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網癮青年韓玉梁

　　送到門口，李曼曼又忍不住踮起腳尖勾住脖子，纏著韓玉梁好好親吻壹番。
　　等他下樓，拿出手機看看，已經是將近深夜壹點。
　　夜風微涼，遠比白日清爽，換做從前，這正是他精神抖擻四處尋芳的好時辰，可如今，他卻只是略感疲倦，想要回到診所，鉆進那個充滿女人氣息的臥室，打開電腦，享受那漸漸習慣了的寧靜。
　　擡頭望著周圍的高樓大廈，他緩緩邁步，心中輕嘆，也不知多久之後，他才能真正融入到這陌生世界之中。
　　把他逼到絕境的那些仇家，心心念念還沒到口的美人，怕是也沒有機會再遇到了。
　　他從網絡學習到了所謂的歷史，並從那巨大到令他驚愕的差異中，額外摸去學了什麽叫做平行世界和異世界。
　　因為他覺得，自己並不僅僅是穿越到了未來。
　　他雖未從文科舉，但行走江湖多年，對中原朝代還是能數出壹二的，堯舜禹，夏商周，秦皇漢武三國晉，都沒有分毫差錯。
　　可自八王之亂向後，他就完全陌生。
　　在他原本的認知中，八王之亂後蠻夷趁機入侵，便是永嘉之亂，其後多國興亡交替，先後有三家外族入主中原壹統天下，朝代更叠到了他行走江湖的時候，已是被稱為天璧的第三個蠻夷朝廷，其將功臣廣封八方，尚武抑文，導致朝廷危機四伏，江湖紛亂頻起，安寧盛世享受不足百年，便已飛速走向敗亡。
　　韓玉梁機緣巧合拿到的藏龍寶居，其實便是皇族龍氏為子孫留下的退路之壹。
　　他若仍在那個時代，怕是能活著見到真正的亂世。
　　可他來了這兒。
　　這個世界的歷史上，並沒有那三代他熟知的蠻夷王朝，純粹的外族入主中原並壹統天下，要到許多年之後才會出現。
　　他不僅離開了原本的時代，也離開了原本的世界。
　　他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也不知道誰能給他答案。
　　蒼穹廣闊，玄天神奇，他只能選擇，將過去忘記。
　　轉過路口，韓玉梁正要去掏鑰匙，方才的迷茫仿徨，卻陡然削減了幾分。
　　只因他已看到，診所的側門開著，門內亮著溫暖的燈，門外，壹個熟悉的身影穿著長袖睡衣坐在凳子上，手裏攥著手機，盯著屏幕也不知道在猶豫什麽。
　　“春櫻，妳怎麽在外面呢？還沒睡？”
　　韓玉梁壓下唇角勾起微笑的沖動，快步跑了過去，“就算有雪廊護著妳，妳這也太大膽了吧。還是妳跟我說的黑街有多亂呢，自己記不住麽？”
　　葉春櫻壹見到他，明顯籲了口氣，渾身的緊繃都跟著松弛下來，但起身拎起凳子之後，神情卻又變得有些不悅，語調別扭地說：“我也不是想等妳，雪廊來人給家裏換了鎖，妳沒鑰匙，我怕妳進不來。”
　　她說著遞過來壹串新鑰匙，也不看他，撩開防蚊子的紗窗門簾，就往裏走去，“拿著吧，以後用這個。”
　　嗅著她身後濃烈的花露水味，韓玉梁心中壹暖，跟進去關好房門，笑道：“那也不用在外面餵蚊子吧，在屋裏等我多好，我開不開門，難道不會敲麽？”
　　“新安的鎖有個什麽最新的防盜功能，插不對鑰匙硬扭會放電。”
　　葉春櫻打了個巨大的呵欠，揉著眼說，“再說，我要不在外面，估計就頂不住睡了。妳回來得也太晚了……”
　　說到這兒，她似乎才想起韓玉梁是去做什麽的，微微撇了撇嘴，小聲說：“今晚，壹切還順利麽？妳……沒受傷吧？”
