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之刃

吃書妖

修真武俠

我還在上學的時候,前桌是個外貌沈魚落雁的女生。
靈動的眼神,清澈的嗓音,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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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安全局的真實

塞壬之刃 by 吃書妖

2024-3-15 21:41

  從上方落下的黑色人影,是壹名穿著安全局黑色制服的執法術士,他的手裏握著壹把鋒利的長劍。
  在執法術士群體裏,比起我用的斧類武器,更加普遍的是刀劍武器。例如青鳥就愛用雷電劍,列缺在當初突襲白駒時用的也是大劍,劍齒用的也是家族傳承的長劍。沒有武器的執法術士還可以向安全局申請制式武器,那制式武器也是刀劍。
  而雖然又是執法術士又使劍,但這個人不是劍齒。
  此刻現身的是個陌生的執法術士,他的斬擊即將落到惡魔的頭頂。而惡魔卻敏銳地覺察到了這記偷襲,動作敏捷地向前壹撲,竟在千鈞壹發之際逃過壹死。
  雖然那些霧之惡魔的觸須過去在我手下好像毫無反抗之力,殺起來也是成批成批地殺,但那只是對我而言。對於普通的術士來說,這種惡魔知覺敏銳、反應靈活、動作迅猛,稍不留神就會被其還以痛擊,甚至丟掉性命,是必須全力以赴對待的敵人。
  好在就我觀察,這個陌生的執法術士身手還算可以,應當能夠比較輕松地收拾掉這頭惡魔。他肯定是隸屬於天河市安全局,既然有他在場,那麽我作為外地人就在這裏看著他履行職責吧。如果他有危險,我再出手也不遲。獵手似乎也有相同看法,冷靜地觀望起來。
  而惡魔盡管逃過壹死,卻連甲殼帶血肉地被削掉了壹大塊身體。只是惡魔基本上都有著宛如蟑螂般的生命力,它在受創之後動作速度依舊不減,沖入了旁邊的胡同裏,看來是要逃出此地。
  執法術士見此,便壹馬當先地追逐上去。我立刻尾隨在後,而獵手則撿起了地上的甲殼碎片,也跟了上來。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執法術士在進入胡同之後還沒追逐多久,便忽然駐足不前,眼睜睜地看著惡魔的身影漸行漸遠。
  我不解其意地停在了他的身邊,奇怪地問:“妳怎麽不追了?”
  “嗯?妳……還有妳,是什麽人?看到惡魔還追上來……是灰民?還是術士?沒見過妳們的臉……”執法術士皺著眉頭審視著我和獵手,“我追不追,跟妳們有什麽關系?”
  獵手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麽,他憤怒地對著執法術士呵斥道:“混賬!”
  說完,他也不去聽對方的回復,匆匆忙忙地往惡魔逃跑的方向追去。執法術士聞言面露怒色,對著他的背影喊了壹句,“妳罵誰呢!”
  “妳們到底是什麽人?”他轉過頭對著我怒氣沖沖地問,同時以非常警惕的目光看著我。從獵手敢於追逐惡魔的動作來看,他已經能夠判斷出我們這邊是擁有危險力量的人了。
  以獵手的本事,要去對付那種程度的惡魔不過是手到擒來,交給他我也能放心。而且我此時也隱隱約約地想到了這個執法術士放棄追逐的理由,只是心裏還不是很能接受,想要再問個水落石出。
  我從身上拿出來自己的證件,在出示給執法術士看的同時說:“我來自於柳城安全局,妳可以稱呼我為執法術士任……”我微微壹頓,看了看他的表情,再接了下去,“……塞。”
  “柳城安全局?是為霧之惡魔的事情而來的嗎?”他微微放松,又奇怪地問,“妳剛才怎麽停頓了壹下?”
  “沒什麽。”既然他沒認出我,我也不會自找沒趣,然後接著重復了剛才的問題,“妳怎麽不追了?”
  “為什麽要追,那多危險啊。”他竟理所當然地說,“只要別在我負責巡邏的轄區裏死人就好了。我可不想追在惡魔的屁股後面。萬壹追著追著,不小心迷失了,尾隨到了惡魔展開的異空間裏怎麽辦?”
