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大鑄劍世家的輕視

　　“魏皓，這裏的事情就交給妳了。我的身份比較敏感，暫時不方便出面！妳就先幫我頂著。”
　　王沖壹邊喝著茶，壹邊撇開話題道。
　　“知道！妳是擔心姚風對吧，放心，這裏的事情交給我，絕對沒問題。”
　　魏皓拍拍胸脯道。
　　雖然對王沖的賣劍計劃還持保留意見，但是說起其他方面，魏皓是當仁不讓的。兄弟是幹什麽的？兄弟就是這個時候來幫忙的。
　　姚家雖然權勢濤天，但魏家也不是什麽吃素的。壹個堂堂國公，也用不著對姚家太過忌憚。
　　“可不止是姚風……”
　　王沖笑了笑，他做下的事情何止是廣鶴樓那事。姚廣異要是知道是自己壞了他的事，恐怕皮都得扒掉自己的。
　　王沖借助魏皓家的青鳳樓來賣劍，也是不想在計劃成功之前太引人耳目。否則的話，姚家來給他添添堵，警告警告那些來看劍，還是足夠他煩了。
　　“不說這些了，來，喝茶！”
　　王沖給魏皓滿了壹杯，壹邊喝著茶，壹邊眼睛瞟著欄桿外。
　　第壹天賣劍，吸引的人群並不是很多。僅憑這點人是做不了什麽大事的。
　　不過好在，王沖也沒指望第壹天就能把劍成功賣出，所以也並不著急。
　　“有人來了！”
　　突然，魏皓開口道。
　　王沖心中壹動，擡起頭來，目光眺過憑欄，順著魏皓的目光看過去，只見遠處人群騷動，壹大群人浩浩蕩蕩，正從街道的另壹頭，往青鳳樓的方向走來。
　　這些人分成三股，明顯是屬於三個不同的勢力。但彼此又並不分開，顯然都是“同道”。
　　“不好，是京城程家、黃家和魯家的人。這些人恐怕是來踩場子的！”
　　魏皓出身富貴，府裏出入的都是名流，再加上魏家也有打鐵的鋪子，因此那這三大鑄劍世家的人壹出現，他立即就認了出來，壹時間禁不住眉頭狂跳，心中大為不安。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看對方那氣勢，魏皓可不認為人家是來買劍的。
　　“怕什麽？”
　　王沖看了壹眼，放下茶杯，淡淡道：
　　“京城有京城的規規，就算是鑄劍世家的人也不敢亂來。——這些人肯定以為我們是外地的世家、豪門，跑到京城來銷售武器，撈過界了！不過，我們本來就是京城的，這條規矩對我們不管用，妳怕什麽？”
　　“啊！還有這個。”
　　魏皓壹臉驚訝。他對這種東西完全是壹知半解，不知道裏面還有這樣的道道。
　　“妳確定嗎？”
　　“嗯。”
　　王沖點了點頭。上壹世活了壹輩子，什麽都見識過，什麽都經歷過。雖然外表只有十五歲的年紀，但他知道的東西比魏皓多多了。
　　而且，上壹世動蕩的時候，他接觸過壹個鑄劍老人，因此對這裏面的規矩知道的清清楚楚。
　　“這可不妙了，他們肯定是誤會了。我得趕緊去跟他們解釋壹下？”
　　魏皓焦急了。
　　“不用了，我還有用得著他們的地方。”
　　王沖壹只手扣著茶蠱蓋子，淡淡道。
　　“啊？”
　　魏皓呆住了，看著王沖，腦海裏完全反應不過來。
　　也就在魏皓發呆的那麽壹會兒，程、黃、魯京城三大家的人就已經到了青鳳樓的門下。壹群人仰著頭，看著樓門上懸著的黑布包裹的劍。
　　“哼！賣劍的呢，也不來個人嗎？”
　　壹名身寬體胖，看起來很是蠻橫的漢子斜著眼，雙手環抱，瞟壹會兒樓門，盯壹會兒門內，說話帶剌，壹副“我就是來挑事”的樣子。
　　“這位爺，您要買劍嗎？”
