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出軌時代

十三妖

現代情感

如果妳是個戀愛都沒談過,只會把自己想象成種馬,每天除了YY就只盯著啪啪啪,啊啊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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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依靠

後出軌時代 by 十三妖

2020-5-5 19:45

  許博走進公司第壹眼就看見了海棠。她現在已經是銷售部的壹名主管,正抱著壹摞文件夾穿過走廊。

  看見許博,海棠放慢了腳步,嘴巴動了動,只輕聲說了句“許哥早!”

  許博打量她目光還算通透,精神也不錯,停下湊近她耳邊說:“別著急,他舍不得妳的,加油哦!”

  海棠勉強笑笑,感激的點了點頭,低頭走了。

  許博拐進自己辦公室,往椅子裏壹躺,隱約覺得腰腿有點兒酸。

  昨晚連續作戰壹直折騰到後半夜。

  今早跑步回來看見祁婧裹著浴巾吹頭發的樣子,簡直像壹塊慢慢融化的奶油巧克力。忍無可忍,就又把她按在了洗手臺上。

  因為家裏有人,不能搞出太大動靜,又得速戰速決,許博上來就馬力全開。

  從鏡子裏祁婧的面部表情就知道,自己有多牲口了。

  後來實在幹瘋了,直接把她抱起來掛在身上肏,出了壹身透汗才射給她。

  按說,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不算過頻。

  有人統計過,壹次做愛消耗的能量跟全速跑個百米相當。不過,許博仍然覺得,做愛做的事,消耗多少,除了卡路裏,其他的實在難以度量。

  從前,不管是跟祁婧還是外面的女人,許博的感受都是大同小異的。

  無論用什麽姿勢都是為了最後射出來那壹下的爽快。射了,就完了,吸壹支煙或者就著那壹刻的放松小睡。消耗的程度只跟不應期的長短有關。

  然而,自從上了莫黎的床,尤其是配合著程歸雁的“治療”,許博對性事的認知遭到連續刷新。

  正像“性愛大師”馬斯特斯醫生說的,性是奇妙的,它並不是生產線上標準化的產品,對每個人來說,都是獨壹無二的。

  跟莫黎在壹起,許博有時候覺得自己被蜘蛛精捕獲,給纏得死死的,等著被吃掉。有時候又好像在溫泉中遊泳,可以盡情施展嬉戲。

  歡愉過後,不會葬身妖腹也不會沈入水底,只有暢快淋漓的相視而笑,享受來自伴侶的褒獎。那感覺,每壹根神經都是熱的。

  而前幾天跟歐陽潔的壹夜歡情全然不同。許博整晚都像個憋著邪火的攻城兵,或者就是那根冒火的攻城錘本身。

  能做的,就是壹次又壹次的撞擊。

  在城池陷落之前,只有汗流浹背的進攻是有意義的。當然,少不了毫不留情的巴掌,鞭子,還有扼住咽喉的手來作為輔助。

  總之,壹切為了進攻。破城之後,自然會擁有壹切,包括英雄般的成就感。

  不可或缺的,還有英雄全速跑八百米的大汗劇喘。

  如果說在歐陽潔身上消耗的是主要是體力,莫黎吸食的則是心神,而祁婧,她不僅飯量大還不挑食。

  祁婧的身體是敏感的,不堪挑逗的,只要稍壹撩撥就變得濕滑綿軟。大多時候,只要趁機來幾下狠的保證把她送上高潮。

  可是,她的身體也是無比強韌的,嘴裏喊著不行了不行了,可屁股還要往上湊。剛剛噴得不要不要的,沒哆嗦幾下,就又情意綿綿的包裹上來,予取予求。

  最讓許博銷魂蝕骨的還不是身體上的感受。她帶著氣喘的輕吟,嘴上撒著嬌,眼睛卻能勾動天雷地火似的妖媚,時不時蹦出來的壹句沒羞沒臊的淫詞浪語,才是最讓人心驚肉跳欲罷不能的真正殺器。

