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紀

皇甫奇

修真武俠

王沖知道這是自己在這個世界最後的宿命!
“夷狄之有君,未若諸夏之亡”,這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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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盧廷的耳邊風

人皇紀 by 皇甫奇

2023-4-22 11:53

  寒風襲面,從宋王府出來,王嚴心中卻壹點也不輕松。
  王沖說的話在他腦海中翻來覆去。
  王嚴不得不承認,在三子王沖這件事情上,自己恐怕是錯怪他了。“江山易改,本性難易”,王嚴壹直以為這個逆子故態萌發,到處在給自己招惹是非。
  但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王沖提醒,王嚴恐怕還不知道,宋王已經因為自己和姚廣異的事情產生了不滿。
  王嚴是個純粹的軍人,但這並不是說他什麽都不懂。做人臣的最忌諱的就是“為上者諱”,為“為上者忌”。
  宋、王兩家幾代的交情,如果因為自己不小心說錯了壹句話而灰飛煙滅,那真的就是罪過大了。
  不過,盡管如此,王嚴還是很難完全相信王沖說的話。
  “怎麽可能?姚廣異在設計陷害我?”
  王嚴擡頭望著天空,心中唏噓不已。王沖說姚廣異在陷害自己,但王嚴還是不太相信。
  他和姚廣異最多只是普普通通的見次面,喝壹次酒,席上什麽都沒有聊。姚廣異又怎麽可能陷害他?
  難道說喝次酒,見次面就是陷害?
  ——那這也未免太容易,太荒謬了吧?
  王嚴搖搖頭,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正在思忖的時候,突然壹陣“蹄噠噠!”的馬蹄聲遠遠的從大街上傳來。
  王嚴心中壹動,擡起頭,立即見到壹匹如龍黑馬正朝這裏疾馳而來。
  “前面可是王嚴王將軍?”
  馬背上,壹名背後插旗的黑髥將軍,遠遠厲喝道。
  “正是!什麽事?”
  王嚴目光壹凝,神色威嚴。
  “兵部有令,著將軍即刻返回駐地!”
  黑髥將軍面沈如水,手腕壹抖手,射出壹只紅色的箭令。隨後二話不說,調轉馬頭,轉身疾馳而去,蹄噠噠迅速的消失在風中。
  王嚴把那紅色的箭令抄在手中,當看到箭令上加急的“火”字,瞬間變了臉色。
  軍令如山倒,兵部調令上的這個“火”字,意思是十萬火急。也就是說他在接到箭令的剎那,就必須馬不停蹄,即刻的趕往駐地。
  “第三件事情!”
  王嚴看著手中的箭令,心中泛起萬丈波瀾。
  他才剛剛見過宋王,連宋王府的臺階都還沒有跨過,就真的接到了兵部的調令。時間和王沖說的絲毫不差。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王嚴實在不明白王沖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王嚴心中的疑惑現在是越來越多,越來越重。姚廣異,王沖……這裏面有太多太多的謎團。
  “現在只剩下最後壹件事情了……”
  王嚴心中暗暗道,想起王沖說起的那件“後撤五十裏”的事。胡人入侵的事情在他的駐地,已經很多年沒有發生過了。
  王嚴也不明白,三子王沖為什麽要那麽鄭重的要求自己遇到胡人入侵的時候,後撤五十裏。
  這件事情怎麽都讓人感覺莫名其妙。如果是以前,王嚴絕對不會當回事。但是現在,王嚴就不得不仔細思考了。
  “不管怎麽樣,等到了邊陲,壹切就自然水落石出了!”
  將箭令收入懷中,王嚴走下宋王府的臺階,沒有返回王家府邸,而是直接往駐地的方向而去。
  ……
  “鄭元叛變了!”
  幾乎是在王嚴離開的同時,宋王府內,宋王臉色壹沈,說出來另壹翻截然不同的話來。有壹句話他沒有據實跟王嚴說,宋王府裏其實根本沒有王嚴的那封書信。
