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天生福星

　　從昏迷中壹下子清醒過來，我睜開眼睛，只見周圍壹片黑暗，自己不曉得躺在哪個房間裏的床上。
　　自從獲得黃晶石之後，我就事事履險如夷，不曾遇到過這樣的兇險，也難得再受到如此重傷。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壹個警惕，壹方面是敵人的奸計確實歹毒，壹方面卻也是我欲令智昏，過於自信，所以才大意為人所趁。
　　暗算羽霓、羽虹，這兩件具有高度危險性的難事，被我近乎藝術地完成，在得到自信的同時，多少也松懈了警戒，這件事情真是該引以為鑒，畢竟壹個人沒有多少條性命可以隨便丟掉。
　　我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讓自己習慣黑暗與寂靜，先不去想其他的事情，只是用心觀察自己的身體狀況，因為這是我之後壹連串行動的根本。
　　得到的結論非常糟糕，邪蓮的三靈壹體邪術，實在是吸血族中另辟捷徑的進化術法。實行進化之術的吸血鬼，必須有孕在身，不斷地煉化與吸納腹中血胎，在體內形成第二個氣血循環，與本身氣輪相輔相成，力量加倍提升。
　　第壹階段完成之後，第二步要作的事，就是吸蝕胎兒生父的精與血，像是壹只邪毒的黑寡婦蜘蛛，在交合後吞噬雄性，作為本身與胎兒的養分，最後合父、母、胎兒三人的精血於壹身，三靈壹體，突破吸血鬼本身的力量範疇，完成終極進化，端的是厲害無比。
　　邪蓮吸蝕我的精血，幾乎已經完美成功，對我的血肉骨髓造成嚴重傷害，只是因為被阿雪給打斷，我才沒有當場死亡，正是因為看出了這個傷勢的棘手，加藤鷹才斷言回天乏術。事實上，若非有絕頂高手及時運功搶救，我不可能活到現在。
　　（媽的，手指可以動，但手臂卻擡不起來，這樣下去豈非成了廢人？
　　我心中大罵不休，正自思索該怎樣解決眼前的困境，門口突然“咭”的壹聲打開，有人進到屋裏來。來人開門與腳步聲異常寂靜，加上刻意保持黑暗的做法，讓我明白到這人的不懷好意。
　　（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娘的，是什麽人摸黑來暗殺老子？
　　欲動乏力，我唯壹能作的事情，就是裝作昏迷不醒，嘗試凝聚壹絲氣力，作出逃跑或奇襲。
　　令人直冒冷汗的緊張時光，壹分壹秒地流逝，雖然時間不長，但肌肉的緊繃，卻幾乎耗光了我所剩無多的體力，好不容易才等到那人站在我床邊。
　　敵人即將下手，我卻還無法把握到來人的身分，心裏著急，卻聽到那人突然深吸了壹口氣，隱約冒出了壹聲抑制住的啜泣。
　　“畜生！不只是我…連我姐姐也搞。”
　　是羽虹！
　　我意會到這個事實，羽虹已經壹掌打了下來，我想要控制羽虹體內的淫神，卻知道有九成來不及，心裏正自焦急，驀地，壹股冰冷的感覺，像是潮水壹樣瞬間彌漫過整個房間，讓人全身的汗毛都豎直起來。
　　這感覺…是劍氣！是絕頂高手所迫散出來的警告劍氣！
　　羽虹判斷出實力差距，不敢逗留，第壹時間破窗而出，身影消失在黑暗夜色裏。
　　致命危機解除，我松了壹口氣，卻沒有嘗試掙紮起身，而是向著尾隨羽虹前來、站立在門口的那人，淡淡說話。