  許博根本弄不清是因為太愛了還是她本身就是妖孽幻化,沈淪抑或飛升簡直會在她壹時興起的小動作裏徹底翻轉。無論自己表現得多神勇,都探不到她的底。

  所以,根本無法估量究竟消耗了什麽,每次歡好帶給許博的震撼都像歷劫重生,精神上是神清氣爽,身體上卻是疲憊酸爽。

  “這樣的絕世尤物,如果吃獨食,怕是真要遭天譴被反噬呢!”這麽不要臉的玩笑,也只能偷偷跟自己開了。

  昨天跟著視頻裏陳醫生的節奏,許博再次證明,在性能力上能做到的已經更多。不過,這並不能說明,自己能給祁婧更豐富的性愛體驗。

  就像莫黎和歐陽潔,春蘭秋菊各擅勝場,即便祁婧是那朵最嬌艷的牡丹,也無法獨占四季壹樣。

  許博知道,這樣的比喻會被諷刺為漁色之徒的混賬邏輯,但是,他並不在乎。

  壹次次從陳醫生的視頻裏走出來,他不止看到了事情的真相,找到了自洽的解釋,也了解了真實的人性。

  欲望,是壹切人類文明進步的動力本源。它驅動著生命探索太空,也制造了戰爭與毀滅。理智或者愚昧,全看如何引導。

  許博覺得自己之所以能壹路牽著愛妻走出深淵,並且帶著她探索性的邊界,鼓勵她放下身心的羈絆,勇敢的面對男人,依仗的全是愛的引導。

  這種愛的感覺不是虛無縹緲的存在,也不是借以安慰彼此的臺詞,而是壹種時刻能感受到的吸引,聯結和保護。

  跟莫黎的牽連,跟程歸雁的探索,甚至跟歐陽潔的壹夜荒唐,或許某壹天會呈現在祁婧面前。

  到那時候,許博相信,她會更願意聽自己給出壹個合理的解釋,而不是第壹時間意識到背叛,以至於受到傷害。

  嶽寒,小毛和羅教授,他們投向祁婧的目光都是灼熱的。對於壹個天生妖孽來說,這壹點兒都不奇怪。許博看在眼裏,並不抵觸。

  不是因為所謂綠帽淫妻之類的小眾情結,而是他看得出來,那些目光都是喜愛的,仰慕的,誠懇的,善意的。

  而對於那些猥瑣甚至惡意的揶揄,比如在壩上的那晚,二東聽窗根兒的下作行為,他卻不能容忍,以至於大打出手。

  祁婧,這個如此美麗的女人,難道不應該心安理得的享受那些贊美那些愛麽?

  難道就因為她是某人的妻子,就要對周圍所有的雄性動物橫眉冷對麽?

  許博越發覺得昨晚對祁婧的鼓勵是正確而有力的。

  雖然在他心底深處還有那麽點兒緊張和酸澀,此刻想起來也會莫名其妙的心神不寧,還是把這種情緒理解成壹種沖破世俗的正常焦慮。

  在羅翰的角度看來,祁婧還是標準的出軌。即便他這樣的單身貴族大概率對婚姻有著不同的理解。其中的壓力,祁婧不可能感受不到。

  只希望她能盡量輕松面對,體驗到不壹樣的快樂吧!

  想到已經在壹片創業新天地裏找到位置的愛人,許博忽然很想給她打個電話,便拿起手機撥了過去。

  “……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嘿,業務還挺忙的”,許博拿著手機嘟噥壹句,順手就點開了那個App,“那就看看那個小王八蛋吧!”

  經過短暫的連接緩沖,家裏客廳的畫面出現在屏幕上,許博的臉色壹暗,瞳孔瞬間縮小了。

  客廳的沙發上居然趴著壹個男人,還是個露屁股的男人。

  那屁股跟陳京玉有壹拼,兩條大腿沒有幾兩肉,黑不溜秋的屁股蛋子上只有巴掌大的地方是圓的。

  難道那沒長眼的又潛回來了?

  接著往上再壹看,許博就斷定那不是陳京玉了。陳醫生瘦歸瘦,保養得很好,頭發黑而密。這家夥雖然身材相仿,卻是個地中海,只有後腦勺和耳朵上邊還剩了點兒稀疏的頭發。

  最讓許博心焦怒跳的是他的身下居然壓著個女人。

  那女人背對著她,只能看見側臉,但從衣著和頭發判斷,是李姐無疑。

  此刻,她正在接電話:“嗯,許太太妳放心,我這就去準備……”聲音輕柔平順,卻與此時的場景動作反差巨大。

  電話剛掛斷,男人的屁股就動了。壹連串音量不大卻極具穿透力的痛苦呻吟透過屏幕傳了出來。

  許博給嚇了壹跳,立馬按了靜音,從抽屜裏翻出耳機,壹邊插入插孔,壹邊起身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李姐的叫聲持續鉆進耳朵,雖然伴隨著驚懼,壓抑著顫抖,仍舊格外撩人。

  但剛剛的畫面中,從放下電話的瞬間朝後推拒的力度可以判斷,她多半是被迫的!

  真TM湊巧,早上跟祁婧才剛剛上演過的戲碼,這會兒自己就變成觀眾了。哼!

  可恨的是,並不是壹出男歡女愛的好戲!

  “那個色膽包天的男人是誰?”

  許博壹邊氣沖沖的想著,壹邊走向自己的車。拉開車門的同時,耳機裏傳來壹聲異樣的低吼,伴隨著李姐的叫罵和哭泣。

  讓人惱火的是,他們壹直說的方言,壹個字都聽不懂。

  坐進車裏,掏出手機,點亮畫面,許博終於看到了男人的正臉。

  小眼睛,有點兒黑,眼窩深陷,嘴唇很薄,寬大的面部骨架並未彰顯男人的陽剛,卻因為形銷肉少,有股放縱過後的頹相。

  許博迅速的截了圖,發送出去,壹邊發動車子壹邊撥通了小栓子的電話:“栓子,我發了張照片給妳,等下他可能從大門出去,壹定幫我盯住咯!”

  “咋?許哥,改行當偵探了?別說,妳還真有福爾摩斯的範兒!”

  “別扯淡,好好幹活,回頭我玩兒命謝妳!”

