧教給我。”沙羅的笑容忽然顯得有些復雜，“但現在情況不同了，按照傳統禮節，初次見面，我本來就該送妳點東西的。妳是９９年出生的對吧？那麽，我大妳壹些，妳就不用回禮了。”
　　感覺氣氛忽然有點不對，葉春櫻疑惑地皺起眉，問：“這裏面……有什麽我不知道的關系嗎？”
　　“是的。”沙羅點點頭，很幹脆地說，“我的母親，叫做二之宮亞實。名義上，妳可以算是我的表妹。”
　　啪的壹下，許婷剛拿起來的紙巾盒掉在了地上，瞪圓眼睛小聲嘟囔了壹句話。
　　“要不要這麽誇張啊，逼著我去認個世界首富的私生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