　　“沒有，沈幽挺有本事，安排得妥妥當當。那個沖咱們開冷槍的，已經死得透透的了。”
　　韓玉梁心裏清楚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老王那條命，還是當成他自己的秘密，妥善收藏起來的好。
　　葉春櫻站在儲藏室外扶著門框，猶豫壹下，低頭問：“韓大哥，殺人……會難受嗎？”
　　“第壹個的時候會。”
　　韓玉梁回想片刻，微笑道，“可我是大俠啊，除惡才能揚善，等到第二個第三個，就好多了。”
　　“妳殺過很多，對麽？”
　　“對。”
　　韓玉梁點點頭，並不否認，“我雖然具體的想不起來，可我知道，自己的手上沾過不少血。”
　　“那……都是罪有應得的吧？”
　　葉春櫻望向他，眼底浮現出幾分懇求。
　　韓玉梁知道她在期待什麽答案，但他不願意給她超過能力的預期。
　　他搖搖頭，較為委婉道：“春櫻，我不是衙門的老爺，行俠仗義，也是刀口舔血的行當。生死之間，妳難道要我先去判斷對手是否其罪當誅麽？若是罪不至死，手下留情，被他殺了呢？”
　　看她臉色略微發白，韓玉梁走近半步，柔聲道：“就拿今天我殺的這個殺手來說吧。假如，他這是第壹次出來殺人，上次那顆子彈沒能打中，至今還是沒殺過人的，那我殺他，他算不算罪有應得？”
　　葉春櫻點點頭，“算。”
　　韓玉梁微笑道：“那若是有人幾次三番想要害妳，壹旦成功就能讓妳遭受百般淩辱生不如死，可他沒成功，我殺了他，算不算罪有應得？”
　　葉春櫻咬牙又點了點頭，“算。未遂，壹樣有主觀惡意。”
　　韓玉梁略感驚訝，挑眉道：“那若是有人偷偷跟蹤妳，不知道目的，反正是不懷好意，具體無從判斷的時候我出手，算不算？”
　　“在黑街的話，算。”
　　葉春櫻竟不似他猜想的那麽愚善，神情緊繃，嚴肅地說，“這裏不太平，不太平的地方，就不該做容易惹殺身之禍的事。”
　　韓玉梁笑了起來，“那麽，至少我認識妳後，殺的，就都是罪有應得之人。”
　　葉春櫻也露出了壹個微笑，似乎對什麽事情暗暗放下心來，“不早了，韓大哥，我先休息了。我知道妳不怎麽睡覺，我就……先睡了。晚安。”
　　“晚安。”
　　“對了，嗯……”
　　葉春櫻走進去後，又探出頭來，猶豫片刻，小聲說，“韓大哥，那個……呃……我知道妳最近在學習電腦知識，妳可以先學習壹下怎麽分辨網站是不是有病毒嗎？那臺電腦壞掉的話，我還要花錢買新的。還有……那臺電腦我偶爾也想用壹下，妳可不可以不要下載的到處都是……嗯……那種片子？”
　　韓玉梁臉上壹熱，忙道：“好，我今晚就學。”
　　可他沒想到，電腦知識原來是如此的博大精深，引人入勝。
　　這壹晚要不是他及時懸崖勒馬，意識到自己並不打算以此為業，而且搜索到了程序員不太討女人喜歡，還容易禿頭的說法，趕忙關掉了編程入門的教學頁面，那這世上，怕是從此就要多壹個武功高強的碼農了。
　　韓玉梁這人，有個不好說是缺點還是優點的習慣。
　　他不論新學了什麽本事，或是舊本事進步到了新的層次，總會按捺不住急忙找個法子實際演練壹下。
　　當初在藏龍寶居，他就是因此，在房中術略有小成後發現了人生的新境界，往采花賊的康莊大道上壹去不返。
　　問題是，今晚葉春櫻特地叮囑他的，是讓他註意電腦病毒。
　　所以，他很認真地四處搜集資料工具，重點攻克了壹下殺毒技能。
　　學會了，就要實際演練。
　　很快，電腦被清理得幹幹凈凈，韓玉梁卻還不滿足。
