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四十年後

　　打發走了夜壹之後，楓夜壹個人屹立在宮殿內，背負雙手，仰頭望著天空，陷入了沈思之中。
　　漸漸的。
　　沒過太久的時間，他的身體懸浮了起來，並在空中坐了下來，整個人漂浮在離地面大約壹米的位置，安靜的不動。
　　楓夜緩緩閉上眼睛。
　　吸收了來自於無形帝國內所有滅卻師以及滅卻師之王友哈巴赫的力量，要說對他完全沒影響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友哈巴赫的殘存力量以及無形帝國內所有滅卻師的力量集合，即使對如今的他而言，也不完全是小意思的力量，勉強能算中等意思。
　　實際上。
　　如今的屍魂界和虛圈所具備的全部力量，是要大於靈王最初所擁有的力量的，原因也很簡單，靈王雖然創造了屍魂界與虛圈，但屍魂界和虛圈內的生命卻並不全是他所創造。
　　每個靈魂都來自於現世，誕生於現世，而現世是宇宙空間的壹部分，誕生在那裏的每個靈魂都具備著心靈、靈魂等等力量。
　　這些力量是不屬於靈王的。
　　這些魂魄死去之後，進入屍魂界，吸收靈子並成為死神，雖然這個過程絕大部分的力量都來源於吸收了靈王的靈子，但他們依然有屬於自己的那壹部分力量，至少他們的靈魂不屬於靈王。
　　因此在百萬年的歷程下，屍魂界以及虛圈發展到如今的規模，具備的完整力量實際上比百萬年前要更多很多。
　　這些來自於每壹個靈魂，每壹個生命。
　　無論是誰，無論是怎樣，無論地位高低，無分貴賤，只要誕生於現世，歸去於屍魂界，那麽就是這個世界的基石。
　　如今的屍魂界與虛圈，是由千千萬萬個這樣普通的靈魂，壹點壹滴的為它添磚加瓦，最終發展至現在的規模。
　　滅卻師也是其中之壹。
　　雖然他們的力量也來源於靈王，但靈魂的那壹部分，血脈的那壹部分，有壹些是他們自己的力量，是屬於這片浩瀚無垠的宇宙空間的力量，因此對楓夜也有不小的益處。
　　最直觀的感覺就是，他的蛻變時間縮短了，用不了六十年，感覺上大概只要再經歷五十年，就差不多能夠達到那個臨界點了。
　　坍縮質變的臨界點。
　　將此時的楓夜與壹顆暗星劃等號，幾乎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他的完整力量就是壹顆中等質量的恒星，並完成了壹部分的坍縮，變成了壹顆密度極高的中子星體，現在正在往奇異滴的方向發展，壹旦達到最終的臨界點，並越過去，就會成為黑洞。
　　實際上黑洞這種天體也正是純粹力量達到極致的壹種體現，要討論規則和純粹力量究竟哪壹種強大，黑洞就是臨界點。
　　突破這個層次之後，無論時間還是空間，各種各樣的規則性的力量，都可以免疫或者極大的弱化，使其無效。
　　就像現在的楓夜，如果是全盛狀態的靈王對他使用空間能力，那麽是可以做到將他連同附近的壹塊空間切割下來，壹瞬間挪移到星系之外的。
　　但力量再突破壹個層次，達到類比黑洞這種天體的時候，就幾乎不可能再做到了，對楓夜使用壹切空間能力都會被免疫，即使空間能力的層次極高，也會被極大化的削弱。
　　“四十年……”
　　“既然如此，那麽就，稍稍睡上壹會兒吧。”
　　楓夜心中低喃了壹聲，然後意識向內收縮，漸漸沈寂了下來。
　　他整個人就這麽漂浮在空中，身邊能隱約看到壹輪白色的光暈形成球狀，將他包裹著，遠遠看去就宛如壹顆懸掛在天穹上的星辰，亙古不變般的停留在那裏。
　　……
　　時間飛逝。
　　轉瞬間便是四十年後。
　　夜壹很早的就適應了零番隊的身份，但在那之後四十年的時間內，她再也沒有見到過楓夜壹次，以至於壹直想要和楓夜訴說藍染的事情，始終沒能做到。
　　她本來是打算和零番隊打個招呼，然後就找機會說這件事的，可沒想到這機會壹找就找了四十年。
　　她也想過要不要直接進入靈王宮去找楓夜，但總是會被緋真和莉莉絲攔下，莉莉絲對於楓夜的任何指示都是絕對的遵守，在楓夜沈睡的時候，除非發生什麽大事件，否則她是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到楓夜的，是真正的鐵面無絲。
　　即使是莉亞娜想要進去，莉莉絲也壹樣會阻止。
