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夜難眠

　　這時，許嬌的話，幫了大忙。
　　她心裏畢竟還是好奇，想知道韓玉梁究竟有什麽手段，隔著門板聽了半天，說是洗臉，結果妝都還在，這會兒幹脆開門出來，直接說：“他們有個副董腰間盤突出，在我那兒辦了卡的，沒錯，就是鑫洋商貿下面壹個往周邊分銷產品的子公司。那小子，跟鑫洋的張總吃壹頓飯，能給我吹半個多小時，光想讓我聽得跪在他前面。”
　　鑫洋商貿，就是張鑫卓家的產業，這座城市最大的三家企業之壹，算是黑白通吃的壹方勢力。
　　葉春櫻低下頭，頗為難過地喃喃道：“我不懂……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許嬌忍不住大聲道：“還能為什麽，因為妹子妳長得好看唄。紅顏禍水紅顏禍水，妳有了紅顏，就要惹來禍，被人拖下水。”
　　“張鑫卓就是來我這兒看病，每次說癥狀拿藥……是，我是感覺到他可能對我有意思，因為他有時候明明就沒病。可別的……他什麽也沒說過沒做過啊。”
　　葉春櫻大惑不解地說，“喜歡女孩子，不是應該先從追求開始嗎？他找人……費這麽大周折壹直想害我，為什麽啊？”
　　“我猜他就是想安排壹場英雄救美。”
　　好色之徒心意相通，韓玉梁壹指先點暈了老王，才笑道，“這壹套對妳這樣不諳世事的姑娘極為好用，俗話說得好，大恩不言謝，自然就只剩下以身相許咯。”
　　許嬌撇了撇嘴，“不是都說張三公子挺風流倜儻的，怎麽到了春櫻這兒就拿出這麽下作的手段了。”
　　她不懂，但這陣子壹起生活起居，韓玉梁倒是心裏大致有數，微笑道：“多半是這傻丫頭反應太鈍，叫那風流公子心急了吧。”
　　說曹操，曹操到。
　　話音未落，診所的門被人拍響了，還伴著張鑫卓頗有幾分焦慮的聲音。
　　“葉大夫，附近出事了，妳這兒還好嗎？”
　　韓玉梁毫不猶豫拎起老王，過去病床邊伸手將那個女人劈暈，揪住她領口，壹左壹右帶去後面，扔進了堆滿東西的雜物間。
　　許嬌猶豫壹下，縮回去終於開始洗臉。
　　葉春櫻有點不知所措，匆忙抽了壹張濕巾，擦擦眼，定定神，扭頭看韓玉梁已經出來，這才安心走到門邊，拉開壹線，柔聲問：“張先生，是……出什麽事兒了？”
　　張鑫卓濃眉緊鎖，臉上的擔憂絲毫不加掩飾，“這附近亂，我安排了人保護妳的安全，剛才有人給我打電話，說剛才不遠的地方出了人命，死了三個，燒了壹輛車，我就急忙過來看看妳這兒是不是還好。”
　　葉春櫻略感迷茫，但種種跡象讓她不敢再信眼前這人，只是道：“我挺好的，今天歇業也早，這會兒準備洗洗休息了。”
　　從縫隙間看到了韓玉梁，張鑫卓的眼底閃過壹絲嫌惡，壓低聲音問：“葉大夫，那個韓大夫……晚上就住在妳這兒嗎？”
　　葉春櫻點點頭，“嗯，我在儲藏室擺了鋼絲床。”
　　“妳對人也太沒戒心了，那再怎麽也是個大男人，他要真起了什麽邪念，妳在這地方呼救都不會有人來的。”
　　張鑫卓顯得有些著急，“他要沒地方去，不如這樣，葉大夫，我在附近酒店給妳長租壹個商務間，妳先住著，等韓大夫找到安頓的地方，妳再回來睡。孤男寡女，瓜田李下，避避嫌總是好的。我這幾天，可已經聽到有人在說妳們兩個的傳言了。”
　　他聲音壓得雖低，韓玉梁卻聽得清清楚楚。
　　沒憑沒據直接想讓葉春櫻就此認定張鑫卓就是幕後主使不太容易，這丫頭活在黑街這種地方，眼裏依舊看誰都本性不壞。