　　“還在等什麽？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在我說完這句話後不久，壹個有著巨大存在感的人影，出現在我的床邊。
　　壹雙皎潔的龍角之下，碧綠如翠玉的發絲，簡單而貼順地垂過耳梢；身上的鮮紅旗袍，壹條黃色金龍盤纏旋繞，從怒突的高聳雙峰，準確地勾勒出惹火之至的曲線，令人目眩心蕩，而滾著銀絲的玉帶，卻把小蠻腰紮得纖不盈握，只不過配上腰間的那柄斬奸長劍，嫵媚風情盡數轉為凜然正氣，教人不敢褻瀆。
　　室內沒有點燈，但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邊，就仿佛在黑暗中自成光源，讓人無法不去註意到她；去註意到她的迫人氣勢，去註意到她的驚人美麗，去註意到她的領袖威嚴。
　　這確實是她獨壹無二的特質，在東海最黑暗的日子裏，她是海民們唯壹的希望，恍如暗夜明燈，帶領她的子民擁抱黎明，即使這已經不是第壹次見面了，我卻仍是忍不住為之所震懾。
　　四大天女之中，我每次看到月櫻，都會驚艷於她的嬌美，尤其是在男女歡好之際，她柔媚冶艷中帶著聖潔的特有氣質，常常讓我看得迷醉不已，有著片刻失神；但是我此刻眼前的這名女子，每次相逢，我都不由自主地為她的明艷英武、鋼鐵毅力所折服，想向她致上敬意。
　　只不過，這個情形在這壹次有了改變，當我們兩人默默凝視良久後，我把這改變具體表現在我的稱呼上。
　　“很久不見了。畫眉，妳好嗎？”
　　這該是很莫名其妙的壹句話，之前我總是敬畏地喊她“龍女姐姐”現在卻喊出她幾乎不為人知的本名，但李華梅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在剛剛的沈默中，她似乎就已經在等待這句叫喚，壹聽我開口，眼神陡然亮了起來。
　　“真、真的是妳？我壹直都在懷疑，但直到此刻，我才知道真的就是妳。”
　　“哦？為什麽？因為我今天喊出了妳的本名？”
　　“不！因為只有今天，妳看我的眼神中沒有敬畏與遵從，而是像十二年前的妳壹樣，單純把我當作壹個女人。”
　　簡單的說話，壹件本來應該難以解釋的事情，被輕輕揭過，反而成了我們之間的默契。
　　那年，李華梅因為反抗軍錢糧缺乏，依照多年前神秘男人的預言，到娜麗維亞募集軍資，失敗而歸，卻在歸途的小酒館中遇到我，壹夕情緣之後，她以至尊功為我驅毒療傷，當時的我面目未復，李華梅並沒有認出什麽；但是當我回復本來面目，被鬼魅夕追殺，與她在娜麗維亞碰頭時，李華梅就已經驚於我的樣子，竟與她多年前的救命恩人壹模壹樣。
　　正因為對此牽掛不已，所以她後來到南蠻時，特別來見我，壹再試探確認，卻發現兩個人確實有所不同。
　　“在誘裏，妳在史凱瓦歌樓城、在獸族陣營內，我都曾從旁註視。那時的妳，確實與他不同，除了壹點…那就是妳與他壹樣，都在我最需要的時候，給我幫助。”
　　提供軍資、揭露黑龍會生體實驗的陰謀、讓羽族流亡東海、促成國際共識，協助反抗軍…這些事直接與間接地幫到李華梅，讓她無法忽視我的存在，直到今日。
　　“也許，我壹直在期待妳變成他，所以在南蠻，才會那樣和妳說話；但今天我終於能肯定，妳與他就是同壹個人，雖然我不知道是為什麽…妳能解釋我的這個疑惑嗎？”
　　“可以，但或許會更讓妳亂上加亂。”
　　李華梅既然在南蠻曾經窺視我多時，想必早已知道我會淫術魔法之事，不用在這上頭作隱瞞，所以我就從這上頭作解釋，說我身為淫術魔法的傳人，意外得到了壹枚黃晶石，穿梭時空，發生了十二年前的種種。
