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西海藍絳玉

　　當價格在壹個又壹個人的喊價中節節攀升時，葉無辰平靜的目光壹直落在那串檀珠之上，敏銳無比的目光將上面的微小文字看的清清楚楚。以他所在的角度，所能看到的不過所有文字的三分之壹。目光流轉之間，壹個接壹個的奇異文字紛紛浮現在了腦中。
　　破譯文字是壹種很費腦的工作，但如果找到壹個關鍵的切入點，壹切也就變得不再那麽難以入手。而雕龍玄檀珠之上的奇異文字，葉無辰在短暫的觀察之後，便模模糊糊的捕捉到壹個影子……每壹個字，都隱約潛藏著佛像的姿態。他心中壹動，默默的在心中將那壹個個文字中不和諧的線條挑揀與移動，使之趨向於壹個標準的佛像線條，而那些被移動或添加減少的部分，按照他們原本的走向與位置單獨排列，便可以重新組成壹個字。
　　創造文字是壹種極其漫長和艱難的過程，絕非壹代人所能完成，玄華是壹僧人，更不可能為了雕刻這麽壹串佛珠而刻意去創造壹種文字。這佛珠上的奇異文字，最大的可能是根據天辰大陸的文字，按照唯壹的壹種變化方式進行變化而形成另壹種。只要找準其變化的規律，壹切就變得簡單至極。
　　而顯然，這種變化規律並不是那麽難以找尋。至少這串雕龍玄檀珠在西門家存在了千年，依然無人參透其中的玄機。
　　而葉無辰用了不過十幾秒的時間，因為玄華是僧人，他接觸最多，也最了解的，第壹個就是佛。從這個角度觀察，每個文字頓時都給了他壹種“佛”的感覺。於是，壹切迎刃而解。
　　第壹顆檀珠上的兩個大字：第壹個拼整之後，為“佛”，第二個，為“論”。
　　“果然如此。”葉無辰搖頭壹笑。剩余的文字，他已經看也懶得看。因為這根本不是什麽絕世功法，而是壹篇經文，是玄華自己領悟到的佛論之精髓。他是得道高僧，對功法本就看的很淡，而所領悟到的佛論才是他畢生之大成。他不想這些流落入壹個俗人之手，而是刻入佛珠之中，讓懂佛的人去參悟。但不得不說，這個玄華大師有些弄巧成拙了。
　　“三百萬兩。”錢滾滾微微閉合的眼睛壹睜，再次喊出壹個驚人的報價。
　　雕龍玄檀珠雖然不負稀世珍寶之名，但其所蘊藏的秘密是真是假且不論，整個西門家千年都未能參透，所以即使到手也難以發掘它的價值，以三百萬兩白銀來換取真的值得麽？
　　價格依然在攀升，拍賣的人也壹個接壹個的退出。到了最後，只剩下兩個錢多的沒處花的人跟鬥氣似的壹個比壹個兇狠的提著價格。而葉家大少爺在知道這串檀珠其實就壹刻著壹堆經文的佛珠後，便是壹點興趣都沒有，小聲的和凝雪與葉水瑤調笑著。同時，他能感受到，身後不斷有目光掃向他，其中有壹道，壹直沒離開過葉水瑤的背影。
　　“壹千三百萬兩！”
　　壹錘定音，壹個超級天價坐定了雕龍玄檀珠的最終價格。最終，這串雕龍玄檀珠還是落到了錢滾滾的手裏。當將那串檀珠交到錢多多手上時，西門慶壹臉淡定的微笑，但任誰都知道，他此時心裏定然笑開了花。壹千三百萬兩，即使是家大業大的西門家，這個價格也絕對是壹個相當不小的數字，頂的上他們數年的開支。而這些，不過是壹個放在家裏沒什麽用的佛珠換來的。
　　不過沒人察覺到，兩人眼神接觸的那壹剎那，眼眸深處同時晃過壹抹壹閃而過的詭光。
　　錢滾滾佛珠到手，直接將其掛在了脖子之上，神情沒有什麽喜悅得意，更沒什麽肉痛的神色，便如買了壹個大饅頭壹般波瀾不驚。花壹千三百萬買壹串不知什麽作用的佛珠，顯然是個錢多到不知道怎麽花的主。
　　潘金蓮滿臉羞澀，端著又壹個玉盤上臺。當西門慶將那張蓋在上面的綢緞揭開之時，壹團夢幻般的柔和藍光頓時帶起壹陣不自覺溢出口的輕呼聲。
