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且慢

關關公子

玄幻小說

大魏,雲安城。
初夏的陣雨,便如同夜闖深閨的采花小賊,來時風急雨驟,去時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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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嘿?

女俠且慢 by 關關公子

2025-3-9 21:05

  吱吱吱~~~
  夜深人靜,荒草間的幾聲蟲鳴,成了夜色中唯壹的聲響。
  幾輛馬車停靠在營地中,太後娘娘和梵青禾等人已經休息,而隨行的黑衙總捕,則在戈壁灘上打著地鋪,輪班巡防值夜。
  營地外圍生著壹堆篝火,楊朝、佘龍、姜老九三人,圍著火堆席地而坐,面前弄著個小盆,裏面溫著壹壺小酒;而傷漸離很守規矩,不敢喝酒,獨自靠在馬車旁小息。
  楊朝和裴遠峰壹樣,都好酒,此時已經喝了個微醺,暈暈乎乎說著:
  “朝廷的規矩是嚴,喝兩口又不當誤事,傷老弟壹滴都不沾,難不成怕挨板子?”
  “板子倒是不會挨,但扣月俸,漸離才三十出頭,尚未成家,正在存媳婦本,最怕被王爺罰月俸……話說西海諸部的姑娘,聽說都漂亮,老姜妳是那邊人,可有合適的姑娘幫忙介紹下?”
  姜老九看起來就是個四十出頭、面色和善的中年商賈,但身份並不簡單。
  如果說冬冥部是番邦小國,梵青禾是女王,那姜老九就是禮部兼戶部尚書,主管外交和財政,像是洪山幫、黑旗幫等勢力,要聯系冬冥部全得和他接頭,武藝肯定差不了。
  不過放在十來個人半數宗師的隊伍裏,姜老九也確實不怎麽顯眼,此時拿著個酒葫蘆,小聲嘀咕:
  “我們冬冥部,好看的姑娘多的是,不過按規矩,只能入贅不外嫁,傷兄弟怕是受不了這委屈。話說我們大王年歲不小了,族裏壹直愁夫婿的事兒,我這次過來,本想是把夜大人拐回去,不過現在看來……”
  佘龍擺了擺手:“這主意妳就別想了,咱們靖王出了名的霸道,妳要真把夜大人拐走,指不定過幾天朝廷就馬踏西海岸了。”
  楊朝看著夜驚堂長大,如今裴遠峰走了,他就成了僅剩的長輩,自然操心後輩傳宗接代的事兒,插話道: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驚堂這人才,錯過了打著燈籠都找不到,老姜伱有機會還是得爭取爭取,若是真撮合成了,兩家變成壹家,冬冥部就成了歡嶧毓斯ue國戚,老姜妳不說封王,混個侯爺當當應該沒問題……”
  佘龍抿了口酒,稍加琢磨,蹙眉道:
  “這嫁給靖王妃,也能算皇親國戚?”
  “兩挑擔的關系嘛,驚堂壹個人挑兩頭,怎麽就不算親戚……”
  三個人喝大了胡說八道,也得虧梵青禾懶得搭理,不然非得把姜老九攆出去遛駱駝。
  佘龍胡扯片刻後,因為喝了壹肚子酒,有點憋,起身拍了拍袍子,往遠處走去:
  “哥兩個先喝著,我去放個水。”
  車隊裏有太後娘娘在內的女眷,而戈壁灘上又壹覽無余,隨行的護衛肯定不敢在營地跟前解褲腰帶,想方便通常得跑出去半裏地。
  楊朝發現佘龍晃晃悠悠去了半裏開外的壹個小土丘,吐槽了壹句:“酒量不咋地,尿還多……”而後繼續當起了媒公,遊說姜老九。
  但兩人還沒聊多久,就聽到遠處傳來壹聲:
  “嘿?!”
  ?!