　　人生，就是要保持旺盛的學習精神，才能不斷進步。
　　於是，他又鉆研壹番後，刪掉滋兒哇亂叫了好半天才浮生偷得半日閑的殺毒軟件，兔死狗烹，著手實踐如何手動查殺病毒——因為論壇上都說這樣才是高手。
　　查殺病毒，自然就要有病毒。
　　別的電腦知識韓玉梁可能還不太熟，但找黃片和中病毒這兩門功夫，絕對都已登峰造極。
　　弄幾個小的，順利殺掉。
　　弄幾個看起來挺厲害的，折騰壹下也順利解決。
　　他躊躇滿誌，果斷繼續向下壹步實踐過去，準備挑戰壹下傳說中的病毒……“抱歉，對不起，斯密馬森，騷瑞。這就是電腦壞掉打不開機的原因。我真的是為了磨練自己，我不是有意的，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也沒想到突然就爆發山洪了啊。聞到焦糊味真的沒救了嗎？”哭笑不得的葉春櫻壹邊把沖幹凈的盤子收進狹窄的櫥櫃裏，壹邊無奈地說：“韓大哥，妳從起來就追在我屁股後面解釋，整整壹早晨了，我不是說過，這幾天壹有空就帶妳去買新電腦嗎？”
　　“可妳看起來……挺不開心的。”
　　她嘆了口氣，擠出壹個微笑，“韓大哥，妳最近幫診所賺了不少，我很感激妳。可……畢竟是要買壹臺新電腦，妳要允許我心疼壹下吧。幸虧診所那臺用來申請藥品的不和這臺連在壹起，不然我才要崩潰。”
　　“允許，允許。所以，咱們今天就去吧。”
　　葉春櫻壹怔，“妳壹直纏著我原來是急著買啊……今天不行，今天有兩個病號輸液最後壹天。回頭有空閑了吧。”
　　“就今天。”
　　韓玉梁濃眉緊鎖，很嚴肅地說。
　　“韓大哥，就幾天晚上不能用電腦而已，”
　　葉春櫻拿起白大褂，往診所那邊走了兩步，“妳該不會是有網癮了吧？妳這學會用電腦才多久啊。”
　　“春櫻。”
　　韓玉梁壹本正經道，“我失去了大部分記憶，這世界對我而言實在是太過陌生了，就算我過目不忘，網絡上壹樣有浩如煙海的信息需要我慢慢學習消化，妳和這世界很融洽，妳根本不知道我有多麽惶恐。我只有不停學習，才能有壹點點回到塵世的感覺。”
　　葉春櫻眉心微蹙，臉上泛起壹層薄紅，“那……妳為什麽不把整夜時間都用到學習上？我後半夜起來上廁所時侯老聽到妳屋裏有怪聲，我知道妳功夫好，身體和壹般人不壹樣，可能多休息壹下總是好的吧？妳老是……”
　　說到這裏，她頓了壹頓，不過畢竟是學醫的姑娘，還是接著說了下去，“妳老是這樣用手……解決生理需要，對身體也不好啊。”
　　用手？韓玉梁心裏壹陣不屑，他從藏龍寶居裏小有所成起，身邊就沒缺過女人，來了這世界後，起初是過得憋屈壹些，但那時壹來有傷在身，二來還要觀察了解周圍環境，等到後來，許嬌順利到手，李曼曼也將文君新寡，那未亡人免不了要成他壹個定期享樂的銷魂窩，何必再勞煩伍姑娘大駕。
　　但他閱女無數，心中知道此時此刻對上葉春櫻這樣的姑娘，該怎麽說，當即作出十分忍耐克制的表情，柔聲道：“春櫻，這不都是為了遵守對妳的承諾麽。
　　我正當壯年，練功所致情欲又極為旺盛，就是性好女色，妳如此美貌可人，我心裏無比喜歡，我……總要想辦法讓自己不至於失控，作出惹妳傷心難過的事情來才好。“
　　看葉春櫻神情壹動，他知道選對了話，跟著又道：“再說了，我也不是真只惦記著那些色情片，我昨晚就沒看。”
　　葉春櫻嘆了口氣，輕聲說：“好吧，那上午給病人輸完液，咱們中午出發去買新的，好嗎？”
