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揮袖而去

　　……
　　而在的第二日大朝會之上，秦皇封賞蒙方：聖威上將軍，大秦鎮國公，與國同休……
　　等等等等，很長很長的壹連串封賞。
　　但蒙方壹概不受，態度堅決。
　　“臣全仗麾下將士們拼命，立壹些微薄功勛，如何敢受這潑天榮華！”
　　秦皇堅決封賞。
　　蒙方再三再四的推辭，旗幟鮮明。
　　壹方意予，壹方不受，竟成爭執不下之格。
　　最後蒙方突然壹笑，幽幽道：“當初出征的時候，陛下曾經允諾臣壹件事，當時說道待臣凱旋歸來，應諾壹事，可以是任何事，陛下都會答應。”
　　蒙方道：“不知陛下可還記得此說？”
　　這句話壹出，滿朝文武盡皆為之壹震。
　　蒙方終於要使用這個條件了嗎？
　　任何事，可以是任何事！
　　秦皇鷹隼也似的目光看在蒙方臉上，頷首道：“朕自然記得，君無戲言。不知道上將軍要求何事？朕，壹概答應！”
　　蒙方笑笑，道：“如今天下壹統，海晏河清，普天之下，莫非秦土；率土之濱，莫非秦臣；至少在未來數年內，再也不會有大的爭事出現。”
　　“此次為國征戰的將士們功勛，盡都記錄在功勞薄之上。我大秦賞罰分明，軍功方面更是最厚，各人自然各有機遇，臣孰無掛心的理由，也就不在此為將士們請願什麽的……那邊，自私壹回。”
　　蒙方說罷，上前壹步，單膝跪下，將官印從懷中取出，鄭重的擺放在大殿的金階之上，這才又開口道：
　　“臣請陛下，賜我辭去所有官職，解甲歸田，安穩度日，余生悠哉。”
　　蒙方壹句話，頗有石破天驚之勢，令到整個朝堂盡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上將軍！”
　　蒙方的部下在金殿的都是驚呼出聲，只覺眼前唯有壹片模糊。
　　上將軍這是……真的要走了？！
　　聽罷蒙方此言，秦皇也是身子晃了晃，他感覺什麽東西正自自己身邊流逝，再也不復。
　　秦皇長吸了壹口氣：“蒙方，妳知道朕不會答應。”
　　“君無戲言，這是陛下給予臣的承諾，豈有不應之理。”
　　蒙方堅決道：“這便是臣最大的願望了，望陛下遵守承諾。”
　　秦皇瞇起眼睛，道：“蒙方，朕的朝堂，就讓妳如此懼怕？就這麽迫不及待的離去嗎？”
　　“臣不怕！”
　　蒙方苦笑壹聲，道：“臣本偏遠草民，鄉野村夫，因緣際會之下征招入伍，壹路戰場打拼，百死尤生……從當初離家之日起，臣的心中，就只有壹個念頭，那就是回家，好好過日子，安度余生。”
　　“時至今日，這點初心從未改變。”
　　“說句不怕陛下和各位大人笑話的話，若是咱們大秦逃兵不入刑，恐怕蒙方早早就逃回家了。”
　　“這麽多年下來，東征西討，身經百戰；僥幸不負陛下所望，在掃平天下之戰中，小有功勛，臣與有榮焉之余，家宅眷戀之感愈甚。”
　　“而今大秦壹統天下，四海升平在即，臣肩上重擔不復，所以才鬥膽請陛下兌現昔日承諾。”
　　蒙方聲音誠摯。
　　人人都看得出，也聽得出，他是真心實意的，絕不是以退為進，更不是恃寵而驕，而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今日，就要退出朝堂。
　　他說的，全都是心裏話。
　　但正因為如此，並無陰私，秦皇才真正作了難。
　　秦皇雄才偉略，氣吞寰宇；無論對政局，戰爭，國家，民生，都能信手拈來，應對有方。
　　對於平衡朝堂，調節文武的帝王心術，更是爐火純青，遠勝秦國歷代先祖。