  營地所有人當即禁聲,轉頭莫名其妙的看向土丘……
  ——
  半裏開外,土丘背後。
  黑旗幫幫主胡延敬,與三個得力手下,匍匐在荒草之間,如同窺探獵物的毒蛇,觀察著遠處的小營地。
  身邊的手下,在打量片刻後,皺眉道:
  “紮營的是行家,營地周圍視野太開闊,連草都看不到,還時刻有人值夜,想不聲不響摸過去恐怕不容易。”
  胡延敬身側放著斬馬刀,想了想回應:
  “營地紮的確實紮實,不過裏面的鏢師壹看就很少走鏢,東壹個西壹個到處都是盲區,值夜的三個還在喝大酒,照這情況,要不了多久就得喝上頭。安靜等著即可,待會動手切記把人殺完,不要放走活口……”
  “那只鷹好像沒在。”
  “應該在車廂裏,今天遇上的那個女子,就在左邊第二輛馬車裏,剛才漏過頭……當心,有人來了。”
  胡延敬正低語間,忽然發現營地裏壹個漢子起身拍了拍屁股,走向了這邊。
  略微打量,漢子身材頗為壯實,但喝多了走路稍微有點飄,孤身出來也沒帶兵器,看模樣像是商隊裏隨行的力夫。
  胡延敬見此,低聲道:“應該是來撒尿的,別輕舉妄動,等人過來在暗中下手,別弄出聲響。營地不見人回去,那兩個守夜的,肯定以為醉倒在了這裏,會過來尋找……”
  旁邊的手下覺得這圍點打援、逐個擊破的法子相當不錯,便沒有多說,悄聲無息隱匿在山丘上的草叢裏。
  踏踏踏~
  “嗯哼哼~~哼哼……“
  厚重腳步和哼小曲的聲音由遠及近。
  很快,身材壯碩的漢子,便從土丘下方繞過,來到了後面,解褲帶掏出鳥來,對著荒原開始噓噓。
  嘩啦啦~~~
  距離最近的壹個馬幫刀手,見狀不用吩咐,便握緊了手中單刀,趁著漢子尿完壹哆嗦的空檔,身形暴起直接滾下山坡,左手捂住漢子口鼻,右手握刀,對著脖子便是那麽壹抹!
  嚓——
  這套動作幹凈利落,從起身到抹脖子,幾乎就是壹眨眼,看得幾個同伴暗暗點頭。
  但唯壹的缺點就是聲音不太對。
  偷襲的刀手眼神陰狠,左手捂著佘龍口鼻,單刀壹拉,就發現手感好似鈍刀劃拉硬牛皮,不入肉還打滑,完全沒割進去!
  ?
  刀手還以為此人穿戴了護頸,反應奇快,用力掰腦袋,又拉了壹刀!
  嚓——
  這次確認割的是皮肉,但還是沒割進去,眼底不由顯出震驚和茫然:
  “嘿?!”
  嘩啦、嘩啦……
  斷斷續續的水花聲。
  鐵臂無常佘龍,在刀手跳下來時,其實已經有所感知,沒有第壹時間擡手格擋,是因為放水的時候硬憋回去,那酸爽男人都懂。
  佘龍是外家橫練宗師的標桿,壹雙胳膊硬到夜驚堂第壹次用八步狂刀,也才砍破皮肉,對於宗師之下的武人來說,就是刀槍不入。
  雖然身體其他部位的防護力,遠沒有胳膊那麽變態,但脖子這種大命門,佘龍怎麽可能不練,不說被抹脖子,尋常人拿大刀從正面硬劈,都不壹定能劈出事兒來,在對方明顯不是宗師的情況下,佘龍自然是選擇先尿完再說。
  眼見背後的馬賊楞了下後,還鍥而不舍又拉了壹刀,佘龍抖了抖腰胯,回頭看向背後蒙面的馬賊,眼神有點復雜,意思估計是——半夜登門割黑白無常的喉,這是有多想不開……
  刀手瞧見對方眼神,心神劇震,暗道不妙。
  而土丘上隱匿的三人,也被這離奇場景搞蒙了片刻。
  胡延敬終究是頂流高手,馬上反應過來,這個壯實漢子絕非鏢局夥計,而是是外家橫練宗師!
  他本想暴起壹刀劈了這漢子,哪想下壹刻就看到了匪夷所思的壹幕。
  只見半裏開外的營地裏,在異響傳出後就人影亂竄,各顯神通如同八仙過海,數道身影以駭人速度沖了過來。
  “嘶——”
  胡延敬眼力不差,僅是掃了眼,就看到四五個身法有宗師水準的高手,不由倒抽壹口涼氣,知道不小心踢到了鐵礦,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往荒原狂奔。
  “站住!”
  颯颯颯——
  咚咚咚……
  原本死寂的荒原,霎時間嘈雜聲四起。
  而已經就寢的太後娘娘,睡眼惺忪爬起來,挑開車簾往外打量,發現月色下幾個人妳追我趕往外狂奔,疑惑道:
  “怎麽了?遇到馬匪了?”
