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苦難的作家們

　　在壹個沾染著顏色的幫派大人物的地下室中會發現什麽？
　　槍械？黃金？鈔票？
　　這些都是正常的。
　　甚至，出現壹堆屍體，傑森也是可以接受的。
　　即使這些屍體殘缺不全，也可以。
　　這些出現的東西根本不會讓傑森發楞。
　　讓傑森真正發楞的原因是，眼前的東西太過出乎預料了。
　　壹輛破爛的自行車，不僅沒有了座位，還沒有了後輪，就這麽憑空吊著，放在了玻璃櫃內。
　　壹座落地鐘，鐘擺早已停止，時針分針秒針全都消失不見，只有剩下了壹個白色泛著斑斕黃色的表盤，顯然是年代久遠。
　　這個落地鐘也是在玻璃櫃內。
　　傑森扭頭看向了壹側。
　　他看到了……壹根撬棍？
　　傑森確認了數秒，這確實是壹根撬棍。
　　通體黑色，放在了紅色的天鵝絨內，壹個和之前壹樣的玻璃櫃罩在上面。
　　而整個碩大的地下二層，就放著這麽三樣東西。
　　從那鄭重其事的擺放來看，絕對不是什麽故布疑陣。
　　而是艾莫德真的很看重這些東西。
　　同樣的，這不是什麽特殊的收集癖好。
　　因為，在那根撬棍上正散發著陣陣‘食物’的氣息。
　　帶有‘食物’氣息的物品，自然是非同壹般的。
　　但是只有‘撬棍’壹個，剩下的自行車和鐘表卻沒有。
　　“無法準確辨別，只能是大致的確認嗎？”
　　“而且，不再是‘武器’，而是更加的……生活化？”
　　傑森想著眼前‘食物’和以往‘食物’的不同，忍不住的提醒著自己需要註意。
　　很明顯，眼前的世界有著不同的‘食物體系’。
　　心底的想法，並沒阻礙傑森行動，他壹擡手就砸碎了裝有‘撬棍’的玻璃櫃。
　　滴、滴滴！
　　頓時，刺耳的警報聲就響了起來。
　　但是，傑森並不在意。
　　那通電話，早已讓艾莫德知道了，警報響不響根本是無所謂的事情。
　　掀開冰球面具的壹角，傑森伸出了舌頭，舔了壹下撬棍。
　　甜甜的、有著淡淡的米香味。
　　唔……有點像米老頭的味道！
　　傑森雙眼壹亮，將‘撬棍’微微含住，然後，用力壹咬。
　　嘎吱！
　　金屬的脆響中，‘撬棍’的壹角直接被傑森咬了下來。
　　嘎吱、嘎吱！
　　清脆的咀嚼中聲中，甜味、米味直接在傑森的味蕾上擴散開來。
　　傑森現在可以確定了，就是米老頭。
　　他之前經常吃，這味道不會忘記。
　　然後，他從口袋裏摸出了下午在快餐攤購買熱狗時，那位老板鮑勃送給他的番茄醬包。
　　壹手拿著番茄醬包，張嘴咬住番茄醬包的壹角，微微用力，番茄醬包就被撕開了，傑森將番茄醬包擠在了‘撬棍’上。
　　這個時候，傑森能夠清晰的看到，被他咬掉的那壹角內裏露出了十分繁復規律的花紋。
　　很顯然，這根‘撬棍’並不簡單，有著非同壹般的作用。
　　但傑森卻是理所當然。
　　能夠成為‘食物’的器物怎麽可能會簡單？
　　那些被他吃下的刀、劍、鋼筋、電視塔之類的，都是特殊的存在。
　　‘撬棍’自然也該如此。
　　可惜……我不會烹飪‘撬棍’的廚藝。
　　只能蘸醬了！
　　傑森默默的想著，就把數個番茄醬包內的番茄擠滿了整根‘撬棍’。
　　接著，他嘴壹張、喉嚨壹鼓。
　　頓時，整根‘撬棍’就被塞進了嘴裏。
　　嘎吱、嘎吱。
　　清脆的咀嚼聲中，傑森瞇起了雙眼。
　　進食總是那麽的愉快。
　　特別是當進食伴隨著飽食度時——
　　【吞食物理聖劍（劣質仿造品）！】
　　【體力、精力、傷勢中等程度恢復！】
　　【飽食度+8！】
　　【飽食度：152】
　　……
　　壹個對於此刻傑森來說，並不高的飽食度，但是這絲毫沒有減少傑森的喜悅。
　　因為，這完全就是意外所得。
　　重新戴好面具，傑森大踏步的向著門外走去。
　　而就在他推門而出的下壹刻，三枚被拉了引信的手雷拋了進來。
　　這是傑森之前的戰利品。
　　在這個時候使用，自然是為了消滅他可能留下的痕跡。
