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壹六章 魂環大護

　　孫大人用眼神吐槽天命公主：節外生枝，招惹這麽壹個年輕的公子哥，又用本大人讓人家吃醋，很有趣嗎？何況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去辦。
　　天命公主回給他壹個無聊的白眼，似乎是在抱怨：人家在這裏等妳好久，無聊嘛，總要找點樂趣。
　　妳快點王霸之氣壹發，把這小子打發走，咱們去辦正事。
　　孫大人很想說妳自己招惹的麻煩自己解決，可是看著這家夥壹幅人畜無害的模樣，真要讓她去處理，她恐怕立刻就會變成“青面獠牙”的狀態吧？
　　孫大人嘆了口氣，總是我大吳的子民。孫大人看向那壹行人，道：“多謝幾位幫忙照看舍妹，就此別過，他日有緣再會。”
　　可是那年輕公子卻很殷勤：“兄長請留步！在下剛才和令妹閑聊得知我們雙方乃是同路，不如大家結伴而行，兄長兩人路上勢單力薄，跟我們壹起，我的家將可以提供保護。”
　　孫大人瞪了天命公主壹樣，妳連“同路”的事情都說出來了，還要讓我出面打發人？明明就是給我挖坑。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的確不適合外人跟著，孫大人再壹次明確表示拒絕：“不必了，我們兄妹都有自保的能力。”
　　孫大人已經在暗示年輕公子：妳上當了，“我妹”不是柔弱女子，她有“自保”的能力，剛才膽怯的模樣都是裝的。可是年輕公子顯然陷入了某種戀愛腦的狀態，對孫大人的暗示毫無覺察，仍舊鍥而不舍道：“兄長可能不知道現在這周圍的環境，妖族大敗而走，但是陽關城附近殘留有大量妖族潰兵，他們都十分兇殘，可不僅是劫掠財物那麽簡單，兄長兩人落入他們的手中，下場壹定無比淒慘……”
　　孫大人不耐煩了，索性明說了：“這位公子，我在大吳還有些身份地位，真的不需要妳們多此壹舉了。”
　　“呵！”年輕公子笑了：“閣下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家裏不準我在外輕易顯露身份，卻沒想到竟有人在本公子面前如此示威。”他轉身對隨行的家將中，壹位年長老者說道：“金伯，這可不是我以勢壓人，是人家想要用身份壓我。”
　　那年長修士頷首：“若是事後小姐問起來，老夫會為少爺作證，小姐也說了，咱們絕不仗勢欺人，可也不能任由別人欺辱。”
　　年輕公子轉過身來，昂起頭對孫大人道：“在下乃是雲家五公子，雲繼空。現在兄長覺得，本公子有沒有資格保護令妹？”
　　孫大人眉頭聳動了壹下，問道：“哪個雲家？”
　　雲繼空道：“就是妳想的那個雲家，氓江都司雲念影千戶的雲家，大吳新晉壹流世家雲家。”
　　雲繼空和他身後的家將們提到“雲家”的時候，神態之間自然而然的顯出幾分傲然。雲家如今在大吳境內，可以說是炙手可熱，人人奉承。雲家人自己都不記得，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在外行走的時候，只要報出雲家的名號就會受到各種禮遇了。不僅是宗門、世家主動結交，就連很多官府衙門也會願意幫忙。
　　後來他們漸漸弄明白了，便是因為坊間多有傳言，雲家小姐雲念影，在那位孫大人手下頗受重用，並且極可能是孫大人的紅顏知己之壹。