  梵青禾也被驚醒,此時來到車廂外,遙遙打量:
  “估計是的,武藝還挺高……”
  正說話間,發現壹個馬匪被佘龍壹拳頭拍扁了腦殼,怕嚇到太後娘娘,梵青禾連忙合上了簾子……
  ——
  另壹邊,曠野上。
  大黑馬在草地上慢慢踱步,鳥鳥則蹲在壹個兔子洞的口口,探頭往裏面打量,圓圓的體型把入口塞滿了,在裏面悶悶的:“嘰嘰?”,也不知道把裏面的野兔嚇成了什麽樣。
  不遠處的小溪旁,夜驚堂坐在壹塊石頭上,身上的黑衣已經解開,露出了線條完美的上半身,可見左肩處出現壹塊烏青。
  東方離人解開了面巾,穿著修身黑衣側坐在跟前,眼底滿是心疼,手兒塗著玉龍膏,在肩膀處輕柔擦拭,蹙眉訓著:
  “現在知道疼了?明明有傷,直接走不就行了,非得那麽玩命……”
  夜驚堂手裏還拿著半壇酒,拿起來灌了口,含笑道:
  “二十來招才放倒那嘴臭和尚,談不上玩命,只是活動筋骨罷了,如果真全力以赴,壹拳破防兩拳倒,他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哼~隨便活動筋骨都把自己弄成這樣,真全力以赴妳還不得當場趴下?傷沒好就老實歇著,這些天妳不許再離開馬車,什麽時候完全恢復,什麽時候再許妳隨意走動……”
  “呵呵……”
  夜驚堂見大笨笨不停教訓,也不好還嘴,就把酒壇拿起來,湊到她嘴邊:
  “跑這麽遠累不累?來喝口酒解解渴。”
  東方離人瞄了眼酒壇,想接過來喝壹口,但雙手正在塗藥,不方便拿酒壇,就微挑下巴,示意夜驚堂湊過來。
  結果夜驚堂見狀自然心領神會,又灌了口烈酒,而後就往跟前湊。
  “妳!……嗚……”
  東方離人擡著雙手,眼神有點惱火,尚未躲開就被餵了口。
  她在夜驚堂肩頭輕砸了下,沒把這厚臉皮的色胚攆開,因為周邊荒無人煙沒得外人打擾,剛才夜驚堂的表現也讓她頗為滿意,猶豫了下也沒再躲閃,微微閉上眼睛,純當獎勵了。
  孤男寡女,月下花前。
  如果不出意外,夜驚堂這壹口能親到鳥鳥捕獵失敗回來要飯。
  但可惜的時候,出門在外行走江湖,總會遇上那麽兩個不長眼的。
  夜驚堂環抱大笨笨,也不知親了多久,手滑到滿月之上,正在試探笨笨的底線時,耳根忽然壹動,聽到遠處傳來:
  踏、踏、踏……
  武人急速飛馳的聲音,每壹步跨度近三丈,幾乎是在戈壁灘上蜻蜓點水飛躍,絕對是個高手。
  夜驚堂目光微凝,當即回過神來,從身側拿起佩刀,翻身隱匿在石頭後方,按著笨笨探頭打量。
  東方離人被親的有點暈,忽然被夜驚堂按到,還以為這色胚要把她就地正法,心中自然壹慌,待聽見遠處傳來動靜,才暗暗松了口氣,舔了舔嘴唇往遠方看去,卻見兩裏開外,壹道人影以極快速度往這邊沖來。
  人影看起來是個漢子,用黑巾蒙著臉,手裏提著把斬馬刀,刀身和刀柄等長,刀身纖細長度近六尺,看起來像是前朝軍陣中用的兵器。
  “這是什麽人?”
  “不清楚,好像不是沖我們……我草,敢偷我的馬!”
  夜驚堂本來以為是徒步趕路的江湖人,但剛看沒幾眼,就發現遠處的人影,發現戈壁灘上散步的大黑馬後,就直接轉向沖了過去,看樣子是想搶匹馬。
  夜驚堂忽然被對方打攪好事,現在又搶他的馬,自然是火冒三丈,當即雙腿發力,從石頭後面沖天而起……
  ——
  “呼——呼——”
  踏踏踏……
  無盡戈壁灘上,胡延敬手裏提著斬馬刀大步飛奔,時而回頭看壹眼後方,如同窮途末路的亡命徒,眼底此時仍帶著幾分震驚。
  方才去偷襲那其貌不揚的小商隊,其遭遇堪稱噩夢,胡延敬在江湖闖蕩這麽多年,做夢都沒想過還能遇上這種事情。
  本來遇到個刀槍不入的漢子,已經夠離譜了,畢竟十幾個人的小商隊,誰能想到會花大錢請個江湖宗師在裏面壓陣?