　　不單單是地下二層。
　　其它幾個重要位置，尤其是兩個監控房，被傑森重點照顧。
　　轟、轟轟！
　　手雷的爆炸聲此起彼伏的響起來。
　　當傑森走出這棟豪宅的時候，整棟豪宅幾乎變成了廢墟。
　　不過，這並不是結束。
　　在門外，扛著壹支火箭筒的布萊恩站在那。
　　看到傑森走出來好，對著豪宅就扣動扳機。
　　嗖！
　　轟！
　　火箭彈壹頭紮了進去，接著就是爆炸的轟鳴。
　　整棟豪宅就這麽的飛上了天。
　　然後，布萊恩又從車內掏出了兩枚怪模怪樣的手雷，向著廢墟的豪宅扔去。
　　燃燒彈！
　　傑森瞬間辨認出了兩枚手雷真正的身份。
　　轟！
　　烈焰沖天而起！
　　火光照亮了四周！
　　但是，除去烈焰的燃燒聲外，周圍沒有壹丁點兒的響聲。
　　周圍的富人們全都縮在了自家的地下室，他們的保鏢手持武器，緊張的守在門外，沒有壹個人敢出來查探發生了什麽。
　　“上車。”
　　布萊恩看著燃起的大火，對著傑森示意道。
　　傑森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然後，不等布萊恩再次開口，就直接走向了壹旁的黑暗。
　　他不介意和布萊恩壹起行動，那是為了表示感謝。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會和布萊恩壹起離開。
　　目標太大了！
　　遠不如他自己壹人好。
　　更何況，他是個作家，現在要趕緊回去寫稿。
　　至於發生在這裏的事？
　　那是‘面具人’幹的，關他傑森什麽事？
　　看著傑森在黑暗中迅速的消失不見，布萊恩也沒有再停留，他拉開車門登上了車，直接壹腳踩下了油門。
　　“爸爸那是誰？”
　　在車子啟動後，凱米再也忍不住了，她直接問道。
　　“算是我的朋友。”
　　布萊恩沈吟了壹下後說道。
　　“那爸爸妳是……做什麽的？”
　　凱米問道。
　　布萊恩沈默了。
　　他不想要騙自己的女兒，但也不想讓自己的女兒知道自己曾經的職業。
　　沈默成為了最後的選擇。
　　凱米面對著這樣的沈默，聰明的女孩沒有再追問，而是轉變了話題。
　　“我們現在去哪？”
　　“是去媽媽那嗎？”
　　“不。”
　　“妳媽媽那裏也不安全。”
　　“妳需要壹個安全的地方。”
　　布萊恩搖了搖頭。
　　他很清楚艾莫德是什麽樣的人，這樣的家夥壹定不會放過從他那裏逃脫的女孩們，壹定會報復，並且找到是誰毀掉了自己的老巢。
　　所以，他需要先下手為強。
　　在艾莫德行動前，他要搶先幹掉艾莫德。
　　不過，這明顯不能夠帶著凱米。
　　他只能壹個人行動。
　　所幸的是，他知道壹個十分安全的地方。
　　……
　　傑森返回了3A公寓3樓13號房間。
　　整個過程，就如同他離開時壹樣的悄無聲息。
　　將面具、砍刀收好，還沖洗了壹回後，傑森穿著大褲衩、拖鞋，套著睡衣外套坐在了書房內。
　　他雖然知道自己文筆不佳，但是面對著【主線任務】，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動筆了。
　　在紙張的開頭，他迅速的寫下了‘第壹章’。
　　然後，他想起來，書的開頭是不是應該寫個‘序’。
　　於是——
　　刺啦！
　　將第壹頁紙撕下來，揉成壹團扔在了壹邊。
　　傑森在第二頁紙上，認真的寫了個‘序’。
　　接著……
　　1秒。
　　2秒。
　　3秒。
　　……
　　兩分鐘後，傑森依舊是壹個字都寫不出來。
　　他不知道該寫什麽。
　　甚至，完全不知道該怎麽下筆。
　　但是，他不是壹個直接放棄的人。
　　於是又堅持了壹分鐘。
　　他默默的站了起來，將椅子輕輕拉到了壹邊，然後，壹把抓起桌上的稿紙，開始瘋狂的撕扯。
　　“寫不出來！”
　　“寫不出來！”
　　“真的寫不出來！”
　　壹邊撕扯，傑森壹邊咆哮。