　　這種“名聲”讓雲念影頗為苦惱。她和孫大人之間在最初相識的時候，的確是有些若有若無的曖昧，可是隨著孫大人平步青雲，雲念影、柳四白這些最初的“從龍之臣”已經逐漸有些跟不上孫大人的腳步。
　　這是他們自身的天資所限，並非是孫大人不提攜。實際上他們這壹批老班底現在仍舊身居要職，各種修行資源優先供給，足以證明孫大人很念舊了。
　　現如今孫大人手下最得用的是龍蛇榜上的那幾位天驕。
　　不過雲念影頂著個“紅顏知己”的名頭……就很氣苦。她好幾次都想賭氣去找孫長鳴當面問清楚：妳到底有沒有這個意思，有的話為什麽毫無行動？要是沒有，妳為何也不下令杜絕這種謠言？
　　但終究是女孩家的面皮薄，猶豫了幾次沒敢去，雲念影就發現，自己在孫長鳴手下待的，是越來越慫了。
　　她其實是不知道，孫大人越來越繁忙，已經沒有精力去顧及這些“瑣事”了。而且關於這壹類的傳言，朝天司也沒人敢去向孫大人稟報，那不是當著大人的面，嚼他的舌根子嗎，壽星吃砒霜活膩了嗎？
　　雲念影回了幾次家，嚴厲約束自己的家人，不得在外仗著雲家的名頭——實際上是她雲念影的名頭——胡作非為，甚至不得輕易亮出雲家的招牌。
　　不過以雲念影在孫大人麾下的資歷，氓江都司各種“生意”，只要雲家願意都會有他們壹份。比如這壹次雲繼空壹直跟隨在大軍身後，陽關城的戰鬥剛結束他就來了，想要繼續北上借用以前販奴的商路，鋪開壹些生意。
　　別管人族和妖族打生打死，都不影響生意人賺錢。
　　孫大人的神色變得古怪起來，雲念影的家人？而且非常奇妙的是：孫大人罕見的想要用自己的身份壓人，以便讓對方知難而退，盡快解決這件事情。可是卻被對方反壓了回來！
　　這雲繼空，是個勇士啊。只不過是個極度倒黴的勇士。
　　孫大人反倒是沒有半點想要打壓雲家的意思，雲繼空只是著了天命公主的道。這個年紀的年輕人為了愛情做出壹些讓自己余生後悔的事情，那不是很正常嗎？
　　從剛才雲繼空還要詢問“金伯”，可見雲家在這方面算得上自律。
　　“雲念影是妳什麽人？”
　　雲繼空頗為驕傲：“是我堂姐。”孫大人摸了摸下巴：“妳最好現在就聯系壹下雲念影，問壹問我是誰。”
　　雲繼空疑惑地看著他，孫大人笑了笑，拉著天命公主走了：“妳做的算不錯，給雲家加分了。”雲繼空不敢再糾纏了，他隱約猜到對方的身份，而他恰恰是知道那壹位就在陽關城中。
　　對方鎮定自信的模樣，的確不像是冒充。而且敢讓自己當場聯系堂姐……這就很尷尬了，雲家如今的地位，其實正是受了這位的庇護，結果自己裝到了人家面前……
　　雲繼空望著兩人遠去，忽然壹拍腦門：“不對啊，我得趕緊跟我姐說壹聲，孫大人跟壹位小嬌娃結伴而行，那丫頭是我姐的對手！”
　　雲繼空忽然自傲起來！就是吧……覺得自己很勇敢，竟敢跟這位搶女人！
　　……
　　天命公主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乖巧的跟在孫大人左手邊。孫大人眼神斜向下，質問道：“為何要如此做？”
　　天命公主立刻做出壹幅“聆聽教訓”的樣子，甚至神情中有著很大的期待！孫大人就不理解了，妳這是什麽體質，喜歡被人訓斥？！
　　天命小公主內心，是真的狂喜：哥哥要教訓我了！孫大人轉念壹想，算了馬上要去拜祭她母妃，她的心情應該是不好的，做些出格的事情，也無關大局。
　　天命公主都已經準備好，要接受哥哥的“訓斥”，從此開啟兄妹間的正常相處模式，可是等了好半天，哥哥竟然什麽都沒說，徑直走了？
　　她鼓著腮幫，狠狠把腳邊的壹塊石頭踢碎了：“這是什麽廢物哥哥，連妹妹都不打罵！”