　　但事有兩面，這壹面不好下手，從另壹面出招就是。
　　韓玉梁大步走過來，在張鑫卓驚愕的目光中，雙手壹張，圈住了葉春櫻盈盈壹握的纖細腰肢，從肩上探出頭去，蜻蜓點水般在她柔嫩面頰上壹吻，笑道：“張三少，妳真覺得那是傳言麽？我可是來這兒的第壹晚，就睡進春櫻的臥室了。
　　儲藏間的鋼絲床，我才不稀罕躺。“
　　葉春櫻臉上壹陣火燒火燎的羞，忙低下頭說：“韓大哥，妳是睡在我臥室，可我……”
　　韓玉梁才不等她把實話說完，壹伸手就捏住了她花瓣壹樣的小嘴唇，寵溺道：“是，我知道妳面皮薄，不好意思叫人知道，對外就說那鋼絲床妳睡了，可張三少我看也是熟人，就沒必要瞞他了吧。”
　　葉春櫻脹紅了臉，囁嚅道：“可、可……可我真睡了啊……”
　　這兩人壹個滿面春風出言調笑，壹個紅暈密布羞羞答答，在外人看來，和伴侶打情罵俏也沒什麽分別，張鑫卓就像胸口被人捶了壹拳似的，退開半步，不敢相信地說：“葉大夫，妳、妳來這裏半年多，是出了名的潔身自好，我、我就是格外喜歡妳這壹點，可……可妳……怎麽會跟，這麽壹個蓬頭垢面流浪漢……”
　　雖然心裏覺得被誤會了不好，但壹股無名火竄上心頭，讓葉春櫻先說：“張先生，妳說話能不能尊重壹點？韓大哥醫術高明身手又好，只是疏於打理邋遢壹些難道也是錯了？再說，我和他又沒……”
　　韓玉梁深知應該在何時截斷話頭，當即開口打斷道：“好了，春櫻，時候不早了，趕緊沐浴更衣吧。妳那床不大，兩個人擠，其實挺勉強的。”
　　葉春櫻心思較鈍，壹時沒轉過來，順嘴就道：“沒事的，稍微往中間湊壹湊就是。”
　　張鑫卓哪裏知道屋內這會兒還有個許嬌沒走，臉色發白地搖了搖頭，面上閃過壹絲陰鷙之氣，咬了咬牙，說：“葉大夫，那……我就不打擾了，妳……好好休息。”
　　韓玉梁接過話茬，笑道：“好走。不送。”
　　葉春櫻心思較慢，但卻不蠢，關上房門鎖好，就擡手撫摸著臉上被他親過的地方，輕聲道：“韓大哥，我知道妳是為了讓他對我死心，別再找我的麻煩。但……請妳以後還是不要這麽唐突得好。傳言鬧大，會耽誤妳找真喜歡的女孩。那也未免太對不起妳了。”
　　韓玉梁聽出壹股微酸，心下了然，柔聲道：“春櫻，妳難道覺得，我是為了報答妳的收留之恩，才犧牲自己給妳當擋箭牌的麽？”
　　“不然呢，”
　　葉春櫻單手環在胸前，微微低頭，頗為沮喪地說，“我……身材又沒許姐她們那麽好。”
　　“可我喜歡。”
　　他輕柔勾起她的下巴，用令人迷醉的黑眸緊緊盯著她，“秾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
　　雖是醫科畢業，但葉春櫻對《洛神賦》這種名篇還是知道的，聽他將自己比成了洛水宓妃，頓時芳心大亂，面紅耳赤，怔怔不知說什麽才好。
　　就見他那張英挺面龐在視線中越來越大，越來越近，隱約覺得不妙，可雙臂軟軟擡不起來，就是舍得不把他推開。
　　終於，那雙唇，還是緊緊吻上了她。
　　她雙目圓睜，身子頓時僵硬成了壹塊木板，腦中壹片空白，緊接著，只覺通體驟然酥軟，三萬六千個毛孔齊齊張開，若不是壹只手臂適時攬在腰後，她甚至連立足都已不穩。
　　“春櫻，妳的面霜……”
　　許嬌拉開門探頭出來，壹句話問到壹半，就看到了門口那兩人正情意綿綿的場面，撇了撇嘴，自討壹個沒趣，咕噥兩句，就轉身又回洗手間了，“今晚可別讓我睡鋼絲床才好。”