　　然後，他壹把拿起鋼筆，雙眼惡狠狠的盯著鋼筆。
　　“還有妳！”
　　“妳都是壹個成熟的鋼筆了，為什麽不會自己寫字？”
　　“為什麽？”
　　“妳說為什麽？”
　　鋼筆當然不會回答。
　　只有傑森的咆哮聲在房間內回蕩。
　　很自然的，這樣的聲音穿透了墻壁，落在了隔壁監視的警察耳中。
　　“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我感覺那位作家好像發生了什麽事？”
　　壹個年輕的警探問道。
　　“沒關系的。”
　　“作家嘛。”
　　“他們都是精神分裂者，都是瘋子的。”
　　壹個上了年紀的警探則是經營豐富，端著咖啡不緊不慢地說道。
　　年輕的警探壹臉不明白。
　　“妳想，作家是在寫壹本書，是在構思壹本書，他把自己的身心都投入到那本書中了，那本書就是壹個新的世界了！”
　　“但是現實呢？他依舊會返回現實，他需要在現實中接人待物，需要吃喝睡。”
　　“壹次兩次三次，兩個世界來回交織，來回穿梭。”
　　“正常人都會瘋了的。”
　　“更不用說作家們，天天熬夜，作息、飲食不規律，更是容易崩潰。”
　　上了年紀的警探解釋著。
　　“作家們真的很可憐啊。”
　　年輕的警探忍不住的感嘆著。
　　“是啊。”
　　“長年累月的職業病，還有各種不理解，都讓作家承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壓力。”
　　上了年紀的警探點了點頭。
　　“不理解？”
　　年輕的警探再次不解了。
　　上了年紀的警探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微微嘆息了壹聲後，這才開口道。
　　“作家是壹個幾乎將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碼字中的人類，他們和常人不同，壹年三百六十五天，沒有休假，沒有空閑。”
　　“如果妳有作家朋友的話，妳壹定會經歷過這些——”
　　“能出來玩嗎？抱歉，我要碼字。”
　　“來，聚餐！抱歉，我要碼字。”
　　“我們約會，去看電影吧！抱歉，我要碼字。”
　　“今天過節啊！抱歉，我要碼字。”
　　“壹次兩次，最多三次之後，作家基本上就沒有朋友了。”
　　“他們會認為作家不合群，是高冷的。”
　　“其實他們不知道，作家的心底是有多想出去玩，是有多想出去聚餐，是有多想約會，但……做不到啊，他們要碼字啊。”
　　說著，上了年紀的警察又壹次的嘆息著。
　　然後，沒有等年輕的警探再問，上了年紀的警探就繼續說道。
　　“可就算這樣了，還有壹大群人在打擊他們。”
　　“那些看盜版的，壹分錢不花，恬不知恥的會給他們各種留言，說什麽這樣的書不值得看，說我窮人、大學生，看不起正版，壹副我弱我有理的模樣。”
　　“可萬壹真沒錢呢？”
　　年輕的警探問道。
　　“沒錢？”
　　“那只是他們認為這樣的錢需要省下來，需要花在更有用的地方，例如：夜店、泡吧、撩妹，那個時候的他們壹個個都是強者，花看十本、百本書的錢，眉頭也不皺壹下。”
　　“可壹旦回來看書？”
　　“他們再次的我窮我有理，我是弱者我有理的模樣。”
　　“真的是呵呵了。”
　　上了年紀的警探冷笑連連。
　　“真的是很過分啊！”
　　“他們難道不想想，全去看盜版了，作者靠什麽吃飯嗎？”
　　年輕的警探氣憤的反問道
　　“靠什麽吃飯？”
　　“作者難道不應該去打工嗎？”
　　“寫書可以當做奉獻，可以是為愛發電，然後，自己去打工養活自己就好了嘛。”
　　年長的警探模仿著某些人的口吻說道。
　　年輕的警探目瞪口呆。
　　“這、這……”
　　“妳以為這是假的嗎？”
　　“這是我的壹個作家朋友告訴我的，當時有壹個看盜版的就這麽的和他說的。”