　　兩人正常趕路，天命公主不再出幺蛾子，速度就很快。天命公主的母妃本來是有資格跟當今妖皇合葬——這種先於皇帝薨逝的妃子，按照妖族的傳統會先以妖術冰棺保存屍體，等陛下駕崩了，再壹起送入皇陵陪葬。
　　可是當今妖皇很不待見這位妃子，自從太上皇把天命公主要去養，母妃也跟著住進了太上皇宮。自那以後，和妖皇再也沒有相見。
　　她的死亡，妖庭對外宣布是“練功走火入魔”。妖皇命人另建了壹座陵墓安葬，規模不大，並且遠離皇陵孤孤單單。
　　小公主帶著孫大人，只用了半天時間，跨越數萬裏的妖域，來到了壹座小山下，山下有壹個妖族小村落，山上是母妃的陵寢。
　　小公主站在村前，白凈的小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孫大人陪在壹旁沒有說話，空氣中有壹陣陣冷風吹來，小公主的幾縷發絲在臉旁飄舞。
　　“我從未來拜祭過母妃。”
　　“老東西嚴密監視著我，我不敢離開太上皇宮。”
　　“但是我知道，這些妖……”她指向那個小村莊：“他們不是守墓者，而是鎮墓者！老東西自己心虛，擔心母妃屍變，所以專門指定了黑犬壹族在此地居住，負責看守陵墓。”
　　“呵呵呵——”
　　小公主忽然從喉間發出陰冷古怪的笑聲，然後轉過臉來，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妳不要插手！”
　　小公主的身後，忽然張開了壹百零八道真火凰尾，每壹根羽毛纖毫畢現，強大的真火在其上流淌，時而滴落、時而卷湧，真火凰尾後的虛空，仿佛打開了壹扇地獄之門！
　　轟然壹聲，真火凰尾籠罩住了整個村莊。火焰旋轉成了壹個個漩渦，村莊中的黑犬妖慌亂奔逃，叫喊聲淒厲，然而於事無補，壹只只黑犬妖、不論男女老幼，都被漩渦吸住，落入真火中瞬間燒成了灰燼！
　　整個村莊數百黑犬妖，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被全滅。然後天命公主猛地張開雙臂，壹百零八道真火凰尾鋪開來，籠罩了整個天空，小山附近百裏，山上的、田裏的黑犬妖，也壹只壹只被找出來燒成灰燼。
　　做完了這些，小公主身後凰尾繚繞，壹步步走上了小山，在母妃的墓前跪了下來。
　　她冷冷說道：“做妳的事情。”
　　孫大人將八階真火凝聚的火丹送入了墓室中，小公主朝他伸出手：“妖心拿來！妳走，山下等我。”
　　孫大人交出了妖心，想安慰兩句，卻又覺得自己實在沒有資格說什麽，便點了點頭先行下山。
　　站在山腳下的孫大人，感覺到壹種巨大的悲痛情緒，表相為濕冷的黑色雲霧，壹直籠罩著整座山。
　　陵墓前，天命公主背後凰尾上的火焰，已經轉化為純黑色！她跪坐在母妃墓前沒有眼淚只是呆滯。
　　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恍然間，她的雙眼重新動了壹下，慢吞吞的打開了壹個儲物錦囊，裏面存放著壹套廚藝刀具，大大小小的刀子、叉子、斧子、錘子……壹應俱全。
　　天命公主挑選了壹番，終於找到了滿意的刀具，然後開始切開那壹顆巨大的妖心，她的動作看似緩慢實則極為高效，時間不長巨大的妖心已經被她切成了壹塊塊薄片，她又挑選了壹柄叉子，坐下來叉起妖心刺身，壹口壹口的吃了下去。
　　天黑的時候，小公主從山上走了下來，情緒已經看不見什麽波動。