　　按韓玉梁的想法，嘴都親了，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可沒想到，葉春櫻竟比他探過的閨房裏那些大戶千金還要矜持保守，他正要趁她不知所措大舉進攻，她就猛醒過神壹樣用力把他推開，懇求似的搖了搖頭。
　　只當她是顧忌家裏還有個許嬌，韓玉梁暫且鳴金收兵，他對這時代姑娘的習慣想法還不太了解，也不敢過於冒失。
　　晚上躺在鋼絲床上，腰下軟綿綿的他還頗不習慣，最後幹脆起身盤腿，以調息姿態入定。
　　不久，夜入中宵，隔壁兩個嘀嘀咕咕說了壹堆私房話的姑娘想必都已入睡。
　　韓玉梁孤枕難眠，輕嘆壹聲，準備推窗出去，反正今晚沒有那可以學習知識的電腦可用，幹脆趁夜將周遭轉轉，熟悉壹下地形。
　　不探方圓八裏，豈能安享閨趣。
　　說不定運氣好見到誰家夫妻正在顛鸞倒鳳，讓他在旁屏息凝神窺聽壹二，也算隔靴搔癢。
　　不料剛壹從拉開的窗子中探身出去，凝神運功暗暗摸索周圍情形，就聽到附近竟然有人在竊竊私語。
　　他略壹思忖，看看自己身上睡衣睡褲都是灰黑，夜色下並不紮眼，索性在窗臺壹點縱身而出，提氣輕飄飄上到了屋外雨檐。
　　夜風拂過，這昏暗的場景，果然才是他最喜歡的環境。
　　很快，他就找到了那些聲音的來源。
　　就在診所側門外的小巷盡頭拐角處，往另壹棟樓樓前走的路邊，靠圍欄站著兩個正在抽煙的男人。
　　韓玉梁端詳壹下周遭，並無多少遮蔽可用，將心壹橫，索性飛身下地，裝作半夜出來瞎晃的附近住客，壹邊打著呵欠壹邊信步走過巷口。
　　旋即身形壹閃，貼著這邊樓墻，仗著幾輛汽車屁股擋住視線，貓腰竄近數丈，總算不需運功也能清清楚楚聽到他們正在說的話。
　　那倆男人沒說正事，正拿著手機在看裏面露的壹段視頻，細細聽過去，淫聲浪語說的還不是中原漢話，韓玉梁半個字也聽不明白。
　　他倆閑扯了幾分鐘A片女優的演技，總算說起了能讓韓玉梁精神壹振的事兒。
　　“還他媽得等多久啊？老子都快困得睜不開眼了。”
　　“再等會兒，那小子邪門得很，從他蹦出石頭縫來，三少已經實打實虧進去五條人命了。還有個倒黴蛋在醫院裏躺著，下半輩子都要當獨腳怪。咱們還是小心點的好。”連載中……“就壹個大活人，還能日天日地啊？”
　　先說話那小子啐壹口吐掉煙頭，從懷裏摸出半截槍柄，獰笑道，“咱們都用上這玩意兒了，他有幾條命夠死的？”
　　“傻逼，”
　　旁邊那個看視頻的收起手機，擡胳膊給了他後腦勺壹巴掌，“今晚栽了的仨都他媽帶著家夥呢，人他媽都燒成炭了。把神兒提緊點，要是驚動大少之前這事兒沒個交代，三少吃不了好果子，咱們誰能不跟著倒黴？”
　　韓玉梁皺眉思忖片刻，往前又暗暗摸了丈余，貼墻躲在與車門之間的縫隙中，這種距離，他已經能把那兩個壹擊放倒。
　　但他覺得，那張三少吃了這麽大的悶虧，恐怕不會只派這麽兩個廢物過來才對。
　　那倆人扯了幾句閑篇，道上傳來壹陣引擎轟鳴，幾輛摩托拖著尾煙招搖而來，車頭大燈幾乎能閃瞎人的眼。
　　車上呼啦啦下來八個精壯漢子，都光著膀子壹身刺青，壹邊腰上別著鋒利砍刀，壹邊腰上露出黑沈沈的槍把。
　　其中有個，正是幾天前打過照面的松哥。
　　松哥看起來腰子還是不太舒服，走路壹腳高壹腳低，歪七扭八走到先前那倆身邊，“怎麽樣，那對兒狗男女還在家裏麽？”
　　“在呢，這都他媽壹點半了，操完屄睡得正香的時候，能去哪兒啊。”
　　松哥惡狠狠往地下吐了口痰，“我早就跟三少說，別玩那麽多花花腸子，拍下錢問她給不給日，不給日就晚上摸過來搶回去，關屋裏日到膩，綁點石頭往江裏壹扔，早他媽完事了。壹個孤兒院的小妞，沒親沒故的，死十個八個也沒人在乎。”
