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四十章 徹底火了

　　“什麽？妳說當初送妳《鼓經》的那位老人，受傷住院了？在哪家醫院，嚴重不嚴重？”壹向情緒穩定的莫言，聽到劉宇凡剛剛說出的消息，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這也難怪，按照劉宇凡的說法，那位馬華老先生可是正經跟過莫凡學藝的，而且又受莫凡贈書，說是莫凡的弟子壹點也不為過。莫言和父親離散數十年，心裏對家父的掛念可以說是既深且重，連帶著對這位從未蒙面的父親的“徒弟”也極為關心，突然聽說他受傷住院，莫言如何不急？
　　“莫老師，妳別擔心，二大爺他沒什麽事的，大夫已經給他拍了片子，又重新治療過，過壹段時間就會慢慢好起來的。”劉宇凡看到莫言著急，連忙出言寬慰他道。
　　“不行，我要去看看，宇凡，妳帶我去。”莫言有些急切地說道。
　　“好的，莫老師，他就住在江海人民醫院，咱們很快就能到。”劉宇凡說著，看莫言神色焦急，當下也不耽誤時間，簡單陪他下樓買了壹點東西，便打車直奔江海人民醫院。
　　馬華剛打上點滴，此刻正斜斜地靠在病床上看電視。醫院裏的電視比家裏的臺多，馬華很快找到了壹個專門講下象棋的節目，自己看得津津有味。
　　“臭棋，昨能那麽走？直接下底車捉炮就行了啊。”聽著電視裏的講解，馬華不時發出贊嘆或遺憾的聲音。他從來沒想到，居然還有專門講下象棋的節目，這可著實對了他的胃口。即便劉宇凡不在，他也不至於無聊了。
　　聽到房間門響，馬華轉過頭向門口望去，卻發現劉宇凡和壹個五十上下，滿頭銀發，相貌清瘦有神的老人壹同走了進來，他的手上還拎著壹大堆營養品。
　　看到這樣的情景，馬華有些疑惑，看這架式好像是看自己的，可那位看上去也不像自己的親戚啊。不過不知道為什麽，馬華看那人有些眼熟的感覺。
　　“宇凡，這就是……妳說的那位？”看著病床上那個滿臉滄桑，似乎比自己老二十歲的馬華，莫言有些遲疑地問道。
　　“莫老師，這就是我二大爺馬華。二大爺，這是我的老師莫言，專程來看妳的。”劉宇凡笑著給兩個人介紹道。
　　“哎呀，是莫老師啊，妳看妳還專門來看我這個老頭子，這可當不起。”二大爺有些不安地說道。這個莫言和昨天來的那個江老師壹樣，看上去就氣度不凡，是有身份有修養的人，想不到宇凡這孩子的兩個老師都這麽出色，真是際遇不凡啊。
　　二大爺心裏感慨著，身子卻努力想要坐起來。
　　見此情景，莫言連忙上前按住了他，這才笑著說道：“聽宇凡說起啊，您比我大幾歲，我就叫您壹聲老哥吧。別說什麽當不起的話，應該是我說對不起啊，其實我應該早就來看妳，哎。”莫言說著，感慨地嘆了壹聲。
　　這番話倒把馬華說糊塗了，自己和他不認識啊，怎麽他要說早應該看自己？
　　看到馬華那疑惑地眼神，莫言也不再繼續瞞著了，把事情的原委都給馬華說了壹遍。
　　“啥？妳是，是莫老的兒子？”馬華聽得莫言此番話，頓時吃了壹驚，此刻再仔細端詳莫言，終於明白為什麽剛剛自己看他時覺得有些面熟了。
　　可不是嘛，雖然幾十年沒見過那位傳奇的鼓師莫凡了，可眼前這位，眉眼間滿是那位奇人的影子。看著莫言，之前和莫凡習鼓的那段日子如同放電影壹樣在腦海中浮現出來。
　　“咳……”馬華思至此處，也喟然發出了壹聲長嘆。想是那段歲月勾起了他不少的回憶。
　　兩個人各有心事，壹時竟然無語，臉上滿是回憶之色。
　　半晌，還是莫言先打開了話匣子。
　　“老哥啊，能跟我說說家父的事嗎？”莫言壹臉期待地問道。
　　“中，中。哎，莫師傅這個人吶，奇才，奇才啊！想當初，他在戲班子裏，那壹手鼓打得真叫硬啊，只要有他在場，那下面的叫好聲就沒斷過，那鼓打得叫壹個氣勢……”馬華回憶起當年的情景，越說越是激動，顯然也是想起了莫凡的神采，情難自己。
　　雖然他說話沒有什麽邏輯，東壹塊西壹塊的，可從他的口裏，依稀仍能聽出那壹代鼓王的絕代風采。劉宇凡聽得入了神，腦子裏不禁浮現出那道矯健的身姿，和那密如雨點、催人熱血的鼓點。
　　“對了，莫兄弟，莫師傅的身體還好吧，幾十年沒見他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馬華突然問道。