　　“哥哥，我們走吧。”她對孫長鳴說道：“老東西皇陵下的那座古滅域中，沈睡的那位九階古妖，當年的名號為【七心妖主】，號稱妖陣天下第壹。或許是因為他太過自信，所以在古滅域中布置了沈睡之地後，又用壹門特殊的妖陣，在古滅域和外界之間，強行保留了壹絲聯系。”
　　“這壹絲聯系，應該為了能夠讓沈睡中的他，可以隨時感應外界的變化，以便在最合適的時間，最早蘇醒過來。”
　　“可他還是小看了天軌逆變帶來的危害，外界天軌的規則，順著這壹絲聯系滲透進去，年常日久終於徹底壓制了【七心妖主】，讓他再也無法醒來。”
　　“老東西也正是因為發現了這壹絲聯系，才推斷出古滅域中的情況。他修造陵寢，拓寬了這壹絲聯系，將【七心妖主】的力量抽取出來，在陵寢最深處、和古滅域相連的虛空中，凝聚成壹枚妖丹。按照老東西的估算，這種布置最多可以抽取【七心妖主】八成的力量。”
　　“不過現在老東西死了，妖皇顯然沒打算將屍體從妳手中搶回去，這座陵寢最後很可能變成壹座衣冠冢。我們的行動要快壹些，否則妖庭派人來，就會發現陵寢下的秘密。”
　　“哥哥不希望妖族出現壹位八階大妖聖，我也不希望這位大妖聖不是我。”
　　“我們聯手打開古滅域，哥哥拿走那枚八階妖丹，我要【七心妖主】隨身的壹件至寶【牽星盤】。”
　　孫長鳴看看她：“妳獨吞八階妖丹和牽星盤，豈不更好？”
　　小公主搖頭：“哥哥猜得沒錯，不論是老東西的布置，還是那座古滅域，都十分危險，我沒有把握獨自將東西帶出來——到了皇陵妳就明白了。
　　況且，哥哥拿了妖丹，也不能直接使用，等到將來咱們成了壹家人，哥哥的東西不就是我的？”
　　“妳做夢。”孫大人冷哼壹聲，天命公主古怪壹笑，卻沒有反駁。孫大人總覺得這丫頭行為怪異，看不穿她到底有什麽詭計，於是提醒自己暗中小心。
　　對於孫大人來說，無論如何不能讓這枚八階妖丹落入妖族手中——不論是九巫妖廷手中，還是天命公主手中。
　　後半夜的時候，兩人站在了太上皇宮的大門前，這裏竟然無比冷清，大晚上的整個宮殿漆黑壹片，沒有壹點燈火。
　　孫大人很奇怪，天命公主卻覺得理所當然：“老東西刻薄寡恩經常打殺宮人，他死之後，皇帝不敢去找妳拿回屍身，為了表現自己的‘孝心’多半還會讓這些宮人給老東西殉葬，大家自然是卷了宮中的寶物提前逃了。”
　　“也只是壹些對於尋常人家算是值錢的寶物罷了，修行方面的資源，老東西早就自己消耗得差不多了。”
　　她對孫大人招招小手：“不用看了，宮殿沒什麽意思，咱們去陵寢。”孫大人跟在她後面，輕車熟路的來到了相聚不到三十裏的皇陵前。
　　兩處建築、壹住活人壹住死人，同樣的大氣磅礴，氣勢恢宏，甚至從用料上來說，給死人住的還要更加紮實壹些。
　　“老東西從來不讓我來這裏，”小公主滿臉“奸計得逞”的小得意：“跟我說什麽這邊不吉利，嘿嘿，他的那些算計，全都瞞不過我，我九歲的時候，就已經把他珍藏的皇陵建造圖錄給偷出來了。”
　　她說著張開玉手在面前揮過，有壹片淡淡的金芒自動構建成了壹片立體的建築圖形。
　　小公主指著圖形中的壹個位置：“咱們現在位於這裏，老東西修造皇陵的時候，他還在位手握大權，皇陵中除了層層疊疊的妖陣機關之外，還有他從全國各地抓來的各種妖魔鬼怪為他守墓。”
　　她的指尖亮起壹點綠色的星芒，隨著手指勾畫，有壹條線路在建造圖錄中出現：“哥哥，我們順著這條路線下去，遇到的阻礙最少。”
　　孫大人奇怪：“妳既然拿到了建造圖錄，咱們為何還要壹層層的打下去，不能繞開這些守墓者嗎？”
