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四章：古今未來

　　在淩陽各族強者看來，如今擺在陽面前最好的選擇，就是避開半神族鋒芒，不去管人族死活，潛心修行，待他日慢慢清算。
　　只要修為境界足夠，總有壹日能夠拿到話語權。
　　但對於石嵐而言，她不可能放任人族不管。
　　她與半神族的爭端已經是針尖麥芒，說來，人族算是被她拉下了水，成為了半神族眼中能夠威脅她的籌碼，才會導致現如今的局面。
　　擺在她面前的只剩下了壹條路，以最快速度打通脊背之上的第二道龍關，尋找援手，而後與半神族直接正面決戰，壹舉將其徹底擊垮。
　　當然，這是最理想的進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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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輩為何如此著急？”
　　洛凝跟著石嵐回到了那處庭院，聽到石嵐要走，壹時有些失措，她本以為會有壹段相處的時間。
　　“我要盡快回神族腹地，永寧大聖那邊，勞妳代為轉達。”
　　言罷，石嵐徑直轉身，挪移虛空，離開了天麓古城。
　　“神君留步。”
　　壹瞬間，剛跨出天麓古城的石嵐，耳畔忽然響起了洛永寧的傳音，天梯再度出現，接引她回轉。
　　依舊是此前的那座大殿，但殿中只有洛永寧壹人。
　　“此前神君所言之事，已經辦妥了。”不等石嵐發問，洛永寧便先行開口。
　　“這麽快？”石嵐不禁訝異。
　　洛永寧頷首，淡淡壹笑後，招了招手，壹桿血色戰矛自虛空中浮現，矛鋒之上纏繞著沈重的混沌氣，氣息森然。
　　這絕對是壹件罕見的至寶，通體由壹整塊神金鍛造熔煉而成，足以承載彼岸境層次的征伐，隨意壹擊就能擊碎天地壁壘，打崩壹方大世界。
　　“說來湊巧，無垠海深處千年之前曾經出現過壹方遠古秘境，是壹片自起源大陸時代留下的古戰場，海族從其中搜集到了諸多神兵殘骸，我對於古史極感興趣，是以被我全部收下。”
　　“當初我花了百余年光陰，才將這桿戰矛修補完全，雖不及全盛時，但也算是壹件鎮族重器，壹直存放於寶庫之中。”
　　“這太過貴重了。”石嵐微微皺眉，照她原本的預計，能尋到壹件足夠空境至尊用的帝兵，便已經足夠了。
　　再頂了天，也就是與如今的赤烏戰戟壹個層次，能夠支撐神冥境的廝殺。
　　她沒有料到，洛永寧的手筆會如此之大，直接給她弄出這麽壹件大聖級的戰兵。
　　若是論在世人眼中的實際價值，這桿戰矛，只怕比如今的整個人族加起來都要貴重的多。
　　如此大方的態度，加上此前雪卿給她的詭異感受，讓石嵐壹時間感覺這個戰矛有些燙手。
　　“神君不必過於在意，洛凝的安危在我眼中，遠比壹件死物重要的多。”洛永寧笑著搖頭，意有所指道：
　　“況且以神君現如今的處境，或許很快就能用上它了。”
　　這壹句話，落到了石嵐心底，洛永寧所言沒有錯，她即將迎來壹場無法預料的恐怖惡戰。
　　半神族的那幾位大聖，沒有易與之輩，都是活了不知多久的老古董，在時空法則壹途的造詣，堪稱登峰造極，手中更是掌握了諸多秘寶道兵。
　　這數載之間，她雖然屠了半神族不少部落，但正如先前所言，對於半神族而言不過是些皮外傷，根本未曾傷到其底蘊。
　　她沒有跟那種存在交過手，但赤烏戰戟想來是撐不住那麽暴烈的廝殺的，不可避免的會出現損傷。
　　有這桿戰矛在手，她能省下許多力氣，亦能增添勝機。
　　“謝大聖慷慨。”