  但那封書信確實送到了宋王府無疑。
  “又是壹個變節投靠齊王的!”
  老總管的臉色也不太好。王嚴的書信到達宋王府之後,是被宋王帳下壹個叫鄭元的幕僚帶走的。這段時間,已經有太多背叛宋王,投靠齊王的了。
  毫無疑問,鄭元也是其中的壹個。
  “混賬東西!我待他們不薄,他們卻這樣對我!”
  宋王捏緊拳頭,臉色憤怒不已。他絕不是生性多疑的人,但是現在,齊王到處勸說他身邊的人。
  他身邊的人見勢不對,紛紛倒戈。以前很多他非常信任的人,都投靠到了齊王那邊。形勢如此,由不得宋王不懷疑。
  “可惜了王嚴了,王家對我忠心耿耿。現在看起來,在這件事情上,我是錯怪他了。”
  宋王心中慚愧道。
  “殿下不必自責。姚廣異是齊王的心腹。王嚴在這個時候和他在廣鶴樓密會,是誰都會生疑,也怪不得殿下。不過,王家是不是清白的,現在說這句話還太早。王、姚兩家的小孩雖然在酒樓沖突,但是難道就不能是在施展苦肉計,欲蓋彌彰嗎!——殿下該不會忘了當年周暢舊事吧?”
  老總管開口道,毫不動容。
  “嗡!”
  聽到這句話,宋王瞬間變了臉色。周暢之事是當年先帝時的舊事,因為這件事,朝廷裏不知道貶了多少官員,就連宋王的父親,當年的老宋王都受到牽連,在天牢裏蹲了三個月,差點出不來。
  宋王府壹脈,當年因為這件事情差點被奪爵!
  因此,宋王印象很深!
  “妳是說……”
  宋王臉色動了動,原來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沈思不語。
  “老奴什麽都沒有說。殿下宅心仁厚,王家如果忠心不二,那自然是好事。但是殿下卻不能不防。畢竟,人心隔肚皮。若是王家在這件事情裏確實被冤枉了,到時候殿下要怎麽樣補償他們都可以。但現在,還不宜妄斷結論。”
  老總管淡淡道。
  宋王宅心仁厚,但是作為宋王府的老管家,服侍過幾位殿下,他見識過太多朝堂上的勾心鬥角、陰謀詭計了。
  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作為宋王府的老管家,他永遠只忠於宋王的利益。
  “呵呵,要想知道真相,這還不容易?”
  宋王沈默片刻,突然笑了起來。
  “殿下是說盧大學士?”
  老總管似乎早已猜到。
  “嗯。盧大學士不是和鮑宣壹起去了廣鶴樓嗎?這件事找他問問,再清楚不過了。”
  宋王鄭重的點了點頭,臉上現出尊敬的神色。他已經得到消息,盧廷已經在外面等著。
  “參見宋王殿下。”
  片刻之後,壹道人影走了進來。盧廷壹身白色文士長袍,對著大殿上方的宋王,深深壹禮。
  “盧學士,聽說妳也去了廣鶴樓?”
  宋王道。在朝堂裏有壹個人他絕不會懷疑,那就是盧廷。這不僅僅是因為盧廷性情秉正,絕不會背叛他。
  而且還因為盧廷曾經救過他的命。
  那個時候,他還不是宋王,也還遠沒有現在的身份地位。因為壹件事情,他被懷疑要謀逆造反,牽扯進了叛黨之中。
  當時,九公正好被派往邊陲,對付突厥汗國。此時戰事正酣,根本鞭長莫及。而整個朝廷上下,人人自危,根本沒有人為他說話。
  此時只有剛剛升任大學士的盧廷壹人,冒著觸怒新皇,和被汙為亂黨的危險,據理直諫。
  甚至壹路追逐新皇到後宮,以額觸柱,差點撞死在後宮之中。
  正是因為盧廷的死諫,引起新皇重視,重新審理,宋王才洗脫了嫌疑,救回了壹命。
  這件事情因為發生在後宮,所以知道的人不多。而盧廷也從來宣揚,更沒有在宋王面前提起過。宋王還是從新皇那裏才知道這件事情的。
  從此以後,對於盧廷,宋王都極為敬重。也非常樂意聽取他的意見!
  “嗯。鮑宣邀我去的。不止是去了,而且還在那裏遇到壹件挺有趣的事情。這件事,即便殿下不問,我也是要說的。”
  盧廷壹臉微笑道。
  “哦?快跟本王說說。”
  宋王眼中光芒壹閃,突然也來了興趣。
  他深知盧廷的性格,能從這位清譽大學士嘴裏說出來的趣情,絕對不壹般!
  “殿下應該知道王家兄妹和姚家公子姚公在廣鶴樓發生沖突的事了吧?”
  盧廷笑道。
