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妳死於驕傲

　　在至尊山最頂端位置，形成了宛如尖銳的壹柱擎天形勢。
　　然後又在最頂端哪裏，建造了壹座穹頂。
　　而葉笑與白沈，此際正立身於穹頂之上，壹左壹右，相對而立，四目相對。
　　此時此刻，周天星鬥大陣已然成型，天道氣機自動屏蔽了壹切。
　　整個穹頂之上，就只得他們兩個人屹立。
　　此際，縱使是葉紅塵等所有巔峰高手聯手，也是萬萬無法探知到葉笑與白沈兩個人任何壹點動靜。
　　也是直到了此時此刻，白沈才算能夠真正長長地舒出壹口氣，臉上卻是連最後壹絲陰霾也告盡去，由衷地笑了起來，望著葉笑蔚然道：“葉笑，妳知道麽，自我有生以來，從來都沒有如現在這般痛恨過壹個人；也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般，如此放心壹個人。”
　　葉笑也是和善的笑了：“這個人，想必就是我了。”
　　白沈哈哈大笑，狀極歡暢，道：“不過妳們想出來的這個辦法，的確是……讓我也感覺，無懈可擊，亦是看到了這個陣局之後，我才感到這場滅世浩劫有望度過！”
　　葉笑凜然道：“我們現在能做的就只有將全部心力付出，最大極限的放大我們的優勢，然而我們的布局設計……到底能不能真正消滅此獠，我們終究難有太大的把握。”
　　白沈臉色逐漸的沈重起來，緩緩道：“妳估算能有幾分把握？可有三成嗎？”
　　葉笑聞言壹楞，詫然道：“三成？不至於那麽悲觀，若是壹切順利，或者能有六成把握！”
　　白沈斷然道：“六成？竟然有這麽高的成算，會不會太樂觀了壹些，那個靈族魔頭，除了自身實力強悍得難以想象之外，本身異能更是殊異，我怎麽推算，咱們的勝算也不該這麽高才是！”
　　他淡淡的笑了壹下，眸光突然變得銳利，緩緩道：“我早已做下最壞的打算，哪怕只有半成把握，仍要勉力壹試。若是有壹成把握，便是盡命壹博。有兩成把握，就可以制造同歸於盡，有三成把握，就可以留下後手香火，期許薪盡火傳，卷土重來的壹日，三成勝算已經是我預測到的最高勝算，妳竟評估此役有六成勝算，到底是如何得出來的？！”
　　葉笑呵呵壹笑：“妳的評估我方勝算至多只得三成，大概只計算了我方的有心算無心，以及己方所有戰力同心竭力這兩層因素上，若是僅止於此，確實頂多只得三層勝算，但若是我有能夠克制甚至封鎖魔頭黑霧形體的手段又如何，更有徹底消滅那靈族魔頭本體的手段又如何？！”
　　白沈聞言大喜過望：“葉兄此話當真，當真有克制那魔頭黑霧化身之法，甚至是消滅黑霧本體的手段？！”
　　葉笑哈哈大笑：“不但確實有這樣的手段，而且都已經過實戰試驗，現在白公子可相信我們當真能夠擁有足足六成的滅魔勝算嗎？！”
　　白沈喜道：“有五成把握，咱們就可立於不敗之地；至於六成把握，根本就穩操勝券的必勝之局！若然有六成把握，最終還是失敗，不能消滅那魔頭，那就只能歸於天命不在人類這壹邊了，唯魔猖獗，與人無尤了！”
　　葉笑哈哈壹笑：“若非這滅世浩劫，何須我們如此費盡心思，籌謀這壹次五方會盟，穹頂奪劍。”
　　白沈微笑：“籌謀得很好，此局就算我親自擺布，至多也就不過如此而已。”
　　兩個人相視而笑，這倆人雖然從壹開始就彼此敵對，縱使因為壹些因緣際會而轉為聯手合作，心底始終認可彼此敵手的地位。
　　亦是因為於此，兩個人自始至終從來都沒有將對方視為朋友的想法。
　　但這壹刻，兩個人竟都生出壹種莫逆於心的感覺，有此至交，縱死何妨的感慨。
　　葉笑問道：“此役若是我們終究沒有辦法消滅那靈族魔頭，白沈，妳會如何？”
　　白沈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很是慎重，很是用心的思索了壹下，苦笑搖頭：“若是以我平素的為人而言，或者是從理智上來說，若是妳們最終還是沒有辦法消滅此魔；我或者會與那魔頭合作，奪取紅塵天外天霸主的地位，成為世界主宰，然後再徐徐圖之，另謀滅魔之行！”
　　他輕聲笑了笑，道：“但……從感情上來說，我卻應該與魔頭同歸於盡，或者說寧死不屈，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與魔鬼合作，豈是人之該為？！”
　　白沈淡淡的笑著，擡起頭看著葉笑，道：“葉笑，若是當真沒有希望的話，妳認為我會如何選擇？”
　　葉笑不假思索地說道：“妳會選擇殊死壹搏，絕不會所謂的理智對待，徐徐圖之雲雲。”
　　他靜靜地說道：“縱使妳死了也未必能夠對魔頭造成什麽損傷；縱使妳死了，魔頭仍舊會吞噬整個世界……但……我相信，妳寧可會選擇死。也不會曲折本心，做妖魔的奴才！所謂退壹步海闊天空，跟妳的本心冏然，絕不會如此！”
　　白沈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彎下腰，笑的喘不過氣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然後他坐了下來。
　　就這麽毫無形象的坐在壹塊平整的石頭上。
　　他歪著頭看著葉笑，道：“我壹直都知道妳葉笑會是我生平勁敵；卻也壹直都知道，妳是我的此生知己，唯壹知己。”
　　“雖然我們從未真正的這樣坐在壹起過，但我壹直相信，妳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那個人。”
　　白沈道：“事實證明，我，沒有看錯妳。”
　　葉笑也是溫和的笑了：“我也壹直沒有看錯妳。”
　　白沈哈哈哈大笑。
　　他的眼神更顯純凈，朗聲大笑著說道：“妳能猜到我最後的選擇，但妳能不能猜到，我為什麽做這樣的選擇嗎？”
　　葉笑沈吟了壹下，很認真地說道：“妳不是為了什麽天下蒼生，也並不是為了拯救紅塵天外天；妳最終會選擇死，只是因為妳自己。”
　　白沈道：“哦？”
　　葉笑道：“因為，以白公子的壹身傲骨，絕不會允許自己做壹個妖魔的奴才。不管是妖魔，還是主宰，甚至是虛無飄冥之中，創造了這壹片世界的神明……妳都不會做他的奴才！縱使只是壹時，縱使妳有日後反攻倒算的機會，妳仍舊不會選擇妥協！”
　　“妳就算死，也要無愧於妳的傲骨，妳的初心。”
　　葉笑下了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