　　這是壹塊不足掌心大小的圓形石頭，卻被壹團藍色的光芒所包裹，明明是靜靜的放在那裏，那層藍光卻奇異的在不規則的晃動著，以很小的幅度時深時黯。光芒入眼，竟仿佛耀到了內心深處，讓人內心也隨之變得柔和舒暢。這絕不是藍色光明魔法燈那般將光明元素透過藍色介質而釋放出的藍光，而是壹種不屬於任何元素，自然而成的奇異光芒。
　　“這，難道這就是……”
　　“沒錯，”西門慶微笑道：“相信很多見多識廣的朋友已經認了出來，這塊玉便是‘西海藍絳玉’，普天之下，僅此壹顆。”
　　“西海藍絳玉”的名字壹出，大廳之中再次出現了壹陣輕呼之音，而這其中，明顯更多的是女子之音。
　　“西海藍絳玉，它的傳說有很多，有人說它是由西之洋無數年來的海之精華凝化而成，是真正的天地精華，亦有人說它是由壹對殉情情人的眼淚所凝成……它的真實來歷已經無法得知，而在下，更願意相信後壹種。這塊西海藍絳玉雖小，卻能永恒的釋放無窮無盡的光芒，而這溫暖怡人的藍光，多麽像情人之間永恒存在，不會被任何事物所阻斷的永恒情絲。這是天辰大陸唯壹壹塊能釋放永久光芒的天地至寶，也只該屬於最忠貞不渝的愛情。相傳，如果誰能將這塊西海藍絳玉送給自己的心儀之人，就能得到西海之神的祝福，成就壹對情比海深的有情人。”
　　“西海藍絳玉，底價三百萬兩！”
　　三十倍於雕龍玄檀珠的底價，但僅憑它能釋放永久藍光的特性，就無人覺得這個價格離譜。
　　葉水瑤的目光從西海藍絳玉出現的那壹刻就被吸引，藍色，是她最喜歡的顏色，因為它象征著清美幽幽，凈水壹般的無瑕。藍色，是最純凈水元素的顏色，她的名字之中，也有著壹個“水”字。平時，她穿的最多的，也是淺藍色或水藍色的衣服——便如此刻的她。
　　當西門慶說完最後壹句話時，她如水的目光蕩起了瀲灩的漣漪，但馬上又悄然的暗淡了下去，目光也從西海藍絳玉上移開，看向了自己的雙手。
　　她表情和眼神的變化沒有逃過葉無辰的眼睛，亦被壹直看著她的風淩收入眼睛，心中猛的壹動。
　　西海藍絳玉……不可遏制的，他心中有了很深很深的渴望，因為他看到了壹個可以寄托自己情感的東西。
　　“四百萬兩！”
　　喊價的，依然是錢滾滾。他這壹叫價，不少人頓時在心中破口大罵。若比財力，誰能比得過這個錢多的不當錢的主，他若有心將今天拍賣的東西全部收入囊中，又有誰爭得過，其他人不過是壹些走過場打醬油的……這場拍賣場，難道會成為只為他壹人開的不成。
　　“壹千萬兩。”
　　壹個沒有多少波瀾的聲音在偏右的位置響起，他這壹叫價，頓時讓壹道道的目光“刷”的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英俊而陌生的面孔。但能將價格直接提升到壹千萬兩的人，又豈會是簡單人物。壹時間，人們開始紛紛猜測他的身份來歷。
　　面對眾人的註視，風淩淡然壹笑道：“堅貞的愛情本無價，如此無價之寶，壹千萬倒是淺薄了。”
　　說完，他的眼睛幾乎是不受控制的看向了葉水瑤，奢望著她能轉過頭來，哪怕只看他壹眼也好。但他只能失望，那道他渴盼的目光始終沒有轉過。
　　“這位朋友說的不錯，堅貞不渝的愛情本是無價，而此永恒不滅的西海藍絳玉同樣是無價之珍。若非家父有命，在下實在是不願將它拍賣離手。現在是壹千萬兩，相信這絕對不會它的最終價格，否則只會蒙羞了這無價之珍。”西門慶道。他知道風淩的身份，或者說這裏每個人的身份他都知道的壹清二楚。不知有意無意，西門慶的這番話隱約帶了些許對風淩的輕視。