  “那種級別的惡魔就算是展開了什麽異空間也不至於很危險,或者難以離開吧。”我心裏有著難以宣泄的煩悶,“放任惡魔繼續在城市裏活動,如果增加了普通人的傷亡要怎麽辦?”
  “那就是負責其他轄區的人的問題了,反正與我無關。”他壹臉無所謂地說,“況且,就算是不危險的異空間,我也不想在惡魔的主場裏戰鬥。”
  “所以,妳剛才追進這條胡同,只是想要親眼看著那頭惡魔是真的離開了妳的轄區?”我問。
  “不然呢?”他反問壹句,又看著我思考起來,“說起來,我聽說柳城那邊是律法陣營做主……妳不會也是那些滿腦子條條框框的家夥吧?”
  我已經不想再繼續與他對話了,也走進了胡同的更深處,同時回憶起了過去的某次對話。
  那是某次青鳥向我描述安全局的真實面貌的對話。
  但話題最初聊到的不是安全局,而是尉遲家。
  青鳥很少願意與我談論尉遲家,不是因為這裏面有著什麽難以啟齒的往事,純粹是討厭提及而已。就好像沒人會喜歡在吃美食的時候暢聊自己的通便小秘訣壹樣,她說自己不想拿那些惡心的事情汙染與我度過的時間。但是以後或許會有與尉遲家打交道的時候,要是到時候我對於尉遲家壹無所知那就不好了,所以她還是簡略地介紹了尉遲家的邪惡內情。
  尉遲家為了保證自己的子孫後代也能繼續維持優秀的術士天賦,而染指了有違人倫的禁忌技術。光是聽到這裏,我還以為僅僅是血親結合這種程度的事情。但是尉遲家的墮落超出了我的預計——他們不止是與血親結合,也與魔物結合。
  通過與魔物結合,他們得到了半人半魔的子嗣,再與那子嗣結合,又得到新的子嗣……如此循環往復,他們最終得到了人類血液占據主導的混血種。
  這樣的混血種普遍有著非同凡響的覺察力和術士天賦。
  當時的我順勢問出了這麽個問題,“也就是說……妳也有著魔物的血液?”
  “那倒沒有。”青鳥先是搖頭,然後解釋,“以防萬壹,尉遲家特地保留了幾支血脈純粹的分家。這樣當家族整體的魔物血液成分過重的時候,分家就會成為調劑血液比例的‘活祭品’……而我的母親就是出身於那樣的分家。”
  “原來如此。”我點頭。
  她笑嘻嘻地問:“失望了嗎?”
  “有什麽好失望的?”我反問。
  “總而言之,對於尉遲家來說,像我這種沒有混入魔物的血液卻有著卓越術士天賦的後代,是相當寶貴的資源。大概是想要把我變成魔物的苗床吧。”她不屑壹顧地說,“我壹開始以為那裏是學習法術變強的好地方,卻在展現出真正的天賦之後遭到了軟禁。看上去還是給我好吃好喝的,甚至給我作為術士繼續成長的條件,卻無非是變相的養肥再殺罷了。”
  “但妳後來還是成功逃脫了吧。”我壹邊說,壹邊默默地、牢牢地、再壹次地記住了這個尉遲家。
  “對。他們當時不知為何發生了內鬥,而且鬧得很大。連負責看守我的人都顧不上我了。”她說,“我抓住這個機會逃了出去。後來經過壹些事情,我得到了老師的庇護。而如今則成為了安全局的主力級,縱使是尉遲家也無法對我出手了。”
  “但有件事我還是想不明白。”我終於問出了那句話,“尉遲家如此喪盡天良,安全局難道就坐視不管嗎?”
  “在妳看來,安全局可能是個以律法為重的,以維護隱秘世界正義為己任的善良組織,但實際上,那僅僅是‘壹部分的安全局’。”她說,“真正的安全局比妳想象中更加混沌,有時甚至會顯現出分裂的壹面。只是基於某些強大術士的意誌和利益,才形成了這麽個整體而已。”
  我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是基於某些強大術士的意誌和利益……而不是基於國家的意誌和利益?”
  “當然不。”她語出驚人地說,“對於世俗社會的政權來說,安全局是個事實上失控的組織。”
  聞言,我的腦海裏閃現過種種念頭,“是因為世俗政權無法覺察……或者難以覺察隱秘世界的事情嗎?”
  “還要再復雜壹些。”她說,“妳有沒有想過……為什麽如今支配社會的是壹般人,而不是術士呢?”
  接著,她對我扼要地道出了世俗社會與術士群體的過往。
  曾經的術士群體想要成為世俗社會的支配者,但是這種嘗試最終以失敗告終。
