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遇見，天價

　　張聞風不肯再演示其它劍術，相比何廣君那壹劍破法的斷處縱生，他這壹招琢磨了好幾年、還不成熟的“枯木逢春”剛好能夠匹敵，再出招就露怯了。
　　雙方使出的破法劍意和生法劍意旗鼓相當，不相上下。
　　何廣君雞賊得很，故意說他用木法取巧，想多討教壹招，其實他是通過劍術生出的木法，難易程度天差地別。
　　金巧言適時出聲邀請：“張觀主，去我那邊院子小坐片刻？新近釀出壹壇無憂靈露酒，請張觀主品評。”
　　張聞風笑道：“可是那‘眼前多事觀遊少，胸次無憂酒量寬’的無憂靈露酒？”
　　腳下已經開始往外面走，金巧言是雲秋禾的師父，他當然得前去坐坐，他想問問早就離開了南江州的雲秋禾近況如何，作為要好的朋友，關心壹二是應該的。
　　他明白金巧言是在替他解圍，擔心他與何廣君動手來真格的切磋。
　　“張觀主博識廣聞，連這般生僻的典故都知道，我按照古籍方子，嘗試了好幾次，這次的無憂靈露酒味道最為接近。”
　　金巧言笑著伸手做請，與謝沫齡和何廣君歉意傳音壹句。
　　張聞風朝沒有得到邀請的兩人拱手告辭，與金巧言出門往北邊走。
　　請客是壹門學問，請壹個不請壹個會得罪人，金巧言這般當面只請他壹個，品酒只是由頭，顯然是有私事與他談。
　　另外兩人會意笑著拱手。
　　金巧言住著的院子布置得像壹座小花園，綠意蔥蘢，姹紫嫣紅鬧春忙。
　　沿著石板小路走進雅致廳堂，聽得裏面傳出壹個驚喜聲音。
　　“呀，妳怎麽來了？”
　　雲秋禾手中捏著素雅青花瓷盞，站起身，眸子亮晶晶的似有光在閃爍。
　　金巧言笑道：“秋禾，還楞著做什麽，還不招待張觀主喝茶，我去偏廂房調制靈酒。”
　　她自顧自的往外面走了。
　　她接到院正傳訊，故意沒告訴徒弟張觀主來了州城。
　　張聞風笑著走進去，問道：“嶽師姐說妳在宗門閉關，我還想著不打擾妳清修，便沒有給妳傳訊，妳什麽時候到的州城？”
　　雲秋禾放下茶盞，偏頭看著對面坐下的張觀主，笑嘻嘻道：“師父前幾天給我去信，說我壹時半會反正破不開瓶頸，讓我過來給她老人家當刀筆吏使喚，我前天到的，聽說妳回來了，準備待幾天去看妳，也就沒給妳傳訊。”
　　張聞風打量容光煥發的俏麗女子，漸微境圓滿修為，看得不知害羞為何物的女子微微紅臉，低下腦袋忙著沖洗茶盞，問道：“卡在瓶頸多長時間了？”
　　“快壹年了。”
　　雲秋禾手法嫻熟沖倒壹盞茶水，翻掌伸手示意，問道：“嶽安言也卡在瓶頸，她情況如何？”
　　“前些天，嶽師姐出門遊歷去了。”
　　張聞風覺著兩人之間氣氛古怪，沒有以前那種融洽流暢自然，壹問壹答的搞得像相親，端起茶盞喝了壹口茶水，挑選話題問道：“妳的畫畫沒有丟下吧？”
　　“當然不會，我畫了好多好多……妳回來了，正好幫我指點下，我壹個人畫得好無聊，感覺也像是卡在瓶頸，後面沒有進步。”
　　說起畫畫，雲秋禾聲音頓時不再忸怩地裝溫柔嫻淑，嗓門拔高兩檔。
　　“素描畫多了，會膩，可以換水墨山水、花鳥魚蟲試試，觸類旁通，用素描的明暗，或造型關系畫水墨，偶爾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那得試試，等下去我那邊，妳幫我示範壹張。”
　　“可以的。”
　　在西邊廂房取酒，遲遲不歸的金巧言，耳朵豎起壹字不落聽著，嘴角露出壹絲笑容，當師父的得多替自家傻徒兒操心，又待片刻，這才捧著素白瓷壇往廳堂走去。