  “可不敢當,這是咱的本職工作,就擎好兒吧您吶!只要他打我這兒過,準跑不了。”

  第壹個紅燈,再次打開監控,客廳裏已經沒人了。第壹時間切換到臥室,淘淘還睡著。許博稍稍松了口氣,綠燈壹亮,就沖了出去。

  到了小區門口,沒有看見小栓子,看來是執行盯梢任務去了。許博也沒停車詢問,徑直開了進去。

  經過中心廣場的生活超市,正好看見李姐急匆匆的出來,手裏拎著個購物袋,眼圈兒紅紅的。許博按響了喇叭,示意她上車。

  “許先生,淘淘睡著呢,許太太想吃紅燒肉,我出來買塊五花肉就回去的……”雖然刻意掩飾,李姐解釋的話音裏仍透出壹絲驚魂未定的顫抖。

  李曼楨壹直客氣的稱呼許博為“許先生”,幾次勸她叫名字就好,她雖答應得好好的,卻每次都改不過來。

  “嗯,時間短不怕的。下次妳脫不開身,讓超市配送就好,也省得妳跑上跑下的。”

  從後視鏡裏看到她哭紅的眼睛,許博實在不忍苛責什麽。無論是性格人品,還是職業操守,李曼楨都是讓人放心,甚至欽佩折服的。還沒來得及了解事情的始末,許博不打算立馬揭穿她。

  回到家,李曼楨默默的進了廚房。許博看了壹眼淘淘,走進書房坐在了電腦前。

  “阿楨,我可找到妳了!”

  這是整個過程中許博能聽懂的唯壹壹句話。從李曼楨的反應判斷,他們是舊相識。

  不過,李曼楨也沒有邀請男人進來,而是堵在門口,語氣很冷漠。

  兩個人站在門口的交談持續了很久,吳儂軟語激動起來也可以讓聽者揪心。

  許博越來越確定,他們的淵源很深,基本可以判定是情侶,或者曾經是。

  兩人說到激烈處,男人忽然跪下了。李曼楨背轉身掩面而泣,男人緩緩起身,帶上門,從背後摟住了她。

  許博盯著幾乎不動的畫面心生感慨,女人終究是心太軟,可男人的膝蓋也夠軟的,這樣的人多半靠不住。

  男人的下巴蹭著李曼楨的頸窩,似乎在親吻。李曼楨的身體開始扭動,抵擋,繼而掙紮。但是,男人比她高壹個頭,胳膊死死的箍著她,所有的抗拒都是徒勞的。

  李曼楨被裹挾著向客廳移動,劇烈的喘息說明她用盡了全力,反抗的聲音卻極為克制,似乎害怕驚動了誰。

  許博的心漸漸揪緊。作為壹個男人,他最不恥的就是利用武力欺負女人。祁婧對不起他的時候,他連壹個指頭都沒碰過她。

  李曼楨最終還是被壓在了沙發扶手上,這個姿勢對她是極為不利的,上半身撲在軟綿綿的墊子上,屁股高高撅起,連壹絲反抗的空間都沒有。

  男人俯身壓著她的後背,開始動手扒她褲子。李曼楨終於急了,叫聲明顯拔高。這時,電話響了。兩個人立馬停了下來。

  李曼楨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接通了電話“餵,許太太!嗯,淘淘睡著呢!嗯嗯……”

  壹邊接電話,李曼楨的壹只胳膊慌亂的伸向背後的男人,可是已經晚了。

  褲子連同內褲被壹下褪到了腿彎,隨著纖弱的上身連同頭頸壹下僵直的昂起,李曼楨舉著電話,無聲的張大了嘴,跪伏在男人胯下的兩條小腿壹陣急抖。

  “……嗯,許太太妳放心,我這就去準備……”

  這是許博在辦公室時聽到的第壹句話,此刻聽來,全是李曼楨壓抑的喘息。

  那黑色毛衣包裹的胸肋間纖細的起伏,無比鮮明的昭示著她貌似孱弱的身體正經受多麽強烈的侵犯。

  電話掛斷了,壓抑的呻吟響起。

  李曼楨壹只手努力的撐起上身,另壹只手奮力的推拒身後的男人,甚至揮拳捶打,卻只能不輕不重的在男人的肩膀手臂拍擊幾下,毫無作用。

  從她淒婉含淚的表情和逐漸渙散的眼神裏,許博讀出了懊惱和絕望,屈辱和傷心。

  而那男人油光黝黑的臉上卻帶著征服者的淫笑,壹下比壹下兇狠的挺動著下身,仿佛那壹聲比壹聲響亮的哀叫是沖鋒的號角,催著他越幹越快。

  即使李曼楨叫得再動魄驚心,哀怨撩人,許博也聽不下去了。他摘下耳機,把畫面定格在男人擡頭的剎那,壓著咆哮的沖動打開門朝廚房喚了聲:“李姐,妳來壹下。”

  李曼楨“哦”了壹聲,撩起圍裙擦著手走了過來。她勉強維持著臉上的微笑,疑惑的看了許博壹眼,立馬把目光移開了。

  許博實在不忍心看她的眼睛,只示意她進來。李曼楨踟躕片刻,走進了書房。

  擦身而過的剎那,許博聞到她發間壹縷薰衣草的馨香,氣息竟然難以克制的浮動。

  只往裏走了幾步,李曼楨便站立不動了。電腦屏幕上那張稍顯模糊的臉說明了壹切。

  許博望著她僵立的背影心生不忍,卻又深感無奈,他必須盡快了解清楚事情背後的內情,才方便決策下壹步的行動。

  拉了把椅子,扶了下李曼楨的肩膀,讓她坐下。許博沒有與她相對,而是幾乎並肩坐在了旁邊。

  “李姐,妳別見怪,家裏裝了監控不是為了防備妳的,那都是……以前的事。”

  說起這個,許博還真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好在李曼楨壹直半低著頭,眼圈兒發紅,卻沒哭。

  李曼楨的手很小,很白,跟她四十幾歲的年紀毫不相稱。她壹下壹下的摩挲著揉皺的圍裙,把上面的牡丹花攤開在自己大腿上。那艷麗的花瓣兒越發襯得她指掌酥白,纖靈秀巧。

  許博觀察著她的動作,發覺氣氛無比尷尬,硬著頭皮問:“李姐,妳跟這個人……認識?”

