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7章 清貧夫妻

　　對於劍閣村的村民和他們的女村長盧南來說，玄天子只是壹個傳說故事之中的人物。壹個小山村想要招商引資發展旅遊業，找壹個傳說故事做題材，這可以理解。可對於寧濤來說這卻不是什麽傳說故事，玄機子也並不是虛構的人物，證明玄天子存在的證據就在他手中的小藥箱裏，那算是可以探測靈土存在的尋土硯。可是這些，他沒法跟盧南說，也沒法跟劍閣村的村民說。
　　盧南壹邊走，壹邊給寧濤介紹劍閣村的情況。
　　寧濤眺望那劍閣山，那山拔地而起，三四千米高，山頂始終籠罩著壹片雲霧，看不見全貌。它比周圍的山都要高出許多，可並不雄偉，有點“細腰”，筆直起來，那形狀還真像是壹把劍。
　　寧濤的心裏暗暗地道：“劍閣、劍閣，如果劍是指著山的話，那是不是還有壹個閣？那閣會不會與玄天子有關？”
　　壹個陳平道，壹個玄天子都是謎壹樣的人物。
　　盧南停下了腳步，指著壹塊空地說道：“就是這塊地，二十畝面積，壹百萬給妳們。”
　　鄒裕麟說道：“二十畝壹百萬？盧村長，我之前就是搞房地產的，像妳們這樣偏僻的山村，兩萬塊壹畝我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妳開口就要壹百萬，這也太沒誠意了吧？”
　　“我們……”盧南輕輕咬了壹下薄薄的嘴唇，“壹百萬，不講價。”
　　鄒裕麟冷笑了壹聲，“還不講價？寧爺，我們走吧，我帶妳去別的地方看看，保準四十萬搞定。”
　　壹百萬，寧濤也覺得有點貴，他點了點頭。
　　“等等……”盧南猶豫了壹下還是說了出來，“我想給村裏修壹條路，還想修繕壹下水渠，這筆錢對我們很重要。這樣吧，我可以給孤兒院的孩子上上課，我不收錢，好不好？”
　　說這樣的話，這麽靦腆，看樣子她也是剛當村長不久，身上沒有村官的官氣。
　　鄒裕麟說道：“妳開什麽玩笑？請個老師也用不了六十萬吧？”
　　寧濤又擡頭看了壹眼雲遮霧繞的劍閣山，然後又看了壹眼衣著樸素兩眼渴望的盧南，他的心腸就軟了，他說道：“算了，就這裏吧，壹百萬就壹百萬。”
　　盧南激動地道：“謝謝妳寧先生。”
　　“寧爺……”鄒裕麟欲言又止。
　　寧濤說道：“我已經決定了，妳幫我找個靠譜的建築公司，越快建好越好。”
　　寧濤做出了決定，鄒裕麟也不勸說了，他說道：“這事包在我身上，現在都流行鋼架構，幾根鋼梁壹拉上就可以砌墻蓋瓦，如果建築面積不大的話，十多二十天不出壹個月就能搞定。”
　　“那好，這事就交給妳辦了。”寧濤說，他可沒時間和精力來管這件事。鄒裕麟跟著江壹龍搞過房地產，熟悉這行的門路，把這件事交給他處理也就省心省事多了。
　　“我現在就去找人。”鄒裕麟說。
　　寧濤說道：“妳去吧，我和盧村長再談談，可以的話，今天就把合約簽了。”
　　“當然可以。”盧南很高興地道。
　　鄒裕麟離開之後，寧濤說道：“我想四處看看，可以嗎？”
　　“我陪妳逛壹逛。”盧南說。
　　寧濤說道：“不用，妳去給孩子們上課吧，我壹個人逛壹逛就行了。”
　　“那怎麽好意思？我陪妳逛，也好給妳講壹下我們村的情況。”盧南堅持要陪寧濤，卻不知道寧濤是動了尋“閣”的心思。
　　就在這時壹個村婦突然跑過來，神色緊張地道：“盧南，妳男人又咳血了，妳快跟我回去看看。”
　　“啊？”盧南頓時慌了，“寧先生對不住了，我先回家壹趟。”說完她拔腿就往村尾的方向跑去。
　　寧濤提著小藥箱向盧南和那個村姑離開的方向走去，沒走多遠他就看見盧南和那個村姑進了壹個農家小院。壹溜竹籬笆墻，幾間泥石做墻的小瓦房。籬笆墻上爬滿了薔薇，屋子後面是壹片翠竹，雖然簡陋，可給人壹種溫馨自然的感覺。
　　那農家小院就是盧南的家。
　　寧濤也向盧南的家裏走去，沒人邀請他去看病，可是作為壹個醫生，有人生病咳血都不去看看，那還算什麽醫生？
　　到了院子門前，寧濤停了壹下腳步。
　　“咳咳咳……”壹間屋子裏傳出了劇烈的咳嗽聲，然後又是壹個嘔吐的聲音，“哇！”
　　盧南的聲音，“老公妳別嚇我呀，我……我馬上叫急救車，我們去醫院……”
　　“阿南，去什麽醫院，壹個星期前我才出院，現在又去，家裏都沒錢了……咳咳……”男人的聲音很虛弱。
　　“沒錢也要治，就是賣血我也要治好妳！妳別說話了，我現在就打電話。”盧南的聲音。
