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虛假的世界？

　　羿那雙充滿野性的雙眼冷冷看著楚羽：“妳知道什麽是投影嗎？”
　　到此時，羿說話的方式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不再滿口古文，而是用壹種很現代的口吻，在跟楚羽交流。
　　“嗯？”這個轉折有點大。
　　羿的手壹揮。
　　虛空中，出現壹個類似玻璃的容器，裏面裝滿了水。
　　楚羽微微皺眉。
　　這時候，有壹束光，突然從上方亮起，照在這裝滿水的容器上。
　　地上頓時出現了壹片如水的波動。
　　然後，這容器開始輕輕擺動起來，裏面的水，也跟著開始散發出壹道道波紋。
　　地上，出現了更加強烈的水波紋。
　　“這是假的。”楚羽說。
　　羿哼了壹聲。
　　地面上的水波紋開始變得更加強烈起來，然後……那裏真的出現了水。
　　應該是山泉水，散發著壹股冷冽氣息。
　　甚至，有水聲傳來。
　　“這是神通。”楚羽說。
　　“妳懂個屁！”羿瞪了楚羽壹眼，說：“這就是投影！我們這壹方世界，這浩瀚宇宙，就是壹個投影！”
　　“妳是說？我們生活在壹個假的世界裏面？”楚羽臉上露出幾分不可思議的神色來：“那我們算什麽？假人？”
　　“不，我們是真的。”
　　羿的臉上，忽然露出壹抹惆悵：“正因為我們是真的，才想要尋找真相，知道上古時代為什麽會毀滅嗎？知道天庭為什麽破碎嗎？知道天鼎為什麽會崩掉嗎？知道我……為什麽會射落九日嗎？”
　　楚羽壹臉茫然，心想我哪知道？
　　羿的眼中，露出壹抹滄桑之色，那裏仿佛有遠古宇宙在興起衰落。
　　“這天地間，太多東西，都是假的……但偏偏我們這些血肉生靈，都是真的！都是真實存在的。我們有血有肉有靈魂有思想有獨立的性格。這世間生靈無量計，可妳見過哪兩個生靈是壹模壹樣的？”
　　楚羽聽得雲裏霧裏，不明覺厲。
　　羿看著楚羽：“很多事情，縱然是上古時代遺留下來的大能種子……也未必知道真相！妳當那座星空大壩是我們築起來的？笑話！那種規模的宇宙大壩，別說聖人，就算是大聖也沒那能力！”
　　“另外說壹句，星空大壩是真的。”
　　楚羽聽得心中壹片震驚，他看著赤裸上身坐在那裏，渾身充滿野性的羿，心裏面無比疑惑。
　　“覺得很奇怪是嗎？”羿看著楚羽，壹字壹句的道：“因為我的真身，闖出了這壹方虛假的宇宙！在那壹瞬間，他傳遞回來壹道精神意念，便是我！”
　　“可惜，只看了壹眼外面，我就死了。怎麽死的，我不知道，反正外面壹定有大恐怖。”
　　羿壹指半空中那容器：“我們就像是壹群被養在魚缸裏面的魚。唯壹不同的，不過是我們這魚缸大了點。沒人投食，需要自己生存下去。”
　　楚羽感覺腦袋壹片渾噩，他看著羿，道：“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我們這世界壹切都是假的？”
　　他覺得十分混亂，很難認同羿的話。
　　任誰突然間被告知自己生存的世界是壹個虛假的世界，怕是都無法接受。
　　羿看了壹眼楚羽：“碳妳知道嗎？”
　　楚羽點點頭，好歹是高材生，怎麽可能不知道碳是什麽。
　　“那麽妳就應該知道，在這片宇宙中，碳是多麽神奇的壹種元素。”羿淡淡說道：“可這並不正常。”
　　“不正常嗎？”楚羽問道。
　　“太單壹了。”羿說道。
　　單憑這壹點，很難讓楚羽相信他所處的這個世界是假的。
　　如果真像羿說的那樣，那這個世界，豈不是如同網絡上的那些虛擬遊戲壹樣？他們這些生靈，都只是遊戲中的壹個個NPC？
　　怎麽可能是這樣？
　　還有……這宇宙是真是假，跟自己能不能殺了蝶舞帝君有什麽關系？
　　楚羽看著羿，覺得他有點像個大忽悠！
　　跟傳銷頭目似的！
　　不經意間，居然差點就把他給帶跑偏、給洗腦了……
　　“妳知道那個世界為什麽叫鏡像世界？”羿像是看出楚羽心中所想，說道：“正是因為創造鏡像世界的那些無上存在，也是認同世界虛假說的！他們也覺得，自己是活在壹面鏡子裏！”
　　“這樣？那應該大家合力壹起打出去才是，為什麽還要相互攻伐？”楚羽問道。
　　“天真！”
　　羿看了壹眼楚羽：“聯合起來就能打出去？氣運就在我們這裏！得到氣運的人才能沖出去！”
　　楚羽滿頭黑線，關於上古，關於那壹戰，關於上壹個時代……他聽說過很多種說法了。
