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蓋倫，妳要老婆不要？

　　卡特琳娜走進了蓋倫的營房。
　　她看見了蓋倫那張憨厚卻又不失俊朗的臉龐，又看見了旁邊礙事的拉克絲和營房侍衛。
　　於是，她下意識想到：
　　瞬步接伺機待發捅傷蓋倫，接彈射之刃接瞬步重創拉克絲，接死亡蓮華甩出無數飛刀，將蓋倫、拉克絲連同門口的侍衛壹並秒殺。
　　“咳咳……”卡特琳娜瞬間結束了自己的幻想。
　　她這次不是來暗殺蓋倫的，她身上甚至都沒有帶刀。
　　畢竟，樂芙蘭交給她的任務是……
　　“蓋倫大人。”卡特琳娜尷尬得頭皮發麻。
　　她是真沒練過這個。
　　相比於這些無聊的情欲把戲，卡特琳娜從小就對冰冷的刀刃更感興趣。
　　明明可以直接閃現騎臉，又何必要依靠色相來接近男人呢？她以前是這麽想的。
　　可現在……唉，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樂芙蘭讓她自由發揮，表現得自然壹些。
　　而卡特琳娜這壹自然起來，就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我、我……”
　　“慢慢說，不急。”蓋倫很熱心地站起來，從妹妹身邊搬來壹把椅子，為卡特琳娜放好。
　　拉克絲神色古怪地瞥了蓋倫壹眼，像是今天才發現老哥還有這麽壹面似的。
　　“卡娜小姐，妳找我有什麽事嗎？”蓋倫目視著卡特琳娜在座位上忐忑坐好，才用那溫暖的笑容問道：：“有什麽需要，妳盡管說。我會盡量滿足妳的。”
　　“不敢不敢……”卡特琳娜也沒忘了自己的人設。
　　她壹邊如村姑般忐忑低頭，壹邊又近乎本色出演地，臉紅地擺弄著她那無處安放的手指。
　　在旁人看來，這是小姑娘在害羞地用手指糾纏衣角。但只有卡特小姐自己知道，她想的是：
　　手好癢……
　　好想砍人啊，混賬！
　　卡特琳娜心裏罵娘，嘴裏卻說：“蓋倫將軍，謝謝您救了我。如果沒有您和您的同伴，我們兄妹三人恐怕都要死在那些諾克薩斯人手裏了。”
　　“所以，我……我想要報答大人。”
　　“哦呼？”拉克絲眉頭壹蹙，八卦地插了句話：“姐姐，妳想怎麽報答我哥啊？”
　　“我……”卡特琳娜很想壹刀把這起哄的德邦小崽子給殺了。
　　但她還是強逼著自己，說出了樂芙蘭唯壹交代給她的臺詞：
　　“我、我現在已經沒有家了，身邊也沒有什麽其他東西可以報答給您的，所以……”
　　“如果將軍您願意收留我的話，我可以給大人您、您……”卡特琳娜憋了好久，才終於把這話給說全乎：“給您當侍女，伺候您的日常起居。”
　　壹位家破人亡、背井離鄉的難民少女，希望在拯救了自己的年輕將軍這裏找個容身之所，這動機十分合理。
　　而帥哥英雄救美，少女以身相許，更是艾歐尼亞流行萬年都不過時的民俗故事。
　　所以卡特琳娜的這記直球，打得倒也不顯突兀。
　　總之，總結起來就是壹句話：
　　“蓋倫，妳要老婆不要？”
　　暖床丫頭，點擊就送。
　　咱艾歐尼亞也從來沒自由戀愛的傳統，將軍和村姑的地位也從來就不平等。
　　只要妳小子願意，快進到洞房都沒問題。
　　“這、這……”蓋倫壹聽卡特琳娜道明來意，便跟壹個沒見過女人的純情少男似的，臉上泛起了壹片仿佛招架不住的紅潤：“卡娜小姐。”
　　“我們德邦軍隊有紀律，將領不能帶侍女上前線。這、這不好吧？”
　　“唔……”拉克絲神色古怪。
　　她敏銳地發現，自家老哥這好像不是在拒絕。
　　“也就是說……”拉克絲又忍不住插嘴：“哥，只要不是在前線，妳就需要卡娜姐姐當侍女了？”
　　“這個，咳咳……”蓋倫臉有點兒紅，言語間像是否認，但態度又不堅定。
　　“不行！”拉克絲站出來反對。
　　她義無反顧地拉住了上門送人頭的卡特琳娜，對她說：“這裏是領風者治下的根據地，不是艾歐尼亞的鄉村，更不是德瑪西亞的貴族莊園。”