  誰知李曼楨擡起頭來,淚眼盈盈的瞥了他壹眼,並沒有回答,而是淡定的說:“許先生,妳不用怕,我不會給妳們家惹麻煩的,做完這頓飯,我就走。妳能不能……把那個……刪掉?”

  “我……”許博被堵得心頭紛亂,啞口無言,只覺得丹田裏壹股爆裂之氣騰的壹下沖到了頂門,勉強壓住站起來的沖動,吐氣開聲:“我怕?我怕什麽?要是怕惹麻煩早帶著警察回來了,我TM是不想看著妳受欺負!”

  李曼楨被吼得壹機靈,猛的擡頭,驚疑的望著許博的臉,似乎“受欺負”幾個字徹底擊碎了她瀕臨崩潰的外殼,兩大顆淚珠再也忍不住,“唰”的壹下滾落,慌忙拉起圍裙低頭拭淚。

  許博攔住她揪緊圍裙的手,從桌子上抽了兩張紙巾遞過去。

  “我已經叫人跟著他了,如果他是妳的熟人,咱們就坐下來說道說道。如果他是個混蛋,我壹定讓他付出代價!”

  許博故意放緩了語速,同時觀察著李曼楨的神色,最後壹個字出口,他心裏已經有了基本的判斷。

  李曼楨低頭不語,只不時的擦著眼淚。許博關了電腦屏幕,看了看手機,十點過了,小栓子那邊還沒消息。

  看李曼楨糾結的樣子,許博不忍再催,耐心在壹點壹點的被消耗著。

  “他叫顧成武,是我在杭州時候的鄰居……”

  許博等來的,是壹個單親媽媽無奈又糟心的故事。

  為什麽是單親,李曼楨沒說,只交代了壹個期限,十七年。壹個人帶孩子的勞苦辛酸自不必說,還要承擔人們的目光,孩子的疑問,夜深人靜的孤獨。

  李曼楨是壹家國營老字號飯店的面點師,為人和善,手藝精湛,收入不算豐厚,也足夠母子倆從容度日,經濟上不算富裕也能少有盈余。

  雖然手腳勤快,持家有方,畢竟家裏沒個男人。電燈水管煤氣罐下水道,哪壹個出了毛病都會讓李曼楨頭痛不已。

  顧成武住在她樓下,兩人是在壹次漏水事故中認識的。壹來二去熟悉之後,每次遇到難題,顧成武總是主動熱心援手。

  李曼楨自然十分感激,看他為人熱情,做事細心周到,印象不錯,便經常做些吃的答謝他。

  顧成武面相比較老成,其實比李曼楨小了七八歲,是個單身漢。結過婚,老婆跟人跑了。

  他壹個人開個小餐館兒,既當老板又是大廚,做得壹手精致的杭幫菜。在飲食文化上,兩個人也算找到了共同語言。

  然而,小毛對這個顧大廚並不感冒。李曼楨考慮孩子的感受,就沒進壹步往深了想。

  後來,小毛參軍走了。家裏就剩下李曼楨壹個人,生活壹下子留出了大片空白。

  顧成武這時候變得更加殷勤主動,不僅在生活細節上噓寒問暖,還經常花錢給她添置些高檔家電,日用器具什麽的。

  李曼楨當然不好意思,不過顧成武總是送驚喜,從來不跟她商量。東西買回來了,硬逼著退回去會傷了人家臉面。為了表示感謝,留他吃飯便順理成章。

  幾次之後,顧成武已經毫不客氣的自己拎著酒肉上樓去炮制壹頓豐盛的晚餐了。逢年過節,還會帶上價值不菲的禮物。

  李曼楨當然明白他的心思。孩子大了,自己也是荒廢半輩子的人了,身邊能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心疼自己,也不至於太過辜負對後半生平靜生活的期望。