　　“阿南，妳……咳咳……我的情況我清楚，我活不久了，我不想妳為了治我欠壹身的債……那樣的話我走也不安心啊……”
　　“嗚嗚嗚……”盧南哭了，聲音哽咽，“妳不要這樣說了，我不許妳這樣說。”
　　那站在房門口的村婦壹聲嘆息，“唉！老天不開眼啊，好人命不長，楊露這麽好的人怎麽就得了這怪病治不好了？”
　　寧濤也不敲門了，邁步進了院子，然後來到了那道房門前。還沒進屋，撲鼻壹股中藥味，以及嘔吐物的味道。
　　“寧先生，妳……妳怎麽來了？”盧南的反應有點茫然。
　　寧濤說道：“我是個醫生，或許我能治療妳的丈夫，讓我給妳丈夫看看吧。”
　　“妳是個醫生？”盧南很驚訝，之前鄒裕麟壹口壹個寧爺叫寧濤的時候，她還猜測寧濤是壹個熱心慈善事業的富商，壓根兒就沒想到他是壹個醫生。
　　“咳咳……”楊露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咳出的痰裏帶著血，觸目驚心。
　　寧濤也不管盧南和楊露答應不答應了，直接喚醒眼睛與鼻子的望術、聞術狀態，進行診斷的時候同時往床邊走去。
　　在他的眼裏，楊露的身體被壹團五顏六色的包裹著，楊露的身體所散發的所有的氣味也都鉆進了他的鼻孔，無壹遺漏。也就是這壹望壹聞，他的眉頭也為之皺了起來。
　　這個楊露肺上有壹塊腫瘤，雖然不是惡性的，卻包裹著肺動脈，影響肺部供血。它的體積也很大，起碼壹兩千克，占據了右肺的四分之壹面積。就那腫瘤的位置，如果不是包裹著肺動脈，醫院也是可以手術治療的，可是包裹著肺動脈，醫院肯定不敢動手術。這還不說錢的問題，就算有醫院敢動手術，那收費也起碼是二十萬起步，以盧南和楊露夫妻倆這樣清貧的家庭怎麽負擔得起？
　　雖然已經有了診斷，可寧濤還是假裝伸手抓住楊露的手腕，給他號了壹下脈。
　　“哇——”就在寧濤給楊露號脈的時候，楊露又吐了壹口血。
　　盧南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淚壹下子就從眼眶中湧了出來，她壹邊哭，壹邊拿手機撥號，“我、我這就叫急救車，嗚嗚……”
　　寧濤松開了楊露的手，“盧村長，沒有用的，不用叫急救車。”
　　盧南看著寧濤，眼淚花花地道：“為、為什麽？”
　　寧濤說道：“妳丈夫得的是腫瘤的病，那個腫瘤在他的右肺上，雖然不是惡性腫瘤，可包裹著他的肺動脈，醫院不敢動手術。去北都最好的天臺醫院或許可以動，但那個醫院不是什麽人都能去看病治病的，據我所知就算的明星有熟人約號，恐怕也要排半年的隊，妳丈夫根本就等不了那麽久，而且這還是在有錢的情況下。”
　　盧南雙腳壹癱跌坐在了地上，欲哭無聲。
　　“妳、妳……妳這麽知道得這麽清楚？”楊露壹臉驚訝的表情。
　　寧濤並沒有解釋，只是說道：“妳們不用擔心，我恰好能治這病。”
　　“大醫院都治不好，妳能治？”那村婦壹臉不相信的表情，她顯然是忽略了寧濤壹口說出楊露得了什麽病的本事。
　　寧濤淡淡地道：“如果妳們有別的選擇，我不強求。我治病有我的規矩，如果揚先生願意試壹試，那就要遵守我的規矩。”
　　“阿南，讓我試試吧……咳咳……”楊露的聲音很虛弱，“死馬當成活馬醫也好，好不好？”
　　盧南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楊露的嘴角浮出了壹絲慘淡的笑容，“好吧，醫生，妳……妳給我治吧？錢、錢……先欠著行不行？”
　　寧濤說道：“我治病不要錢，只有規矩。既然妳答應了，那我就說說我的規矩。我治病的時候，除了妳和我，這間屋子妳不能有第三個人。妳的妻子和這位阿姨可以去外面等著，但不能偷看，更不能闖進來。如果違背我的規矩，我不會治妳。”他移目看著盧南，“我的條件，妳們能遵守嗎？”
　　“七姑，我們出去吧，讓寧醫生給我老公治病。”盧南從地上爬了起來，出了門。那個七姑出去的時候，她伸手關上了房門。
　　房門壹關上，屋子裏的光線頓時黯淡了下來。
　　寧濤將小藥箱放在床沿上，打開，取出賬本竹簡，然後將楊露的壹只手拿起來放在了賬本竹簡上。
　　“這……這是什麽？”楊露的眼睛裏滿是困惑。
　　寧濤沒有解釋，他將楊露的手移開，然後打開了賬本竹簡。
　　移目上去，他頓時驚楞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