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父神母神？

　　“我難道看起來就那麽可怕嗎？”李峻山無奈的站直了身體，伸手拍了拍大黑的腦門。大黑收回頭顱，打了個響鼻飛起來自己找獵物去了。
　　“給，很好喝的。”李峻山摸出那僅剩的半瓶果酒，微笑著向“小女孩”晃了晃。
　　或許是大黑和異形全部離開了的緣故，或許又是被微有些泛綠的果酒吸引住了，“小女孩”喉嚨裏千奇百怪惟妙惟肖的叫聲停了下來，小手抹了抹臉上的淚花，歪著腦袋看了過來。
　　“很甜的。”李峻山看著她那副很“萌”的表情，微微壹笑，蹲在石縫前將果酒伸了進去。
　　“嗚……”“小女孩”的喉嚨裏發出聲音，下意識的向後擠了擠。李峻山眼見就要把果酒伸到她的面前，突然感覺到異動，忙閃電般地將手收了回來。
　　“嘶……”“小女孩”十指抓了個空，嘴裏發出和異形壹樣的恐怖叫聲，又擺出了壹副張牙舞爪的模樣。
　　李峻山壹臉苦笑，眼前就算是壹只七級魔獸，也未必會讓他頭痛。他明白眼前這個小女孩剛經歷了人生中最慘烈的變故，自然對身邊壹切事物都滿是戒備心理。
　　“看，很好喝的。”李峻山耐著性子蹲到石縫邊，極力擺出溫和的笑容，作勢欲飲。
　　“小女孩”眼睛發亮，盯住了李峻山手中的酒瓶。
　　“拿去吧。”李峻山把酒瓶晃了晃，笑著向她遞了過去。
　　“小女孩”猶豫不定的看著李峻山，或許覺得他真的沒有什麽惡意，小心翼翼地看了半天，終於還是伸出手迅速地搶了過去。
　　她沒有接觸過酒瓶這類的事物，“小女孩”搶過去後，張開嘴用可愛的小虎牙直接去咬瓶口。
　　“不是這樣……”李峻山怕嚇著她，也不敢去搶，急忙喊道，話剛出口。“嘎嘣”壹聲，水晶酒瓶竟直接被她咬碎了，“小女孩”吐出水晶渣滓，晃了幾下，端起來“咕嚕咕嚕”就是壹通牛飲。
　　李峻山起先還怕鋒利的酒瓶裂口紮到她，見她喝的時候小心的避開了，這才放下了心。
　　半瓶果酒眨眼間就下了“小女孩”的肚子，她倒捧著酒瓶對準嘴晃了半天，直到半滴不剩，這才戀戀不舍的放下來。
　　“嗚……”“小女孩”抱著空酒瓶，粉嫩的舌頭伸出來在嘴邊轉了壹圈，咂巴著嘴唇，大眼睛盯著李峻山，壹臉意猶未盡。
　　果酒李峻山卻也沒有了，他拿出壹瓶清水，這次有了經驗，自己拔開木塞先示範著喝了壹口，這才遞給了“小女孩”。
　　這次“小女孩”倒很痛快，也不猶豫就接在手中，端起來就往嘴裏倒去。
　　清甜甘洌的清水讓“小女孩”的臉上浮起壹絲滿足的笑容，顯然她很渴，壹瓶清水很快就喝光了。
　　“咕……”“小女孩”放下了空瓶，肚子響起了壹連串咕咕聲。眨巴著紅通通的大眼睛，她那有些渴望的目光又盯向了李峻山的右手。
　　“好神奇啊……能變出那麽多好喝的……有沒有吃的呢……”“小女孩”眼巴巴的盯著，等了半晌卻還是失望了。
　　“他在說什麽呢？小沼怎麽聽不懂？他比劃的樣子，好像要帶小沼去吃東西。”“小女孩”好奇地看著李峻山在自己面前邊說邊比劃，瞅瞅他的面目，心中嘀咕著，就有些猶豫不定。
　　“嗚……小沼餓，小沼要吃東西。”“小女孩”低下頭嘟囔了壹句。
　　她這句話壹出口，李峻山長長吐出壹口氣。他全部聽懂了，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小女孩”是什麽種族，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麽話，經過了精靈知識啟蒙的李峻山，卻是聽的清清楚楚。
　　自然而然的，李峻山張口就說起了她的語言。
　　“小沼，我帶妳去吃東西好嗎？我這裏沒有準備肉幹，下去給妳燒肉吃，好不好？”李峻山微笑著向她說道，心中不禁有些欣喜。
　　小沼聽明白了他的話，下意識點了點頭，反應過來才猛地擡起頭看向了李峻山。
　　“妳……怎麽會說……”小沼壹時太過震驚，說起話來也是結結巴巴。
　　“下去，燒肉吃，香噴噴的，很好吃。”李峻山壹邊說著，只覺這個語言有些別扭饒口。
　　也許因為李峻山會講她的語言，小沼的戒備心理幾乎全部解除了，也是餓極，慢慢向外面擠了出來。
　　李峻山很小心地輕輕抓住她的手，小沼身體顫抖了壹下，喉嚨中“嗚”了壹聲，卻也沒向李峻山伸出尖爪。
　　放下心來，李峻山彎腰把她抱在懷中，身體壹閃就向石山下躍了下去。每落上數十米，李峻山不是伸腳踩在石壁上卸力，就是輕輕伸出左手壹搭，帶動呼嘯的風聲急向下落去。
　　輕巧巧站在地面上，李峻山只覺小沼在他懷中索索發抖，顯然被剛才呼嘯的風聲嚇的不輕，卻也乖巧的沒有掙紮。