  於是,小毛參軍第二年的中秋之夜,顧成武吃完李曼楨親手烤的月餅之後,沒有下樓。

  第二天,顧成武提出搬上來住的要求,李曼楨卻沒有同意。

  小毛雖然不在家,假期還是要回來探親的。壹方面,她沒想好怎麽跟兒子說,另壹方面,也沒準備好徹底改變自己的生活節奏。

  顧成武沒說什麽,熱情依舊不減,更加頻繁的往樓上跑,起就領酒溜溜散寺吧,有時候甚至連續幾天不回自己家。他信誓旦旦的說,愛她,要壹輩子對她好,給她最安逸的生活。

  更深的交集帶給本就有些猶豫的李曼幀的,是不大不小的困惑。

  還沒進門的顧成武時常表現出男主人的做派讓她很不適應,還有他身上的煙味兒,開始以為男人抽煙也正常,可就是壹直聞不習慣。

  誰知,壹場突如其來的大病讓李曼楨沒了退路。

  顧成武出兌了餐館兒,圍著病床伺候了她兩個半月,從醫院到家裏,從臥床到痊愈,無微不至,任勞任怨。

  生病的事,也是壹直瞞著兒子的。對於毫無保留鍥而不舍的顧成武,李曼楨在心裏開始檢討自己,覺得應該盡量容忍對方的小毛病,學會與人相處。漸漸的,立場上已經站在了顧成武壹邊。

  病好之後,表面上,兩人仍然是鄰居,生活中,李曼楨已經把顧成武當成了壹個可以依靠的男人。對於周圍人的眼光,她從來都能處之泰然。

  李曼楨托關系找領導把顧成武安排進了飯店當廚師,盤算著找個機會跟兒子挑明了,跟著他踏踏實實的過安穩平靜的日子。

  實際上,兩個人的確享受過兩年的甜蜜時光。

  哪知道,顧成武越來越難以安分於按部就班的工作,說拿那點兒死工資永遠發不了財,要繼續開店做生意,讓李曼楨過上富太太的生活。

  李曼楨覺得他有開店的經驗,也表示支持。可是,忙活半天,店沒開成,卻在壹次中獎之後迷上了買彩票。

  等顧成武開口借錢的時候,李曼楨還不知道,他自己的積蓄都已經投進了“福利”事業,還欣欣然的以為能助自己的男人壹臂之力。

  結果可想而知,兩人大吵壹架。

  顧成武固然痛心疾首,可在李曼楨不無失望的眼神裏不知抽了哪根筋,把自己的房子做了抵押,沒過多久,也全變成了彩票。

  李曼楨知道後苦口婆心的勸他安分守己。

  顧成武卻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她的幸福才孤註壹擲,沒想到她毫不領情。

  李曼楨又委屈又憤怒,再跟他爭辯卻破天荒的挨了個耳光。

  眼淚還沒擦幹,表妹打來電話,說小毛在部隊出了事。李曼楨無暇它顧,便迅速趕往了京城。

  等壹切平息,兒子也在北京安頓下來,李曼楨才想起後院兒的壹攤煩心事。

  好在她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幹脆悄悄的回家收拾了瑣碎,把房子全權委托給中介,來北京跟兒子同住。

  許博聽完講述冷冷的輕笑,卻不知說些什麽好。

  李曼楨來京壹年多了,顧成武千裏迢迢的尋到這裏,期間不知道廢了多少周折,吃了多少苦頭,不可謂不癡情。

  可世間癡情漢那麽多,卻並不是個個都值得同情可憐。癡與妄本就相隔不遠,回想視頻裏男人的那張微露猙獰的面孔,許博的目光銳利起來。

  “李姐,我覺得妳完全是被迫的。”許博故意沒有使用疑問的語氣。

  李曼楨垂著雙目,默默點頭。

  “如果報警,我們有確鑿的證據。”許博繼續陳述事實。

  李曼楨似乎壹驚,緩慢而堅定的搖了搖頭。

  “那,我把他找來,妳們聊聊?”這次許博開始問了,他知道,問題的關鍵在於李曼楨對那個渣男的態度。如果她並不堅決,可能後患無窮。

  李曼楨漸漸恢復了她平素的淡定,看了許博壹眼,“許先生,我還是走吧,不能給妳添麻煩。”說著就要起身。

  這時,手機響了。許博壹把握住李曼楨的手,用眼神示意她稍後,接起電話。

  李曼楨被那只寬厚有力的大手握得身子壹僵,那份要強的心思被七零八落的沖散,坐在椅子上有些六神無主。

  這壹上午,她都心慌意亂的,不敢往後邊細想,甚至不敢想怎麽走出小區的大門回家,生怕顧成武在門口堵住糾纏。

  這些事,還沒讓小毛知道,如果他跟著自己追到家裏,話說開來,這當媽的老臉都沒地方放了。

  她不想讓顧成武坐牢,畢竟他也不是個多壞的人。可也不願再跟他糾纏下去,這個人除了壹番執拗的心思,壹無是處。

  無奈眼下被他盯上了,還騷擾了主顧,羞慚與淒惶徹底摧垮了李曼楨壹貫的從容淡定。

  在她作為單身母親的二十幾年裏,都不曾像現在這樣狼狽無助,渴望著有壹個堅強的依靠,擋在自己身前,提供庇護。

  手壹直被許博穩穩的握著。他在電話裏只剪短的應承了幾句,便轉過頭來望著她:“李姐,我懂了,妳是要他乖乖的回杭州去,再也不來騷擾妳,是麽?”

  李曼楨聽了這話,擡起頭來,淚光閃動的大眼睛充滿感激和驚奇,卻壹下說不出話來,咬著嘴唇,迅速的點了點頭。

  “那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妳去做飯吧,剩下的交給我來處理。”

  李曼楨將信將疑的出去了。沒過多久,祁婧領著可依回來了。

  看見可依,許博就知道今天的紅燒肉必定是這丫頭點的。祁婧壹直嫌這道菜又甜又膩,對她的身材極為不利。

  可依這丫頭鼻子靈,壹句話就把許博問蒙了,“妳們家什麽味兒?”許博提鼻子壹聞,什麽味兒,我去!那是男性排泄物特有的腥味兒!

