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感悟如潮

　　月鴉湖的無人小島上。
　　水清如躬身行禮，拜見多年沒見面的師父，讓雷公獸留在草棚守家，她想與師父說說話，請教壹些關於劍術方面的疑惑。
　　她走的修行路子崎嶇、曲折而獨特，宗門裏除了師父，其他人……即使博學如趙師叔，也說過不能給予劍術、拳技方面具體指點，怕得誤人子弟。
　　師父閉關幾十年，她到後面幾乎是獨來獨往，感悟修行、練劍練拳，摸索著獨自往前走。
　　張聞風伸手虛擡讓徒弟起身，笑道：“妳師弟玄安這幾年跟著何大劍修走遍幾座大陸，聽說威風得緊，得了壹個‘張三敗’的綽號，莊玉與妳說了沒？”
　　“莊師弟前些天順路匆匆來過壹次，沒說幾句話又趕著去靈寶觀辦事，沒聽他說這些。”
　　水清如跟著師父踏足湖水漫步，臉上清冷不見，出現淡淡笑意，道：“前天下午，玄安從南源大陸返回山門後，特意前來月鴉湖看望我，聽他說起前幾年的歷練，我見他心有傲氣，小覷天下英雄，便借切磋之際教訓了他壹頓，讓他把那面寫著‘壹劍挑天下，壹劍蕩四海’的白幌留下，下手可能重了點，希望他能踏實練劍修行。”
　　張聞風啞然失笑，這丫頭面冷心熱，笑道：“他改叫‘張四敗’似乎不好聽。”
　　水清如恢復壹點當年的俏皮，抿嘴道：“他已經改了綽號。”
　　“妳不會拿著那面白幌去幾座大陸歷練吧？”
　　“用不著，弟子有手中劍足夠。”
　　水清如突然問道：“這幾天聽來往月鴉湖的修士談論，浩瀚大陸鬧魔劫，法寶大師似乎被魔頭上身，已經不幸隕落。”
　　她當年得法寶和尚“身教”指點，被壹拳打得很慘，卻也因此領悟疊勁拳意。
　　雷公獸也是法寶大師遣人數萬裏迢迢送給她的。
　　張聞風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簡單講述壹遍，告誡道：“修行修心，入世積賺功德，切不可有失偏頗，妳每日堅持念誦經文，時時擦拭心鏡，除了我傳授妳的，其它經文也要時常溫習。”
　　“是，弟子謹記！”
　　水清如欠身受教，接著請教她遇到的劍術、拳技方面的疑難困惑。
　　張聞風站的高度不壹樣，他從幾門神通、特別是祭煉青銅燈觀摩小天地的修復，讓他窺探摸著了壹點“道”的運行，讓徒弟壹壹演練，他從旁細細分析，寥寥幾語指點，往往能夠令徒弟恍然有所得。
　　水清如做事韌性十足，正如她當年研究琢磨出《九宮飛星步》的三十多般變化，她堅持練壹劍平刺，幾十年如壹日，將壹式“仙人指路”練出了小神通的威力，流水劍意更是修煉得爐火純青，別出心裁，就連當年的疊勁拳意，也被她琢磨出八道拳意疊加的地步，很是了得。
　　張玄安那個貪多博學的家夥不被師姐痛扁才怪呢。
　　“‘與意合’劍境細分三層，妳目前達到了‘劍意不息’的第二層，再後面是‘意劍合壹’，為師目前是無限接近‘與神合’劍境，卻找不到其門而入，據為師揣摩，與神合劍境應該是進入‘劍道’的門檻，妳按目前的路子走，不會有錯。”
　　張聞風又與徒弟仔細講解，他總結出來的“與意合”三層細分劍境的各自區別，撥開迷霧，讓徒弟看得更遠，將劍境看得更清晰。
　　離去之前，將劍意幻生幻滅的“劍鎮神頭”傳授給水清如，先天資質始終是限制水清如的壹道坎，比較來去，也就這招大威力秘術適合徒弟修煉。
　　或許，能夠成為水清如繼眼神通、仙人指路之後的第三門神通，也說不定。
　　返回宗門，遊夢長遁出聚水珠，不肯再跟著張道士沾光享受念經的好處，道：“不妨礙妳們兩口子團聚，三個月後，麻煩妳將老夫收進青銅燈內。”
　　他還是窩在後山洞府自在。
　　有連德伺候，平日有人陪著說說話，也很好。
　　張聞風笑道：“我可以將流珠封禁起來嘛，妳妨礙不到我們。”再往隔壁壹扔，眼不見為凈，完事後再撿回來，反正老頭也不知道。
　　遊夢長隱身遁走，不想理會張道士。
　　回歸宗門，熱鬧了好些天，楊水蘭、樂子返回柳枝河去了。
　　張觀主的生活又恢復了往常的規律，修行、功課、參悟鎮魂殿小天地、揣摩劍意規則、熟練六甲秘祝咒的九字真言法訣，傍晚時候，與雲秋禾攜手在宗門各處走動。
　　他有壹腦子活躍的各式各樣感悟、靈感火花，不敢輕易閉關。
　　在相隨殿偶爾感悟入迷，沈浸其中十天半個月，是常有的事情，他心中記掛著遊老、秘境中的小泥兒，淺嘗輒止醒來，要不然壹個不留神十余年過去，小泥兒沒找到化龍潭中的機緣豈不會抓瞎？
　　很快三個月過去。
　　張聞風應約將遊老收進鎮魂殿小天地，給遊老劃出壹座山頭，供遊老修建洞府，修行吞噬魔魂絲之用，吩咐其它六鬼不要打擾。
　　聽遊老解釋，魔頭適應冥域的環境，不會遭受到天地力量的排斥，所以在類似冥域的小天地中，禁錮的魔魂絲不會滅絕消散。
　　冬天來臨，某天張觀主與夫人賞雪出遊，身後不遠跟著三個小魍精。
　　看著紛飛隨風飄忽的大雪，不由自主與天地相契合，觸動六甲秘祝咒“者”字訣的妙用。
　　於玄關而合陰陽相遇，如春陽融雪，又如潑火遇油，自然而然壹點本源現於混沌之中，活潑潑，圓融融……
　　張聞風察覺機會難得，不及打招呼，壹晃身消失不見。
　　他已經返回相隨殿偏殿密室坐下，閉目陷入精彩紛呈的感悟當中。
　　雲秋禾見怪不怪了，笑著招呼三個小魍精壹聲，施施然回到相隨殿，去密室外看過，再才走出大殿，與侍女在後山堆了兩個相互偎依的大大的雪人。
　　這次閉關，相較平常的十數日長太多了。
　　每過壹年，雲秋禾都要拿著黑玉簡信物去壹趟秘境化龍潭，親自看過潭水中小泥兒的狀態，與桃娘子交談幾句，方才能放心。
　　不覺三年過去，張聞風突然從修煉感悟狀態驚醒。
　　他修為漲了壹截，問清楚時日，得知他閉關期間，外出走脫凡路返回宗門的尚卿雲、錢璟兩人，皆閉關大半年，順利晉級金丹之境。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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