　　西門慶說完，大部分的目光落在了錢滾滾的身上，壹些人縱然對這西海藍絳玉有心，也只能保持沈默，靜觀其變。因為只要這錢滾滾報價，與之擡價不但爭不過，反而會下不了臺。
　　“壹千萬零壹兩。”
　　人們沒有等到錢滾滾報價，卻忽而聽到壹個略帶懶散的聲音慢悠悠的響起，他喊出的這個價格，讓原本有些鬧哄哄的大廳“刷”的安靜下來，目光，也全部集中到了喊價的那個人身上。看清那人時，人們心中愈加怪異起來。
　　赫然是葉無辰。
　　西門慶在拍賣之前並沒有言明每次最低加價多少，葉無辰如此喊價並不違背什麽規矩。但，在場之人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在過千萬兩價格的基礎上只加了壹兩，分明是壹種戲謔，或者說挑釁。而以葉無辰的身份、家世和和無人不知的盛名，本不該做出這類事，他的這個叫價，倒是耐人尋味了。顯然，他和剛才的喊價之人有著什麽過節恩怨。
　　而風淩的神色壹下子變得鐵青，慢慢的又緩和回來。
　　葉無辰將手中剛剛舉起的牌子放下，手壹晃，甩開玉扇，優哉遊哉的扇動起來：“風太子既然覺得壹千萬兩的價格淺薄了，那在下不妨就再加上壹兩，不知這個價格，可還淺薄了？”
　　風太子？
　　三個字，道出了風淩的身份，眾多看向他的目光也悄然變化。更多的是心中的釋然。當年葉無辰的傳說始於與風太子風淩的恩怨，三年前他也是被風淩逼下了斷魂淵，他們之間的恩怨可謂天下皆知。也難怪葉無辰要刻意如此。
　　正準備舉牌的錢滾滾很識趣的把牌子放下，露出了看熱鬧的神色。能成為天辰大陸的首富，他又豈會是愚蠢之人。以天龍國葉家與大風國風家的恩怨，葉無辰這麽壹喊價，分明將這西海藍絳玉的拍賣引向了兩家的恩怨之爭，壹方是天龍葉家，壹方大風皇室，每壹方都是他惹不起的人，不會傻到去摻和其中。
　　風淩沈靜的臉色微微陰沈，葉無辰的這壹喊價，已將他逼入進退兩難之局。他若是繼續叫價，而葉無辰每次都如這般只加壹兩銀子的話，他將是毫無顏面。若就此退卻，他將更是顏面無存……因為堂堂大風國太子竟被天龍國葉家之子用壹兩銀子給壓了下去。
　　何況……他的目光，落在葉水瑤的仙影之上，內心的感情激蕩的澎湃著。他最大的渴望不是爭過葉無辰，而是將西海藍絳玉拍下，不敢奢求能以此玉俘獲佳人芳心，哪怕博得佳人壹笑，或者多看他壹眼也好。
　　“壹千兩百萬兩。”風淩沒有多言，波瀾不驚的報價道。
　　“壹千兩百萬零壹兩。”葉無辰慢吞吞的舉起牌子。他這個價格壹出，不少人直接笑了出來。
　　風淩淡然的微笑道：“葉公子，葉家家大業大，如此無價之珍妳卻只加壹兩，未免有些落了葉家的名聲。”
　　葉無辰呵呵壹笑：“我葉家雖家大業大，但每壹分都是辛苦積累而下，在下虛度二十載，尚未能為葉家增加壹磚壹瓦，又豈敢像風太子這般壹擲千金。不過，在下雖只多壹兩，也要多過風太子不是？”他目光壹轉，朗聲問道：“敢問西門兄，在下的舉動，可有違背了什麽規矩？”
　　“這……的確是沒有違背什麽規矩。”西門慶捎帶難色的說道。也只能怪他沒規定壹個加價的最低限額。
　　“不錯，葉公子說的極是，揮霍的習慣，的確是萬萬不能的。”風淩微微壹笑，正了正坐姿，開口道：“那在下出價……壹千兩百萬零二兩。”
　　噗……幾個正在喝茶的直接將口中的茶水給噴出了出來。
　　風淩又豈是省油的燈，將葉無辰踢過來的皮球，原封不動的踢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