　　他從來不怕任何人任何臣官在自己面前玩心眼，也不怕任何人的小算盤，便是結黨營私，沆瀣壹氣，也不入他之眼目。
　　隨便哪個人說壹句話有什麽目的，他都能清清楚楚，洞若觀火。
　　但是秦皇最最無奈的，就是軍方幾個大老粗，比如費心語，吳鐵軍等。
　　因為這幫家夥辦的事情，說的話，甚至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什麽目的就說了。
　　這樣的直人直話直來直去，反而難辦。
　　還有就是蒙方這種，全無所求的，同樣的頭痛，亦或者可以說是第壹頭痛，最最的頭疼。
　　現在態勢嚴峻，蒙方用壹席話，壹個承諾，將自己逼到了墻角！
　　皇帝金口玉言，君無戲言，壹諾何止千金，那我就用妳昔日承諾來讓妳就範。
　　放我自由！
　　可是這點要求，卻令秦皇大大的為難！
　　蒙方啊蒙方，妳秉持初心，不該初衷，想要離開朝野紛擾，安穩余生，可妳也不想想，妳是誰，妳是統壹天下的第壹功臣！
　　甫壹回朝的，便即解甲歸田，再也不問世事，這事傳出去，世人會怎麽想，怎麽琢磨？！
　　蒙方，為大秦統壹天下的第壹功臣，在班師回朝的第二天，就被秦皇罷免了所有官職幹回家種地去了……
　　那朕這個皇帝的名聲還要不要！？
　　偏偏蒙方這個二桿子，根本就沒考慮到這壹點，他就是想要無官壹身輕，就是想要安穩度日。
　　秦皇頭痛的揉著眉心，柔聲道：“蒙方啊，上將軍……朕的承諾自然有效，朕也從沒想過失言；但朕記得當日所說的是……答應妳任何封賞，任何要求……但讓妳回家種地算什麽封賞？！”
　　他甚至有些央求了：“蒙上將軍，妳可三思，這承諾可暫時寄下，也許妳他日，另有所需呢？”
　　在場所有人都能感覺的到，秦皇這會是真的無奈了，這口吻已經是在請托，甚至是拜托蒙方，妳改壹改妳的要求吧，哪怕金山銀山，無量財富呢？都比這個狗屁要求來得靠譜！
　　“臣去意已決，還請陛下成全。”蒙方就是壹派無欲則剛，亦或者說剛到底的態勢，矢誌不移了！
　　壹時間，滿朝鴉雀無聲。
　　人人都看著這很非常荒謬的壹幕。
　　秦皇都開始哀求了……
　　蒙上將軍還是堅決要走。
　　蒙上將軍，您差不多得了，能不能給皇上點面子，能不要不要那麽直，那麽剛，咱們知道您是鋼鐵直男了，行不？
　　最後還是費神出面，出聲勸道：“蒙上將軍三思，妳這才大勝歸來，若是接著便解甲歸田，陛下的清名豈不是……？”
　　蒙方考慮半天，終於退了壹步，道：“既如此，臣便保留這鎮國公爵位，仍是大秦之臣，但仍要辭去壹切軍職與官職；還請陛下垂憐，允準臣下這點要求。”
　　秦皇愈發的感覺心累。
　　蒙方沒回來的時候，他已經確定了蒙方與神醫確定是沒關系了，自然而然的有些不放心了。
　　主要是他真的沒有想過，蒙方是真的壹點都不戀棧權位，真正毫無留戀的那種！
　　男人，怎麽可能甘心舍棄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生活氛圍？
　　可是蒙方是真的可以，就想要老婆孩子熱炕頭，其他的壹二三四五六七，盡量離我遠點。
　　而蒙方的這等心態，讓秦皇的疑慮全部消失，愧疚之情，自然隨之萌生。
　　自秦皇下，群臣紛紛相勸，蒙方仍舊不改初心，堅決請辭。
　　到了到了，秦皇大手壹揮，除了封蒙方為鎮國公外，更明確指出：千古唯壹鎮國！
　　也就是說，在蒙方之後，不可能再出現第二個鎮國公了！
　　至於其他賞賜，如山如海。
　　無任良田美婢，金銀珠寶，各種各樣恩寵，應有盡有，不應有也是盡有……
　　反正，能給到蒙方的，秦皇都給了，端的榮寵無限。
