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四十四章：卦象

　　果然如此……
　　石嵐的腦海中，回憶起了壹張黑臉老漢的面容，雙月城的那個名為柳平的老獵戶，給她留下了些印象。
　　當初閑談時，柳平就曾說過，他有壹獨子，離開雙月城學武，已過七載。
　　初見這柳子明，石嵐便感覺有些眼熟，只是還不太確定，畢竟成天域這麽大，就這麽撞見柳子明，未免太過巧合。
　　而且……
　　石嵐探出手，抓住了柳子明的手臂。
　　“千……千夫長，這……”
　　柳子明面色微紅，石嵐上來便問他家住何處，如今又這幅動作，怎能不讓他多想。
　　這鎮妖軍中女子，果然直接……
　　柳子明思緒起伏，有些糾結，這千夫長等下若是強逼他就範，他是從還是不從……
　　石嵐撫過柳子明的手臂，自他袖口攝出壹點靈光，隨即真氣湧出，靈光剎那間漲大，化成壹張近人高的白色巨弓。
　　神雲弓……
　　輕撫弓身，石嵐眼中透出壹絲恍然，難怪這柳子明身上會有東西隱隱吸引她。
　　“這張弓，妳從何處得來的？”
　　“這是在下前不久，自壹場拍賣會中拍得，在下自小習練弓弩，所以……”
　　柳子明此刻已經明白，自己之前誤會了石嵐的意思，稍松口氣的同時，不免有些失落。
　　石嵐將神雲弓扔回柳子明手中，此弓之上氣息混雜，顯然已有多人經手，值此非常之時，想要憑此追查到當初那條漏網之魚，根本不現實。
　　神雲弓不過是件法器，對於如今的石嵐來說，已無多大作用，柳子明也是通過正常途徑得入手，她自然沒有將其收回的理由。
　　“稍後到我靜室來，我有些話要同妳說。”
　　石嵐猶豫了壹下，還是決定將雙月城破壹事，告知柳子明。
　　柳平不過是壹凡人，城破之後的下場，自然是不言而喻，如今怕是連屍骨都找不到了，柳子明身為人子，應當知曉這件事。
　　柳子明心中略有些忐忑，暗自思索，莫不是這張弓的來路有問題？
　　石嵐來到方陣之前，清點了壹番手下的力量，重新做了些分配。
　　她如今手下，淬體境武者七百五十二人，修為皆是淬體境七重之上，淬體境九重三百二十人左右，其中大半是鎮妖軍。
　　妖獸入侵，能活至今日的鎮妖軍，罕有弱者。
　　先天境武者，連同最初那四位百夫長在內，共有三十二人。
　　不過其中大部分都在先天境六重之下，七重之上的先天境後期武者，不過七人。
　　那四位百夫長的修為，在這壹眾先天境武者之中，亦屬於拔尖，兩人先天境八重，兩人先天境九重。
　　石嵐並未做太多復雜的劃分，直接將那些各方勢力的武者打散，編入了那四位百夫長手下。
　　對於如何調教這些人配合，這些百夫長肯定比她有經驗的多。
　　至於那八位地煞境武者，石嵐索性沒有去動，將這八人直接編成了壹支有些特殊的小隊，直接由她統轄。
　　對手底下的人有了個大概印象之後，石嵐便解散了眾人，回到了靜室之中。
　　沒過多久，柳子明便登門了。
　　“千夫長。”
　　柳子明躬身壹禮，不敢有絲毫越矩。
　　“妳父親可是叫柳平？”
　　“千夫長怎知……”
　　柳子明話說到壹半，聯想到石嵐身份，再壹想到妖族入侵，心臟仿若被懾緊，面龐剎那間血色盡褪。
　　“雙月城已於獸潮之中覆滅，妳父親……”
　　石嵐話未說盡，但柳子明已然知道了後半句的內容。
　　“怎……怎會……”
　　柳子明強笑，嘴角壹陣抽搐，想提卻提不起來，只覺胸膛間好似要炸開，口中泛起壹絲甜澀。
　　“節哀。”
　　石嵐如今能說的也只有這兩個字。
　　“多……多謝……千夫長相告，在下告辭……”
　　石嵐目送柳子明倉皇離去，揮手合上靜室大門，取出化神丹，張開黑域，緩緩閉上眼，開始抽取化神丹的藥力。
　　每個人心中的想法心情，都只有他們自己清楚，旁人永遠也無法感同身受，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柳子明如今是何種心情，石嵐不知道，也無法體會，如何去調節心情，只能看他自己。
　　……
　　“赤松道長，同本將說說吧，卦象結果到底是什麽？”
　　白未央坐在赤松子面前，語氣平淡道。
　　這是壹間三丈方圓的靜室，只有白未央與赤松子二人，除了兩人身下坐著的兩把椅子，靜室中再無旁物。
　　“將軍，貧道剛剛不是說過了麽……”赤松子訕訕壹笑。
　　“本將要聽實話。”
　　赤松子斂去臉上的笑意，認真道：“將軍是萬象境的高人，又是鎮妖軍高層，如今形勢如何，您遠比貧道清楚，何必信這虛無縹緲的卦象。”
　　“本將只問了妳卦象，未曾問其他。”白未央神色古井不波。
　　赤松子沈默了壹陣，道：“其實貧道在得知妖族入侵，已危及成天域腹地之時，就曾起過壹卦，想壹窺此戰大概結果。”
　　“結果如何？”白未央神情不變，本就筆直的脊背，卻再次挺直了壹分。
　　“算不透。”赤松子搖了搖頭。
　　白未央眉心微皺，並未開口，等著赤松子的下文。
　　“好似有壹尊偉大存在，與此戰的結果有關，天機壹片混沌，讓人摸不出壹絲壹毫的跡象，起碼以貧道的修為，是算不出來的。”
　　靜室之中壹時有些壓抑。
　　沈默了半晌，白未央目光壹閃，開口問道：“我軍此行禦妖的卦象如何？”
　　“貧道剛才不是說……”
　　白未央陡然淩厲起來的目光，將赤松子後半截話，逼了回去。
　　“雖不是絕卦，但亦是大兇，稍有不慎，便有傾覆之危。”
　　赤松子長嘆壹聲，道出了實情。
　　見白未央神情若有所動，赤松子心神壹松，趁熱打鐵道：“如今成天域妖氣太重，避其鋒芒，才是上策，似將軍這般，集結力量，強攖其鋒，實屬下下之策，不如……”
　　“夠了！剛剛那些話，本將只當沒聽過，天知，地知，妳知，我不知，此之後，若有什麽奇怪的風言風語傳出，休怪本將殺妳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