　　我的體力很差，幾次險些說不下去，都是李華梅握住我的手，傳輸壹股極為受用的真氣入體，讓我身體暖洋洋的，有力氣說話。從這真氣的感覺，我知道救我壹命的人就是她，多半是她與卡翠娜壹同到…不，尾隨卡翠娜而來，因為眼前的這只畫眉鳥，是壹個很喜歡跟在別人後頭當黃雀的女人。
　　“…在回程的時候，黃晶石毀了，我也就失去了穿梭時空的能力。壹切就是這樣，只看妳信與不信。”
　　“要判斷壹個男人的話，不用聽他的話，只要看他的人。妳就好像是上天賜給我的幸運星，對於妳的解釋，我全都相信。”
　　李華梅坐在床邊，與我壹手相握，苗條纖細的龍女香軀貼靠著我，傳來陣陣大海的芬芳；她放下身為領袖的威嚴，軟語溫言，開心時就綻放歡笑，璀璨如同夏花，比天上太陽更為炫目迷人的風情，讓我體驗到這名龍女另壹面的魅力，在這壹刻，我確實覺得，我們兩顆心沒有隔閡。
　　“…這麽說，妳也沒有未婚夫棉？”
　　“從來不曾有過，勉強要說有的話，就是族中長老點選出來的幾個人，不過已經全部死在第壹線了。”
　　“在小旅館的那個晚上，妳還說自己從沒那麽爽過，根本是騙人！十二年前的那天，妳在樹林裏頭的浪叫聲，淫蕩得不像是初夜啊。”
　　“哈哈，對於初見面的男人，總要顧到壹點他的尊嚴，如果我對妳說妳不過爾爾，比不上我過去的男人，又在事後拿光了妳的錢，妳會服氣嗎？”
　　“不會，我壹定會天涯海角去找妳討債，還會四處宣揚妳的惡行，讓妳身敗名裂。但是，以我現在的心情來說，畫眉，我並不希望妳把那看做是壹場交易，妳的身體、妳的尊嚴，都是無價的，妳別太貶低自己。”
　　原本我對李華梅的敬仰與佩服，在我心中能用同等高度直視她之後，發生了改變。我發現她似乎有點過度執著於反抗黑龍會的聖戰，為了能讓反抗軍獲勝，不惜壹切付出，以堂堂五大最強者之尊，竟然願意在小酒館內，對壹名不認識的陌生男人獻出肉體，盡管這是因為過去的因緣影響了她，但長此以往下去，實在不是什麽好事。
　　不過，李華梅對我的勸說不置可否，微笑著轉頭不語，看到她這表現，我只有轉換話題，把剛才睡夢中守護精靈的警告，對她提出。
　　“…果然是這樣，我就壹直覺得那幽靈船有古怪，所以親自來看，想不到黑龍會居然狡猾若此…”
　　李華梅眼中閃動著智慧的光芒，卻無怒意，她本來就是極具軍略長才的女提督，率領艦隊連戰皆捷，只要把正確情報告訴她，馬上就可以策劃出辛辣戰術，給敵人迎頭痛擊。
　　只不過，當她說出了她的作戰計劃，希望我能配合時，我們卻發生了沖突。
　　“等等，照妳這戰法打下去，不光是黑龍會，連邪蓮…我是說連那個女吸血鬼也會被消滅了？”
　　“當然。把敵人引誘出來後，用最強實力壹次消滅，這是最快也最直接的戰法，所以我秘密前來，連目前反抗軍中最強的空戰隊伍也隨行，就是要在蓬萊島戰線出現問題前，把幽靈船壹舉掃蕩掉。”
　　李華梅道：“雖然妳說那位吸血女是被操縱洗腦的無辜受害者，但是在黑龍會的計劃中，她無疑已經成為喚醒幽靈船的關鍵，如果讓她繼續生存下去，太危險了。”
　　講述著預備的戰術，如何誘敵，如何分兵包圍，由誰去對付天海幻僧，用什麽陣形去格殺武奸異魔，李華梅的眼中閃著決斷光彩，完全散發著壹軍之主的氣魄，但我卻聽得背後發汗，因為如果照她這麽執行下去，邪蓮就必死無疑，李華梅甚至把敵方最強的武奸異魔交給旁人圍攻，自己親自去格殺邪蓮。