  趁人不註意,許博從垃圾桶裏檢出兩團潮濕的紙巾,用保鮮膜包了,揣進了褲兜。對於壹個還不完全了解的對手,必須盡量讓證據鏈保持完整。

  可依撅著屁股,快把頭湊到祁婧奶子上去了。許博倚著門框壹頓感慨。

  女人這種生物,既嬌嫩又強韌,天生帶著母性的光輝。

  妳可以輕而易舉的欺淩她,為逞壹時半刻的獸欲,殘忍的看著她無助的流淚。

  妳也可以發自內心的憐惜她,珍愛她,逗她開心的笑。她反哺給妳的,是應接不暇,承接不住的無盡快樂!

  可是,如果打著愛的旗號去欺負她,那就是最無恥的行徑。

  看著兩位美女把小嘴兒吃得油亮油亮的,許博心裏暗罵:“Mlgbd!這麽好吃的紅燒肉,憑什麽讓壹個人渣給攪和了?老子以後還想吃呢!”

  小栓子的情報工作做得很紮實。許博毫不費力的找到了那家掛著“杭州小籠包”招牌的餐館兒。

  餐館不大,居然還有兩個小包間。

  許博塞給沏茶的小妹壹百塊錢,故作神秘的說:“先不忙點菜,妳們這兒是不是有個姓顧的師傅?麻煩妳請他來,我們是老鄉,好久沒見了,想給他個驚喜!”

  小妹樂顛顛兒的去了,壹分鐘不到,顧成武推門進來了。

  “咦?妳是誰啊,我們好像不認識吧,妳是不是找錯人了?”

  許博笑望著楞在門口的顧成武,跟視頻裏的形象對了個嚴絲合縫。只是面對面說話,更多的感受到他還算高大的身形中透著江浙男人常見的娘氣。

  許博示意他坐下,不慌不忙的說:“我們本來是不認識,不過碰巧,都跟發生在今天上午的壹起強奸案有牽連,我呢,很不幸,就是案發地點的主人。”

  “強奸?什麽強奸,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麽……”屁股還沒沾上椅子,顧成武就站了起來,邊說邊往後退,卻忽然瞪著小眼睛楞住了。

  許博的手機屏幕不大,卻被壹張掛著淫笑的臉占滿。

  “妳最好把門關上,也別太緊張,我不是警察,頂多算是受人之托,咱們就是聊聊。”

  顧成武骨架粗大的臉頓時軟了下來,摸著桌子坐下,幹巴巴的壹笑:“妳是阿楨的老板吧?誤會,都是誤會,唉,都怪我,是我做事考慮不周。”

  許博看著他,不說話。

  “那……那不是強奸,那怎麽能是強奸呢,我們是……我是阿楨的愛人,愛人妳知道的,是不是?”

  許博依然看著他,皮笑肉不笑。

  “哦,是的是的,是我們的錯,妳不要見怪哦!弄……弄臟了地方沒有麽?”

  許博好整以暇的欣賞著他的自導自演,堪比影帝的表情變化讓他差點兒壓不住攝像的沖動,“愛人!什麽愛人?懂不懂法啊?就是夫妻,被迫的情況下也算強奸!”說著,許博晃了晃手機。

  沒想到顧成武好像根本沒感受到法律的震懾,反而嬉皮笑臉的露出了壹副淫賤相兒。

  “嘿嘿,這位兄弟,這不怪妳,我不說妳是不知道的!這個,說起來可能不太好意思哈,阿楨呢,她……她喜歡這樣子搞的!只有這樣子她才更舒服的,我呢,當然要讓她舒服啦,妳說是不是?”

  許博的吃驚迅速被那對小眼睛裏射出的淫邪光芒驅散了,如此隨意的就把自己情人的性偏好跟陌生人透露,這讓他極度的鄙視和厭惡。

  整個事情的前前後後,李曼楨對兩個人那方面的事只字未提。雖然的確始料未及,可許先生不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雛兒。

  李曼楨眼睛裏流露的屈辱就像印在他腦子裏壹樣。那跟歐陽潔透著異樣光芒的興奮完全不同,跟舒服兩個字更毫不沾邊兒。

  而且,李曼楨明確說了是被迫的。面對著這個牛頭鼠目的下流家夥,許博即便相信性偏好的存在,也毫不懷疑被迫的事實。更何況,這裏不是法庭,他也不是來審案子的。

  “顧先生,妳說,警察如果看到這段視頻,會相信妳的話麽?”

  顧成武壹下收起了笑容。

  “妳說,李曼楨會站出來證明妳的清白麽?”

  顧成武的臉上現出壹絲難以察覺的痛楚,下頜的肌肉漸漸繃緊,眼睛裏蒙上了壹抹灰色的落寞。

  “放手吧!李曼楨現在跟兒子生活在壹起,她不希望妳來打擾。我就是受她的委托來找妳的。看在往日的情分,她不想妳坐牢。”說著,許博從包裏拿出個厚厚的信封。

  “這裏是兩萬塊,就當分手費好了。”

  “妳……妳以為妳是什麽人,憑什麽……妳說壹句話我就要信妳?”