　　“就這會兒去吧。”
　　韓玉梁急切道，“春櫻，妳這兒網速又不快，我壹下載就得壹整個白天。”
　　“啊？”
　　葉春櫻瞪圓了眼睛，“妳白天……都不關機斷網的？”
　　“沒啊，我就關了屏幕。怎麽了？”
　　她壹個趔趄，跟要摔倒壹樣，欲哭無淚地說：“韓大哥，我……我這兒沒辦包月，是按時間計費的啊。妳……二十四小時都開著嗎？”
　　韓玉梁沈默了幾秒，正色道：“抱歉，對不起，空門納賽伊，非常騷瑞。”
　　“算了，走吧，咱們這就去給妳買臺新的，我順便把業務改成包月。”
　　葉春櫻搖了搖頭，白大褂掛了回去，拿出壹張寫有手機號和“有事外出”
　　的紙，過去夾在診所窗玻璃內側，“那就早點出發吧。”
　　韓玉梁精神壹振，麻利換了衣服，跟著葉春櫻從側門出去，陪她推出有壹陣子沒騎過的電動車，坐上後座往外駛去。
　　剛到路口，壹輛殯儀館的靈車就開了過去，看方向，應該是李曼曼終於發現自己成了寡婦。
　　葉春櫻停下看了壹眼，頗有些感慨地小聲說：“不知道哪家的誰沒了……”
　　韓玉梁正盤算著回頭怎麽炮制壹下那個嬌嫩多汁的新寡婦，隨口應道：“生老病死，都是常事。”
　　葉春櫻點了點頭，轉動車把，往遠處駛去。
　　被稱為黑街的南城區，當然也有賣電腦的地方，不過那裏奸商雲集，門口拉客的還都是些紋身大漢，購物體驗極差，再加上韓玉梁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徹底擺脫了狙擊，雪廊承諾保護的只有葉春櫻自己，所以她寧願多費些時間，穿越大半個城市，趕去北城區的電腦城。
　　韓玉梁坐在後面，心情壹片大好，不光單薄夏裝中葉春櫻的胸罩帶子若隱若現十分撩人，他雙手扶著後座前面的鐵杠，距離坐在車座上的飽滿屁股不過星點之遙，壹旦車子碾過什麽東西顛簸壹下，葉春櫻的臀尖就會隨之上下起伏，往他手背上微微壹碰。
　　他悄悄拱高巴掌，悠然享受著偶爾碰觸壹下的小小曖昧。
　　這種感覺對他而言頗為新鮮，畢竟過往的世界，大家閨秀不會輕易邁出家門，而江湖俠女既沒空，也沒意願與他如此相處。
　　等坐過了足足十幾個大十字路口，韓玉梁忍不住皺眉問道：“春櫻，還沒到麽？”
　　葉春櫻嗯了壹聲，回答：“還得半個多小時吧。”
　　“怎麽去這麽遠的地方？”
　　他大感不解，“這轉眼太陽就上頭頂了，妳就不怕曬著？咱們打車或者坐公交多好。”
　　“不怕，我從小禁曬，曬不黑的。妳……不是暈車麽。這麽遠，這個點兒北邊又容易堵車，怕妳難受。”
　　她說完自己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沒事兒，我騎車騎習慣了，就是電池可能頂不住，到了找個充電的地方充上就好。”
　　韓玉梁心中微微壹熱，壹直擡高的手背，笑著放了下去，落到了壹個葉春櫻再也碰不到的地方。
　　大約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打心底愛上了這個還無比陌生的世界……當駛出黑街能夠影響輻射到的範圍後，韓玉梁眼中看到的城市，明顯熱鬧了不少。
　　新扈位於華京東南與海灣港口之間，交通發達多少算是壹個樞紐，所以比起世聯東亞邦其他中心城周遭的衛星城市，新扈算是其中數壹數二的繁華，被華京的精英們不斷吸血，仍然保持著充分的活力與向上的勢頭。