　　幾乎每壹個人，對這些事情的理解都不壹樣。
　　似乎根本就沒有壹個定論。
　　不知道應該聽誰的才好。
　　不過羿說他的本尊曾經跳出過這個虛假世界，但只看了壹眼，就死了……剩下壹縷精神意念，成了壹道執念留在這裏。
　　這真的只是壹道執念嗎？
　　太真實了啊！
　　楚羽偷偷打量著羿。
　　羿沒有在意楚羽的目光，而是讓虛空那容器來回輕輕的傾斜，但地面上被投影出來的波紋，卻波動非常大！
　　他說道：“看見了嗎？上面只有有壹點點的風吹草動，下面就會怒浪滔天！”
　　“那條成仙路，就算最終能夠走通，又能如何？還不是看壹眼就死？古往今來，有誰例外過？河裏的魚，終究是魚，再怎麽強大，也跳不上岸。這世間的生靈，都想離苦得樂，可有誰能夠真正擺脫這苦海？”
　　羿看著楚羽，忽然幽幽說道：“鏡像世界很詭異。”
　　楚羽看向他。
　　羿猶豫了壹下，終究還是說道：“我在飛出這世界的壹瞬間，曾見過壹個女子背影，她看見我的那壹瞬間，似乎很驚訝，於是回頭看了我壹眼。”
　　羿沖著楚羽露出壹個意味難明的笑容：“當時我並不知道，不過，後來我發現，那女人，跟蝶舞生的壹模壹樣！”
　　楚羽壹臉驚訝。
　　羿的嘴角輕輕抽搐了壹下：“然後我就死了！”
　　“……”
　　楚羽壹臉震撼：“是那女人殺了妳？”
　　“我不知道。”羿沈聲說道：“但是我把妳們幾個小家夥投放到鏡像世界中去之後，可以追蹤妳們，知道妳們在做什麽。但我沒想到，自己竟會看到蝶舞。”
　　楚羽看著羿。
　　羿說道：“從我看見那個叫蝶舞的女人之後，我就有點被驚嚇到了。因為我突然間發現，這世界，比我想象中要神秘可怕得多！”
　　“您不是說，這世上無量計的生靈中，都沒有兩個壹模壹樣的？”楚羽看著羿。
　　羿點頭：“是啊，但她卻跟另壹個世界的女人壹模壹樣！只不過，在我記憶中，那個世界跟蝶舞相貌壹模壹樣那位，身上並無任何惡的氣息。充滿聖潔。但鏡像世界那位，雖然只是區區壹個帝君，可渾身上下卻充滿了令人厭惡的惡。”
　　“就像這容器裏面的水，被投影之後，映照到地上，就變得扭曲了……”羿說道。
　　“她的確不是什麽好東西。”楚羽說道。
　　“但妳殺不了她。”羿說道：“至少……妳不可能徹底將她滅掉。”
　　“那就多殺幾次，多滅幾次。總會死。”楚羽冷冷道。
　　“林詩沒死。”羿說道。
　　“您說……什麽？”楚羽身體壹震，不可思議的看著羿。
　　“哎，她不適合妳，姓徐的那個小丫頭，都比她要適合妳。”羿不知為什麽，在楚羽面前，突然充滿了表達的欲望。
　　就連他自己都說不上這是為什麽。
　　上壹次見到楚羽的時候，他還沒有這種感覺。
　　但這次見到，卻是讓他控制不住。
　　“您說林詩還活著？”楚羽對羿後面那句，全當沒聽見。他的腦子裏此時容不下別的，只剩下那壹句：林詩沒死。
　　“是的，活著。”羿說道：“她被扔進了壹處古老的異空間，那空間……跟鏡像世界幾大禁地壹樣的古老，甚至有可能……更加的古老！所以，她之前肯定是沒死，但現在嘛……”
　　楚羽當即深施壹禮：“求前輩送我過去！”
　　“我話還沒……”
　　“求前輩送我過去！”
　　“罷了……妳的命，是妳自己的。”羿說著，壹揮手，直接讓楚羽的身形消失在這裏。
　　直到楚羽離開後，羿才壹臉怪異的自言自語：“吾今天都說了什麽？為什麽……吾會被他所影響？而且影響的如此之深？他的命運……身世、來歷，明明之前還很清晰，但現在，卻混沌壹片？”
　　羿說著，嘴角溢出壹絲鮮血，那張充滿野性的臉上，顯得有些蒼白。
　　眼中滿是不解。
　　當楚羽再次出現在當年出現的那片群山深處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壹抹冰冷之色。
　　他可以自己回到鏡像世界，但坐標點，卻幾乎都是被蝶舞掌握的那些。
　　唯有這個地方，楚羽相信，羿不會讓蝶舞發現他的。
　　“我不管這世界是真是假，都壹定要找到妳，把妳帶回去。”
　　“還有……這個仇，我會報！”
　　楚羽沒有提及蝶舞的名字，甚至連這個念頭都沒有生出。
　　到了蝶舞那境界，感知能力大到沒邊。名字不能輕易提起，不然容易暴露。
　　這裏距離宋國並不遠，楚羽很想回紫雲學院看壹眼自己的那些學生們。
　　但最終，他沒有去。
　　而是直接朝著天蒙學府的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