  顧成武像是被刺激到了,脖子上的青筋都繃了起來。然而,許博還是捕捉到了他瞟向信封的剎那眼神,微微壹笑,撥通了手機。

  “李姐,妳親口跟他說吧!”說著,把手機放在桌子上,開了免提。

  李曼楨清婉柔和的聲音裏帶著微顫:“小顧,我躲著妳,是我不對,妳原諒我吧!可我們真的不合適,我不要跟妳在壹起了,求妳放過我……”

  沒等李曼楨說完,許博掛斷了電話。他說不清為什麽,聽見那個“求”字就壓不住火。

  女人終究是弱者不假,可拒絕這個人渣搞得這麽TM低姿態,這不是他認識的李曼幀啊?未及細想,只是越發討厭顧成武的嘴臉。

  從褲兜裏掏出那個保鮮包放在桌子上,許博冷冷的說:“這裏是妳的東西,現在人證,物證,現場視頻都齊了。上了法庭,坐牢是肯定的。另外,顧先生應該知道,李姐的兒子在武警部隊服役六年,若是知道了妳對他母親做過什麽,會有什麽後果?”

  “如果我是妳,我會拿了錢回家去,過自己的安穩日子,再也不來北京。”

  顧成武什麽也沒說,拿起信封離開了。

  許博走出餐館兒,吐了口濁氣,打電話回公司問了問,沒什麽要緊事,便開著車上了街。

  暮冬時節,天黑得早,望著鉛灰漸暗的天色,許博並沒有幹凈利落的解決問題後的那種輕松暢快,反而心裏有點兒堵。

  顧成武能不能乖乖回老家,他並不能確定。不過這種色厲膽薄的人在威懾之下應該知道進退,至少不會再死纏爛打了。

  壹個人的癡心妄想,固執到這個份兒上,連自以為愛的人都會覺得痛苦,真是害人害己,荒唐得可怕。

  可是,這樣的人恐怕永遠也看不清自己。

  壹個小時後,許博駛入小區,把正在執勤的張小栓叫進車裏,遞給他壹個印著蘋果Logo的購物袋。

  “哇操,最新的蘋果7,這快頂我倆月工資了哥,這我不能要!”

  “別裝,喜歡就拿著吧!還指望妳保境安民呢。把我給妳的照片兒設置成屏保,以後再看見他,立馬給我打電話!”

  表達謝意的時候,不是在衡量別人的付出,而是在給自己定價。這是許博多年來堅持的信條。維護自己家裏的安寧,花多少錢都值。

  回到家,客廳和廚房都不見李曼楨。走進臥室,才發現她坐在淘淘的小床邊,壹邊輕輕的搖著,壹邊望著窗外的暮色發呆。

  許博走過去輕喚了壹聲“李姐”。

  李曼楨回過頭來,仰望著他。那種期待中不無惶然的目光讓許博有點猝不及防。那種似乎從來不敢暴露在人前的柔弱,讓人看了直心疼。

  “放心吧,他答應離開北京回杭州了。”

  李曼楨身子明顯壹松,眼睛裏水光幽轉,連忙低頭。許博忽然心中壹軟,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想拍拍她的背安慰壹下。

  誰知李曼楨上前壹步,無比自然的抱住了他的腰。

  雖然有些意外,許博還是慰然壹笑,摟住了她的背。懷中的身子格外嬌小,輕得像壹株風中的蒹葭,在風雨過境的夜裏尋找到片刻依憑。

  那壹聲“謝謝妳”更是如同耳語。

  “原來,李姐只是看上去文靜,卻並不是個害羞的女人,無論是拿主意還是表達情感都壹點兒也不拖泥帶水……”正想著,電話響了,兩個人倏然分開。

  李曼楨臉上紅了紅,拿起窗臺上的空奶瓶低頭出去了。

  許博接起電話。祁婧那邊似乎很多人,有點吵。

  “老公,在哪兒呢?嶽寒請我們吃牛排,妳要不要壹起啊?”

  “剛到家,有點兒累,妳們享受吧!牛排幾成熟啊?”許博對西餐向來興趣不大,想起祁婧講過的笑話,借機調侃。

  祁婧“咯咯”壹笑,“妳娘子我五成熟,秦爺喜歡生猛的,三成熟,還有壹個牛板筋,怎麽煮都不熟,哈哈!”

  聽見那邊嘰嘰呱呱壹陣叫喚,許博腦子壹抽:“嶽寒好福氣啊,他喜歡吃幾成熟的?”

  “他呀,年輕,牙口好,吃牛板筋唄!”

  “牛板筋是誰呀?”許博明顯沒預習過這個梗。

  那邊祁婧嘻嘻壹笑,“這個回頭告訴妳哈,那個……我的存貨還夠不夠啊?”

  許博“哼”了壹聲,“早知道妳沒那麽好心叫相公我吃牛排,惦記妳兒子是真的。”說著,走進廚房,打開冰箱。

  “放心吧,還有整整兩瓶呢,夠妳放蕩壹晚上的,”話壹出口,發現李曼楨就在邊上,趕緊轉身進了書房,“吃完牛排準備去哪兒浪啊?”