　　“如果是真正的幽靈船，那就麻煩了，但在她真正得到幽靈船的邪力之前，目前的能耐不過爾爾，我有九成把握在三招內殺她…妳的臉色看來似乎不是很好，傷勢還很重嗎？”
　　我的臉色會好才有鬼。如果真的被妳在三招之內殺了邪蓮，那我這邊就要完蛋啦！就算邪蓮對我再怎麽不重要，我也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畢竟大家怎樣都有壹份露水春情，不想看她莫名冤死啊。
　　李華梅聰明絕頂，單純用謊話，肯定是騙不過她，所以我只好有什麽說什麽，用略為隱諱的說法，把當初我與邪蓮的相識、交往，簡單快速地說了壹遍，並且婉轉地請她手下留情，放邪蓮壹條生路。
　　“哦，很有意思，妳對她這麽有情有義，真讓人羨慕呢。”
　　李華梅目光流轉，壹雙明眸似笑非笑，若有深意地看著我，看得我頭皮發麻，明知道不該在壹個女人面前，提起另壹個女人，卻又不得不向她求助。
　　“妳這麽深恩重意，是件好事。但是我的小情人啊，妳身邊有壹個美如天仙的小狐女；又奪羽二小姐的珍貴紅丸，連她姐姐都沒能逃出妳的魔掌，現在心裏還記掛壹個吸血艷女…真是琳瑯滿目，妳的情意到底對誰多壹點呢？”
　　“妳漏算了壹個，在我面前還有壹個傾國傾城，只手操控東海局勢的龍女提督，當我眼睛看著她的時候，我對她的情意最多。”
　　與其說示愛，這句話更像是輕薄。李華梅不是霓虹能比，我並不想討口舌便宜，但現在正在與她爭取談判，如果男女之間的地位落在下風，會非常吃虧。
　　幸好，李華梅的人格本質，是壹個軍事統帥，不是江湖名俠。壹般的善惡觀念，她並不是很執著講究，否則光為了我對羽虹作的奸辱，她在南蠻就把我給宰了。
　　單純講究善惡觀念，那就沒有得談，只能直接攤牌兩瞪眼，但如果大家撇開善惡觀念，只講利益，這世上就沒有不能談的東西。
　　“唔，說起來，妳在誘裏出生入死，我都沒有回報妳什麽，這次是該還妳人情。”
　　餵！餵！餵！妳這女人太詐了吧，我出生入死的報酬，妳壹次人情就抵帳了嗎？
　　“這個人情雖然不大，但我想妳應該不會拒絕，對嗎？”
　　女人，這叫做趁火打劫！妳十二年前沒這麽奸詐啊。
　　無視我的感嘆，李華梅說出她的條件。軍情緊急，她不能給我太多的時間與機會，所以從現在開始的十五日之內，她會回蓬萊準備攻擊，如果到時候我還不能把邪蓮救出，她將會親自率軍，把邪蓮給徹底消滅，以防幽靈船重現。
　　十五天，時間不算長，但也算是合理，因為這件事並不是時間充裕就能完成，如果十五天之內無法做到，那就算延長壹年也沒意義，當然，如果能延長壹年也是不錯啦，因為說到底，反抗軍的興亡與我又沒什麽關系…
　　“但是，在這個約定生效之前，妳要先做到壹件事，不然這個約定就不存在。”
　　“什麽約定？”
　　“單單憑妳壹個人的力量，不足以從黑龍會手中搶人，就算加上妳身邊那個漂亮的小狐女，也敵不過武奸異魔。想要成事，除非能請動我大師兄出馬。”
　　“妳要我請加藤鷹出山？”
　　李華梅向我解釋，黃金龍族的鎮族神功，上天下地至尊功，共分為三部份：最深奧精妙的天罡氣訣、剛柔並濟的地霸氣訣，還有入門的至尊功。加藤鷹雖然未獲傳授天罡氣訣，但卻得到重寶斬龍刃，使刀弄劍的修為猶在李華梅之上，若是他能出山，不只我的行動勝算大增，對反抗軍也是大有好處。