　　品嘗了無憂靈露酒，沒坐多長時間，張聞風告辭出來。
　　在雲秋禾的住處翻看過壹堆畫作，提了些意見，鋪開宣紙，張觀主畫了壹張筆觸雄厚，線條剛健，濃淡幹濕變化痛快淋漓又桀傲無羈的《奔馬圖》。
　　雲秋禾就喜歡這類形神兼備、對比強烈奔放的畫作。
　　她雙眼放光，捧著畫紙愛不釋手，贊不絕口：
　　“觀主，這畫太棒了！簡直是畫到我心坎裏！我壹直想要表達的便是這種力量、自由和奔放不羈的感覺，這才是我輩修士該有的氣魄，我感覺瓶頸都略有松動。”
　　“哦，瓶頸松動了？”
　　張聞風看著臉色激動得緋紅的女子，“感覺”這種東西往往是因人而異。
　　“有那種感覺，有些抓不住。”
　　雲秋禾平復下心緒，道：“我想去仙靈觀住壹些日子，每天畫下畫，下田勞作，與以前的弟子們玩耍，說不定哪天抓住剛才這種讓我震撼的感覺，便打破了瓶頸。”
　　“妳是仙靈觀客卿授課道長，以前的院子，嶽師姐壹直幫妳留著，妳想住多久都成，妳師父不是叫妳來使喚用的嗎？妳跑了，她會同意？”
　　“我經常不聽她的話，不差這壹件。”
　　雲秋禾笑得相當爽氣，放下畫紙，請張觀主題跋落款用印，她要裝裱了掛在住處，天天觀摩尋找靈感。
　　當年在希嶺縣時候，她也是因為觀摩觀主作的壹幅山水大畫有感，而突破瓶頸晉級漸微境，那幅畫作右下壹小片沒有完成，張觀主題了兩句很有意境的詞句作跋，不肯落款用印，她將大畫隨身攜帶在納物內，經常拿出來欣賞。
　　她先前出門之前，她師父便悄悄傳音，讓她去仙靈觀修行壹些時日，還說她的破境之機或許就在仙靈觀，還真讓師父蒙中了。
　　當然她也知道精明的觀主看出來了，故意點到為止，沒說破而已。
　　簡單收拾壹番，雲秋禾去往她師父那邊跑壹趟，再回來，兩人走出道錄分院，繞去不遠處坊市街。
　　雲秋禾遞給張觀主壹個滿滿當當的布袋，道：“前兩年逛了不少地方，遇到壹些適合妳的古籍殘本，有靈植書冊，也有劍術、符箓殘藉，便買了下來，不值幾個靈氣石。”
　　“講究！下次再遇到孤本善本，盡管買下來送我，我這個人對於禮物貴賤從來不嫌棄，多多益善。”
　　張聞風掂了掂袋子，沈甸甸的，笑呵呵收起來。
　　“美得妳！下次高價轉賣給妳。”
　　雲秋禾還以顏色。
　　幾年過去，坊市街變化較大。
　　以前外面壹圈空鋪子全部開張，形成了縱橫交錯四條街道，人來人往的顯得熱鬧多了。
　　張聞風逛著走進經常購買空白符紙的鋪子，從低往高補充了幾打符紙，采購了符墨、符筆之類，又去邊上鋪子購買了幾塊能夠制作玉符的好料子。
　　沿著主街逛到邊上，往搬到最角落的地攤方向走，他對曾經淘到幾樣珍稀古董靈植種子的地攤情有獨鐘，張聞風突然被壹家名叫“得壹雜貨”小鋪子門前貼著的轉售告示吸引。
　　“百萬靈氣石或價值相仿寶物，這也太貴了，離離原上譜。”
　　張聞風看到如此高價，牙痛壹樣直搖頭，對雲秋禾道：“走，咱們進去聊聊。”
　　雲秋禾笑著給了觀主壹個白眼，觀主口是心非，明明心中很中意，想要大刀闊斧砍價，當然店鋪開出的這個價格，實屬離譜，讓人懷疑店家是故意開壹個天價，逗人玩呢。
　　整個大安朝出得起價的沒幾家宗門。
　　出得起價不等於看得上這間約三丈寬狹長不大氣的小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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