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生路

　　10點48分。
　　飛機拿出壹個新手機，撥通了占米的電話。
　　“占米，搞定了沒有，時間不多了。”飛機吐出壹個煙圈，陰狠地說道。
　　“對不起老大，還在搞，這三個家夥已經挨了壹個多小時了，還是壹個字都不說。”占米的語氣也著急了起來，倪永孝那三個手下已經被打得不似人形了，竟還能撐得住。
　　飛機點了點頭，掐滅了煙頭：“我只要結果，明白？”
　　“明白——！”占米咬牙到。
　　“嗯！等妳好消息！”飛機掛斷了電話。
　　“占米哥，老大催了嗎？”占米的壹名手下問道。
　　“廢話，把那三個王八蛋全部拉出來，我親自動手。”占米臉色難看地怒叫道。
　　“是，占米哥。”
　　很快倪永孝的三個手下都被用推車推了出來，三個家夥衣服全部被扒光，頭發也被拔光，渾身都是鮮血，被塞進壹個狹小的鐵質狗籠裏，被人連人帶籠地推了出來，看著非常地慘烈。
　　“把錢拿來！”占米看著眼前這三個被折磨得不似人形的家夥，眼睛壹縮，不忍地瞥過了頭對自己的手下叫道。
　　占米的手下很快就把壹個黑色皮箱子拿了過來。
　　占米接過皮箱，看都不看箱子壹眼，直接就把箱子打開，把箱子裏面的現鈔全部倒在臟兮兮的地板上。
　　“老實說，我跟三位無冤無仇，根本就不需要鬧到現在這個地步，大家各為其主，妳們為妳們的老大做事，我也為我的老大做事，妳們扛到現在都不說，我打心眼裏佩服妳們。”占米認真地說道：“但是，妳們是忠肝義膽了，我的事卻是要泡湯了，今晚我要是不問出話，我就沒辦法跟我老大交代。”
　　“這裏有壹百萬，就當我懇求各位，幫我壹個忙，分了這筆錢，把位置說出來，我送三位連夜離開港島，保證倪家找不到妳們。”
　　占米的話說完了，倪永孝的三名手下吭不吭壹聲，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擡壹下，似乎非常鄙視占米建議的拿錢出賣老大行為。
　　“哐——！”
　　占米等了幾秒鐘，回復自己的是安靜的鄙夷，氣得壹腳踹向身邊的壹個狗籠，那個狗籠翻了過來，裏面那個人也隨著狗籠翻到四腳朝天地仰躺著，倒不是他不想轉過身體，只是這個狗的籠子非常地小，塞進壹個人就已經非常地困難，動壹下都是奢望，轉身就跟不可能了。
　　占米原本就有些黝黑的俊臉更是發黑了，抖了壹下發痛的右腳，腳下壹蹌壹蹌地走到墻角，找到壹個用來抓狗的鐵叉，鐵叉尾端的兩頭非常尖銳，上面還殘留著狗血凝固後的暗紅，占米拿起鐵叉壹言不發地走了回來。
　　“我沒有時間陪妳們幾個玩，再問壹遍，說還是不說？”占米說著手上的鐵叉已經對準壹個家夥的脖子，鐵叉尖銳的兩頭甚至已經有壹點點刺進了脖子皮膚裏面。
　　倪永孝的三名手下依然是壹聲都不吭，那個被占米鐵叉指著脖子的家夥除了急喘氣幾次，胸口大力起伏著，也沒有壹點說話的意思。
　　“妳說，他們兩個不說，是因為鐵叉不是刺在他們脖子上。”占米又問了壹次。
　　被占米用鐵叉指著脖子的家夥眼睛慌亂地轉了壹下，還是忍住沒有出聲，倪家待他們如兄弟，他們也不能負了倪家。
　　“噗——！”
　　占米的眼睛閃過壹絲不忍，接著閉上了眼睛，臉上壹狠，雙手用力往下壓去。
　　“啊——！”壹道短促的慘叫聲響起，已經死了壹個。