　　鎮國公，可議政，免於上朝，任何時刻，擁有隨時面君之權。
　　免死鐵卷，與國同休金牌，監察百官之權，先斬後奏之權……
　　總而言之，對蒙方的榮休封賞，無邊無際。
　　最後的最後，允許鎮國公，解甲歸田，定居京城，頤養天年。
　　皇子皇女，見之需奉弟子禮。
　　而蒙方亦是接受了這壹應封賞，臉色平靜如常，古井不波。
　　對於蒙方而言，終於結束了，可以安穩過日子了。
　　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美好生活，正在向自己招手，余生足矣！
　　“微臣告退，願陛下千秋萬世！”
　　蒙方終於說出這句話。
　　此時此刻，朝堂上的無數文官武將，看向這位新晉鎮國公的目光，都是異常復雜，難以言說。
　　既佩服他能在巔峰之刻，急流勇退的氣魄，又羨慕對方從此之後的逍遙生活。
　　所有人更加清楚的壹點還有，蒙方今日走出這個大殿，若非有巨大變故，以後就再無機會踏足這裏。
　　亦是此時此刻，秦皇也罕見的動了感情，走下皇位，拉著蒙方的手，連連搖晃，充滿了感情的道：“鎮國公，臨走之刻，多跟朕說幾句話吧。”
　　蒙方沈默了壹下，道：“蒙方不過鄉野村夫，因壹時機緣，躋身高位，難有甚真知灼見，還是不說了吧。唯願陛下善待有功之臣。將士們百戰余生，是真的不容易。”
　　所有蒙方舊部，猛地紅了眼睛。
　　“臣告退！陛下多保重！”
　　“眾位前輩多保重！”
　　“各位兄弟同袍多保重！”
　　文臣心情復雜的行禮致意。
　　武將們則是鄭重抱拳，執禮至恭，便是那幾位老元帥老將軍也是如此。
　　所有蒙方舊部，很是幹脆在大殿上整齊跪下：“恭送大將軍榮歸！”
　　蒙方喉嚨哽咽了壹下，道：“保重！”
　　話音才落，便即轉身離開了大殿。
　　秦皇目光復雜的看著這位剛剛掃平了六國的第壹功臣背影，壹直目送他大步走出大殿，壹路往外，身影很快就消失了，竟然沒有回頭，更沒有絲毫停頓的意思。
　　他在巔峰時刻，急流勇退，竟然沒有提出任何要求！
　　巔峰權勢，揮袖而去，便是對於攻訐過他的文臣，也沒有任何表示。
　　屬於權勢的所有壹切，他竟真的半點都不在乎，棄之若敝屣。
　　秦皇嘆口氣，道：“傳旨，呂是雲詆毀功臣，品行不端，逐出朝堂，永不錄用！”
　　呂是雲。
　　如果蒙方歸來，以高位登臨朝堂，那麽呂是雲就是牽制蒙方的壹大利器。
　　這是帝王心術，帝皇就是要以種種手段，保持朝堂的平穩，文武勢力的平衡。
　　這並不是為了對付誰，而是必須的。因為文武失衡，就代表了帝王君權旁落。
　　但是，蒙方走了，走得義無反顧，毅然決然。
　　那麽呂是雲就要為此需要付出代價。
　　聖眷甚隆，簡在帝心，豈是容易得享的？
　　畢竟，凱旋之日，呂是雲的表現作為，大家都看在眼裏。若是秦皇還留著他，對於辭官歸隱的蒙方何等不公？
　　尤其是那幫武將們，恐怕每個人都會有意見。
　　所以必須處置，而且要在第壹時間處置，讓武將們的這壹口氣，吐出來。
　　費心語不滿的喃喃自語：“便宜了這個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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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方壹路上馬出了皇宮，輕袍緩帶，壹路回家，唯有兩隊親兵在其身背後沈默跟隨。