　　天命公主嘆了口氣：“不能的，老東西十分奸詐，在他重活之後，就將這座大墓和他自身關聯起來。如果他忽然暴斃，大墓中的壹切立刻自動運轉，也就是說……”小公主已經帶著孫大人走到了她規劃的進入大墓的起始點：“咱們得自己打進去，就從破開這壹堵石墻開始。這裏比墓門要薄壹些。”
　　兩人面前是壹堵半埋在荒土中的厚重石墻，表面上雕刻著壹些怪異的紋路，似乎是某種抽象的妖魔。在黑夜中，石墻中，時不時地會滲透出壹些陰綠色的細碎光芒，微弱又不起眼，在十步之外就看不清了。
　　小公主介紹道：“整個大墓的外墻，前後壹共煉入了壹百六十多萬只妖魂，配合其中的妖陣，形成了壹個【魂環大護】。”
　　太上皇在位幾千年，這其間壹些大戰的亡魂，都被他秘密派遣心腹收集了，“澆築”在了大墓外墻中。這最外面壹層的防禦，技巧性其實不高，就突出壹個量大。
　　小公主悄咪咪的後退了壹步使勁忽悠孫大人：“人家已經把哥哥帶到了這裏，既然是大家合作呢，哥哥也應該體現壹下自身價值，這破開外墻的第壹擊，就交給哥哥了。”
　　孫大人回頭，看到天命公主縮著脖子正在對手指，頓時意外：“妳堂堂七階，打不開這外墻？”
　　天命公主還想撒謊，在“哥哥”的眼神逼視之下，哼哼唧唧的兩聲，終於壹翻白眼：“妳打壹打試試就知道了呀，壹百多萬的妖魂凝聚的護罩，真的很難破開好伐？”
　　孫大人哼了壹聲，上前到了墓墻下，扣起手指敲擊兩下，鏗鏗作響，墓墻中隨即湧出壹團陰冷的暗綠色鬼光，約麽臉盆大小，當中有壹張張泯滅了雙眼耳鼻的森然鬼口，張開來壹起朝著孫大人撕咬而去。
　　孫大人壹把攝住了這團鬼光，對方劇烈掙紮卻無法逃出七境的掌控，孫大人細細感受著鬼光中的力量，然後用力壹捏，鬼光碎滅，魂力消散。
　　啪啪啪！天命公主用力拍著小手：“哥哥真是厲害呢，壹下子就找到了墓墻【魂環大護】的漏洞，只要用普通的攻擊，將其中的魂力壹點壹點的引出來磨滅，早晚能把墓墻的力量消耗幹凈！”
　　“不過這樣的速度，恐怕要幾百年呢，反正我們活得長，等得起。”
　　孫大人越聽越不對勁，狠狠瞪了她壹眼，死丫頭還學會冷嘲熱諷了。
　　孫大人的身形飄飛升起，到了四百丈高處朝下看去，整個大墓盡收眼底，廣闊四十裏！孫大人張開了五指，隔空似乎是攝住了整個大墓，隨後——冥淵降臨！
　　孫大人剛才只是分析壹下【魂環大護】中妖魂的屬性，以判斷能否用小陰間吞噬。得出的結果是，妖魂和人的魂魄本質力量上並無不同。如果魂環大護中是壹只只完整的妖魂，收入小陰間反而不好辦。但太上皇已經用妖陣將妖魂磨碎，只留下了純粹的魂力，那些森然鬼口只是妖魂殘影的具現而已。
　　這便再無問題。
　　冥淵籠罩之下，這裏的壹切不為外人所見，小陰間中各位陰司官吏壹起催動，將【魂環大護】中龐大的魂力抽取出來，萬魂王以下，大家興奮不已：少主從哪裏找到如此龐大的純粹魂力！收取之後小陰間還能更進壹步！
　　小陰間外，忘川溪掀起了浪花，水聲嘩嘩作響，也是充滿了歡欣喜悅。
　　小公主看不到皇陵究竟發生了什麽，可是能夠感應到，墓墻中【魂環大護】的力量正在飛速的減弱，她也呆住了，哥哥妳到底做什麽，我只是學著世間普通兄妹的相處方式，譏諷了哥哥幾句，妳就因為羞辱而爆種了嗎？
　　可是世間普通兄妹，不都是妳罵我我嘲諷妳，大家都是二皮臉嗎？
　　這幕墻中的力量，在天命公主看來，乃是皇陵三大難題之壹，自己想要解決無比困難，所以才將哥哥引來——這壹步走對了呀，墓墻眼看著就要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