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二百四十九章 相遇

　　他們都好奇，李鶯這個殘天道的少主不是與法空神僧不和嘛？不是打起來了嗎？
　　好像是在望江樓打起來的。
　　當場打得極厲害，動起劍來。
　　誰都沒想到，法空神僧年紀輕輕不僅佛法精深，劍法與修為也這般厲害。
　　當真是天縱奇才，不可以常理揣度。
　　事後人們議論了好久。
　　李鶯再次出現在金剛寺外院，是找法空神僧的？難道兩人要和好啦？
　　還是說，她是練成了神功，要找回場子，把法空神僧打敗？
　　人們壹邊打量她絕美姿容，壹邊低聲議論，嗡嗡聲不絕，煞是熱鬧。
　　李鶯對這些熱鬧聽而不聞視而不見，只是盯著金剛寺外院的大門看來看去。
　　片刻後，法寧大步流星出來，合什壹禮：“李少主，住持有請。”
　　李鶯露出淺淺笑容，合什還禮：“法寧大師，有勞了。”
　　“不敢。”法寧恭敬說道。
　　香客們紛紛合什行禮。
　　他們知道法空，也便知道法寧，與法空關系最密切的師弟，平時吃飯壹直在壹起的。
　　法寧合什還禮。
　　隨著李鶯與法寧進入大門，人們再次議論開來。
　　“果然不愧是李少主，勞煩法寧大師親自出來迎接。”
　　“這是代表法空大師出來，看來法空神僧對李少主也是極重視的。”
　　“能不重視嘛，這可是殘天道的少主，而且在六道之中的威望極高。”
　　“嘿，妳怎知李少主威望高？”
　　“不瞞妳們說，我有壹個表兄便是夜雨道的弟子。”那中年女香客得意的微笑。
　　眾人頓時投來驚奇目光。
　　“失敬失敬呀，竟然是夜雨道的高徒。”人們羨慕贊嘆，紛紛追問壹些內幕。
　　那中年女香客搖頭道：“真想進夜雨道可不容易，我那表兄看起來呆呆的，壹點兒不靈活，看起來不像有出息的樣子，所有時間都在埋頭練功，很用功很刻苦，當時覺得他是死腦筋，壹條筋，可誰能想到，竟然能進了夜雨道呢。”
　　“人不可貌相啊。”人們感慨。
　　身邊很多這樣的人，看著平平無奇，甚至還不如普通人靈活機變，卻往往有大成就。
　　“李少主的武功如何？”
　　“極高明的。”那中年女子贊嘆道：“我那表兄提起她來，壹臉的欽佩，年輕壹代六道弟子很少有不佩服她的。”
　　“這樣的話，法空神僧會不會被她打敗？”
　　“……這個就不好說了。”那中年女子頓時吱吱唔唔。
　　人們看到她這神情，頓時懷疑。
　　最終追問之下，她說出實情，據她表兄說，李鶯武功之高已經超乎想象，天下罕有。
　　法空神僧絕非對手的。
　　“哎呀，那糟糕！”
　　“法空神僧要被她打敗啦？”
　　“不會要動手殺法空神僧吧？”
　　“那不至於，她再怎麽厲害，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殺法空神僧的。”
　　法空神僧死了，意味著還陽大典要斷絕，意味著神水要斷絕，意味著無數人跟著壹起死。
　　他們現在還沒老，已經在奉香為將來準備，難說不會被絕癥纏身。
　　壹旦老了，那絕對無法幸免疾病的，有法空神僧在，他們不必擔心什麽，踏實之極。
　　沒了法空神僧，意味著他們的性命也沒了保證。
　　這就是要他們的命！
　　想到這裏，他們的目光變得不善。
　　“咳咳，其實李少主不像是殺法空神僧的，”那中年女子忙道：“想想便知道，真要殺法空神僧，何必這般大張旗鼓的呢？”
　　“嗯，我也覺得不像。”
　　“可萬壹呢？”
　　“要不然，我們過去探壹探？”
　　“我們又沒那本事，即使真碰上了也沒用啊。”
　　“要不然，去……報官？”
　　“報官……”
　　眾人頓時爭論開來。
　　有的說報官好，讓朝廷派人過來，李鶯再厲害也要顧及朝廷的顏面的。
　　有的說報官不好，鬧得太大了，萬壹李鶯不是想殺法空神僧呢？這麽做豈不是打法空神僧的臉。
　　有的說無所謂打臉不打臉，法空神僧的安危更重要，更何況法空神僧也不會計較這些。
　　有的說不必報官，他們沖過去，擋住李鶯便是，李鶯身為殘天道的少主，總不能濫殺無辜吧？
　　眾人正在議論，發現法寧和尚飄然出來。
　　他來到眾人跟前，合什壹禮。
　　“法寧大師。”眾人紛紛合什行禮。
　　法寧和尚恭敬的道：“諸位檀越不必擔心，李少主與住持並沒有動手。”
　　“那不要緊吧？”有香客忙追問：“那李少主來找法空神僧做甚？”
　　“是有壹些疑問請教住持師兄。”法寧和尚道：“也不會動手。”
　　“還好還好。”
　　“那我們就放心啦。”
