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宴中變化(壹)
劍斷春秋(花楹記) by 喵喵大人
2024-10-19 02:36
盛雪在前方引路。
燕離跟隨在她身後,隨著她來到了那無比熟悉的小樓。
“徐先生,夫人正在書齋裏等妳。”
“有勞盛雪姑娘。”燕離客氣的說道。
“徐先生客氣了。”
盛雪飛快的悄悄瞥了他壹眼,連忙垂下頭來。
為燕離推開門後,盛雪對著內裏正在觀閱竹簡的姜卿月恭敬道了壹聲,隨即知趣地退了出去。
燕離的目光與愛妻相視壹對。
發現後者壹對明媚的秀眸似掠過壹絲不可覺察的不自然。
憑借著過人的觀察,燕離望見妻子眉梢眼角尚有壹絲未完全褪去的情潮。
聯想到來的時候從侍女盛雪的口中得知,祁青剛剛在妻子的書齋內談完事才走不久。
燕離心知肚明,妻子方才定然跟祁青在書齋內親熱過。
即便更令他神魂俱創的事,燕離已親眼見過。
但瞧著心愛妻子與別的男人親熱後所顯現出的動人余韻,他的心頭仍不可避免地泛起濃濃的酸意。
但在燕離的心中對祁青生出壹絲妒忌時,他同時也對自己這刻的反應生出警覺。
妻子現時與祁青之間的關系,是他們夫妻二人共同的決定。
在作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不管是他還是姜卿月,都已做好承受任何後果的準備。
妻子今已與祁青發生了最親密的夫妻關系。
此事已無可挽回,更沒得後悔。
燕離在心中警示自己,切不可因為對祁青的妒忌,而令夫妻二人這艱難的共同決定出現任何變數。
想到這裏,燕離硬生生壓下心頭翻騰的酸意,盡可能地令自己臉上的神情不出現壹絲半點的異態。
他從容坐入到姜卿月下手的矮幾處,望向深愛的妻子,肅容道。
“我剛聽說,北臨君的智囊心腹連商剛離開不久,是否北臨君派他前來相請夫人?”
見夫君似未發現自己的不自然,姜卿月芳心微松壹口氣。
談及正事,她當即輕輕點頭:“夫君猜得不錯,連商送來的請帖正是邀請我與祁青今夜赴宴。”
燕離微微壹楞:“妳說北臨君只邀請了夫人跟祁青?”
姜卿月點了點頭,凝望向丈夫。
燕離略壹思忖,立即就明白了過來。
妻子與祁青之間的關系尚未對外公布,但卻已成功的透過內奸傳到了北臨君的耳朵裏。
因此,他才會指名道姓的要姜卿月與祁青壹同赴宴。
要知道,北臨君此前多次相請的對象壹直都只有姜卿月。
祁青雖有資格列席,但北臨君與他並不對付,素來懶得去理會他。
北臨君此次指名邀請二人赴宴,並沒有多說原因,很明顯是來者不善,且他派心腹的智囊連商親來,個中更帶著警告的意味。
“看樣子,今夜的宴會妳們是不得不去了。”燕離沈吟道:“也好,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將妳們的關系正式公布,好讓北臨君徹底死了這條心。”
聞言,姜卿月壹對美目掠過壹絲不自然,隨即隱沒。
她紅唇輕啟,道:“今晚妳和我們壹齊赴宴吧。”
“妾身著實不想看北臨君那張討厭的臉,有夫君妳在,妾身也更心安。”
燕離現時身為姜氏壹族的座上客卿,硬要出席北臨君設下的宴會,身份倒也夠格。
他也想看看北臨君究竟想使什麽手段,加上妻子已親開玉口,燕離也就點了點頭。
姜卿月這時將跟前的竹簡卷好放齊,接著盈盈起身。
“夫君該暫沒有什麽事情吧?”
燕離搖了搖頭,問道:“夫人有何吩咐?”
姜卿月難得的展顏壹笑:“妾身壹會要到公孫府作客,夫君若沒別的事,便與妾身壹塊同行吧。”
燕離明白過來:“夫人是想去見那位公孫小姐?”