  結果可好,那橫練功夫霸道至極的漢子還只是開始,後面的人更加離譜。
  有大步如雷光看聲勢就知道比他弱不了多少的外門高手。
  有身如鬼魅跑起來壹道風都沒有的白色鬼影子。
  更誇張的是其中壹個老太太,從車隊裏騰空壹躍,就那麽從空中飄了過來。
  連後面七八個的背景板的跟班,看聲勢都能在江湖上排入壹流,整個車隊就沒壹個正常人。
  胡延敬想不通怎麽會在荒骨灘裏,遇上這麽壹隊怪物,也弄不明白這麽多高手,是哪兒憑空冒出來。
  好在他武藝放在梁洲,也屬於第壹梯隊,剛才為了保險起見沒有靠近,事發時距離營地有半裏,對方沒法第壹時間合圍;而走橫練路數的漢子武藝遜色於他,也攔不住,他全力逃遁,還是跑了出來,不過帶的三個手下,則沒這麽幸運,連殿後的作用都沒起到,沒壹個人能撐過壹招。
  此時壹口氣跑出十多裏,後方追兵已經不見了蹤影,應該是怕調虎離山不敢遠離營地,已經沒在追了。
  但胡延敬依舊不放心,提著刀壹路狂奔,只想快點回到幫眾跟前。
  巔峰武夫腳力都很好,但保持全速沖刺十幾裏路,胡延敬的肺腑也快炸了,奔逃途中瞧見戈壁灘上有匹大馬,周圍又沒人,也顧不得太多,當即想沖過去奪馬而逃。
  無人區裏出現壹匹馬,周邊就不可能沒人。
  胡延敬也清楚馬主在附近,但馬匹周邊瞧不見,他自信以他的速度,足以在馬主人驚覺之時跑掉。
  但可惜的是,胡延敬距離大黑馬還有十余丈,就聽見遠處的小溪旁傳來壹聲:
  嘭——
  聲音如旱地驚雷,距離甚遠,胡延敬依舊感覺到腳底板震了下,而遠處小溪裏的水流,也在震動下濺起了水花。
  而隨著水花壹同飛騰而起的,是壹道白色閃電般的影子,直接在視野前方往天空拉出壹道筆直線條,在看清瞬間已經和天空的彎月重合,繼而便以泰山壓頂之勢,從半空悍然砸下。
  轟隆——
  這壹下彈跳相當恐怖,幾乎眨眼從視野遠處來到了黑馬之前。
  胡延敬急急止步,雙腳在荒地上擦除兩條長槽,身形頓住時斬馬刀已經橫於身前,擡眼看去,卻見落在前方的,是個身材完美無瑕的男子。
  男子穿著黑色褲子,並未穿上衣,露出了寬厚胸膛和肩膀,以及線條硬朗的腹肌,而臉上則蒙著塊黑巾,只露出壹雙鋒芒畢露的眼睛。
  男子落地之後,雙腿滑開,右手撐住地面,左手則握著把黑布包裹的兵刃,整個人如同伏虎,沒有任何動作,便能讓人感受到那股發自骨子裏的駭人攻擊性。
  胡延敬眼神微驚,只是壹眼,就猜出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遊俠兒,就是剛才過來時遇到的那個;沒穿衣裳,估計是正在和姘頭天為被地為床。
  胡延敬怕後面追兵殺過來,也不敢在此和陌生人發生沖突,當下想收刀行了個江湖禮解釋,但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余光就發現壹道白影從草地上飛起來,從身姿來看,明顯是白天在集市上遇到的那只大胖鷹……
  ?!
  胡延敬瞳孔壹縮,心中暗道不妙,以為雪鷹提前飛過來,讓這遊俠在前方阻截,不敢有絲毫遲疑,當下身形暴起,雙手持修長斬馬刀揮舞如半月,淩空壹刀斬下:
  “給我死!”
  颯——
  ??