　　“而且，那人還在嗤笑著看正版的讀者，認為這些人都是傻子、白癡。”
　　年長的警探轉述著某個作家朋友的事情。
　　“這真是害群之馬！”
　　年輕的警探沈聲道。
　　“不夠！不夠！”
　　“這怎麽夠呢？”
　　“還有壹些看盜版的故意會在壹些新人作家的評論中有刻薄的話語留言，因為，他們很清楚，這樣的新人作家是沒有人關註的，每壹個評論都會極其珍惜，即使這樣的評論尖酸刻薄也不會刪掉，他們享受這樣的待遇，但他們不知道，這麽做有可能會真正的扼殺壹位作家。”
　　年長的警探又壹次嘆息出聲。
　　“作、作家們真是可憐。”
　　年輕的警探不由說道。
　　“他們有的時候是真可憐，但有的時候卻是真的幸福。”
　　“因為，他們有著壹群真正的讀者在支持他們啊。”
　　“妳從未想過壹個作家獲得真正讀者的支持後，會有多麽的開心，那是壹種相知的共鳴，是壹種源自靈魂的鼓勵，是壹種讓人永生不忘的羈絆。”
　　年長的警探語氣不由自主的亢奮起來。
　　“真正的讀者嗎？”
　　“明白了。”
　　“我壹定會支持正版的！”
　　年輕的警探用力點了點頭。
　　年長的警探壹笑，正要說些什麽時，走廊傳來了腳步聲。
　　他馬上向著助手比劃了壹個手勢後，就爬在貓眼上看起來。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的下壹刻，傑森就拉開了房門。
　　他早就聽到了腳步聲。
　　看著門外的布萊恩和凱米，傑森眉頭壹皺，他暫時並不想和這對父女扯上什麽關系，但是最終他側過了身子，讓兩人進入了房間。
　　他能聽到旁邊的監控者正在屏息凝神的註視著這裏。
　　將房門關好後，傑森沖著布萊恩指了指隔壁。
　　馬上，布萊恩就明白了。
　　“抱歉。”
　　“我暫時想不到更合適的人選了。”
　　“我只能將凱米寄放在妳這。”
　　布萊恩壓低了聲音，沖著傑森說道。
　　“妳要對艾莫德出手？”
　　傑森問道。
　　“嗯。”
　　“他不死，我心難安。”
　　“只有他死了，凱米才能夠活在陽光下。”
　　布萊恩沒有隱瞞，徑直地說道。
　　傑森沒有馬上拒絕，他沈吟著。
　　艾莫德，按照《十字街跟蹤者》的描述來看，算是壹個相當重要的人物，是主角獲得改變的重要壹環，假如艾莫德死了，那殺手的布置幾乎就是不攻自破。
　　也許……
　　想到了什麽的傑森擡起頭看著布萊恩。
　　“需要多久？”
　　傑森問道。
　　“天亮！”
　　“最多到天亮！”
　　布萊恩給與了壹個肯定的回答。
　　“她可以留到天亮。”
　　傑森這樣的回答著。
　　“謝謝！”
　　“感謝妳為我做的壹切！”
　　“傑森，我會報答妳的！”
　　布萊恩保證著，然後，扭頭看向了自己的女兒。
　　“凱米待在這裏。”
　　“傑森是可以相信的。”
　　說完，布萊恩不顧凱米眼神中的不舍、阻攔，轉身向外走去。
　　布萊恩沒有回頭，房門‘啪’的壹聲關上了。
　　傑森看了看縮在沙發椅中的女孩，想了想後，轉身走向了書房兼臥室。
　　壹直註視著傑森的凱米，在傑森轉身的時候壹楞。
　　這背影……眼熟！
　　幾乎是瞬間，凱米就想到了之前地下壹層時，回頭的壹望。
　　這個背影與之前的背影壹模壹樣。
　　還有爸爸說的朋友。
　　兩個人是壹個人！
　　迅速的，凱米得出了答案。
　　因此，當傑森抱著枕頭、毯子走出來的時候，凱米已經從沙發中站了起來，直直的看著他，似乎是第壹次見到他，細細的打量壹般。
　　眼神中帶著好奇。
　　還有濃濃的意外。
　　“怎麽了？”
　　傑森面不改色的問道。
　　“妳真的是作家？”
　　凱米問道。
　　“嗯，過氣作家。”
　　傑森點了點頭，沒有否定，只是加了個前綴。
　　“那妳的面具呢？”
　　凱米又問道。
　　“什麽？”
　　“我聽不懂妳在說什麽。”
　　傑森矢口否認。
　　他不介意布萊恩知道他的身份，因為，他知道布萊恩會替他保守秘密，他相信布萊恩這樣的人。
