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如此多驕

嗷世巔鋒

歷史軍事

半夢半醒間,陳瑞就覺著頭痛欲裂,他只當是宿醉的緣故,於是掙紮著想要起身,誰知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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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玉釧奔喪怨難平,黛玉生疑風波起【中三】

紅樓如此多驕 by 嗷世巔鋒

2024-2-17 20:26

  玉釧懟了紫鵑幾句,趾高氣昂的進到了裏間,誰成想進門就先與邢岫煙打了個照面。
  她不由得壹楞,氣勢也萎了三分。
  但事到臨頭也容不得玉釧退縮,何況焦順還許諾了,只要她在這件事情上表現的足夠好,就擡她做姨娘——這可是玉釧等著盼著的頭等大事,為此什麽避諱都顧不上了!
  於是她壹咬牙,搶前兩步屈膝跪倒,磕頭道:“都是我膽小怕事,才險些害了姑娘的性命,姑娘如今要打要殺都使得——但我當時對姑娘說的那些話,絕沒有半句虛言!”
  前面那些賠禮謝罪都是虛的,把昨兒那番話徹底敲死了,才是玉釧此行的真正目的!
  林黛玉原本懨懨的歪在床上,見玉釧這般惺惺作態,便撐著身子想要起來,可到底是病中,身上少了力道,試了兩次都沒能起身,便向壹旁的邢岫煙道:“邢姐姐,妳快幫我扶她起來。”
  等邢岫煙上前去攙扶,她又對玉釧道:“事不平則鳴,我再怎麽是非不分,也沒有怨懟苦主的道理——何況若不是妳,我如今只怕還被蒙在鼓裏,縱死了,也只是個糊塗鬼。”
  邢岫煙剛扶起玉釧,聽她這話忍不住勸道:“好妹妹,妳才幾歲就死啊活的渾說,日子往後還長著呢,如今瞧著重如泰山,過幾年的再想起來,興許就壹笑了之了。”
  “可說是呢!”
  玉釧立刻接茬道:“要照我說,這府上也非獨您壹人為情所困,我們家大爺心下也委屈著呢!”
  說著,她扳起指頭數落:“先有個二姑娘,如今又有個寶姑娘,這壹大家子凈拿我們爺耍著玩兒了!我們爺如今聖眷正隆大權在握,擱外邊多少人上趕著還攀不上呢,偏壹而再的受這窩囊氣,我都替我們爺不值呢!”
  這番話很明顯是出自焦順的指點,否則玉釧也不敢拿自家大爺舉例說事兒。
  而林黛玉聽了這話,不出意料的又被觸動了心結,垂目低語道:“是啊,似我們這樣的,也不過就是養在家裏,由著他們解悶罷了……”
  邢岫煙怕她傷了心神,忙寬慰道:“妹妹切勿自輕,至少老太太就對妹妹十分掛念,不然也不會央求秦院使施救了。”
  壹邊說著,又壹邊示意玉釧點到為止,不要再繼續刺激林妹妹。
  而玉釧聽到‘我們’二字,其實就已經達成了第二個目的——觸發共情心理——即便邢岫煙不出面,她也準備功成身退了。
  畢竟真要鬧的林黛玉再次昏死過去,可不是好耍的。
  恰在這時,終於整理好心緒的紫鵑也追了進來,先狠狠剜了玉釧壹眼,然後上前對林黛玉道:“姑娘如今可好些了,藥還得熬好壹陣子呢,您要不要先休息壹下?”
  這話明是問林黛玉,暗裏卻有閉門謝客的意思。
  邢岫煙生怕玉釧再說出什麽來,便也忙順勢起身道:“妹妹先好生休息吧,我明兒再來瞧妳。”
  林黛玉忙命紫鵑去送。
  紫鵑將邢岫煙送到了院門外,正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解勸自家姑娘,不想卻又被邢岫煙叫住了。
  “這些錢姐姐先收著。”
  就見邢岫煙摸出個荷包來,塞到紫鵑手裏悄聲道:“老太太如今也在病中,有什麽到不到的地方,也不好總去麻煩她老人家。”
  “這……”
  紫鵑有心拒絕,可邢岫煙著實說的在理,瞧今兒這冰火兩重天的區別,就知道闔府上下的心思,都在賈母和寶玉身上,自家這邊兒只怕未必能照顧周全。