  夜驚堂自然莫名其妙,他本來還沒想揍這不長眼的江湖人,只是過來攆人,結果對方竟然比他都橫,偷馬不成,二話不說直接提刀砍人。
  那這樣夜驚堂自然是當做馬賊處理了,目光微微壹沈。
  嘭——
  戈壁灘上再度傳出壹聲爆響。
  胡延敬料到這遊俠兒武藝不低,但沒料到對方武藝高的有點超出他想象,只是雙腿繃直壹瞬,整個人就橫向沖至身前。
  胡延敬是梁洲二號勢力的老大,論戰鬥力肯定不如君山臺姚文忠,但手裏拿的是輕便長兵,面對這種突襲還是有反應機會,見勢不妙當即頓住前沖身形,重劈改為刀尖向前突刺。
  斬馬刀長近六尺,此招是當槍使,以長擊短。
  但夜驚堂並未拔刀,沖至斬馬刀前,就是俯身旋踢,左腳準確無誤掃中刀尖側面。
  鐺——
  斬馬刀瞬間被擊偏,露出了中門。
  胡延敬尚未卸力拉回斬馬刀,就瞧見身形近乎狂暴的遊俠兒,掃腿過後身形彈起就是壹記飛膝,乘虛而入直攻中門!
  胡延敬眼神驚悚,不過手上功夫並不慢,眼見對方已經近身,迅速強拉刀柄橫在胸前。
  嘭!
  飛膝撞在刀柄上,當即把硬木刀柄撞的彎沈半弧,撞在胡延敬胸口。
  胡延敬在巨力沖撞下退出兩步,擡刀想要順劈,卻不曾想對方落地就抓住了刀柄頂部,繼而左腳重踏地面,力從地起,肩膀如同蠻牛般直接靠了上來。
  咚——
  勢大力沈的硬撞,讓胡延敬整個人直接往後飛去。
  但這種場合丟刀,下壹刻就是暴斃,胡延敬在胸腹翻江倒海的情況下,右手依舊死死扣住刀柄末端,整個人橫在空中強停。
  繼而右臂猛拉,把身體再度拉回來,淩空壹記飛踢,攻向夜驚堂抓住刀柄的右臂:
  “喝!”
  夜驚堂眼底閃過壹抹訝異,沒想到這廝基本功如此紮實,右手當即松開刀柄,未等對方變招,握著螭龍刀的左手便微微壹動。
  嗆啷——
  戈壁灘上寒光壹閃!
  東方離人在遠處觀望,只看到夜驚堂左手微動,本來包裹在長刀上的黑布當即碎裂,而刀鞘卻在無人持握的情況下停留在半空。
  壹線銀芒從刀鞘中閃出,壹掃而過後又再度回到鞘內。
  嚓——
  東方離人從始至終都沒看到刀刃,就好似長刀從未出鞘過,唯壹的變化,無非是夜驚堂從握著刀鞘,變成了握住刀柄。
  胡延敬武藝更高,看的細節跟多,但也只是看到面前寒光壹閃,甚至沒能看清閃過去的是刀還是劍,至於格擋更是天方夜譚,貼臉的距離暴起出刀,如果沒天人合壹的境界事前預見意圖,夜驚堂自己都反應不過來,更不用說胡延敬,能防住的只有無差別格擋的橫練功夫。
  胡延敬搶回佩刀,眼見刀光壹閃,能做出的反應只是毛骨悚然落地全力後撤拉開身為,把刀護於身前。
  而夜驚堂自然沒有追擊,倒持長刀藏於身後,平靜望著胡延敬。
  “呼……呼……”
  冷月之下,兩人距離三丈對峙。
  胡延敬氣喘如牛,心跳猶如擂鼓,持著斬馬刀盯了片刻後,察覺肋下濕熱,低頭看了看,卻見身體左側被血水染紅,肋側出現壹道深可見骨的創口。
  “呼……”
  胡延敬雙手微抖,繼而手腕輕翻把斬馬刀插在地上,單膝跪下,雙目充滿血絲,望著前方赤裸上半身的遊俠兒:
  “閣下是什麽人?龍正青?還是花翎?”
  夜驚堂對於這個人物,都挺陌生,不過倒也知道是什麽人。
  龍正青是大魏八大魁中最神秘的壹個,以遊俠之身打入八魁前三,無門無派不參與江湖紛爭也沒啥交際,已經好些年沒露面,江湖都傳聞其在官城隱居深造,但具體在哪兒溜達誰也不清楚。
  而花翎則是北梁的大宗師,也是遊俠,因為性格浪蕩喜歡尋花問柳,也被稱為浪子花翎。
  夜驚堂顯然都不是,見對方瞎猜,他也沒表明身份,只是詢問道;
  “妳是胡延敬?”