　　“都什麽年代了，怎麽還學這種傳統報恩？”
　　拉克絲熱血上頭，拉著卡特琳娜就苦苦勸道：
　　“卡娜小姐，妳可千萬不要自己作踐自己，想著給男人當侍女來換壹口飯吃。”
　　“或許妳還不能理解……但我們這裏沒有那種封建的人身依附關系。將軍也好，村姑也罷，人和人的地位在這裏都是平等的。”
　　拉克絲仿佛成了領風者的婦女主任，鐵了心地要幫卡特琳娜從那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裏拯救出來，讓她變成工業文明的新時代女性：
　　“總之，如果妳真想報答我哥的恩情，我也建議妳先接受咱們領風者的思想文化教育，和免費的職業技能培訓。”
　　“到那時妳就會明白，人的壹生還有很多可能。就算是要報恩，也不能這麽輕易地出賣自己下半輩子的人生。”
　　卡特琳娜：“……”
　　她看了眼熱心腸的拉克絲小姐，差點就按捺不住地露出她那可以殺人的眼神。
　　可拉克絲卻渾然不覺。
　　她還在為卡特琳娜主持公道，甚至壹臉威脅地看向老哥：“蓋倫，妳給我老實壹點！要是妳敢趁人之危做這種事情，那我就回去告訴母親！”
　　“別！”蓋倫慌忙改口。
　　“那個，卡娜小姐……”可看向卡特琳娜的時候，他卻又露出了那種略帶羞赧的表情：“我妹妹說的對。”
　　“這件事非同小可，妳可得仔細考慮。至於報恩的事情……我們可以有機會先互相加深了解，如果妳還有這個心思，那之後再做決定也不算遲。”
　　“哈？”卡特琳娜還沒說話，拉克絲便氣惱地看了過來。
　　還加深了解再做決定？
　　好家夥，難道妳還賊心不死？
　　“哥！”拉克絲小臉壹沈：“妳可別欺負人家！”
　　那女人壹看就是壹個還沈浸在封建價值觀裏不可自拔的鄉下少女。
　　蓋倫要是以壹個貴族將軍的身份去跟她“加深了解”，那她還能不投懷送抱、沈迷淪陷嗎？
　　這是欺負人家還沒學《迦娜》啊！
　　“知道知道……”拉克絲義憤填膺，但蓋倫卻很是敷衍。
　　他仍舊用那略顯心動的青澀眼神看著卡特琳娜，說：“妳先回去吧，卡娜小姐。”
　　“那，蓋倫將軍……”卡特琳娜還想問個結果。
　　而蓋倫就跟她心有靈犀似的，順勢回答：“我之後會再去看妳的。”
　　“哥！”不顧妹妹的白眼，他又補了壹句：“妳以後要是還有什麽需要，也隨時可以來這裏找我，卡娜小姐。”
　　“謝謝將軍！”卡特琳娜心裏暗暗松了口氣。
　　原來男人這麽好對付……這根本不用練嘛！哈哈。
　　卡特小姐用艾歐尼亞人的古老禮節，感激地向蓋倫行禮致意，便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而她這麽壹走，營房裏只剩下蓋倫兄妹二人……
　　“哥！！！”拉克絲小姐便徹底炸了。
　　天吶，自己剛剛看到了什麽？看到了她哥利用自己的貴族身份，半推半就地誘拐壹個無依無靠、純潔無知的難民少女！
　　她最反感的就是雄都那幫仗勢欺人、淫亂奢靡的貴族少爺，而現在……
　　“無恥！”拉克絲眼神不屑得像是在看動物。
　　“別鬧。”蓋倫卻瞬間恢復了先前的正經神色：“我這是在工作，妳明白嗎？”
　　“工作？”拉克絲眉頭壹橫：“把失去親人的女孩子騙回家當侍女，就是妳的工作？”
　　“等等……”她不敢置信地張大嘴巴。
　　兄長那憨厚老實的形象，瞬間在少女心中崩塌。
　　拉克絲驚恐地質問道：“哥。妳在德邦軍隊裏歷練的那幾年，也、也是這麽‘工作’的嗎？”
　　“別胡思亂想。”對此，蓋倫根本不作理會。
　　他只是自顧自地對拉克絲吩咐道：“拉克絲，叫娑娜來壹下。”
　　“妳叫娑娜幹嘛？”拉克絲眼裏滿是警惕。
　　而蓋倫只是壹本正經地回答：“我需要她幫個忙，把我們這次捕獲的戰俘，還有拯救回來的平民，用讀心術全都檢查壹遍。”
　　“這……”拉克絲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對了：“這是什麽意思？”