　　李峻山走進石室，把她輕輕放在壹邊，升起火堆，迅速地將旁邊剛才剩余的兩只肥兔處理了，內臟和皮毛扔在了壹邊。
　　“嗚！”小沼顯然有些害怕火焰，遠遠躲著，看到李峻山把皮毛內臟扔在了壹邊，“嗖”壹聲撲了過去，抓起來就想往嘴裏塞。
　　“不要吃。”李峻山急忙閃過去搶下她手裏的內臟，看著她壹臉不解的模樣，心裏就有些沈痛。這個連野人都知道引火吃熟食的世界，怎麽還有生啖血肉的……
　　小沼有些畏懼的看了李峻山壹眼，壹聲不吭躲回了原來的角落，捂著雷鳴似的肚子縮成壹團，可憐巴巴的遠遠看著李峻山手中的肥兔。
　　隨著李峻山的烤肉香味散開，小女孩眼睛越來越亮，忍不住走過來，抱著腿老老實實坐在他身邊，眼睛也不眨壹下，盯著被長劍串在壹起的兩只肥兔，涎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她伸手擦都擦不及。
　　撒了壹些佐料上去，李峻山估摸著熟透了，收回來撕下壹只後腿笑著遞了過去。
　　“嗚！”小沼壹把搶了過去，也不怕燙張口就咬下壹大塊肉，飛快地咀嚼起來。
　　“好吃……真好吃……唔……”壹只肥兔很快就下了小沼的肚子，到底是小孩子，吃的滿臉是油眉開眼笑，卻也忘記自己前面經歷的悲慘遭遇。
　　“妳都吃了壹只半了，不能再吃了。”李峻山看她還盯著自己手中的半只烤兔，微笑著擦了擦她鼻頭沾著的壹小塊焦黃油皮，說道：“明天再吃吧。”
　　小沼身體微微壹僵，向後躲了躲，怯生生看了李峻山壹眼。
　　“妳是什麽人呢？從哪裏來的？我在這裏生活了兩年，怎麽也從來沒見過？”李峻山放下烤肉，拿出兩瓶清水，壹瓶放在小沼面前，自己打開壹瓶飲了壹口，輕聲問道。
　　小沼端起瓶子遲疑了壹下，學著李峻山的樣子伸長尖長的指甲扣開木塞，抿了壹口。
　　……
　　在小沼的記憶中，她的生活就像這片無邊無際的黑暗沼澤壹樣，暗無天日。根據她的記憶，她和她的族人是從遙遠的西邊壹路遷徙過來的，具體有多遙遠，小沼已經記不清楚了。她只知道族人好像從來沒有停歇過。
　　他們生活的地方全部在地下，只要有合適的洞穴，周圍又沒有威脅到他們的魔獸，就會定居下來，直到出現危險以後，再繼續這種無休止的遷徙。每壹次遷徙，都要死不少人，人數是越來越少。
　　大約在半個月前，他們搬到了這裏，幸運地找到了壹處狹小彎曲而又深邃的地下洞穴。這種大型生物無法進入的洞穴，就像是神賜給他們最好的定居場所，甚至還有壹處幽長彎曲的逃生道。
　　或許是厭倦了無休止的搬家，他們在發現了周圍有壹群蟾蜍獸後，覺得以它們的體型怎麽也擠不進來，竟然沒有馬上搬離，就這麽生活了下去。
　　直到今天晚上，壹群不知從哪裏來的，被蟾蜍獸追趕捕食的青蝮蛇群慌不擇路鉆進了他們的洞穴……
　　小沼的講述進行到這裏，晶瑩的淚花就如斷了線的珍珠，撲簌落下，身體急劇顫抖起來。
　　或許是因為小沼壹頭黑發的緣故，李峻山心裏泛起不可抑制的疼惜，伸出手在她頭上揉了揉，柔聲說道：“小沼不怕，我……以後哥哥會保護妳的。”
　　“嗚……”小沼抹了抹了淚珠，油乎乎的小手直把小臉抹成了花臉，她擡起頭看著李峻山，壹雙大眼睛中又是驚恐，又有些猶豫。
　　“妳是父神還是母神派來救我的？”小沼天真的問道。
　　“父神母神？呃，妳在說什麽？”李峻山心裏壹動。
　　小沼犯疑的看了他壹眼，慢慢說開了。
　　壹席話，小沼不過說了幾分鐘，李峻山聽在耳中，卻是大吃壹驚。
　　萬年前那場大戰，加上千年來獸人、人類和精靈之間的戰爭，把原本亞蘭大陸最富饒的壹塊土地變成了死亡氣息籠罩的黑暗沼澤。
　　戰爭的醜惡不是壹般人所能想象的，無論魔族或者獸人，抑或人類，在這片土地上為所欲為。被汙染的不止是大地，還有那些純正的血統。
　　小沼所說的父神，是壹個流落在黑暗沼澤的魔族戰士，母神卻是壹個高貴的狐族祭祀。至於他們兩個是怎麽結合的，卻沒有人知道，他們繁衍出來的子孫，就把他們倆當成了父神和母神。經過了數千年的繁衍，小沼他們這壹族最強盛的時候，擁有近百名強壯的戰士。或許是壹直近親通婚的緣故，又或許是他們不適應環境的原因，壹直到現在，無論體力或者智力，他們這壹脈卻是徹底的退化淪落了。
　　“小沼他們不會是唯壹的雜交血脈，黑暗沼澤也絕對不止他們這壹支，適者生存，他們現在是徹底的被淘汰了，那沒有淘汰的呢？”李峻山倒吸壹口涼氣，心跳不由加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