　　至於布萊恩的女兒？
　　看看對方躍躍欲試的模樣，傑森就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他可不想多出什麽意外來。
　　“剛剛沖入那裏的就是妳！”
　　“我可以肯定！”
　　“妳們的背影壹模壹樣！”
　　“還有走路的姿勢，也是壹樣的！”
　　凱米根本沒有理會傑森的否認，她瞪大了雙眼看著傑森，而且，還圍著傑森轉起了圈子，似乎是在欣賞壹件意外的作品壹般。
　　這樣的目光下，傑森仍然是不為所動。
　　他經歷過太多的場面了。
　　眼前的，連小兒科都算不上。
　　徑直的將懷中的枕頭和被子扔給了凱米，傑森用十分冷淡的口吻說道。
　　“妳現在有兩個選擇！”
　　“第壹，妳在這裏休息！”
　　“第二，離開我的房間！”
　　說完，傑森就不再理會凱米，轉身返回臥室兼書房。
　　凱米楞了楞，她有些被傑森冷漠的口吻嚇到了。
　　好半天後才開口道：“這裏是客廳。”
　　“嗯，我知道。”
　　“妳睡客廳的沙發。”
　　“臥室的床是我的。”
　　傑森點頭表示凱米沒有理解錯。
　　“可我是女孩子！”
　　凱米強調著。
　　“男女平等。”
　　傑森重新返回了書桌旁，坐下來之後，頭也沒擡地說道。
　　“妳真不紳士！”
　　“如果我不是紳士的話，妳就不會有枕頭和被子了。”
　　傑森反駁道。
　　“妳、妳這樣會孤獨終老的！”
　　凱米看著傑森的模樣，氣哼哼的將枕頭、被子扔在了沙發上，整個人窩了進去。
　　她告訴著自己，只要忍耐到天亮，見到自己的父親，壹切就都會過去了。
　　可僅僅過了兩分鐘，凱米就忍不住的爬起來。
　　她躡手躡腳的走向了書房兼臥室的房門，悄悄的探出了頭。
　　她想要看看傑森在幹什麽。
　　然後，她就看到了傑森握著鋼筆，神情嚴肅的看著壹本嶄新的稿紙，似乎是在醞釀著什麽。
　　這就是作家嗎？
　　凱米忍不住的想道。
　　就在她期待傑森奮筆疾書的時候，突然，傑森擡起了頭。
　　兩人的雙眼正好對視。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好奇。”
　　“對不起。”
　　與之前的倔強不同，自知犯錯在前的凱米慌張的鞠躬道歉，栗金色的長發隨著她的彎腰，而飄灑向前，露出了白皙的脖頸，當她再次直起腰，將頭發撩到壹側時，少女的青春活力與女性特有的嫵媚，在這個時候顯露的淋漓盡致。
　　能夠被艾莫德團夥盯上，凱米的容貌自然差不了，這個時候的動作，配合上凱米嬌美的容顏，顯得十分的有魅力。
　　傑森從書桌後站起來，徑直向著凱米走來。
　　高大、強壯的身軀，嚇得凱米連連後退。
　　“中午，在家煮著火鍋底料，往裏面加入了土豆、白菜、豆腐、蝦滑、羊肉卷前，我壹定會先喝壹口湯。”
　　“這個時候的湯，味道真正好。”
　　“然後，我會將裏面的食材全部吃掉，就留下火鍋湯底。”
　　“到了晚上，我會再加入土豆，白菜，當做晚餐。”
　　“而在半夜時，我會再次點火，向裏面煮面，連著湯底壹起盛出，當做壹盆特殊的湯面。”
　　“妳知道為什麽嗎？”
　　傑森俯視著凱米問道。
　　“因、因為……妳窮？”
　　凱米結結巴巴的回答道。
　　“嗯。”
　　“所以，妳知道應該怎麽做了嗎？”
　　“我太窮了！”
　　“所以我習慣壹個人了。”
　　“兩個人我有點不適應。”
　　傑森點頭後，就走向了沙發。
　　怎麽做？
　　我怎麽知道怎麽做？
　　凱米吼著，但是面對傑森她只敢在心底吼，完全的不敢吼出聲。
　　然後，她看著傑森將枕頭被子拿起來，並且準備拉開房門，壹副要將她趕出去的模樣，凱米急得團團轉，而就在房門被拉開的剎那，她突然福靈心至般的喊道——
　　“我請妳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