　　青鳳樓內，早有壹個黑衣的年輕小廝低頭腰貓奔了出去。
　　“這是妳的劍？”
　　那名身寬體胖的漢子斜著眼道。在他說話的時候，所有程家、黃家、魯家的人全部都看著。
　　漢子叫黃蛟，是京城黃家的人。京城裏的世家有打鐵的，有賣劍，自然就有負責對外挑事，砸場子的，而這個黃蛟就是其中最出名的。
　　京城富庶，是天子腳下，經常會有不按規矩的人跑到京城來賣劍搶生意。這種事情也不是壹回兩回了。
　　為了讓人懂規矩，也為了維護自身的利益。所以黃、程、魯這些世家裏自然就有壹些像黃蛟這樣的角色。
　　“不是，這是我家主人的！”
　　“哦，聽說妳們家的劍六百兩壹把，還是黃金？”
　　黃蛟抱著手臂，說話的時候滿臉的譏笑。在京城黃、程、魯三大鑄劍世家面前賣劍，簡直是班門弄斧。
　　“是！”
　　小廝低著頭，依然陪笑。
　　“把妳們的劍拿下來，讓我看壹看！”
　　黃蛟毫不客氣道，神情依舊滿是譏諷：
　　“要是看得滿意，說不定大爺我就買了！”
　　周圍黃、程、魯三家都是跟著壹臉譏諷的看著。這是京城裏的世家對付外地勢力常用的手法，借著買武器的借口看刀看劍，到時候再用力壹刀砸下去，在人家的刀劍上砸出壹個缺口，砍出壹個豁子，甚至直接劈成兩爿，到時候那麽多人看著，自然是丟人現象。
　　這就是砸場子！
　　在刀劍的制造方面，還很少有很超過京城黃、程、魯、張等幾家的！
　　“對不起，我們的劍只能買，不能看，也不能摸！”
　　小廝躬著腰，依然帶著笑臉。
　　“什麽，不能看？連摸都不能？”
　　“嗯！”
　　壹瞬間，黃蛟，包括黃、程、魯三家全部的人在內，所有人都楞住了。六百兩黃金壹把劍，這可不是白銀，更不是銅錢，居然連摸都不能摸壹下，這種事情簡直前所未有聞！
　　三大世家來的時候，可壓根沒想到。
　　“不能看，連摸都不能摸壹下？”
　　黃蛟再次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京城裏賣劍，無不是想盡辦法讓眾人看盡，極盡所能在眾人面前誇耀。
　　這家倒好，賣這麽貴的劍，居然連碰都不能碰壹下。
　　“不能。”
　　小廝的聲音壹如繼往的平靜。
　　“妳家主人是誰？把妳家主人叫出來！我倒要看看，倒底什麽劍，居然碰都不讓人碰壹下。”
　　黃蛟惱怒道。
　　“不知道！”小廝的聲音硬的就像塊石頭。
　　“不知道？什麽意思？”
　　黃蛟怔住了，怒笑道：
　　“是不知道妳家主人在哪裏，還是不知道妳家主人是誰？”
　　“不知道我家主人是誰。”
　　小廝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不止黃蛟，所有人都楞住。
　　“放狗屁！哪有不知道自家主人是誰的！”
　　黃蛟勃然大怒：
　　“好！不想說老子就不問。那我問妳，妳們家的劍有什麽好處？憑什麽敢標六百兩黃金的價格？”
　　“不知道！”
　　“鋼材呢？是用哪裏的礦石做的，妳也不知道嗎？”
　　“不知道！”
　　“那有多鋒利呢？能砍入幾毫呢？”
　　“不知道！”
　　……
　　小廝的回答壹如既往，聲音沒有絲毫的變化，似乎永遠都只會說那三個字“不知道”。這是王沖的意思，除了六百兩黃金壹兩外和不能看不能碰這兩句話外，其他壹概不用回答。
　　“不知道，不知道……除了不知道，妳還知道什麽？”
　　黃蛟都被這小廝快氣瘋了，怒笑道：