　　如今時間緊迫，石嵐沒有浪費時間推辭，沈吟了幾息，便直接將戰矛收起，道了聲謝後，辭行踏上了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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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瞬之間，石嵐便回到了神族腹地，見到了瑤，詢問近來的情況。
　　“我已盡力在幫妳收攏人族殘部，但雜血壹脈步步緊逼，甚至膽敢直接逼迫神族交人，已是愈發肆無忌憚。”
　　數載未見，瑤看上去愈發顯得有些疲憊，面對半神族的張狂之態，神族之中早有不忿，都是她在勉力彈壓躁動，可謂是壹忍再忍。
　　“再這麽下去，即便是我不下令，那四位家主，包括族中的諸位長老只怕也要決定開戰了。”
　　忍耐終歸是有限度的，壹旦越過了那道邊界，積壓的怨氣只會爆發的更加猛烈。
　　“再撐壹段時日，這場亂局，很快……就會徹底平息。”
　　石嵐深吸了壹口氣，轉身離去，尋到了壹處僻靜幽谷，開始了閉關。
　　自始至終，石嵐都沒有提起那壹桿戰矛的事，她現在還需要這壹件戰兵，即便要交給瑤，也是在她與半神族清算完成之後。
　　斬去了心頭的所有雜念之後，石嵐放空了心神，沿著脊背而下，探入了腰部的第壹道龍關。
　　幾近沸騰的雷音在耳畔震蕩，時空長河自龍關之內滾滾而過，留下了堪稱海量的源力。
　　讓人可惜的是，這些源力脫離了時空長河之後，便會以驚人的速度開始逸散，只有小部分能被石嵐的身體吸收。
　　否則憑借著這些被截留下的源力，她或許很快就能湊夠回去的船票。
　　雖然留下的源力只是壹小部分，但對於石嵐而言，這依舊是壹股極為龐大的能量，每壹刻都在推進著她的修為，不斷前進。
　　隨著神念下沈，她的脊骨仿若化龍，彌漫著壹層清光，好似在呼吸，泛起壹層奇異的律動，腰際的龍關之上，如同懸著壹掛星河，璀璨而奪目。
　　哢嚓——
　　壹聲清脆的裂響炸開，石嵐的胸椎對應的第二道龍關瞬間被打穿，泛起壹縷銀芒。
　　意識逐漸脫離了肉身，恍惚之中，石嵐再度來到了時空長河之上，那壹片神王曾經帶她抵達過的地方。
　　與此前突破時別無二致，石嵐遭受了難以言喻的沖擊，她再壹次得到了眺望萬古輪回的機會。
　　這壹瞬間，她幾乎貫通了過去未來，只要她願意，她甚至可以知曉她與半神族那幾位大聖之間，即將開始的那壹戰的結果，未蔔先知。
　　無數的時光碎片灌入了她的神念之中，但石嵐卻不敢看哪怕壹眼，直接將其全部斬出了體外。
　　她壓抑住了自己預知未來的沖動。
　　此刻，她的身邊已經沒有了神王的存在，她怕自己扛不住，徹底迷失在時空長河之中，功虧壹簣。
　　拋去了時光碎片的影響，打通第二道龍關的過程，出乎石嵐預料的順利。
　　很快，時空長河的震蕩之音再度回響在她體內，又壹面巨網張開，橫跨古今未來，自其中攫取著滔天的源力。
　　未等石嵐松口氣，壹股極為沈重的壓力自長河下遊傳來，要撕開這壹面巨網，重新閉合她的龍關。
　　然而長河的閘門已開，再度合上，等於是要時光逆流，逆轉整部古史。
　　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
　　不知過去了多久，那壹股壓力方才緩緩退去，被時空長河的大勢，碾碎於未來。
　　半晌，石嵐緩緩睜開眼，垂首凝視著掌心，神情怔然。
　　她的修為再度產生了質變，正如她此前想象的那般，第二道龍關開啟之後，她能催動的滅力，至少暴漲了兩個量級。
　　彼岸境，不再是不可敵。
　　即便是如此，她此刻卻沒有絲毫喜悅，無數的時光碎片全部被她斬出了體外，但有壹聲極為熟悉的低語，卻是刻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於過去而言……妳即終點……”
　　“於未來而言……我即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