  因為靈性是隱藏的力量,所以世俗社會無法真正地覺察到涉及靈性的種種事件,而操縱靈性力量的術士群體也承擔著這種“詛咒”。他們無法以術士的力量拋頭露面地管理社會,哪怕是扶植傀儡領袖,自己坐鎮幕後將政治命令傳達下去,命令也會在層層下達的過程中迅速地失去能量。
  其他能夠想到的方法也都用過,有簡單粗暴地搞集體洗腦的術士,也有只在暗地裏用法術掃除困難、在明面上則維持普通政治形象的術士,到頭來都只能起到局部的效果,而無法形成術士掌舵全社會的大局。如果說世俗社會是人類的集體意識在物質世界的顯化,那麽集體意識無疑是在拒絕術士的支配。
  自古以來,術士群體與世俗社會曾經發生過無數次摩擦,最終形成的就是如今兩者的相處關系。在壹些歷史沈澱不足的國家和地區,這種摩擦至今仍在上演。
  而安全局所代表的,就是這個國家的術士群體。
  對世俗政權來說,安全局是失控的組織;而在安全局看來,說不定世俗政權才是失控的那邊。
  “世俗政權有少數人能夠意識到安全局和隱秘世界的存在,但是他們沒有能力深入地幹涉安全局。”青鳥說,“而安全局也無法深入地幹涉世俗政權。兩者就這麽維持著看不見的默契。”
  “我還以為安全局是官方組織。”我說。
  “安全局確實是官方組織。因為在隱秘世界裏,安全局就是官。”她說,“而且,為了方便在世俗社會進行壹些活動,安全局至少在名義上也掛著政府部門的頭銜。”
  我想到了更多,“如果說安全局僅僅是隱秘世界的官方,那麽當世俗社會的人們受到威脅的時候……”
  “世俗社會和隱秘世界壹體兩面,所以為了後者的秩序,安全局自然也會維持前者的穩定。”她帶著嘆息和諷刺說,“換句話說,安全局真正關心的對象,根本不是壹般人所生活的社會。”
  是的,現在的我是知道這件事的。
  我知道其他地方的安全局未必有柳城安全局那麽恪盡職守,也未必都有獵手和劍齒那麽心懷善良和正義。
  而且,既然有著以重視隱秘律法為特點的“律法陣營”這壹派系存在,也說明了其他的派系可能都不那麽重視律法,我隱約能夠從中窺見青鳥只言片語裏提到的混沌和分裂。
  但是,腦子裏知道是壹回事,親眼目睹是另壹回事。列缺和青鳥給我留下的正道印象實在是太濃烈了,以至於實際地看到執法術士對於社會的危險因素如此漠視,我還是打從心底無法接受。
  我的腦海裏閃回了舊骨說過的話。
  ——在這個世界上最仇恨的人,第壹是妳,第二就是那些道貌岸然的黑衣術士。
  ——他們說是在主持隱秘世界的正義和秩序,暗地裏肯定做了不知道多少中飽私囊的事情。
  我以為那只是舊骨的偏見,原來不是那樣的嗎?
  將剛才的執法術士拋到身後,我沒過多久就走到了胡同的盡頭。原來這是條死胡同。沒有看到獵手和惡魔的身影,看來獵手是在追逐惡魔的途中進入異空間裏了。但以剛才那頭惡魔的水平,只能做出來比鬼打墻稍強的簡單異空間,想必獵手很快就會脫身吧。
  此刻有另外壹件事吸引了我的註意力。在死胡同裏面還有壹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他正站在原地面露思索之色。看到他的剎那我就判斷了出來,這是壹個術士。
  壹般情況下,我無法這麽快就分辨出術士和普通人的差別。除非那個術士很強,強大到對我有威脅的地步。那樣才會觸發我的特殊覺察力。
  而眼前的術士就對我有著威脅,而且還是特別強勁的威脅。
  不會有錯,他竟是壹個主力級的術士。
  說起天河市的主力級術士,我只能聯想到壹個人。
  “剛才這裏應該經過了壹頭惡魔,妳有看到嗎?”他主動地向我搭話。
  沒等我回話,他就自顧自地得出了答案,“哦,我感覺到了……這個波動,是在異空間裏嗎。算了,還是先處理這邊吧。”
  “妳是什麽人?”問話的同時,我感覺到從他那裏傳來了撲鼻的惡意。
  “妳就是魔人李多?”他站在那邊審視著我,“不過是個從魔物那裏得到力量的幸運兒,我就在這裏把妳殺了吧。”
  他的右手化為了仿佛黑色金屬鑄就般的巨大利爪。
  連眨眼的功夫都沒有,他的利爪如閃電般襲至我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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