　　占米用力壹拔，兩條血柱噴出，地板上頓時流滿了鮮血，占米的手下心裏全部懾了壹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們雖然不乏鬥毆砍人、刀口舔血，但是像宰狗殺豬壹樣捅死壹個人，他們還是沒有看到過。
　　剩下的兩個人，他們雖然無法擡頭，但是低著頭用眼睛的余光也看到了自己同伴的死狀，還有不斷蔓延而來的鮮血。
　　不要以為黑社會就只有忠肝義膽，他們骨子裏的本質都是殘酷的。
　　占米托著鐵叉，往身下的兩個家夥走去。
　　“哐當、哐當——！”
　　剩下的兩個家夥在狗籠裏徒勞地無力掙紮著，晃動得鐵籠哐當哐當作響。
　　“壹百萬，誰回答快就是誰的，慢的後果自負。”占米雙眼通紅大口地喘氣道。
　　“三、二——！”占米再壹次擡起手中的鐵叉。
　　平凡裏緊張的氣氛非常地凝重。
　　“我說！我說，不要殺我，我全部都說。”其中壹個家夥搖晃著鐵籠大聲地吼叫道。
　　“我說，我也說，不要殺我。”兩個家夥全部都在壹瞬間崩潰。
　　“噗——噗——噗——！”占米壹邊用鐵叉大力捅著最後壹個說話的家夥，壹邊瘋狂地怒吼道：“說，我曹妳媽的說，早幹嘛去了，現在才說。”
　　占米連續捅了七八下，那個家夥已經沒有了呼吸，只剩下最後壹個抱著雙腳顫顫發抖。
　　“占米哥，冷靜、冷靜，放下叉子！”占米的手下趕緊抱住占米。
　　“說，在什麽地方？”
　　“尖沙咀南崗舊工廠樓。”
　　“阿華，做事！”占米說著往外面快步走去。
　　“占米哥，剩下那個家夥怎麽處置？”
　　“如果我們‘忠信義’今晚不死，就就把錢給他，送他離開港島，承諾了就要做到。”占米打開水龍頭沖洗著濺到手上的鮮血。
　　“明白了。” ……
　　“黃sir，倪家的人出發了，要不要跟上？”黃誌誠助手報告請示道。
　　“第壹小組兩個人跟上，其他人不要動！”黃誌誠立刻下指示說道。
　　“收到，over！”
　　…… 倪家。
　　“孝哥，妳猜得真準，我們真的被條子盯上了，剛剛派出的兩輛車後面都有條子的狗仔。”倪永孝的手下報告道。
　　倪永孝點了點頭，他倒是不知道有警察盯上倪家，只是他天生做事謹慎，今晚這麽重要的行動更加謹慎幾分而已。
　　“四叔，第二隊妳帶路，如果有條子跟蹤，就帶著他們往尖東的方向兜風，甩了他們之後再碼頭會合。”倪永孝說道。
　　倪四點了點頭，提醒地說道：“阿孝，今晚的條子會不會是飛機報警了？”
　　倪永孝笑了笑：“江湖事江湖了，飛機桀驁的性格不可能找條子，除非他以後不想在道上混了。”
　　“黃sir，倪家又有壹隊人出發了！”
　　黃誌誠側著耳朵等了壹會兒之後，立刻下指令：“第二小組跟上兩個人。”
　　“阿仁，妳跟我同壹輛車。”倪永孝笑著對陳永仁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向號碼幫的小武說道：“妳們最後壹輛車。”
　　“這麽大陣勢，要加錢的！”號碼幫的小武看到倪永孝的手下在檢查槍支子彈，認真地說道，倪四跟他說的是用刀。
　　“加錢沒問題，今晚的事情辦好，我十倍給妳。”倪永孝指著小武爽快地說道。
　　“好，就這麽說定，十倍！”號碼幫小武吸了壹口冷氣，立刻打住，生怕倪永孝反口。
　　買壹條人命，道上的行情是二十萬，黑幫老大貴壹倍，倪四給他的承諾的是五十萬，現在倪永孝答應十倍，小武光想想就抑制不了自己‘蓬蓬蓬’的心跳聲，做完這壹單就可以退休，找個休閑的地方去嘆世界了。