　　四楓院夜壹過不了莉莉絲的守門，自然也就無從向楓夜陳述藍染的事情，無奈之下只能自己嘗試應對藍染。
　　但問題也來了。
　　零番隊雖然是僅次於靈王虛王的存在，地位在中央四十六室之上，但並不是很隨意就能進出靈王宮。
　　能隨意進出靈王宮的只有兩個人，壹個是莉莉絲，壹個是莉亞娜，其他人即使是零番隊，要行動也需要匯報給楓夜，或者由兵主部壹兵衛進行判斷。
　　夜壹找兵主部壹兵衛陳述過藍染的事情。
　　兵主部壹兵衛對此也沈思了很久，但他最終做出的判斷是，楓夜無所不知無所不能，這壹切楓夜應該全都知道，楓夜沒有對此做出任何回應，那就是說楓夜並不想理會這件事。
　　簡單來說就是，楓夜並不希望零番隊為此出動。
　　盡管是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處於薛定諤的狀態，但侍奉於王前的零番隊承擔的就是這樣的責任，要去揣摩楓夜的意誌究竟是更偏向於否定還是肯定，並為此做出請示或者是行動。
　　夜壹在兵主部壹兵衛這裏碰壁，無奈之下只能自己細想方法，壹方面與擔任二番隊隊長的碎蜂聯系，壹方面又與平子真子等人聯絡。
　　但。
　　四十年的時間裏，藍染又恢復了之前的狀態，幾乎沒有任何動作，就僅僅只是勤勤懇懇的擔任著五番隊隊長的職務。
　　這四十年時間內唯壹壹次大事，就是十番隊隊長誌波壹心，在現世驅逐虛的時候遭遇異常事件並失蹤。
　　夜壹從浦原喜助那裏得到的消息是，誌波壹心遭到了藍染的暗算，險些虛化，雖然被他救治，但兩種力量達到了平衡並互相沖突，導致誌波壹心暫時無法返回屍魂界。
　　於是。
　　誌波壹心化名黑崎壹心，暫時居住在了現世。
　　雖然有夜壹的幹涉，使得中央四十六室知曉誌波壹心的情況並表示不去幹涉，但整個事件中，藍染依然是沒有露出半點馬腳，甚至有著各種不在場證明，顯得無比清白。
　　這件事最終以日番谷冬獅郎接替誌波壹心，繼任十番隊隊長而告終，誌波壹心則辭去隊長職務，停留在現世‘養傷’。
　　而在時間來到四十年後的這天。
　　靈王宮內。
　　閉目休眠四十年之久的楓夜，終於是再次睜開了眼睛。
　　許久沒有休息過如此漫長的時間，這壹覺也讓他感覺睡的十分的安穩，壹方面這個世界已經沒有能對付他的敵人，另壹方面有莉莉絲和莉亞娜兩個女兒在，也無需擔心沈睡中發生什麽麻煩的事情。
　　“差不多了呢。”
　　楓夜睜開眼睛，身上的光芒收斂，感知了壹下自己體內的狀態，察覺到自己已經真正臨近了那個蛻變的臨界點。
　　但。
　　在短暫的感知自己的狀態後，楓夜又眉頭微蹙，因為他察覺到自己在這個臨界點上，似乎是差了那麽壹點點越過去的力量。
　　就像是壹輛過山車，來到了壹個山峰，臨近於最高點的地方，速度已經變得無比緩慢，要越過去似乎就是差了壹點點。
　　“力量少了壹點。”
　　楓夜低喃壹聲。
　　他原本完整的力量，大概能接近完整太陽的壹半，而吸收了靈王的力量之後，則比完整的太陽要大上壹些，之後吞噬了整個無形帝國內所有滅卻師的力量，能量整體則又提升了壹些。
　　但現在出現的壹個問題是，這樣的力量，似乎依然不夠跨越那個臨界點。
　　雖然在他自身的控制之下，蛻變並不像無意識的星體那麽難，需要十倍於太陽的力量，但此時此刻的確就是差了那麽壹點點。
　　不過。
　　差這壹點點，對他來說倒也不至於卡住，因為這個世界還有很多的力量他可以收回。
　　“吸收壹些虛的力量麽？”
　　“還是吸收壹些死神的力量，或者是把地獄吸收掉。”
　　楓夜心中沈思了壹下。
　　死神的力量就算了，虛的力量倒是可以，不過問題在於他壹次性吸收大量虛的力量的話，也會像滅卻師滅殺虛那樣，導致世界的平衡出現壹定的問題。
　　吸收地獄也是同樣的道理，也會讓平衡出現壹點問題。
　　“對了。”
　　楓夜忽然想到了什麽，道：“把完現術還有現世殘存的那些滅卻師的力量收回吧，應該差不多是夠了的。”
　　完現術是靈王跌落於現世的力量碎片，全部回收也不會影響屍魂界和虛圈的平衡，而且還能讓現世變得更穩定。
　　至於滅卻師的力量也壹樣。
　　他之前吸收的是無形帝國的所有滅卻師的力量，但現世還流落了很多像石田龍弦這樣的滅卻師，之前被他給忽略掉了，這次正好壹並全部回收，感覺上應該是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