　　這兩百人乃是蒙方的絕對心腹，修為最弱的，也是地級修者。
　　亦是蒙方這許多年以來，縱橫千軍萬馬，百戰得存的真正倚仗。
　　“爾等還不歸隊，跟著我做什麽？”
　　蒙方驅趕道：“各位盡都有大好前途在望，難道要跟著我去種田，蹉跎余生！”
　　隊長咧嘴壹笑：“大將軍上殿請辭的時候，我們已經到軍部提交了辭呈。”
　　蒙方楞住：“為什麽？妳們每個人都有上乘修為在身，怎地自毀前程？”
　　“將軍打仗打得夠了，我們也打仗打得夠了，而今天下升平，少有征戰，我們也沒心思去當什麽官，倒不如趁此機會，跟著大將軍壹起退休了。”
　　“……”
　　“就算大將軍不列朝堂，公爵俸祿總是有的，咱們就賴上大將軍了，當大將軍的護衛護院，我自薦給大將軍當管家了。”
　　隊長嘿嘿壹笑，道：“左右大將軍現如今家大業大，還能差得了我們幾口吃的。”
　　“哎，何必呢。”蒙方嘆口氣。
　　“這是咱們兄弟們的共同決定，大將軍請勿要再勸了。”
　　“罷了，就這樣吧。”
　　蒙方答應了。
　　蒙方深知，以這幫子心腹的實力底蘊，自有大好前途，而今不願離開自己，主旨在於護持自己到底，自己可說是覆滅六國的直接當事人，這於大秦自然是豐功偉績，但於六國卻是亡國滅種的罪魁禍首。
　　大秦完成了大壹統，這於人族乃是大大進步，但六國皇室乃至仍舊忠心六國之人，卻不會這麽想，他們或者不會造反，或者不會針對秦皇，卻未必不會針對蒙方。
　　舍棄朝堂權勢，意欲歸隱田園的蒙方，本身修為還有限的很，豈不是最好對付的目標。
　　但自己若是拒絕，萬壹自己有事情，恐怕這幫兄弟沒人會活下去。
　　先答應，以後在徐徐圖之。讓他們壹個個還得去奔赴大好前途去。
　　二百親衛是真正的興高采烈。
　　在他們的懷裏，有軍部批復：準假八十年。
　　換句話說，軍部的人很明白他們的想法，他們是真正不放心蒙方的安全。
　　畢竟蒙方平定六國，仇人實在是太多，便說是天下皆敵都不為過。
　　所以在這幫子心腹提出辭呈的時候，給出了這壹折衷的方案……
　　明白妳們心意。
　　但妳們壽元悠久，將來某壹天……再回來。
　　隊長悄然將批復抓在手裏，靈力震動。
　　隨著微微壹聲輕響，早已將這個將來回歸權勢的條子震得粉碎。
　　臉上露出來舒心的笑容。
　　大將軍不在，還回去幹什麽？
　　聽別人號令？
　　他們算老幾？！
　　大將軍在，我們就在。大將軍走，我們就走。
　　大將軍若是有壹天故去了……陰曹地府，沒有親兵怎麽行？！
　　受了這個勞什子批復，就是安軍部主事人的心，不再阻攔，不再啰嗦，沒有大將軍這層羈絆，咱們認得妳們是誰？
　　二百人簇擁著蒙方，壹路歡笑著回到了鎮國公府。
　　“今晚，請妳們喝酒。”
　　蒙方向來冷峻的臉上，露出來溫和的笑容：“這幾年限制妳們的酒，我用這壹輩子來補上，亦將這壹身，都托付給諸位。”
　　“好啊！”
　　轟然叫好歡呼聲，發自內心的震撼起來。
　　壹身素衣雨柔兒，此刻正站在門口，滿眼盡是溫柔的眼波看著丈夫。
　　眼中唯有滿足，盡是愛慕，還有溫柔小意。
　　蒙方大踏步走過去，握住了妻子的手。
　　“再也不會出征了，再也不會離開妳了。”
　　蒙方道：“從此，陪妳余生。”
　　“從此，這萬丈紅塵，只有妳我。”
　　“好。”
　　雨柔兒微笑著，輕聲道：“再也不要分離了。”
　　親衛們的歡呼聲，從遙遠處傳來，他們在指揮做菜，在找酒，還有人在壹間間的選擇自己即將要住的房子。
　　占地壹千六百畝的國公府，就這麽二百來人，怎地也夠咱們住了。