  而這時候總不好因為些許小事,就鬧到正在養病的老太太面前。
  於是略壹猶豫,她收了荷包鄭重施禮:“姑娘也不是外人,我這裏先替我們姑娘謝過您了。”
  邢岫煙這才告辭而去,與尚需守孝的玉釧各奔東西。
  卻說紫鵑回到屋裏,見林黛玉正楞楞的望著窗幔發呆,忍不住上前道:“姑娘,玉釧那些話也未必就是真的——您想想,寶二爺這些年何曾輕慢……”
  “是不是真的,等我日後問過他就知道了。”
  林黛玉打斷了她的話,古井無波的語氣裏卻透著言不由衷。
  且不說昨兒寶玉言談舉止就有些不對,玉釧作為妹妹,又怎會拿橫死姐姐的清白玩笑?!
  再加上邢岫煙方才也已經告知了,王夫人意欲做媒的前後始末,故此她心中實已信了九成九。
  而紫鵑被截住話茬之後,也不知該再說些什麽了。
  理智上,她也覺得玉釧說的那些事情,的確像是寶二爺能幹出來的:但出於某種小心思,她又本能的排斥寶二爺會為了薛姑娘,而移情別戀的可能性。
  於是主仆兩個壹個心如死灰,壹個心亂如麻,竟就在屋裏對坐發起呆來。
  ……
  邢岫煙回到焦家之後,原本想要向焦順當面稟報黛玉的情況,順帶再委婉勸說壹二,免得玉釧過度刺激到林妹妹。
  誰知正在休沐的焦順卻不在家中,聽司棋說是去別苑裏閑逛解悶了。
  當然了,這閑逛解悶是假,暗中私會平兒是真。
  這回依舊是平兒主動邀約,畢竟前兩日王熙鳳從假山上下來之後,情緒態度明顯不怎麽對勁兒,偏又咬死了不肯透露半句。
  吸取了上回的教訓,焦順這次上到山頂,先認準了是平兒之後,才沒皮沒臉的貼了上去。
  二人這陣子正戀奸情熱,故此平兒嘴上推脫幾句,也就由著他搜胡鬧,情到濃處,又半推半就壹先壹後的鉆了山洞。
  兩刻鐘後,焦順堪堪停了疾風驟雨,擁著她,這才終於提起了正事兒。
  “妳也不說清楚些。”
  焦順惡人先告狀道:“我到了那山上只當是妳,險些把她抱個滿懷,又怕她疑心到妳頭上,只好將錯就錯裝成是圖謀不軌,生生得罪了她。”
  “那鳳辣子當面還給我拋媚眼,轉頭就下起了絆子,錯非我也有些手段,如今只怕就要步那賈瑞的後塵了。”
  “原來如此。”
  平兒這才恍然大悟,邊用焦順早就備下的毛巾擦拭小腹上的汙濁,邊道:“她卻不曾對我提起這事兒,多半是擔心我走漏風聲。”
  隨即手上稍停,發愁道:“這可如何是好?她那些手段妳是知道的,最是睚眥必報心狠手辣的壹個人,偏她對我又有了提防……”
  焦順在她肩頭親了壹下,嘿笑道:“姐姐不用刻意打探,我另有法子治她,妳只小心別被她胡亂遷怒了就好。”
  怕平兒不信,便把賈蓉受王熙鳳唆使,卻主動將她出賣給自己的事情說了。
  又得意道:“我這壹年多可不只是官場得意,在這東西兩府裏也多有經營呢。”
  平兒聽說他已經悄默聲的,壞了王熙鳳的謀算,心下這才稍安,重又恢復了擦拭的動作,半含酸的道:“上回妳就認錯人,這回又認錯了人,也不知是真認錯了,還是假認錯了!”
  這話可不好接。
  焦順嘿嘿壹笑,打岔道:“說起來,我原本還想讓妳和大奶奶‘姐妹’相認,不想她近來倒壹味躲著我,前後都有月余未曾見過了。”
  “呸,什麽姐妹相認,虧妳好意思說!”
  平兒嗔怪的在他腿上捶了壹記,又正色道:“大奶奶是個謹小慎微的,為了兒子恨不能把貞節牌坊背在身上,便壹時不查失身於妳,又怎會壹錯到底?”
  說著,倒有些失落起來:“也就是我這樣不檢點的,才會著了妳的魔。”
  “好姐姐,妳這是棄暗投明……嘶!”
  焦順還想插科打諢,結果又被她在大腿上掐了壹把,直疼的倒吸涼氣。
  平兒掐完之後,又往他懷裏縮了縮,幽幽道:“她既要脫身,妳以後就不要再去糾纏了,只當是沒有這事兒好不好?”
  “這話說的,妳當我是什麽人了?”
  焦順身子壹挺,大義凜然的道:“她既然有意斷絕往來,我難道還會死纏爛打不成?”
  這話倒是出自真心。
  畢竟那樣的榨汁機,就算是威猛如他焦某人,也有些難以招架。