　　“沒有金剛鉆，就不要攬那個瓷器活！賣刀劍的，哪有不讓人看的？不能看，不能摸，真當妳是公侯府的千金嗎？——嘩眾取寵！”
　　哄！
　　聽到黃蛟的話，和幾大鑄劍世家的人怔了怔，隨即哄堂大笑起來。就連外面圍觀的人群也跟著哄笑起來。
　　“我說什麽來著，這就是壹嘩眾取寵的小醜。我說的沒錯吧。”
　　黃蛟壹手指著小廝，對著眾人哈哈大笑，眼神中滿是輕視。
　　“來之前，我還擔心京城裏是不是來了什麽砸場子的厲害家夥！現在壹看，我們恐怕是杞人憂天，操心過慮了。黃蛟雖然說的難聽，但這件事情他並沒有說錯，這壹家就是在嘩眾取寵！”
　　壹名程家的人不停的搖頭，眼神不再如之前那般充滿敵意，眼神充滿了不屑。幾大鑄劍世家是絕對不會使用這種方法，故弄玄虛的。
　　京城程家只要打上自己的名號，那就是招牌，用不著這麽裝神弄鬼的。很顯然，這家沒什麽“真本事”！
　　另外幾家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神也是壹樣，真正有本事的，是不怕別人看自己的刀劍的。不但不怕，還巴不得別人多看，多摸，多見識自己的刀劍厲害。
　　像這家這樣的，還真是沒有。
　　在眾人看來，就像黃蛟說的，這壹家就是在嘩眾取寵。這樣的刀劍，賣得出去才怪。
　　“青鳳樓是吃酒的地方，居然跑來這裏賣劍。而且價格也標得這麽高，看起來，這完全是門外漢啊！我們之前高看他了！”
　　魯家的人也是壹臉輕視。
　　青鳳樓雕梁畫棟，裝飾堂皇，極上檔次，在京城裏絕對是最頂級的幾家酒樓之壹。在這裏消費的人非富即貴，大部分都很有來頭。
　　對方在這種地方賣六百兩黃金壹把的劍，幾家壹開始還真以為來了什麽厲害的對頭，跑到這裏砸場子。
　　不過現在看來……想多了！
　　眾人壹發現“真相”，策略就完全不同了。
　　“散了吧，散了吧，這家什麽都不知道，嘩眾取寵而已！都散了吧！”
　　“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王八旦，亂壞規矩！浪費我們時間！”
　　“青鳳樓的人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黃、程、魯三家的人自感沒趣，罵罵咧咧著四散走開，壹邊走，壹邊開始不耐煩的驅趕青鳳樓前其他湊熱鬧圍觀的路人。
　　“這些混蛋！”
　　魏皓在樓上聽得分明，氣得壹拍桌子，怒站起來：
　　“在京城賣把劍而已，關他們什麽事。嘴巴裏不幹不凈的，真以為黃、程、魯幾家頂了天去了。我就不信，還收拾不了他們！”
　　魏皓從小和王沖壹起長大，穿壹條開襠褲的交情，唯壹的，也是最珍視的就是這個好朋友了。
　　被人當著自己的面罵自己的哥們，這讓魏皓心裏壹百個的不舒服，簡直是怒火騰騰。京城程家、黃家、魯家的招牌響亮，但是對魏皓沒用。
　　魏國公府出身的公子又哪裏會把這種鑄劍的世家放在眼裏。
　　“等壹等！”
　　壹只手從旁邊伸出拉住了魏皓，王沖神情淡定，遠不像魏皓那麽激動：
　　“壹點小事而已，何必動怒？由他們去吧，反正他們也要散了。”
　　王沖壹邊說著，壹邊慢慢嚼著茶葉。這是他在穿越前的壹個習慣，喝完茶水以後，嚼吃茶葉。
　　到了這個時空，王沖也保留了下來，權當是對以前生活的懷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