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態度
將門淑媛 by 小米辣
2024-3-4 20:28
第203章態度送蘭芮出‘門’,又目送她進了隔壁的屋子後,蘭英蓮轉身進了房內,再拿起方才正在讀的壹本山水雜記,卻再也看不進壹個字去。
-叔哈哈-她又想起了從前的舊事。
當年不想多看壹眼的孩子,此刻已經長大‘成’人,成了親,還即將成為母親,壹時間她心裏感概萬千。
其實再見蘭芮後她便開始後悔,不該將心裏的氣恨發泄在孩子身上,從而對孩子不理不問,害得孩子吃盡苦頭。
這壹年極力彌補,可終究還是補不上心中的遺憾。
“阿彌陀佛。”
道了聲許久不曾念的佛號,她合上書,雙手合十閉目誦經。
再睜開眼時,她的心緒已經歸於寧靜,她想,如果再給她壹次機會,她壹定不會像當年那樣行事。
蘭芮泡了熱水澡,換了件蜜合‘色’的通袖夏衫和壹條同‘色’的章紗裙子,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
‘玉’桂替她梳頭,見鏡中的人容光煥發,連日來提著的心稍微松了松,這壹路蘭芮吃不下東西,她也跟著擔心害怕,唯恐蘭芮有些許的閃失。
妝扮好,蘭芮又去了方才的房間。
蘭英蓮此時心情已經平復,看見蘭芮,笑著讓她坐下,“這時臉上才有了些模樣,妳剛才那樣子,實在有些嚇人。”
平常嚴肅的人突然絮叨起來,蘭芮倍覺親切,笑了笑,讓‘玉’桂去傳飯。
不壹時,‘玉’桂領著霜降和銀鎖幾人端了飯菜進來,‘玉’桂早有吩咐,給蘭芮做的都是她這今日能入口的菜式,給蘭英蓮所做的則是齋菜。
飯菜端上來,蘭芮害怕自己又會害喜,單留了‘玉’桂服‘侍’,將霜降幾人打發了出去。
她懷孕的事情,還不打算讓霜降她們知道。
她的擔心倒不是多余,才吃了壹口,她便覺的不舒服。
‘玉’桂已經有了經驗,見狀忙倒了壹杯清水遞上來,“這道蝦仁菜心王妃昨日吃了大半盤,奴婢這才吩咐廚房做的……今兒換了廚子,是不是味兒不對?”見蘭芮點頭,又將蝦仁菜心撤了下去。
壹旁的蘭英蓮忙停了筷子,關切的問:“這才壹個月,妳已經開始害口了?”蘭芮簌了口,又喝了些清水,心裏覺的好受了許多,聞言無奈的點點頭,“不吃飯時倒不覺的,只是見著不喜歡吃的菜式,立刻就會覺得不舒服。”
蘭英蓮索‘性’擱了筷子,將‘玉’桂遣出去,而後說道:“我聽人說過,太醫院裏有專治害喜的秘方,我設法將方子要出來,妳吃幾服,說不定害口的癥狀就會好些。”
這事蘭芮倒是聽說過,但從沒想起來要抓來吃,畢竟是‘藥’三分毒,有孕在身時還是少用‘藥’為上。
不過此時她卻有些動心,壹來這樣吃不下東西也不是辦法,二來這幾日她要入宮,萬壹在皇上和皇後跟前‘露’出端倪來,以後的事情更是麻煩。
“太醫院出來的方子固然好,只是脈象不同,用‘藥’則不同,這‘藥’方子再好,也須得根據脈理來用‘藥’……”說著蘭芮心裏壹動,想起了杜醫正,吳王曾說杜醫正是能信任之人,她何不讓他設法?於是她便將杜醫正跟娘親提了提。
蘭英蓮也聽過杜醫正,又聽是吳王所推崇的人,便沒多想,只督促蘭芮記著這事。
用了飯後,蘭英蓮小坐了壹會兒便辭別,“我原是擔心妳才悄悄來此等妳,如今見妳平安無事,我也放了心,便不在此久呆了。”
蘭芮想自己隔日也要回京,便沒挽留,親自將人送到水榭的側‘門’才回轉。
不過回來後她也沒歇著,讓‘玉’桂將她回來的事分別告訴錢貴家的和林文,好讓他們心中有數,又叫來管事,讓他們收拾東西預備回京。
壹番吩咐下去,天‘色’已晚,她匆匆用了晚飯,疲憊不堪的身子這才有機會沾‘床’。
她又照例想起了吳王,也不知這半個月福建的情勢是不是太平……隔日醒來,蘭芮連日趕路的疲累消失殆盡,用過早飯,領著下人浩浩‘蕩’‘蕩’的回了京城。
進了城‘門’,錢貴家的遣了兩個婆子先行回王府報信,好讓王府這邊預備起來。
才踏入壽‘春’院,蘭芮便瞧見衡哥兒站在青石板鋪成的小徑上張望,車二虎則抱著蹴鞠站在壹旁,車媽媽和豆蔻幾人在兩人身後立著,像是在迎她的樣子。
走到近前,車媽媽拉著車二虎和豆蔻幾個小丫頭立刻拜了下去,衡哥兒卻歪頭看向蘭芮,明亮的眼睛眨巴眨巴著,好壹時才不確定似的問:“妳真的是母妃?”車媽媽聞言身上的汗都下來了,小聲提醒衡哥兒:“大少爺快給母妃行禮。”