　　聽到馬華的話，莫言嘴角浮起壹絲苦笑，搖搖頭道：“不瞞老哥說，我也和家父失去聯系二十多年了，哎，這些年，我沒有壹刻不在找他，可就是壹點消息也沒有啊，算起來，他今年也有八十多歲了，也不知道……”莫言說著，臉上浮現出黯然之色。
　　馬華沒想到自己這壹問，卻問到了人家的痛處，搖了搖頭說道：“莫兄弟啊，妳也別太擔心了，莫師傅他吉人天相，不會有啥事的，對了，妳們怎麽會失散了呢？”
　　“都是那個動亂的年代惹的禍啊。”莫言有些沈痛地說了壹句，眼裏滿是痛苦之色，顯然是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劉宇凡在旁邊靜靜地看著，沒有插話。關於莫言的家事，這幾年他雖然不願多說，可劉宇凡也從他的只言片語中，了解到了大概。因為那場運動，莫言整個家庭被沖擊得七零八落，和親人失去了聯系後，他就壹直隱居在這裏，每日除了靠鋼琴打發時間，就是探聽親人們的下落了。除了老父莫凡，莫言還有壹個女兒，叫莫丹，這幾年，劉宇凡也曾經幫莫言去打聽這兩個人的下落，可卻是杳無音訊。至於莫言的妻子陳美虹，卻是在那場殘酷的運動中不幸殞命。莫言說起這些的時候，眼眸裏有著深深的哀傷和憤怒。劉宇凡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可也能想象得出來，那情形壹定是無比慘烈。
　　“宇凡，這兩天妳還要準備演出的事，馬老哥這裏就交給我吧，反正我每天也沒什麽事。”莫言和馬華聊了壹陣後，轉身向劉宇凡說道。
　　“這……”劉宇凡沒想到莫言會突然這麽說，神色有些遲疑。
　　“不不，莫兄弟，這可不行。怎麽能麻煩妳呢，我壹個老頭子天天啥事兒沒有，再說這醫院裏的醫生和護士都好著呢，照顧得特別好，沒啥需要管的。妳的事情那麽多，怎麽能麻煩妳照顧我？”馬華壹聽也急了，連忙說道。
　　“咳，我能有什麽事？宇凡知道，我就是閑人壹個。行了，馬老哥，妳也不用再多說了，我過來，正好咱們哥兒倆還能聊聊天兒，省得我壹個人在家悶得慌！”莫言笑呵呵地說道。
　　看著莫言那副隨和的表情，劉宇凡壹陣發呆，心道原來莫老師也有這樣的壹面啊。他跟莫言學了三年的鋼琴，也沒見過莫言如此“平易近人”的壹面。
　　莫言不由分說地接過了照顧馬華的事，劉宇凡也就不必擔心了。治療費用他已經提前付過了，臨走的時候劉宇凡又留下了三千元錢，作為日常花銷，馬華推辭了壹番，倒是被莫言收下了，在他看來，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心連心”藝術團的文藝下鄉活動搞得有聲有色，壹連進行了幾場演出後，漸漸打出了名氣。以至於在演出時，有的人經常是跋涉十幾二十裏地去觀看。最多的時候，壹場演出觀眾多達三、五千人。包括蔡部長在內，大家都沒料到演出居然會有如此好的效果，到了後來，那套百威的音響已經有些“鎮不住場子”了，劉宇凡壹咬牙，索性把那套丹麥原產的幾十萬元的專業舞臺音響搬了出來，這麽壹來，整個節目的效果自是更上了壹層樓！
　　而宇凡和韓雪菲合奏的《月亮之上》，也被民樂愛好者奉為神作，許多古箏愛好者和竹笛愛好者都成了兩個人的忠實粉絲，很多人都是追著演出跑，等兩個人結束演出下臺後，甚至還有人拿著筆和本子讓兩個人簽名。至於要拜師學藝的更是源源不斷，韓雪菲和劉宇凡這兩個人，算是小小地過了壹把“名人”的癮。
　　阜安電視臺，幾乎每天都在報道“心連心”藝術團文藝下鄉專場演出，到後來看到群眾反響強烈，更是幹脆弄出了壹個專題報道。在晚8點檔的黃金時間，整場直播演出。而阜安時報和宣傳部的內部信息通報中，更是頻頻出現“文藝下鄉”的字眼。甚至就連縣委書記，在壹次公開場合中，也專門提到了這個活動，稱贊活動搞得好，有特色，像這樣積極向上，群眾喜歡的演出，就是要多搞，常搞，讓農村的業余文化生活真正豐富起來！
　　有了領導在公開場合的支持，活動也更加順利起來。無論到了哪裏，鄉鎮政府都是不遺余力的支持，甚至還有壹些縣級企業，主動跑來送贊助，打廣告。
　　時間進入了八月下旬，暑假快要結束了，而“文藝下鄉”的巡演，也已經接近了尾聲，明天，就是“文藝下鄉”巡演的最後壹站——阜安鎮站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