“嗯。”姜卿月輕輕點頭:“妾身最後壹回見那位公孫小姐,已是壹年多前的事,想來也是時候該見壹見咱們這位未來的兒媳了。”
雖仍不知愛兒究竟具體何時方藝成歸來。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燕陵的歸來之期也已是漸漸接近。
他至今仍不知姜齊兩族婚約已解之事,待他回來後,愛兒屆時會有何反應,身為母親的姜卿月亦難以猜估。
她唯壹能做的事,便是盡可能地在這方面補償愛兒。
公孫氏小姐公孫晴畫,正是各個方面都能夠滿足愛兒補償的人,是以連姜卿月的身份都相當重視。
燕離點頭道:“也好,自應下兩家婚約之後,夫人至今尚未親自登門作客。距離陵兒回來該不會太久,是時候該與公孫氏多走動走動。”
當初姜氏與齊氏解婚,可說在王都造成了極大震動。
兩家解除婚約的事情傳開,事實上對姜氏的家族聲譽造成了不可彌補的沖損害。
公孫府與姜氏聯姻雖也屬於高攀,但對方能在姜氏陷入困境的局面裏,第壹時間主動與他們攀交。
此舉可說很大限度上,避免了姜氏因解除與巫神女婚事後的家族聲譽進壹步下落。
雖然是各取所需,但公孫府的示好舉動在當時的環境時殊屬難得。
不管是姜卿月也好,燕離也罷,都對此銘記在心。
姜卿月壹臉輕松的道:“既是如此,夫君便稍作準備,壹會兒與妾身壹道前往公孫府吧。”
燕離點了點頭。
瞧站心愛妻子那美如天仙般的玉容,燕離心中突然壹熱,忽地往前行了兩步,壹把將妻子摟入懷中。
姜卿月微微的壹個錯愕,顯是想不到丈夫突然間的舉動。
與祁青在壹起時不同。
兩人成婚多年以來,雖然壹直舉案齊眉,甚至很多夜都要歡愛。
但在日間相處的時候,夫妻二人向來相敬如賓,這樣親密的舉止行為並不是特別多。
壹時間,姜卿月甚至有些不太適應。
將妻子動人的玉體摟入懷中後,燕離感覺到姜卿月的身子似有些僵硬。
他心中明白,這是因為妻子近來這段時日與她親密的男人是邑上公子祁青,而非是他。
妻子與祁青之間的感情正在火速的升溫之中,令他這身為丈夫的人摟抱她,壹時間出現了些許的不適應。
燕離心中微微壹刺。
那壹夜,妻子在祁青的身下婉轉呻吟的壹幕,又不由得浮上心頭。
壹直苦苦克制的那股妒忌,又沖破燕離的心防,直湧上來心頭。
燕離再也忍不住,壹把低下頭去,吻住了妻子的紅唇。
“嗯嗯……”
姜卿月瓊鼻中哼出壹聲呻吟。
她雪白了壹對玉手下意識的按壓住了燕離的兩邊肩膀,似推非推。
片刻後,她似是才想起眼前這個親吻自己的人,是她最心愛的夫君。
原本略微僵硬的身子,這才慢慢的放軟下來,逐漸恢復正常。
燕離痛吻著妻子的芳唇。
自妻子答應祁青的追求後,他便再也沒有與姜卿月有過半點親密舉動。
他心中苦苦壓制的情火,在這刻終於爆發出來。
燕離緊緊追逐著妻子雪嫩的紅唇,用力的痛吮著她,吸吮她檀香玉唇中芳香的晶液。
妻子在他瘋狂的親吻下,嬌軀倏地越來越熱。
原本按壓在燕離雙肩的壹對玉手也放軟了下來,慢慢變成了反摟住他的身體。
燕離心中欣悅。
更加激情火熱地吻著愛妻。
壹般纏綿熱吻之後,姜卿月微微推了推他,燕離才終於戀戀不舍的離開她芳香的紅唇。
姜卿月輕輕喘著氣,軟伏在燕離的胸前。
雪白無瑕的玉容,輕泛著令人目眩迷離的淡淡紅暈。
燕離看著懷中妻子那驚人的美態,壹顆心真是越跳越發劇烈。
同時心中又有些酸澀。
皆因眼前這宛如天仙壹般的妻子,她珍貴無比的肉體已經被另壹個男人深深的進入過。
且對方還在他愛妻的體內射進過屬於那男人的無數子子孫孫。
深愛的妻子,已由內到外的被別的男人徹底占有。
那晚妻子在祁青身下婉轉呻吟的情景,至今仍歷歷在目。
每每想及於此,燕離心中便如刀劍穿心般噬痛,卻還不得不在妻子面前盡力掩飾。
姜卿月伏趴在丈夫胸前。
丈夫剛剛那激烈的深吻,直吻得她幾乎有些差點喘不過氣來。
印象之中丈夫與她相吻的時候,壹直都是那麽溫柔,從來沒有像剛剛那麽激烈過。
幾乎讓姜卿月想起了祁青,後者每次吻她的時候,也是這樣激情火熱。
夫妻二人在書齋內緊緊相擁著。
姜卿月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此時丈夫抵在自己小腹處的下身已是硬得發燙。
姜卿月輕咬著香唇,靠在丈夫胸前。
沈默著壹會兒,她突然說道。
“夫君,妾身上回跟妳說的那件事,妳考慮的怎麽樣?”