　　加藤鷹退隱多年，甘心當壹名小廚師，沒沒無聞，想要讓他再披戰袍，那真是談何容易，不過李華梅教我壹套說法，憑此與加藤鷹交涉，成功可能性大大提高，只是…
　　“不但要料理掉幽靈船，還要幫妳請大師兄出山，畫眉，妳真是壹箭雙雕，占盡了好處啊！”
　　“我李華梅所中意的男人，不是看身家地位，而是看本事。小情人妳來東海，不就是為了幹壹番事業，讓我刮目相看嗎？這就是妳表現的時候。”
　　李華梅傲然笑語，激勵似的在我背心拍了兩記，我身體往前壹傾，視線居高臨下，從她薄絹絲袍的領口望進去，清楚瞧見兩座飽滿雪白的乳球，在乳兜內搖晃，把那豐腴的蕩漾看得壹清二楚，實在是非常性感。
　　如果單單只是言詞激將，我可能嗤之以鼻，不會受這種小技倆所激，但是，當眼前出現了這樣挑逗人的美乳春波，誘惑擺蕩，這卻由不得我不熱血激昂，甚至要往上直噴腦門了！
　　闊別十二年的堅挺雪乳，不知道發育成了何等美態，我很自然地調整位置，想看個仔細，不過卻給壹只遮在胸前的玉掌給攔個正著。
　　“可以了，再看就要收錢了！”
　　帶有女性成熟風韻的盈盈笑語，恩威並施，讓我只能垂首拜服，壹口答應了李華梅的賭約。
　　締結約定後，李華梅不惜大耗真氣，為我虛弱的身體固本培元，讓壹股雄渾氣勁在我體內運行，使我能夠憑之回復行動力。
　　我本身因為莫名怪病，無法修練武功，壹運氣就會嘔血，所以不能自行運氣，但是從獸王拳的經驗看來，我運使外來真氣倒還無礙，只是要把我從這樣嚴重的氣血虧損狀態中救回，縱是五大最強者級數的她，也得要耗損大量元氣，起碼半個月才能回復。
　　而在這樣的動作中，我有壹絲感動，因為這也是李華梅在向我表示，她對我並非毫無付出；事實上，在我們的交談裏，我不時從她的眼角眉梢，閱讀出這樣的訊息：…十二年來，我能穩穩站在這位置，其實也做過很多不為人知的隱事，所以妳怎麽把那些女孩弄上手，我並不在意，因為我們是壹樣的人。可是，我有我的堅持與自尊，不想像那些小女孩壹樣繞著妳，小情人，在妳心裏深處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呢？
　　這個問題，我答不出，顯然我和李華梅都需要壹段時間去尋找答案，在那之前，我們的關系暫時是只能這樣了。
　　“對了，有件事情要告訴妳。”
　　臨走之前，李華梅又扔來壹個大問題，這問題真是弄得我灰頭土臉。
　　“昨晚武奸異魔奇襲火奴魯魯，我遲來壹步，來不及阻止那妖女傷妳，也來不及阻止他綁走羽霓。”
　　“什麽？”
　　“沒錯，就像妳聽到的那樣，羽霓昨晚被武奸異魔綁架帶走了。”
　　這個意外消息，還真是出乎意料地重大，原來黑龍會計劃周密，在邪蓮暗算我的同時，武奸異魔也率隊出動，奇襲火奴魯魯的主要軍營，幸虧卡翠娜等羽族女戰士，在當天稍早到來，那時協助作戰，空陸夾擊，這才沒有造成重大死傷。
　　不過，武奸異魔的力量遠超眾人，背後又有蝠翼可空戰，結果壹場短暫廝殺，被他擊傷卡翠娜、羽虹，還連羽霓都給擄了去。與我們交戰時，被他扛在肩頭的那個昏迷少女，就是羽霓。
　　武奸異魔能夠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上岸，固然是因為他武功高得無人能敵，但是可以旁若無人地繞過各種警哨，險些連羽族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包括李華梅在內的所有軍方高層壹致認為，是島上出了內奸！
