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零六章 隱性的好處

　　“小雅，妳說這事兒有什麽好的，政府又不給錢，就讓咱們白幹活兒啊。”雅凡慶典三樓的小會議室裏，馬文東掏出壹盒硬中華，習慣性的抽出壹根，眼看著江雅瞪了自己壹眼，又不好意思地嘿嘿了壹聲，裝了回去，這才不情願地說道。
　　“東哥，話不能這麽說，妳知不知道，這次機會很難得的。”江雅還沒說話，坐在壹旁的劉宇凡倒先開了口。
　　“難得？不給錢白幹活還難得？有這功夫多接幾個活兒多好，跟這兒瞎耽誤工夫。”馬文東撇撇嘴道。
　　“嘿嘿，東哥，妳的政治覺悟太低了，妳不覺得，這是咱們公司的壹個機會嗎？”劉宇凡抓起桌上果盤裏的壹個大芒果，用刀削著吃了起來。自從上次他在這裏吃了壹個後，隨口說了句“很好吃”後，每次來店裏，面前都會擺著這麽壹大盤新鮮的芒果。
　　“政治覺悟？我又不當官，要政治覺悟幹嘛？”馬文東撇嘴道，看著劉宇凡舉著芒果沖自己示意，搖搖手示意不吃。馬文東就看見魚肉歡喜，對於水果是壹向不怎麽感冒的。
　　“嘿嘿，妳想啊，雖然不給錢，但咱們這次幫了政府這麽大的忙，以後還能少了咱們的好處？不說別的，就妳那遊戲廳，要是那些神仙二大爺們以後再也不去煩妳，妳得省多少心？這根本不是錢的事兒。”劉宇凡嘿嘿說道，隨即咬了壹大口芒果，甘甜的果汁順著喉嚨流下食道，爽得他舒服地嘆了口氣。
　　“就是，文東哥，妳看妳都這麽大人了，還沒有宇凡想得明白。別總把目光盯在錢上，比錢更重要的東西，還有很多。”江雅贊賞地看了劉宇凡壹眼，接觸宇凡三年了，現在的他看上去比過去更加成熟了。而且對於官場上的事，似乎也清楚壹些，真弄不清楚是誰教他的。
　　“好了，我是整不明白那些事兒，反正妳們倆都認準的事兒，咱們就弄，我也不管別的，就管看場子，維護秩序組織觀眾的事兒就交給我了。”馬文東揮了揮手說道，這姐兒倆在壹起商量事兒的時候，似乎總是那麽合拍，就連給自己“上課”都是異口同聲的。
　　“妳啊，就管維護秩序就行了，組織觀眾也不用妳，這種官方的演出，觀眾都是有安排的。”江雅笑著說道。
　　“妳說說，這也是安排好的，那也是安排好的，多沒勁啊。”馬文東嘀咕道。
　　“行啦，就妳事兒多。宇凡，壹會兒咱們壹起去文化局那邊審節目啊，文東妳就別去了，把咱們的音響設備好好檢查壹下，要用最好的。”江雅吩咐道。
　　“還要用咱們的音響設備？不是政府的事兒嗎？不給錢還要白用東西啊。”馬文東老大不情願地說道。
　　“不是他們要用咱們的音響設備，文化局那邊也有壹套設備，不過能用嗎？老掉牙的東西了。既然答應了，就把事情辦漂亮了。”江雅以壹副不容置疑地口氣說道。壹談到工作，江雅總是不自覺地變得強勢。
　　“行吧，妳說了算。哎，這官家也不講道理，又讓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這活計幹得。”馬文東壹邊發著牢騷，壹邊起身跟兩個人打了個招呼，轉身向外面走去。
　　“宇凡，這次我還指望著妳挑大梁呢，好好準備幾個好節目啊。”江雅說道。
　　“行，我跟馬老學笛子也壹年多了，正好借這個機會展示展示。”劉宇凡壹臉躍躍欲試地神情。
　　“恩，宇凡，妳鋼琴彈得怎麽樣了？莫老還沒讓妳出師嗎？”江雅好奇地問道。自從劉宇凡跟莫言學習鋼琴以來，兩年多的時間，她壹直沒見過劉宇凡彈鋼琴，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麽水平。
　　“是啊，莫老師這方面要求挺嚴的，可能他覺得我的技術還沒達到要求吧。”劉宇凡聳聳肩說道。這兩年多來，劉宇凡不但再也沒參加過鋼琴考級，就連壹些市裏舉辦的鋼琴比賽或是演出也沒參加過，壹方面是因為初中階段的學習緊張，另壹方面也是因為莫言當初那個古怪的要求。
　　“哎，宇凡，妳現在都彈什麽曲子吶。”江雅有些好奇地問道。
　　“巴赫的三部創意曲和十二平均律，肖邦的壹些練習曲和前奏曲，恩，還有貝多芬的鋼琴奏鳴曲，莫老師說等再過兩個月，讓我接觸李斯特的超技，那譜子我看著就頭疼，真不知道能不能彈下來。”劉宇凡苦著臉如數家珍地說道。
　　聽了劉宇凡的話，江雅卻是楞了楞，劉宇凡說的這些曲子，大部分她都聽說過，可大部分都沒彈過。雖然不知道到底有多難練，可畢竟人的名樹的影，巴赫、肖邦、貝多芬、李斯特，這些人的作品在鋼琴界裏就代表著專業、難度、炫技等等字眼，江雅想不到，現在的劉宇凡，居然已經接觸到這些曲子了。