　　“神僧不愧是神僧，竟然知道我們的擔心。”
　　“那是自然！法空神僧可是無所不能！”
　　“阿彌陀佛。”法寧和尚面露苦笑，合什再次行壹禮，轉身離開。
　　他心下無奈。
　　眾人的關心太甚了。
　　不過他們都沒想過，李少主與師兄並不是仇家，反而是關系極好的。
　　此時李鶯站在法空跟前，上下打量他，明媚的眼波清盈盈的掃過他周身，最終落到他雙眼。
　　法空微笑：“這般急切登門……”
　　“聽說妳要做綠衣司的副司正？”李鶯問。
　　法空眉頭壹挑。
　　這消息真夠靈通的。
　　李鶯道：“是真的嗎？”
　　法空微笑搖頭。
　　李鶯蹙起黛眉盯著他，似乎要從他眼神中看出真假，可惜法空雙眼深邃而平靜，宛如寧靜的大海。
　　越是看他雙眼，李鶯越是覺得陌生。
　　自己與他明明很熟悉，見過太多的面，說過很多的話，做過很多的事，可是驟然間，發覺他很陌生。
　　自己從來沒看透過他，沒有真正了解他。
　　法空笑道：“妳這消息並不完整，皇上給了我兩個選擇，或者是綠衣司的副司正，或者北監察司的司正。”
　　“妳沒選副司正？”
　　“嗯，選了司正。”
　　“北監察司……”
　　“還沒成立呢。”法空搖頭道：“註定只是壹個名字罷了，算是掛壹個閑職吧。”
　　“為何不做副司正？”李鶯越發覺得不了解他。
　　換成自己，壹定要選副司正的。
　　綠衣司的副司正，權力極大，權勢赫赫，至少朝臣們見了都要夾起尾巴灰溜溜的。
　　法空搖頭道：“我沒想真正做事，只是做個樣子。”
　　“……有點兒明白了。”李鶯慢慢點頭。
　　自己對於皇上與法空之間的微妙關系是很了解的，確實是壹個難解的麻煩。
　　法空這麽做是為了安皇帝之心，堵悠悠眾臣之口，要的只是壹個名份，而不是權勢。
　　真要掌握了權勢，反而又要招來壹番口誅筆伐，還有皇上的猜忌。
　　她想到這裏，惋惜的嘆道：“可惜了。”
　　“真可惜還是假可惜？”法空笑道：“妳就不擔心我進了綠衣司，我們兩個打起來？”
　　李鶯失笑，隨即慢慢點頭。
　　兩人如果做了同事，還真可能打起來，各有各的看法，不會彼此遷就。
　　“妳為何忽然踏出這壹步了？”李鶯蹙起黛眉，輕聲道：“總有緣故吧？”
　　法空不是壹個喜歡多事之人，最好是什麽也不做，最想做壹個閑人。
　　不會無緣無故的忽然提出進入朝廷，給自己套上壹層束縛，壹定有其緣故。
　　法空笑了笑。
　　“不能說？”李鶯沈吟道：“難道是皇上準備有所行動了？”
　　法空搖頭。
　　李鶯道：“既然不是，為何不繼續做壹個閑雲野鶴？”
　　“形勢不同，時勢不同了。”法空道：“防患於未然。”
　　蛟龍出淵越來越近，壹旦蛟龍出世，然後再受創之後，三國形勢也驟然變化。
　　自己提前套上壹層束縛，便是表明立場，免得大雲與大永還要繼續拉攏自己，以致拉攏不成而惱羞成怒。
　　自己縱使神通在身，武功強橫，壹直想超然獨立，可知道還沒達到這資格。
　　壹個不好，就是三面皆敵，他們甚至會聯手滅了自己。
　　要防備這種極端的局面，那就先在大乾站穩，大乾這邊有自己無數的弱點。
　　大永與大雲聯手，自己倒沒那麽害怕。
　　在這方面，自己與楚雄差不多，凡事都往最壞的方向想，從而做好防備。
　　李鶯想不到這壹層，搖搖頭道：“北監察司……，掛壹個名頭也好。”
　　如果換成自己，不會甘心。
　　自己需要功名與朝廷的權勢，壹統六道需要足夠的威望。
　　這威望僅僅是武功還不成，還需要朝廷的力量。
　　可法空與自己是不同的，他不需要這些，所以可以更加的超然，只掛壹個名頭不必做事。
　　李鶯忽然輕輕聳動壹下瓊鼻，若有所思的看向他。
　　法空微笑看她。
　　李鶯再聳了聳瓊鼻，輕笑道：“有女人。”
　　法空笑了笑。
　　李鶯笑道：“我剛練了壹門奇術，嗅覺提升十倍，這清幽之氣壹定是女子身上的，令人心曠神怡。”
　　法空笑而不語。
　　李鶯道：“妳寺裏的女人，除了青蘿她們三個，還有壹個宋圓圓，都不是，這是另外的女人！”
　　法空笑著端起茶盞，朝她擡了擡。
　　李鶯哼道：“攆我走？藏了什麽樣的女人，說說唄！”
　　法空失笑道：“妳也是大忙人，正事多的是。”
　　“這便是正事！”李鶯哼道：“遮遮掩掩的，我更想知道是誰啦。”
　　法空搖搖頭，便要大袖壹拂直接將她拋出去，省得在這裏無理取鬧。
　　忽然壹聲輕笑響起，寧真真從法空屋裏走出來，抱拳壹禮笑道：“見過副司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