  二人在洞中又溫存了壹會兒,這才分頭回了各自家中。
  焦順如何聽邢岫煙回稟,又如何身體力行的幫她堅定信念,且不細表。
  日沈星起月高懸。
  眼見到了三更時分,各處都已是寂靜無聲,賈寶玉院裏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因為寶玉尚在病中,守夜的丫鬟從壹個增加到了三個罷了。
  “林妹妹、林妹妹!”
  突然之間,正在沈睡的賈寶玉壹骨碌爬起來,嘴裏大呼小叫著跳下了床,赤著腳就往外跑。
  等襲人幾個反應過來,他已然奪門而出。
  襲人秋紋麝月也顧不上穿衣服,忙都連喊帶叫的沖了出去。
  萬幸,寶玉跑到院子裏就硌疼了腳,失足跌坐在地,壹臉茫然的望著周遭,顯然還沒能從夢裏徹底清醒過來。
  “快把衣服和鞋子給二爺拿來。”
  襲人吩咐秋紋壹聲,和麝月上前壹左壹右的扶起寶玉,連聲道:“二爺這是怎麽了,三更半夜光著腳就往外跑,這病還沒好……”
  “林妹妹!”
  寶玉卻突然反手攥住了她的腕子,激動道:“林妹妹出事了!”
  襲人壹驚,恰好秋紋送了衣服鞋襪過來,她便接過來胡亂給寶玉披掛好,同時敷衍道:“二爺又說胡話,林姑娘好著呢,妳怎麽就說她出事了?”
  “這……”
  寶玉也有些發蒙,剛才他好像是做了個和林妹妹有關的夢,但這時候卻記不得具體的內容了。
  他心不在焉的隨著襲人回了屋裏,眼見就要重新趟到床上,卻忽又壹跳三尺高,激動道:“不對!林妹妹要是好好的,今兒怎麽沒來瞧我?!她昨兒足足守了我壹整天呢,今兒……”
  “還說呢。”
  不等他把話說完,麝月在壹旁數落道:“老太太因為擔心妳,也跟著犯了痰癥,老太太平時最疼林姑娘了,林姑娘自要先守著她老人家進孝。”
  “這……”
  這個理由倒也說的過去,但賈寶玉卻總覺的事情沒有那麽簡單,猶豫再三還是起身道:“不行,我得過去瞧瞧!”
  “我的好二爺!”
  襲人忙把他拉回了床邊,板著臉道:“這深更半夜的,林姑娘早睡下了,二爺興師動眾的找過去,再嚇她個好歹。”
  見寶玉已然不肯就範,她幹脆使出了殺手鐧:“二爺難道忘了金釧的事情不成?若不是二爺聽風就是雨的胡鬧,她又怎會生生丟了性命?!”
  寶玉登時僵在當場,半晌跌坐回床上,訥訥道:“我聽姐姐的就是了。”
  隨後又補了句:“明兒壹早,我再去瞧林妹妹!”
  他如今已經退了燒,論起來反是三人當中病情最輕的,何況看著架勢也不可能再妥協了。
  襲人沒奈何,也只得先答應了下來,哄著寶玉重新睡下之後,又暗中使人報給了王夫人知道。
  因林黛玉壹貫體弱,王夫人倒沒想到,她是因為得知真相才病倒的,只是聽說兒子鬧著要見林妹妹,心下就不由的犯起了迷糊。
  這寶貝疙瘩先是為了寶釵大鬧壹場,如今又壹門心思惦記黛玉,到底是屬意哪個?
  倒是賈政壹語道破了寶玉的心思:“這孽障自小在脂粉陣裏打滾,怕是巴不得都留在身邊才好!”
  不過賈政並不關心兒子的真愛到底是誰,反而順勢提起了焦順的事情:“焦順和寶丫頭那事兒,妳當真又改了主意?先前大哥大嫂就曾以二丫頭的名頭哄騙暢卿,如今妳又要食言而肥,他心下還不知會怎麽想呢。”
  提起這事兒來,王夫人也是壹臉的為難,無奈道:“都已經答應了寶玉,況他如今又病了——還請老爺幫著解勸解勸順哥兒,只說我日後必定幫他尋壹樁門當戶對的婚事。”
  “哼!”
  賈政嗤鼻壹聲,拂袖道:“妳當這婚姻大事是鬧著玩兒的?妳自己闖下的禍,休想甩到我頭上!”
  頓了頓,卻又指著王夫人催促道:“總之妳盡快安撫好暢卿,我如今在衙門裏可還指著他幫襯呢!”
  王夫人無奈,只得答應明兒等焦順散衙之後,就請他過來當面把事情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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