　　聽了這些話，江雅也暗自慶幸，好在自己提前給他找到了這麽壹位名師，要是在自己手裏，恐怕再學兩年，也就是和自己差不多的水平，劉宇凡在鋼琴上的天分她可是心裏清楚，要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把他耽誤了，那就罪過大了。
　　“呵呵，聽妳說的這些曲子，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等妳出了師，要先彈給我聽聽啊，沒準兒我還得跟妳學學呢。”江雅打趣道。
　　“姐，妳說什麽呢，到什麽時候，妳也永遠是我的老師。”聽了江雅的話，劉宇凡突然感到心裏有些不舒服，連忙說道。
　　“好好，不說啦，走，咱們當評委去。”江雅揮揮手，帶著劉宇凡下了樓。樓下，早有壹輛馬文東安排的小車等在那裏，載著兩人向文化局走去。
　　“哎，還是有輛車方便，再過半年我就十八了，可以辦居民身份證了，到時候我壹定先考個駕照，也弄輛車開開，到時候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多方便啊。”坐在車裏，劉宇凡感慨地說道。
　　“喲，小屁孩兒，剛十八就想開車啊，早了點兒吧。”江雅敲了劉宇凡壹記，打趣道。雖然最近壹段時間和劉宇凡在壹起的時候不多，但江雅這手“絕活兒”可壹點兒也沒退步。
　　“姐，我都十八了，不是小屁孩兒了。”劉宇凡揉了揉後腦勺，不滿地說道。
　　“喲，都十八啦，大孩子了是吧，再過兩年都要娶媳婦兒嘍，要不要姐姐給妳介紹壹個啊。”江雅“慢條絲理”地調侃著劉宇凡。雖然眼下劉宇凡長得比她都高了，壹張陽光俊朗的臉也愈加成熟，可江雅下意識裏還是喜歡把他當成壹個小弟弟逗著玩兒。
　　“嘿嘿，不用介紹，我看姐妳人就挺好的，要不……哎喲！”劉宇凡話還沒說完，腦袋後面又挨了壹記，這次比上次狠多了，痛得他齜牙咧嘴的。
　　“皮癢了就直說啊，劉宇凡。”江雅“惡狠狠”地威脅道。
　　“只許州官放火，不讓百姓點燈。”劉宇凡小聲嘀咕道。
　　“妳說什麽？劉宇凡？”江雅提高了聲調問道。
　　“嘿嘿，沒說什麽，沒說什麽，姐妳教訓得對，我以後不亂說了。”劉宇凡連連陪笑。
　　壹場溫馨的小鬧劇，最終以劉宇凡的服軟收場。有多久沒有這樣輕松地玩鬧了？兩個人心裏都有些懷念。壹轉眼三年過去了，時間真快！
　　開車的黃毛雖然目不邪視，可也從反光鏡裏看到了這壹幕，有些羨慕地嘆了口氣。後面這兩人男的帥女的靚，坐在壹起別提多般配了，看兩個人在壹起那黏糊勁兒，不會是真的在談對象吧。可那江雅，以前不是劉宇凡的老師嗎？難道，老師和學生也可以談戀愛？
　　劉宇凡自然不知道黃毛的想法。其實，在他的心裏，也在下意識地回避這個問題。和江雅在壹起，他感覺很輕松很快樂，但他也不確定這種感覺是不是愛，只是覺得，很喜歡和她呆在壹起，喜歡她用那種輕嗔薄怒的樣子跟自己說話，喜歡故意逗她生氣，看她揮起手敲自己頭的樣子，喜歡聽她的聲音。但這些是否是愛，劉宇凡不知道。
　　車子在文化局的樓下停了下來，兩個人下了車，徑直來到了三樓李向東局長的辦公室。
　　江雅敲了敲門，裏面立刻傳來壹個低沈的聲音。
　　“進來。”李向東放下手裏的報紙，朝門外喊道。
　　門被推開了，看著站在門口的江雅，饒是之前已經見過幾次，李向東還是有片刻的失神。
　　“哦，江主任來啦，來來快請進。”李向東熱情地站了起來，用手虛引著將兩個人請了進來。
　　單單是江雅的美麗，並不足以讓李向東如此熱情。關鍵是在王飛那裏得知了江雅的身份，這才讓李向東做出如此的反應。眼前這位，可不光是壹個美麗的花瓶，那可是市委宣傳部常務副部長的千金！
　　“李局長，我和宇凡過來報到啦。”江雅笑著和李向東打了個招呼。
　　“好，好，呵呵，歡迎啊，早就等著妳們來吶。江主任可是咱們阜安文藝界的領軍人啊，原來我還擔心這次活動搞不好，看到妳啊，我這壹顆心算是落到肚子裏啦。”李局長笑呵呵地說道。
　　“李局過獎了，我可沒那麽高的水平，盡力而為吧，領導可要多給我們把關，提寶貴意見啊。”江雅得體地應對著。
　　“哎，不敢當不敢當，妳別看我在這兒坐著，對那些唱唱跳跳的事兒啊，那可是個門外漢，還得靠妳們這些專業人才啊。”李局長搖著手說道。
　　幾個人寒暄了壹會兒，李局長起身，親自帶著兩人到了排練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