話音落下,輪到燕離沈默了。
妻子所提的事,是半個多月前她與祁青發生肉體關系後的第二日。
姜卿月突然向他提出,想將她最寵幸的貼身侍女盛雪許配給他為妾。
燕離當時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燕離清楚,妻子已與祁青確定了關系,在接下來的壹段時間裏,邑下公子將成為妻子名義上唯壹的男人。
而身為丈夫的他只能壹直隱藏於幕後,與妻子保持著該有的距離。
姜卿月要將她的貼身侍女盛雪許給他,也是希望是能讓盛雪代替她,履行她作為壹個妻子應盡義務。
可燕離心中由始至終所愛的人都只有姜卿月壹人,除了她之外,他並不想接受任何人。
即便她的貼身侍女盛雪容貌嬌美,在姜氏壹族裏,已有多人想要從姜卿月手中將她娶走。
甚至就連姜卿月的兩位兄長都曾表露過,想要將盛雪納為小妾的意圖,但被姜卿月所拒。
燕陵此前拒絕得毫不猶豫,妻子當時也就沒有堅持。
但此次她再度提起,燕離卻是不得不認真的考慮。
因燕陵知道,自半月前的那次過後,妻子就再也沒有讓祁青在她房中過夜。
夫妻二人心意相通。
燕陵能夠猜到,妻子是與祁青發生了肉體關系後,心中對他生出了極盡的愧疚。
妻子認為她虧欠身為丈夫的自己,因此才希望讓盛雪在這方面對他稍作補償。
只是燕陵當時拒絕得毫不猶豫,必然令姜卿月心中更加虧欠。
至此才在過後這半個多月時間裏,妻子再也沒有讓祁青踏進過她的閨房中。
燕離心中清楚。
只要他壹日不答應妻子,妻子甚至可能會壹直這麽堅定的堅持下去。
燕離無比深愛著姜卿月。
他自是絕不願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妻子,赤條條地躺在別的男人的身下。
但姜卿月與祁青現時正處於戀人熱戀之際,兩人又初次突破了肉體關系。
祁青能在過後壹直謹守君子之禮,是出於對姜卿月的迷戀和尊重。
並不代表這樣下去,姜卿月與祁青之間的感情交流是什麽好事。
想到這裏,燕離心中重重嘆了壹口氣,他輕撫摸著妻子的秀發,在她耳邊柔聲說道:“夫人,妳沒有必要這樣。”
“我壹個人更加的自在,若身邊多了壹個盛雪,以後要做什麽事都會更不太方便。”
姜卿月輕聲道:“盛雪聰明伶俐,對妾身與夫君有著絕對的忠誠。縱然夫君把真實身份告訴她,她也壹定會守口如瓶,也更加的欣喜。”
燕離待要說什麽。
姜卿月突然緊緊摟抱著他,完美無暇的臉頰貼緊在他的胸上,紅唇輕吐出的如鶯囀般的悅耳聲音,罕見地帶著濃烈的感情。
“夫君不能以原本的身份出現,妾身心裏已不知多麽的虧欠。”
“如今妾身為了家族與陵兒,選擇了與祁青在壹起,夫君妳卻孑然壹身,每當夜深人靜之際,妾身每每想起於此,心中便非常的心痛。”
“就讓盛雪代替妾身陪伴在夫君身側吧。”
燕離聽得心中壹震。
這是夫妻二人第壹次就此事深入地交心。
他從妻子的話中聽出她心中濃烈無比的愧欠,至此他才終於明白,妻子壹直都在默默忍受著對自己虧欠的痛苦。
這壹刻,燕離只覺能夠擁有姜卿月為妻,實是他十世都修不來的福分。
妻子現今雖與祁青在壹起,但那又能夠如何呢?
夫妻二人之間有海誓山盟,兩人情堅金石。
邑上公子祁青這人只要不會令妻子排斥,甚至能讓妻子歡喜,他這作丈夫的只應該高興才是。
不該如世俗之人般,只對此生出妒忌。
姜卿月的深情坦吐,霎那間令燕離的心境豁然開朗。
他輕撫著妻子如雲的烏黑秀發,在她潔白的素額輕輕壹吻,道。
“讓夫人妳擔心,是我的不是。好吧,既然夫人有此要求,那我便把盛雪納為妾吧。”
伏在他懷裏的姜卿月,終驀地擡起螓首。
壹對秀眸之中滲出濃濃的感激。
“夫君,謝謝妳。”
燕離凝望著她,微笑道:“妳我夫妻壹體,何需說這樣的客氣話。”
“只不過這件事夫人也須先過問盛雪的意見,倘若她不答應,夫人絕不可勉強與她。”
聞言,姜卿月這才輕輕展顏壹笑:“夫君真是後知後覺,難道就沒有看出盛雪喜歡夫君麽,即便夫君現時換了壹張面孔。”
她輕輕說道:“當然,這件事情妾身會認真和盛雪說的,如若盛雪不願意的話,妾身也絕不會勉強她。”
燕離聽了,這才點了點頭。
燕離走後,姜卿月把外頭的盛雪喚進房內,吩咐她壹會將要動身前往公孫府。
盛雪乖巧應了壹聲,隨即便手腳麻利地為姜卿月收執書簡。
“徐先生走了吧?”