　　要徹查這工作，當然是要慢慢進行，不過暫時不關我的事情，李華梅的意思，似乎是要我在救出邪蓮之余，順手也把羽霓救出來。
　　這個順便真是順得厲害，但我也不能否認，如果能救出羽霓，這件事對我好處多多，所以也不用壹口推拒，就是要看情形而定。
　　我能夠起身下床，接著就要開始進行我的救援大計，首要工作就是招募同伴，其中理所當然的第壹人選，就是我的乖乖好阿雪，她在昨晚的戰鬥中大顯魔威，連剛完成最終進化的邪蓮都被克得死死，但她強收詛咒，自己受到魔力反噬，我很擔心她的狀態，才壹回復行動力，馬上就去探看。
　　紫羅蘭守在阿雪房前，壹看我靠近便開始低吼；昨晚也就是靠這豹子貼身保護，阿雪才得以專心施法，遭到反噬後，又能全心消解反噬作用，現在已經能夠下床行走。
　　“師父，我沒事的，聽說羽霓小姐被抓走了，我們應該設法把她救回來，妳壹定會這麽做的吧？”
　　承蒙我的小美人兒徒弟這麽看得起，真是愧不敢當，但反正便宜承諾不花錢，我就先豪勇地拍胸擔保，以後再慢慢看著辦了。
　　“阿雪，妳準備壹下，順利的話，我們很快就要動身去救人，現在我先去招募其他人手。”
　　確認完阿雪隊員的狀態平安後，我接著就是去招募其他隊員。飯堂四大金剛還有背後的加藤鷹大頭目，是火奴魯魯島上的人間隱士，不參與俗務鬥爭，即使是李華梅親自勸說，都請他們不動，但我卻占了壹個好處，那就是…敝人在下身為飯堂的夥計之壹，而且…這個月薪水還沒有領。
　　十藏、百藏、千藏、萬藏，這四條怒漢其實都是好人，在我與他們混熟之後，只要動之以情，請他們出手相助並不困難，真正的技術難關還是加藤鷹，如果不能請動他出手，單憑四大金剛與阿雪，根本就不夠格與武奸異魔鬥，更別說還有黑龍會的其他高手了。
　　我對自己的辯才有自信，但加藤鷹顯然不是壹個單靠言語能打動的人，所幸李華梅早已籌謀定計，教了我壹套說辭，當他們問我為何要去黑龍會救人，那個妖女與我有何關系時，我幾乎聲淚俱下地回答。
　　“因為…因為她…她是我的結發妻子！”
　　坦白說，這句話的效果還真不是蓋的，本來負手背對著我們，像尊鐵塔般望著大海的加藤鷹，剎時間雄軀劇震，像頭猛鷲般的急轉回頭，炯炯的目光直看過來。
　　“是真的，我們以前在阿裏布達結發為夫妻，但她壹心崇尚黑暗的強大，與我漸行漸遠，最後割袍決裂，夫妻情斷，沒想到她竟然被黑龍會給吸收，還受到那般惡徒的利用！”
　　我把真話與謊言交雜，仔細娓娓道來，唱作俱佳地說著我與邪蓮曾有多少甜蜜時光、我如何重視她、夫妻分離又有多心痛、如今雖然已走在不同道上，卻不能袖手旁觀，壹定要將她救出的認真；當然，我沒有忘記說出幽靈船的陰謀。
　　整個過程中，加藤鷹的大胡子遮掩住表情，但從他拳頭骨節的隱約作響聲，我知道他聆神細聽的專註，還有內心的激動。最後，在四大金剛的眼神鼓勵下，加藤鷹點了兩下頭，願意協助我救出邪蓮。
　　我不曉得這番言語哪裏動聽，但肯定與加藤鷹的過去往事有關，這才將他打動，不過，在他終於首肯協助我救人後，他所作的第壹件事，卻是用往常那樣溫和體貼的口吻，壹面憐憫地輕拍我肩膀，壹面為我打氣。
　　“別擔心，梅兄弟…武奸異魔自從修練伊斯塔的赤毛鳥手後，已經不能人道，妳無須為此感到不快。”
　　他媽的！為什麽每個人都知道我最在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