  胡延敬單手杵著斬馬刀,咬牙道:
  “正是。閣下既然知道身份,我背後有誰,想來也清楚。技不如人胡某甘拜下風,今日我家公子鬼迷心竅,看上了閣下的鷹,差我來辦事,冒犯之舉還請閣下見諒,還望閣下給梁王個面子,事後胡某必然重金賠禮答謝。”
  夜驚堂剛才可是聽到了東方尚青的話,並不知道胡延敬去處,這話肯定是瞎扯。他稍微斟酌了下,轉頭看向遠處:
  “笨笨,把我衣服拿過來。”
  ?
  遠處滿眼驚艷的東方離人,聽見這稱呼表情壹凝,不過咬咬牙還是沒說啥,蒙著臉把衣服拿著跑過來,丟給夜驚堂。
  夜驚堂在袍子上摸了摸,自後腰處取出壹個手串,手串上是五顆珠子,分為五種顏色,也代表了西海諸部往年的五大部族。
  夜驚堂來到跟前半蹲下來,把手串拿著在胡延敬面前晃了晃:
  “這東西,妳可認得?”
  胡延敬眉頭壹皺,仔細打量幾眼後,搖頭:
  “不認得。”
  ?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認真講解道:
  “這珠子叫族珠,用天瑯湖源頭的寒玉打造,西海四大部的人帶配飾,珠子都是這種款式。白色珠子是冬冥部、青色珠子是玄昊部、紅色珠子是勾陳部、綠色珠子是巫馬部,黑色珠子妳可知代表的是那壹家?”
  胡延敬年近五十,年輕的時候夜遲部還在,自然聽說過,他皺眉道:
  “這珠子我倒是知道,黑色應該是以前西北王庭的王族亱遲部;但這珠子只有四大部的族人會佩戴,沒有戴其他部族配飾的說法,更不用說穿壹起……這東西確實不曾聽說過。”
  夜驚堂眼神有點無奈,繼續解釋道:
  “用繩子把五顆族珠穿在壹起,代表同氣連枝、同進同退、壹根繩上的螞蚱。這珠子是當年我部和四大部結盟之物,妳別說妳沒聽說過。”
  “?!”
  胡延敬聽見這話,眼底顯出驚疑:
  “閣下是天瑯王遺孤?怪不得……”
  “誒。”
  夜驚堂微微擡手,略顯不滿:“什麽遺孤?誰和妳說亱恒部滅了?只是北梁朝廷勢力太大,隱於地下罷了。”
  “……”
  胡延敬有些難以置信,但夜驚堂這武藝著實誇張,頗有幾分傳說中西海天瑯王的風采,而且那只臥虎藏龍的小商隊,來歷確實神秘,如果說是流亡的西北王庭族人的話,不無可能……
  胡延敬半信半疑間,開口道:“是胡某眼拙。今日不甚冒犯,還望貴部見諒,貴部的消息胡某絕對守口如瓶……”
  夜驚堂搖了搖頭:“妳說出去,也沒幾個人會信。留妳壹條命,是有事和妳商量。我近年在西海行走,發現有些鱗紋鋼從這邊流入北梁,幾番查詢似乎走的妳這條線。鱗紋鋼這種東西我部急需,胡幫主若是能幫忙弄來,我給的價錢,肯定不會讓胡幫主失望。”
  “……”
  胡延敬略微楞了下,見對方說這話,當下肯定是順著話走:
  “鱗紋鋼確實是從我這裏流過去的,不過我只是中間人,只知道買家是北梁壹個王爺,賣家藏的深,我壹直不知道具體是誰。如果閣下真需要,我可以代為引薦,讓閣下和上面的人談。”
  夜驚堂知道胡延敬是跑腿的,想想也不多說,站起身來:
  “月底之前,妳帶賣家的人來瑯軒城,如果到了時候沒見到妳人,能不能活過下個月,妳自己掂量。”
  胡延敬感覺以這波人的實力,他除非拋下家業隱姓埋名隱居,不然走到哪兒都是個死,當下點了點頭:
  “好。在下必然盡快把人帶到瑯軒城,告辭。”
  說罷,杵著到起身,搖搖晃晃快步往遠方跑去。
  東方離人壹直在旁聽,此時才來到跟前,看了看夜驚堂手裏的珠子:
  “這東西妳哪兒來的?”
  夜驚堂把珠子遞給笨笨,笑道:“在京城意外得來的文物,忽悠他罷了。”
  “這法子確定行的通?”
  “行不行得通總得試試,反正背景是瞎編的,他敢亂說或者不來,回來的時候再把他宰了即可。走回去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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