見衡哥兒沒動,又局促不安的向蘭芮說道,“方才聽得婆子來報,衡哥兒立刻丟下蹴鞠不再玩,跑到‘花’園裏來侯著王妃……”蘭芮聞言點點頭,蹲身捏了捏衡哥兒的臉頰,笑著道:“怎麽,我才走壹個月妳就不認得了?”衡哥兒的臉頰上猶有汗漬,想來車媽媽說的倒是真的。
以前蘭芮有時也會捏衡哥兒的臉頰,是以她這壹捏,衡哥兒反而笑起來,似乎是確認了她的身份,規規矩矩的沖她行禮,脆聲說道:“兒子見過母妃。”
生怕衡哥兒說出什麽不合時宜的話,車媽媽幾人壹直懸著心,這時見衡哥兒終於行了禮,都在心裏長長的舒了壹口氣。
衡哥兒跟著蘭芮回了上房,路上蘭芮問了衡哥兒好些問題,衡哥兒全都‘奶’聲‘奶’氣的答了上來。
蘭芮頗為驚訝,她走時衡哥兒也會說話,但只會說簡短的句子,太長的句子到了他口中便會結巴,今日他說話卻是極為流利。
不過月余就有這樣大的長進,難怪老人說孩子壹日壹個樣。
想及此,她忍不住又撫了下腹部,也不知腹中的這個長大了多少。
打發走了衡哥兒,蘭芮不及歇息,換了衣裳進宮謝恩,自然,這是明面上的說辭,她進宮其實是為了向景陽帝復命。
禦書房內,景陽帝手持卷冊,凝神細看,壹個小太監躡手躡腳進來:“回稟皇上,吳王妃求見。”
“宣”景陽帝鏗鏘有力的聲音在偌大的書房中回響。
小太監應諾著躬身退出去傳令,須臾,壹個瘦削的身影隨小太監走進來,跪在書房正中的金磚上,“臣媳見過父皇。”
景陽帝循聲看向蘭芮,目光炯炯,好壹時才揚聲道:“賜座。”
立刻有人端了椅子過來,蘭芮謝了恩,在椅子上斜簽著身子坐下。
她不是頭壹次面聖,但景陽帝身上自有壹股上位者的威嚴,讓她神經緊繃,生怕自己行差踏錯。
景陽帝見她坐定,緩緩開口:“聽說倭寇來襲時,妳替善思擋了壹箭?”聽說,自然是聽吳王說。
蘭芮自不會去拆吳王的臺,恭聲說道:“那箭正巧從臣媳肩上擦過罷了。”
景陽帝朗聲壹笑:“好壹個從肩上擦過”聽她沒有壹口應承,沒有表功,他心裏的疑慮盡去,取而代之的是贊許。
蘭芮聽出景陽帝心情似乎不錯,心裏的緊張略去了些。
每日都有軍情送入宮中,景陽帝自認將福建的局勢了如指掌,便沒再細問軍情,只問了些風土人情便讓婁公公送蘭芮出了禦書房。
蘭芮笑著說:“我帶了些福建的土儀回來,給公公備了壹份,已經給了公公身邊的小內‘侍’,還望公公莫要嫌棄。”
話是客氣話,但蘭芮真是對這位婁公公頗有好感。
婁公公忙笑道:“王妃這是哪裏話,您百忙中還惦記著咱家,光是這份情誼,咱家已是受寵若驚了。”
頓了頓就道,“王妃不在京城,想是還不知道,太後娘娘病了。”
蘭芮對外言稱是去通州休養,回京後肯定要去跟長輩請安,她接下來要去的正是慈寧宮,婁公公選在這時說起太後生病的事情,肯定有提點她的意思。
衛王從小在慈寧宮長大,現在被皇上以休養的名義攆出京城,太後自是憤怒失望,壹怒之下病倒也在情理中。
現在她這個始作俑者去請安,無疑是闖到了槍口下。
雖是如此,但大面上的樣子蘭芮還是要做出來,於是關切的問起太後的病情。
婁公公道:“太後近年來心疾頻發,這次也是心疾犯了。
太醫院的大夫替她施針後已經無大礙,這幾日正在休養。
那,咱家就送到這。”
客氣幾句,蘭芮去了慈寧宮。
在慈寧宮她遇上了胡‘春’意,大概是才滑了胎的緣故,胡‘春’意形容憔悴,往昔的明‘艷’亮麗已然不在。
胡‘春’意看見蘭芮,臉上神‘色’瞬息萬變,想到上次吃了的大虧,她到底沒有表‘露’出來,只淡淡的道:“二皇嫂,通州的皇莊可好?”到底不是隱忍慣了的人,雖是極力壓著心中的情緒,但說起皇莊她自然就想到了胡家散盡的家財,心頭的憤怒裹在聲音裏,聲音變得尖利難聽。
蘭芮自是聽出胡‘春’意刻意壓著憤怒,卻懶得理會,只是道:“就是座溫泉莊子而已。”
言罷,便丟下她不理,問壹旁的易姑姑,“皇祖母的病可好些了?”淡漠的語氣,明顯的無視,讓胡‘春’意壹口氣堵在心中,臉上再掛不住,變得‘陰’郁難看。
易姑姑笑意‘吟’‘吟’,回道:“已經無大礙了。
她老人家方才還念叨您,說有日子沒見著您了,還問起您何時回來呢。”
語氣很親切。
蘭芮卻很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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