　　“三少這不是正好看對眼，想哄那小大夫結婚成個家麽。大少受了槍傷絕了後妳又不是不知道，家裏等著三少給續香火呢。嘖……誰知道算計個把月，最後叫個不知道哪兒來的要飯貨占了先。”
　　“行了行了，趕緊去辦事，都記住了啊，女的不能傷著，男的打死。那就是個破鞋，三少也得玩幾遍才能除了這口惡氣，知道不。”
　　松哥急忙提醒說：“哥幾個別大意啊，那小子邪門著呢，我上次在診所被他不知道弄了哪兒，媽的去醫院檢查兩次了也沒個結果，叫個包夜的外賣，給老子舔了壹夜，連他媽毒龍鉆都用上了，就是硬不起來。狗日的，抽了老子的雞巴筋。”
　　“妳媽個屄的，雞巴有個鳥兒的筋。”
　　另壹個男人哈哈笑著拍了松哥壹巴掌，跟著沈聲說，“不過小心些確實沒錯，那小子是邪門得很。今晚來動手的倆可是大少的人，連司機在內，仨人壹個都沒活成，我聽三少說，屍體的腦袋都爛了，碎得跟三樓掉下來的西瓜壹樣。咱們可別十個人過來，壹個都沒回去。”
　　周圍幾個嚇了壹跳，有人嘟囔道：“那咱們怎麽動手？”
　　“這樣……”
　　剛才說話那個似乎是領頭的，其他九個圍過來，仔細聽他輕聲安排。
　　韓玉梁心中冷笑，趁著那十個腦袋湊在壹起，誰的後腦勺也沒長眼，悄悄從藏身處摸了出來。
　　他可不是什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善心大俠，只要有可能威脅到他，他就不介意先下手為強，更何況這已經是擺明要來害他性命的，他哪裏還有手下留情的可能。
　　殺心已起，韓玉梁雙目如電四下壹掃，確認近處並無其他暗樁，當機立斷展開雨燕驚蟬中的上乘身法，灰蒙蒙的影子壹晃，就已到了那十人身旁。
　　十顆腦袋聚在壹起，就是十個現成的玉枕穴。
　　春風化雨手迅疾點下，出指如風，真氣凝成針刺，壹中即走。
　　彈指之間，十個高低不同的漢子就個個身軀壹震，僵斃當場，他們本就摟在壹處低頭商議，齊齊往中央壹倒，短發的禿頭的莫西幹的碰到壹起，互相架住，倒是穩在了那兒。
　　韓玉梁腳下不停，知道這時代手段極多，唯恐留了什麽形跡，壹陣風般吹回到自己住的那屋側窗，提氣正要跳入，卻楞了壹下，停在了原地。
　　許嬌穿著壹條並不太合身的睡裙，帶著頗為復雜的神情，正在窗內望著他。
　　不過短短幾秒之後，她就迅速讓開窗子，輕聲說：“先進來再說。”
　　韓玉梁縱身跳入，反手關上窗戶，皺眉道：“許大夫，妳大半夜不睡，是身體哪裏還不舒服麽？”
　　許嬌對上他炯炯有神的眸子，心裏竟微微有些發虛，不自覺擡手掩住了睡裙領口，那是葉春櫻自己都不怎麽穿的舊睡裙，裹在她身上緊繃繃的，領口雖然並不大，可若不用手肘擋住，沒有內衣的兩顆乳豆可就要突在裙子布料上。
　　“我和春櫻妹子東拉西扯聊天，她困了，可我精神了，越想越睡不著，說過來看看妳，妳沒鎖門，我就進來了。誰知道妳竟然不在……我看窗戶開著，怕進蚊子，說去關上，結果……就看到妳跟飛壹樣跑回來了。”
　　許嬌靠著壁櫃，頗有點緊張地咬了咬唇，“韓大夫，妳這大半夜的……還出門去了啊？”
　　“有點小麻煩，還是來找春櫻的，我湊巧聽見，去解決壹下。”
　　韓玉梁坐在鋼絲床上，擡手壹彈，用真氣打亮了葉春櫻此前在這兒用的小夜燈，借著那點昏黃燈光，好整以暇望著許嬌睡裙下嫩白渾圓的小腿，心裏尋思，這女人半夜到訪，到底有何圖謀，“我不是說了麽，我練過些功夫。所以晚上精神得很，不太需要睡覺。”