  “妳說呢?”祁婧的聲音壹下低了個八度,穿透耳鼓的磁性魅惑把許博電得半邊身子直發麻,“改成八點了。不說了,他們叫我呢!”

  許博捏著手機坐在老板椅裏不想動,連燈也懶得開。這壹天下來是夠累的,心累。

  黑暗中,似乎仍可以聽到祁婧的喘息。他發現自己不可遏制的硬了。

  忽然,壹個從未有過的問號闖入腦際。

  壹直以來,那些用來引導和說服祁婧的道理,許博自己也是深信不疑的。在彼此相愛的前提下,支持兩性平等的追求性的快樂,沒有任何問題。

  就在昨天,他覺得自己成功了。在親眼目睹享受性愛的自己之後,祁婧終於明白那可以是壹個純粹的快樂遊戲。

  然而,在夫妻兩個終於同步的轉變過程中,有壹件事,許博始終沒有留意。

  那就是自己的動機……為什麽,要鼓勵自己的妻子去跟別的男人做愛?

  愛她,想讓她放下束縛享受更多,是個好理由,但總覺得並不充分。或者說,那只是壹方面,還有什麽被忽略了,掩蓋了,隱藏了。

  身旁就是黑漆漆的電腦屏幕,壹種焦躁的渴望轟然升起。

  多少次,他面對那屏幕裏驚心動魄的場面射得腰酸腿軟,以至於弄得陽痿。

  雖然被程歸雁神奇的治愈,可那種焦渴並沒有隨之消解。

  對,就是這種焦渴。

  那屏幕裏的畫面太單壹了,應該有更多的男人,更豐富的姿勢,更稀罕的花樣,去取悅那個女人。她該成為眾人的女神,被崇拜,被侍奉,被狠狠的插入,徹底的滿足。

  是的,就是這樣!只有這樣,才能消解這種焦渴,才能讓自己在精神上射精,在心理上高潮!

  這個念頭像壹個燒紅的烙鐵,簡直讓自己每每為之顫栗。

  許博忽然意識到,那塊缺失的動機居然是這個。完全來自自己心裏的欲望,不是為了任何人,甚至跟愛無關。

  他以為從視頻中窺破了人性中的欲望,其實,關註的是祁婧,卻忽略了自身。

  如果,那份美好並不純粹……許博感覺自己如同漂浮在黑暗中,無所依憑,惶惶不安。

  為了自己的私欲,搭著以愛命名的順風車,慫恿愛人去做她本來不喜歡甚至可能付出代價的事,那樣,難道不是另壹個深淵麽?

  顧成武那張油光黝黑的可笑又可恨的面孔出現在黑暗裏,眼睛放著淫邪又固執的光。

  許博不知道在黑暗中坐了多久,直到李姐喊他吃飯才出去。

  飯桌上,李姐看了壹眼書房的門,欲言又止。

  而許博根本沒註意到,壹頓飯也吃得食不甘味,魂不守舍的。

  壹會兒,滿腦子都是祁婧被幹得浪水狂噴,放聲淫叫的歡樂情景,壹會兒又空洞洞的,像是等著接受靈魂的拷問。

  收拾完廚房的衛生,李曼楨走進客廳,給綠植澆水。

  許博看了看表,七點剛過,“李姐,妳不急著回家吧?”

  “不急,淘淘聽慣了我和他媽媽的聲音,我怕妳壹個人弄不來。”李曼楨已經恢復了平日的淡定態度。

  “那……妳看著淘淘,我出去壹下!”

  沒等李曼楨回應,許博已經取下了大衣。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出去,去愛都做什麽,就是有點兒坐不住了。

  或許,能在祁婧上樓前見到她,問她幾句話,可怎麽問呢?他還沒想好。

  七點四十,許博駛入了愛都的地下停車場,坐在車裏等。可直到快八點了,還沒見到祁婧的影子。

  懷著莫名的忐忑,進了電梯,隨著樓層的數字越跳越高,許博覺得自己血壓都在上升。

  走廊裏安靜極了,許博在電梯間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祁婧的電話。

  “許先生,整點查崗麽?”聽筒另壹端的祁婧語氣輕佻,分外撩人。

  “老……老婆,在幹嘛呢?”了,推門進了樓梯間。

  “換衣服呢唄,妳個壞蛋!”

  “壹想到羅翰那個大猩猩要幹妳,我就硬得不行,妳說這是為……為什麽?”許博幹脆直接交代了自己的癥狀,大不了挨壹頓呲兒。

  “因為妳錄像看多了,心理變態了唄!”祁婧壹針見血的回答讓許博大氣也不敢出,只聽她繼續妖丟丟的說:“沒法子啊,誰讓奴家攤上個變態相公呢,也只能陪著他瘋了!”

  “老婆,妳要是……”

  “行了老公,稍安勿躁吧!晚上回去再伺候妳。現在,我要去稱壹稱那個大猩猩的斤兩!”

  許博在樓梯間裏被壹陣冷風吹得打了個寒顫,身上越發燥哄哄的熱。

  收起手機,進到走廊,許博站在那兒發了壹會兒呆。

  腦子裏想著去乘電梯下樓,卻鬼使神差的朝羅翰的工作室摸了過去。距離門口還差幾步,忽然聽見旁邊的門裏有人說話:“羅翰!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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