  “嗯,知道,但並不是很清楚。莫非盧學士說的事情和他們有關。”
  宋王好奇道。
  他本意是找盧廷來問姚廣異和王嚴的事情,但這個時候聽盧廷說兩家小孩之間的事情,反倒壹時忘了這件事。
  盧廷也不隱瞞,就把在廣鶴樓外打聽到的兩兄妹的事情,詳細的說了壹遍。特別是王沖和鮑宣之間的對話,說的特別的詳細。
  至於宋王關心的王嚴的部分,反倒是被盧廷壹筆帶過了。
  宋王開始還只是饒有興趣,當做逸聞趣事壹般來聽。但是後來,卻完全被吸引了。
  “這麽說鮑宣也已經背叛到齊王那裏了。”
  宋王的臉色又難看不少。本意是問王嚴的事情,沒想到,卻無意又發現了壹個叛變的鮑宣,對於宋王來說,這無疑是壹個打擊。
  “呵呵,殿下如果是煩心鮑宣事情,其實大可不必。這段時間叛變殿下的,鮑宣不是第壹個,也絕不是最後壹個,殿下又何必為了這種事情心煩。”
  盧廷淡淡笑道,倒並不像宋王那麽心煩:
  “樹倒猢猻散,要走的,終究留不住。留下的,終究不會走。”
  “那些投靠齊王的,如果還留在這裏,終究是個禍害,還不如讓他們離開。就像那王家三公子王沖說的,‘誰笑到最後,誰笑得最好’。比賽還沒結束,宋王何必氣餒?這也是我這次回來,想要特別對宋王殿下說的。”
  “殿下身邊這麽多的部屬,以我看來,論眼界、見識,反倒不如那個十五歲的王沖了。”
  聽到盧廷的話,宋王不由笑了起來。就連旁邊臉色緊崩的老總管,臉色也好看了壹些,對於那個沒怎麽打過交道的少年有了壹些好感。
  “‘誰笑到最後,誰笑得最好’,呵,說得好!說得好!盧學士說的對,何止是鮑宣這些人不如那個王家三子,就連本王也遠遠不如。王嚴生了個好兒子啊!”
  宋王笑了起來,對於王家那個素未謀面,但卻妙語連珠的十五歲的少年突然有了許多的好感。在他現在這種處境,幾乎於“眾叛親離”,卻能多壹個看起來少不更事的小孩那裏聽到這樣支持的話,再沒有比這更讓人欣慰的了。
  壹旁,看到宋王露出笑顏,盧廷心中也松了口氣。
  他服侍宋王多年,太清楚他現在的處境有多麽艱難。內心中,非常希望他能邁過這壹關。
  “呵呵,說起那個王家三子?盧大人似乎對他青睞有加啊?”
  宋王看著盧廷,突然笑道。
  “正是!”
  盧廷也不避諱,當著宋王的面,坦然承認:
  “那王沖小小年紀,有如此眼界、見識,著實是不簡單。假以時日,必然前途不可限量,或為朝廷肱股大臣也不壹定。宋王和王家素來交未,王家出了麒麟子,宋王未來必定又多壹大助力。這難道不是可喜可賀嗎?”
  “盧大人對那王家兄妹評價居然這麽高?”
  宋王雙眉壹揚,真的意外了。
  “殿下,那王沖如果僅僅只是識破鮑宣的偽裝,那也僅僅只是有幾分黠智。這種人雖然稀少,但京城裏也是壹抓壹大把。而且,即便沒有這件事情,想必殿下心中對鮑宣也應該早已起疑吧?”
  盧廷道。
  “難道還有別的原因?”
  宋王皺起了眉頭,大為不解。
  “雖然看起來,那王家兄妹因為馬周的事,壞了姚廣異和王嚴的會面。但我總感覺,這件事情似乎並不是那麽簡單。”
  盧廷遲疑了很久,才開口說道。
  “什麽?!”
  宋王悚然壹驚。就連旁邊氣息如淵的老總管也臥眉般蒼眉壹揚,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盧廷雖然沒有明說,但就連他也知道,如果這對兄妹是故意去廣鶴樓破壞的,那壹切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這是真的,那盧廷對這兩兄妹的評價那就壹點都不高了。不但不高,反而低了。
  “盧學士,妳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宋王坐直了身軀,壹臉正色道。盧廷說起這件事,他壹直是當做小孩子之間的事情,但是這個時候,感覺卻完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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