　　“拉克絲，妳剛剛不是問我，那‘第二種可能’是什麽嗎？”蓋倫說：“告訴妳吧——”
　　“第二種可能，也是諾克薩斯人的老伎倆了：”
　　“他們會故意派出小隊吸引我軍進攻，然後以這種方式將間諜混入戰俘和平民之中，悄無聲息地打入我方內部。”
　　聽到這話，拉克絲先是緊張。
　　但緊接著，她又舒展開了眉頭：“哥，這就不用擔心了吧？”
　　“德邦軍隊才需要擔心諾克薩斯人的戰爭石匠，我們領風者可用不著。”
　　“除非那些臥底能成為領風者，否則他們根本就混不過信仰測定，也接觸不到重要情報。”
　　所以即便聯軍有娑娜這樣的精神系法師，也只會針對個別存在潛在威脅的超凡強者，使用讀心術進行記憶檢查。
　　壹來是大規模檢查太麻煩，如果所有戰俘和難民都需要查，那只會把娑娜累垮。
　　二來是領風者有信仰護城河，哪怕這些戰俘和難民裏真有臥底，他們也起不到什麽作用。
　　“笨蛋！”可蓋倫卻罕見地嘲諷起妹妹的智商：“妳都能想得到的事，難道諾克薩斯人不知道嗎？”
　　諾克薩斯人知道領風者有無解的信仰測定，但還是在源源不斷地往這邊派戰爭石匠。
　　只不過，他們吃壹塹長壹智，已經暗暗轉變了打法。
　　以前他們想著混進領風者當臥底，結果就真的成了領風者，反手把帝國賣了。
　　而現在……
　　“既然沒辦法以領風者的身份獲取情報，那完全可以用普通人的身份接近領風者，從領風者的幹部手裏間接套取情報嘛！”
　　事實也正是如此。
　　最近壹個月來，祖安新增美女數量突然多到異常。
　　領風者的老幹部們紛紛遭遇考驗，除了布裏茨沒有遇上母機器人，範德爾沒有遇上母狼，紮克沒有遇上母史萊姆以外……大家或多或少，都有那麽幾次艷遇。
　　尤其是李維。
　　如果沒有薩勒芬妮陪在身邊，那李維下樓買包煙，恐怕都能遇上十個不小心撞到他的漂亮姑娘。
　　“這……”拉克絲終於看清了敵人的狡猾。
　　“哥，妳是說……”她又猛地意識到了什麽：“剛剛那個卡娜小姐，可能就是諾克薩斯人安排的臥底？”
　　“有可能。”蓋倫細細琢磨：“但又不太像。”
　　“她……”他猶豫著評價道：“太不專業了。”
　　“不專業？”拉克絲眼神異樣。
　　意思是說，這方面妳很專業咯？哥，沒想到妳這濃眉大眼的家夥也……
　　“咳咳。”蓋倫正色道：“拉克絲，那是妳還小。等妳長大壹點，就算妳自己學不會，母親也會教妳這些事情的。”
　　德瑪西亞的高級貴族，都有著最為良好的家教。
　　為了不鬧出私生子之類的醜聞使得家門蒙羞，貴族太太們都很註重對孩子的感情教育。
　　蓋倫出身高貴的冕衛家族，這方面就不用說了。
　　就跟李維最近的遭遇壹樣，蓋倫每次出現公開在貴族的社交場合，都少不了幾個不小心把水灑在他衣服上的漂亮淑女。
　　各種向他獻殷勤的女孩子，他也早見得多了。
　　而卡特琳娜……她顯然是其中最不專業，也最笨拙可愛的了。
　　“當然，這也可能是壹種我沒見過的新套路。”蓋倫還是很謹慎的。
　　畢竟戰爭石匠的美女間諜風情多變、款式多樣，總能讓人防不勝防。
　　“說不定，這位卡娜小姐就是諾克薩斯人派來誘惑我的。”
　　“我剛剛這麽配合她，向她示好，就是為了先穩住她——等娑娜把這壹批戰俘和平民都檢查過了，我們就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諾克薩斯的間諜了。”
　　“原來如此。”拉克絲喃喃嘆道。
　　不知不覺地，她竟然開始嘆服於老哥的智慧了。
　　“等等……”可拉克絲又猛地察覺到什麽不對。
　　她擡起腦袋，目光微妙地看著兄長：“那如果檢查之後，確認卡娜小姐沒有問題呢？”
　　“妳還要跟她繼續‘加深了解’嗎？”
　　“這個……”蓋倫老臉壹紅。
　　這次是真紅了。
　　他尷尬地憋了好久，才最終用艾歐尼亞人的口吻答道：“隨、隨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