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白晝漫遊

眉師娘

都市生活

離直播基地大門還有壹個路口,盛春成讓司機靠邊停車,他朝前後看看,從包裏拿出壹副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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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經歷了孫先生的事

茫茫白晝漫遊 by 眉師娘

2023-7-16 00:11

  經歷了孫先生的事,盛春成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提不起勁,註意力也集中不起來,人有些萎靡。
  原來,他的想法似乎很簡單,那就是努力地做事和賺錢,先讓春妮和春明,還有媽媽的學習和生活有個保障。然後有能力的話,最好在杭城能買套房,買輛車,沒有想過要大富大貴,但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壹家人的面貌,這個想法和念頭還是很清晰。
  然後呢?盛春成問自己,然後呢?
  他不知道,也回答不出來,他感覺那個清晰的目標,似乎也模糊了起來。他想,就孫先生來說,可以說是功成名就了吧?他那個地位和成就,是自己這輩子也無法企及的,但又怎麽樣?
  有誰知道就是這樣的人,也會有那麽深的痛,也會有走投無路的時候,壹閉眼壹睜眼,壹睜眼壹閉眼,所有的壹切都消失了。
  盛春成想不明白,人生還有什麽意義,生命還有什麽意義?那麽單薄和脆弱,那麽的不堪壹擊。
  爸爸前壹天還給自己發微信,問他錢夠不夠,他說夠了,老爸,妳下個星期再給我打,然後就接到了春妮的電話。郭爽和鐘欣欣壹起夾著他,說要把他夾著三明治,然後她自己就變成了泡沫,消弭在水裏。
  老萬下午和他扳手腕,贏了他,得意地說,妳要想贏我,還要多吃幾年飯,然後,他晚上就在睡夢中走了。孫先生問他,世界上的水最後是不是都會在壹起,然後,他自己消失在了水裏。
  壹次次地這樣經歷生與死,讓盛春成對生命的意義產生了懷疑,甚至對所有壹切堅固的,似乎是自以為恒久的東西都產生了懷疑。
  不是嗎,往大了說,壹次911,兩架飛機,就讓那麽高的兩幢大樓變成灰燼,幾千人成為冤魂。
  有人正在洗手間,吹著口哨解手;有人正和對面工位的異性,眉來眼去;還有霸道總裁,正在自己寬大豪華的辦公室裏,“what?What!”地大聲訓著自己的手下,壹轉頭,看到落地玻璃外,壹架飛機過來,心裏在想,這又是哪個傻逼?
  接著,頃刻,他們統統都被壹聲巨大的碰撞聲吞沒,灰飛煙滅。
  壹次汶川大地震,又把多少個家庭的悲歡離合都埋葬了。
  如果連這些看起來似乎很堅固的東西,都這麽脆弱,那這個世界,還有什麽是可以相信的?無形的,有形的,外在的,內心的,還有什麽是值得留戀的?壹個生命的消逝就好像壹座大樓的倒塌,就好像丁畫眉的不辭而別,本質上有什麽區別,不都是離去嗎?
  壹切都在離去,妳的時間在離妳而去,妳壹秒鐘也抓不住。車窗外的世界在離妳而去,不管他有多嘈雜,多少人熙來攘往,每壹秒就是壹個世界在離妳而去,無法挽留,接下來的壹秒都是新的世界,這新世界妳都還沒有來得及看清,它又無情地離妳遠去。
  盛春成覺得頭疼欲裂,他搖了搖頭,然後嘆了口氣。
  “是不是這裏?”司機已經把車開到店門口,把車停下,見盛春成還在發呆,問。
  盛春成清醒了過來,說哦哦,對對,就是這裏。
  盛春成下了車,走到店門口,深吸口氣,然後又搖了搖頭,這才走了進去。
  他看到東哥媽媽在大廳裏搞衛生,上壹次看到她,還是年三十,東哥帶她回家。
  盛春成走過去,和她說了壹聲阿姨新年好,問:“妳年夜飯吃得怎麽樣?”
  “毛好,毛好嘞,東東的老婆,還有小伢兒,都對我毛客氣。”
  東哥媽媽笑著和他說,盛春成聽著卻有些悲涼,壹家人,是可以用客氣來形容的嗎?對妳客氣,那就是差壹點沒把妳趕出去了。所以,阿姨不說兒媳和孫女,而是說東東老婆和小伢兒,還是生分啊。
  這也難怪,這麽個天下突然掉下來的婆婆和奶奶,是誰都會感到陌生,怎麽可能會有親近感,沒有表露出嫌棄,就已經是懂禮數了。
  盛春成卻想,要是東哥的老婆和女兒,現在在這裏,他會和她們說,放下吧,不要錙銖必較,壹切都在飛快流逝,沒有什麽不可以放下的。
  盛春成心裏這麽想著,表面卻說:“那就好,阿姨,時間長了,就會好的。”
  東哥媽媽不停地點著頭,表示贊同。
  盛春成沒看到鐘欣欣,走到前臺問,大使呢?
  前臺手往後面指了指,說:“在後面,忙著呢?”
  “忙什麽?”盛春成問。
  “按摩。”前臺和他說。
  不錯,再忙再累,還惦記著要減體重。盛春成笑笑,問:“幾號?”
  “05”前臺說。
  今天初七,現在時間是下午四點多鐘,店裏沒有客人。
  明天大家都要上班了,今天抓緊最後的時候在掃尾,玩累了的人都在家裏休息,還有客沒請的,也抓緊最後的時間,把人叫壹起聚聚。還有人,已經趁著春節假期,列好了來年的計劃,正摩拳擦掌準備明天開始實施。因此,外出的人都已經少了。
  盛春成走到五號隔間,隔間的門開著,從裏面傳來了鐘欣欣和人說話的聲音。
  盛春成走到門口,差點笑起來,他看到裏面的兩個人,壹個按摩師躺在按摩床上,鐘欣欣站著,正氣喘籲籲地給她按摩。
  盛春成走了進去,問:“妳在幹嘛?”
  鐘欣欣扭頭看了看他,沒吭聲,躺在那裏的按摩師說:“大使在學手法,進步很快。”
  盛春成這才明白,原來不是按摩師出身,是鐘欣欣這個店長的短板,看來,她正在補自己的這個短板。她是店長,又沒有時間跑到領英學校去系統地學,只有在店裏,趁著沒人的時候,拉按摩師來教她。
  這個家夥,為了當好這個店長,還真是拼,盛春成當時心裏就感到很欣慰。
  盛春成和躺著的按摩師說:“妳起來。”
  鐘欣欣問:“幹嘛?”
  “起來我躺啊,妳給我按。”盛春成說。
  鐘欣欣臉紅了起來,連忙叫著:“不要,不要。”
  盛春成問:“怎麽?妳嫌我手藝太差,她能教妳,我還教不了妳?”
  “太棒了,師父親自壹對壹,大使妳怎麽這麽好命,還不要?”按摩師已經在按摩床上坐了起來,叫著。
  鐘欣欣看了看盛春成,說:“那妳去換衣服啊,穿著羽絨衣,要我給豬按摩啊?”
  盛春成朝自己身上看看,也笑了起來,他說好好,我去換衣服。
  盛春成換好衣服回來,在按摩床上躺下,他想起來了,笑著和鐘欣欣說:“不錯,鐘欣欣,今天輪到妳在我身上搞裝修了。”
  鐘欣欣“啪”地壹聲,壹掌擊在他的胸前,盛春成“哎呦”壹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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