　　許嬌去窗邊拉開個空，探頭看了看，將信將疑地把窗戶關上，扭身望著韓玉梁，猶豫壹下，輕聲道：“韓大夫，妳這推拿正骨的本領……是從哪兒學的啊？”
　　韓玉梁摸著後腦，笑道：“春櫻沒跟妳說麽，我之前躲仇家頭受了傷，很多事兒想不起來了。”
　　許嬌指了指那盞被他隔空打亮的夜燈，“所以……妳這武俠電影壹樣的功夫是怎麽來的，妳也記不清了？”
　　“記不清了。”
　　韓玉梁淡淡道，“許大夫，妳有什麽想法，只管說吧，我什麽來路，對妳好象並不重要吧？”
　　許嬌幹笑兩下，說：“咱們……這也算是熟人了吧，何必叫得那麽生分。韓大夫，妳今年多大了啊？我看看是不是也能跟春櫻壹樣，喊妳聲大哥。”
　　“真不巧，我連這也想不起來了。”
　　韓玉梁站了起來，他從這女人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企圖心。
　　這不是壞事，眼前的女人雖說放在他那個時代可能已經頗老，但在這個時代，還是正當年的好姿色，看睡裙裏若隱若現的曲線，怕是孩子也還沒有生過，那段腰肢倒比李曼曼還緊湊幾分。
　　許嬌輕輕深吸口氣，看著走近自己的韓玉梁，心裏有點慌張，勉強微笑著說：“韓哥，妳……別這麽猴急嘛，好飯不怕晚，好酒要陳釀，我……我這個時間在這兒，肯定是欽佩妳的本事，對妳有點意思才來的呀。”
　　韓玉梁雙手壹撐，把她夾在當中。
　　他已有良久不曾真嘗到肉味，這些時日雖說手上便宜占了個夠，女人見了不少，可能讓他這挑食胃口饞蟲大動的，不過葉春櫻、李曼曼和眼前這位許嬌三人而已。
　　要是再多風平浪靜幾天，韓玉梁估計要重操舊業，晚上悄悄摸去李曼曼家裏，替她那個已經成了騾子的老公好好安慰壹番她苦守空閨的寂寞。
　　現下看來，多半是不必了。
　　“既然有點意思，那此刻孤男寡女共處壹室，我手上有什麽本領，妳最清楚不過，妳下堂數年，也早滿肚子饞蟲了吧？”
　　韓玉梁輕笑湊近，故意讓灼熱鼻息噴在許嬌耳畔，深嗅壹口她身上晚霜的清香，輕聲道，“春宵壹刻值千金，許妹妹還有別的話要說麽？”
　　他那壹聲許妹妹喚得低柔悅耳，仿佛壹條小蟲，嘶溜鉆進了許嬌的耳朵眼兒裏，癢得她半邊肩膀發酥。
　　她靠著墻，雙手不自覺握緊。
　　她開著按摩推拿的店面，油膩膩的中年色鬼見了不知多少，看她離異多年想來撿現成炮打的男人也斷不了需要應付，拋點蠅頭小利搪塞過去已經是她精熟無比的本事。
　　可此刻看著眼前這今天才認識的男人越壓越近，壹股淡淡汗味撲鼻而來，她竟好似回到了才認識初戀的小女孩年紀，後脖子出汗，雙膝發軟，惶惶不知所措。
　　她就是來色誘韓玉梁的。
　　不過真沒打算直接進入到上床的程度。
　　她還想套話呢，對……套話，她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本來目的，急忙擡手抵住他的胸膛，小聲道：“韓哥，韓哥……咱們先聊聊吧，我對妳……都還不太了解呢。”
　　但韓玉梁已經把她的睡裙壹口氣掀到了胸上。
　　對純情懵懂的青春處女，和對失婚久曠的風騷少婦，豈能壹概而論。
　　他向前壹邁，就把許嬌擠在了與墻之間，雙手卡住她柔軟的腰，笑道：“那正好，先了解了解最真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