　　更夠咱們……余生撒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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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終於壹統天下，秦皇亦晉位為人族共主。
　　各項政令，在有條不紊的推行。
　　有數百萬大軍壓制在前，又有大秦好幾代人苦心孤詣的準備，早早就栽培下的好幾代官員儲備迅速趕赴各地，安撫民生。
　　六國敗軍的，很多都成為苦力，進行修路，修橋，開山……各種建設，各種需要消耗大量體力的活計。
　　這壹切的壹切，令到大秦，這片因為戰爭而造成滿目瘡痍的土地，展現無數的希望，無數的新生，在冉冉升起。
　　……
　　“蒙方辭官了？”
　　青冥大尊聽到這個消息，下意識的楞了壹楞，目光落在面前的史宏針，眼睛瞇了起來。
　　“是。”
　　“陛下沒有挽留？”
　　“陛下再三再四的挽留了，什麽好話都說盡了，但是……鎮國公堅決要辭，他的心不在朝堂，留不住了。”
　　“嗯？”
　　青冥大尊的眉頭皺了起來。
　　“說說，那呂是雲是怎麽壹回事？”
　　“當時，大將軍凱旋歸來……”
　　史宏針將當時情況描述了壹下，道：“這事……算是個意外。”
　　“意外？”
　　青冥大尊淡淡的笑了笑，負手而立，遙望天邊飄過的晚霞，沈默良久才道：“妳說，對壹個帝王來說，江山重？權勢重？還是情重？”
　　史宏針大汗淋漓，竭力道：“大尊容稟，陛下不是那種人。”
　　“呵呵。”
　　青冥大尊淡淡道：“雄才偉略，千古壹帝呢，呵呵，千古壹帝，雄才偉略。”
　　他呵呵了兩聲，才淡淡的道：“知道了。”
　　揮揮手，就此將史宏針打發了回去。
　　待到史公公離去，青冥大尊又自沈默了片刻，這才對青狼大尊道：“咱們去做個客？”
　　青狼大尊溫婉的笑了笑：“妳確定了麽？”
　　“不確定。”
　　“哦？”
　　“縱使不是他，但就憑蒙方為大秦所做的壹切，難道還不足老夫保護他壹生周全安樂。”
　　青冥大尊道：“走吧。”
　　青衣飄飄。
　　兩人飄然出門，踏足紅塵，就如壹對普通的夫婦，走在陽光大道之上。
　　安步當車，步履間行進速度極慢，像極了絲毫不會武功的普通人移動速度。
　　沿途所過，有人不認識，自然擦肩而過。
　　卻也有無數人在看到後，不敢置信之余，卻又忍不住露出震撼的神色。
　　再揉揉眼睛，再三辨認確定，然後就噗通壹下子跪倒在地。
　　“參見大尊！”
　　“參見大尊！”
　　剎那間，兩人走過之處，盡是滿地跪伏。
　　暗衛與彩虹天衣高層在聽說後，第壹時間飛身前來參見。
　　青冥大尊才是暗衛的最高首腦，時至今日仍舊是，而他們兩位現身，還弄出這麽大的動靜，只怕是有大事！
　　要知青冥大尊兩位，以如此特異的方式出現，實是前所未有。
　　這其中，定有緣由。
　　布長空飛身而落。
　　“參見大尊。”
　　“嗯。”
　　“大尊今日履足紅塵……屬下，這……這個……”布長空本想問，有什麽指示。
　　但，到底沒敢問，只是結結巴巴的用表情來問。
　　“如今天下壹統，四海升平，我輩肩頭重擔消去八九，自然要出來走走。”
　　青冥大尊微微笑了笑：“本尊更聽聞鎮國公今日榮休，大擺宴席，老夫打算上門湊湊熱鬧，討杯酒喝。”
　　“是，是，這是應該的。”
　　布長空心裏只考慮了壹霎那，就作出決定。
　　俺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