　　與其他非中心城壹樣的是，這裏充滿著缺乏監管而滋生的陰暗角落，不見光的生意與上不得臺面的勢力比比皆是。
　　但與其他非中心城並不類似的是，這裏在十幾年的時光中，將整個南城區變成了黑街。
　　黑街就像是壹個旋渦，把新扈的骯臟和扭曲全都吸引聚攏過去，最終，在那三分之壹的地界，形成了自己的秩序。
　　明明沒有實際分界的城市，卻有了壹堵無形的墻。
　　北邊住的人，甚至都不太瞧得起住在南邊的。
　　就像華京那種中心城的居民，也必然瞧不太起周邊衛星城的人。
　　到達目的地後，葉春櫻先給已經在茍延殘喘隨時要斷氣的電動車找了個續命的充電樁，塞足硬幣壹口氣充電壹個小時，這才引路在前，帶韓玉梁往電腦城所在的步行街逛過去。
　　這裏距離北邊才投入運行兩年的新火車站不遠，湧動人潮的密集程度讓韓玉梁都有些吃驚。
　　他忍不住想，周圍到底要多少農戶，才能養得起城中這許多人。
　　同樣是交通便利的地方，南城區的老火車站附近滿是騙子宰客店，妓院小旅館，幾個網吧平均每天要打兩次群架。
　　而北邊新車站的附近，比如這條步行街，盡管也有些小偷小摸小混混，但明顯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黑街那邊常見的警惕神情，看上去放松而愉悅。
　　走進電腦城，韓玉梁忍不住問道：“春櫻，妳那協議也就五年吧，五年後，妳不考慮從黑街搬到這兒嗎？”
　　葉春櫻楞了壹下，跟著目光黯淡下去，輕聲說：“哪兒搬得起啊。除非我去幹我不想幹的事。”
　　韓玉梁柔聲道：“我這麽幫妳賺錢還不行嗎？”
　　她扭頭看他，微微壹笑，“韓大哥，先不說妳能不能壹直幫我五年，就是能，咱們壹直能這麽賺下去，不吃不喝存錢，也買不起這邊的房子的。估計連按揭的首付都不壹定夠。”
　　“按揭？那是什麽？”
　　“就是從銀行借錢出來先把房子買了，然後……”
　　“哦哦，我知道了，就是借印子錢。”
　　“印子錢？”
　　之後，直到選好裝機的店，兩人才完成了讓彼此金融知識互補的討論。
　　韓玉梁若有所思，等葉春櫻仔細挑好清單，讓那個有禮貌的小哥開始裝機，和她壹起走到門口等著，問道：“春櫻，妳說，咱們是不是可以找點別的賺錢買賣做做？”
　　他本來就存著讓葉春櫻改行的念頭，診所裏行醫治病，免不了她得和男病號有所接觸，他嘴上不說，心裏其實挺不是滋味。
　　“做什麽啊？”
　　“我壹身本事，又是在黑街那種地方，難道……還能不好使？”
　　葉春櫻眨了眨眼，跟著有些驚慌地說：“韓大哥，妳……妳可千萬不能去做劫別人富濟自己貧的事兒啊，那是搶劫，很不好的。”
　　韓玉梁壹尋思，“那咱們也作雪廊那樣的買賣行不行？咱們自己幹，也搞壹個小雪廊。”
　　“韓大哥，我……我不希望妳老是去殺人。當大俠，也有很多種的。”
　　葉春櫻想了想，“妳這麽說，那咱們還不如搞個小萬事屋。”
　　“什麽東西？”
　　等葉春櫻解釋完，韓玉梁皺眉考慮壹下，覺得這啥都幹未免也太掉價了點，而且賺不到大錢，便道：“妳說的那法子也行，但我對接的工作有兩個要求。至少要滿足其中壹個。”
　　不自覺被他帶進了助手壹樣的角色裏，葉春櫻看著他，問：“什麽要求啊？”
　　“要麽價錢足夠高，要麽，能讓我和漂亮姑娘壹起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