“是的,夫人。”
姜卿月望著她:“妳跟在我身邊,該有挺多年了吧?”
盛雪“嗯”了壹聲,壹無所覺地回答說:“盛雪是那年賣進府裏的,十壹歲那年開始伺候夫人,已整整十年了。”
“嗯,我壹直記得妳比陵兒大了兩歲。”姜卿月點了點頭,她忽然問道。
“盛雪,妳覺得徐先生怎麽樣?”
“啊,夫人,您說什麽?”盛雪壹時間似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是問,妳覺得徐先生人怎麽樣呢?”
盛雪張了張嘴,有些不明白自家夫人突然問起這個的原因。
她微微低下頭去,用收拾桌上竹簡的動作掩飾心中的慌亂,回答道:“徐先生他……人當然很好。”
姜卿月凝望著,半晌,她才開口道:“既然這樣,我想把妳許給徐先生為妾,妳覺得如何?”
盛雪渾身壹顫。
下壹刻,壹抹紅潤在她俏麗的兩邊臉頰升起。
她壹顆心撲撲直跳,登時羞澀的垂首下去,身如蚊吶的回答道。
“壹切以夫人安排。”
見到她羞澀不已的模樣,姜卿月芳心欣慰的同時,壹對美眸亦掠過壹絲復雜之色。姜氏的府邸大宅位於王城的西大街。
大街上人來人往,繁華熱鬧。
半個時辰後。
秀璃與珊瑚千卉從客店出發,扮作出來行街購物的行人,在西大街上行行逛逛。
壹邊不停觀察著遠處姜氏大宅正門出入的人群。
但三女並不知曉,在她們出門之時,化名徐橋的燕離已與十幾個姜氏仆從,跟隨著姜卿月的車隊,先壹步前往公孫府。
當珊瑚三女出來之時,姜氏的隊伍正好消失在大街,與三女錯過。
另壹頭,燕陵帶著辛奇尋到了加度交待的,與潛藏於王都內的沙狼族人約定暗號的地方。
剛剛留完暗號,燕陵便微微壹震。
因為他在街上看到了壹個“熟人”。
那是壹個身著紅衣的俏麗少女,她的年紀看上去約十八歲,身材苗條,容光照人。
赫然正是與燕陵偷嘗過禁果的琳陽郡主,商蝶。
琳陽郡主仍與過往壹樣,出行不喜乘車,而是喜歡騎她父親千金買給她的壹匹汗血寶馬。
她神采飛揚地騎在馬上,沿著大街中間壹路小馳。
在琳陽郡主的身旁,還殷勤地跟著壹幫衣著光鮮的權貴子弟,壹群人身後帶著壹幫仆從招搖過市,好不威風。
琳陽郡主算得上是燕陵的“老相好”,自己失蹤之後,想必她也定然驚慌失措過。
但現時見到她光采壹如往昔,想必已是接受自己或可能遭遇不測的事實。
想到這,燕陵心中壹動,對身旁的辛奇交待道。
“我去辦點事,與加度的人聯絡的事便交給妳了。”
辛奇壹拍胸口:“沒問題,公子盡管去吧。”
燕陵點了點頭,隨即快步匆匆地跟上琳陽郡主。
商蝶策馬壹路小馳。
燕陵遠遠跟在她身後,左彎右拐,行了大約二三裏遠,見到她在壹座不算氣派,但卻非常別致的府邸前落馬。
燕陵頓時停下腳步。
他認出來,商蝶走進的地方是車少君的府邸。
當前楚國國君膝下共有四子,四子之中除其第四子的申遙君未有子嗣之外,後者的三位兄長都有正室所生的子嗣。
其中地位最尊貴的,當屬儲君北臨君正室所生的獨子令少君。
異日當北臨君登基,令少君便是新的儲君。
但除令少君外,楚王的二子平陵君跟三子池承君與正室所生的子嗣,都具王室血脈,身份同樣高貴。
琳陽郡主便是池承君最疼愛的獨生女。
而車少君則是平陵君的次子,王室世子,琳陽郡主的堂兄。
平陵君原還有位長子,比車少君大兩歲,但在五歲那年不幸夭折,平陵君正室所生便只余車少君壹個。
待將來北臨君繼位後,身為王室世子的車少君也將獲得屬於自己的封地,現時則仍居於王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