　　“給——！”倪永孝的手下遞了壹支手槍給小武。
　　小武搖了搖頭，拍了壹下腰間：“不用，我真的用刀的。”
　　“好——！出發！”倪永孝說道。
　　“準備出發！”黃誌誠說道。
　　倪永孝確實聰明謹慎，用兩班手下引開警察，可是他卻漏了最重要的，陳永仁跟他同壹輛車，這就跟安插壹個死神在自己身邊沒什麽兩樣。
　　“東莞哥，好像有人跟在倪家的後面？”東莞仔身邊的手下低聲說道。
　　“媽的比，老子又不瞎，看到了，是什麽人呢？”東莞仔躺在車座上，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有沒有可能是老大安排的人？”
　　東莞仔楞了壹下：“不會吧？”
　　東莞仔想了壹下，趕緊聯系飛機。
　　“老大，倪家的人出發了，他們很奇怪，分了三批人出發，而且三批人後面都有人跟蹤。”東莞仔按自己看到的照實際報告道。
　　“有人跟蹤倪家的人？”飛機的智商不比東莞仔高到哪裏去，最多是經驗豐富壹點，當然想不明白其中的彎彎道道。
　　“妳們看壹下自己有沒有被跟蹤了，如果有，就呼叫陳耀給妳們增加人手，先幹掉跟蹤的人，再綁倪永孝家人，媽的，倪永孝不守江湖規矩動我家人，我也壹定不放過他家人。”飛機想了許久，終於決定道。
　　“明白了，老大！”
　　東莞仔掛斷電話後，對身邊的手下說道：“勁豬，妳去買壹包煙，轉壹條街再回來。”
　　“為什麽？我仲有煙仔。”勁豬不明白地問道。
　　“別問為什麽，快去，留意壹下有沒有人跟蹤妳。”
　　勁豬下車後，東莞仔也跟著下車，遠遠吊在勁豬的後面，看有沒有人跟蹤。
　　……
　　淩晨，十二點整。
　　“何先生，不好意思，讓妳久等了。”倪永孝壹下車遠遠就看到了飛機壹個人站在碼頭。
　　“沒有久等，也就是壹兩個小時而已。”飛機臉色不善地冷哼道。
　　倪永孝笑了笑，沒有在意飛機的冷嘲熱諷，任誰的家夥在人家的手裏，臉上的表情都不會好到哪裏去，沒有直接罵娘已經是心計深沈了。
　　倪永孝向自己身邊的人打了壹個手勢，那些家夥心領神會地散開，爬上高處的集裝箱查看有沒有埋伏，同時搶占有利的地理位置。
　　“不用搜了，我說壹個人來就壹個人來。”飛機撇了撇嘴說道。
　　倪永孝聳了聳肩膀，沒有回答。
　　“艹——！”黑暗中壹道黑色人影心裏艹了壹聲，迅速往四周的集裝箱望了壹下，好像沒有藏身的好位置，只好迅速往後退去，等倪永孝的手下查完了，再掩進來。
　　倪永孝的手下很快就檢查完畢，壹個站在吊車上的家夥用手電筒打了壹個手勢，倪永孝點了點頭，這才在身邊幾名骨幹手下的陪同下滿意地往飛機走去。
　　“何先生，老實說我很欣賞妳的膽量和勇氣。”倪永孝開心地說道：“妳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倪家出壹千萬，妳退出銅鑼灣，把妳在銅鑼灣的關系網全部交給我，包括妳跟灣仔警署的關系，我放妳們全家壹條生路，妳們離開港島吧！”
　　倪永孝的算盤打得很精，要想在銅鑼灣站住腳跟，跟警署的關系是最重要的壹環，不過他相信，只要自己拿出比飛機同樣多的籌碼，警署也是可以合作的。
　　“生路——？”飛機壹楞狂笑道：“妳想這麽容易就拿下銅鑼灣？”
　　“鈴鈴鈴鈴——！”
　　倪永孝還待再說，飛機的電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