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心慌

　　正胡思亂想間，手機鈴聲大作，李泱掏出來看到屏幕上的號碼，嘴角不自覺得彎成好看的弧度……
　　“怎麽了，小丫頭？”
　　電話那邊傳來喬蕎略帶哭腔的聲音，“泱哥哥，我哥不見了……我睡著了，醒來哥哥就不見了……”
　　滿是委屈與焦急的童音讓人聽得壹陣心疼“丫頭，別著急，妳哥晚上跟泱哥哥壹起吃飯了，現在正往家走呢，是不是壹個人害怕了？”
　　“嗯……”
　　李泱都能想象出喬蕎現在可愛又可憐的模樣，抱著電話在沙發裏縮成小小的壹團，小臉埋在膝蓋間，淚光閃閃。
　　“丫頭，別害怕，把屋裏的燈都打開，電視也打開……是不是好多了？”
　　“嗯，謝謝泱哥哥！”
　　李泱輕笑壹聲，冬夜的冷風似乎溫和起來，“小傻瓜，泱哥哥陪妳說說話，直到妳哥回去好不好？”
　　“好……”
　　“那我們再講昨天晚上的故事……”
　　“……”
　　喬默站在路邊，手裏拎著從路邊店裏剛剛買的小籠包、蒸餃、雪團等各色小吃。冬夜裏海風吹來冷的刺骨，畢竟白天下了壹天大雪，晚上出行的人並不多，出租車司機們也都早早的回家縮到暖和和的被窩裏了，誰樂意晚上出來遭這份罪，又賺不了幾個錢。這可苦了喬默，再打不到車回到家手裏的東西都涼了，寶貝怎麽吃啊？？
　　“喬先生！”正張望間，壹輛黑色勞斯萊斯停在他身邊，車窗緩緩搖下，露出壹張俊朗而友善的年輕臉孔，喬默看著車裏的人，皺著眉冥思苦想，顯然想不起來人是誰。
　　“喬先生真健忘，今天早上我們還見過！”俊朗的年輕男子輕輕壹笑，好心的提醒。
　　喬默仔細的看了來人壹眼，又掃了壹眼眼前的豪華車，頓時想了起來，眼前的俊朗男子正上早上送喬蕎去接喬默的兩人中那年輕的壹個－－古亦凡，說男子還不太準確，他今年剛剛十九歲，但為人溫文爾雅，舉手投足間都透著壹股成熟。
　　“是妳啊，早上的事謝謝了。”喬默並不太願意與人交往，尤其是不熟悉的人，所以表情有些淡漠。
　　“古亦凡。”古亦凡已經從下車走到喬默面前，友好的伸出手。“早上太匆忙，也沒來得及認識壹下。”
　　喬默對於他過分的友好有些莫名，好像跟他不熟吧，把右手中的東西放到左手，敷衍性的握了壹下。
　　“坐我的車吧，正好順路！”古亦凡和善的笑看著喬默。
　　“順路？”喬默有些疑惑，他好像對自己很了解。
　　“妳有壹個很可愛的妹妹！”古亦凡明亮的眼睛中閃著點點笑意，轉身替喬默拉開了車門。
　　喬默也不推辭，只是上車時還在咬牙切齒的想著，回去得好好教訓壹下那傻丫頭，認識才多久什麽都跟別人說，哪天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車緩緩得行駛著，喬默不喜多言，再者兩人也沒有什麽可聊，車廂裏安安靜靜，古亦凡側頭看了壹眼壹直盯著車窗外的喬默，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略帶猶豫的問道，
　　“妳妹妹沒事吧？”
　　喬默猛地轉過頭來看向他，眼神疑惑卻帶著壹絲不容忽略的淩厲，沈聲問道“什麽意思？”
　　古亦凡壹楞，隨即滿懷歉意的說道“今天早上路上太滑，過路口時來不及剎車，把妳妹妹給撞倒了，她急著去接妳，堅持不肯去醫院檢查……”
　　古亦凡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喬默的臉已經陰沈下來，眼中滿是陰鷙，牙關緊咬，雙拳緊握，身子繃緊，緊張而憤怒。
　　“很抱歉……”古亦凡沒想到喬默會是這樣的反應，壹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喬默壹臉冷漠，依舊握著雙拳，已經隱隱的看到了暴起的青筋，過了好壹會兒，突然冷冷的說道“電話借我！”
　　古亦凡連忙掏出手機遞給他，喬默急切的按下號碼，有幾次竟然輸錯了，電話那邊傳來壹陣忙音，再撥，依舊占線，再撥，占線，再撥……
　　掛掉手機，喬默狠狠壹拳打在身下的車座上，低咒壹聲“該死！”
　　搖下車窗任冷風灌進來，好讓自己冷靜壹下，腦子裏不可自抑的亂想著，寶貝走路時好像有些不方便，擡胳膊時好像皺眉了，是因為疼嗎？怎麽下午就睡了，是不是不舒服了……每壹個想法都讓他抓狂，心都顫唞，手又不自覺的抓緊了車窗邊框。
　　古亦凡沒再說什麽，只是車開的更快了。
　　車拐進了壹片胡同區，速度頓時慢了下來，積雪沒有清理，已經被行人踩得光滑不堪，車子不敢駛快了。
　　“停車！”壹聲冷喝夾雜著重重的不耐煩，古亦凡忙剎車，車子緩緩滑行還沒停下來，喬默就拉開車門跳了下去，矯健的身影箭步疾飛，不壹會兒就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
　　古亦凡看著破裂的車座皮套，有些呆楞，早上那個可愛靈動的小女孩就坐在這裏驕傲的誇贊著她的哥哥，俏麗的小臉上滿是璀璨的笑容，恍惚他的眼睛……⑨思⑨兔⑨網⑨
　　急切的推開門，壹聲“寶貝”在嗓子裏戛然而止，房間裏的燈全部都開著，電視調到兒童頻道還在演著貓與老鼠，小女孩兒蜷縮在沙發裏，單薄而寬松的睡衣，光著腳丫，電話抱在胸`前，安靜的沒有壹絲聲響。喬默壹步壹步的挪過去，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探到女孩兒的鼻子下方，頓時長舒了壹口氣，虛脫般倒在沙發上，壹摸額頭才發現全是冷汗。喬默有些自嘲的壹勾唇角，自己這是怎麽了？疑神疑鬼的，白天寶貝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會有什麽事？真的有些神經質，擔心的過頭了……
　　放下心來，才聽到電話裏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輕輕的拿開女孩抱著電話的纖細手臂，拿起電話來放到耳邊，喬默的臉色由開始的好笑漸漸轉為淡漠，
　　“泱子！”
　　“呃……喬哥妳回來了？”電話那頭溫暖和緩的聲音有著明顯的停頓。
　　“嗯，這段時間多謝了……以後……不用了！”
　　沙發上的女孩嚶嚀壹聲，翻了個身差點掉下去，正發呆的喬默猛地驚醒，猿臂壹伸把女孩撈到懷裏，衣服上的寒氣讓懷裏的女孩在睡夢中不自覺的瑟縮了壹下，幽幽的醒了過來。喬蕎伸手揉揉迷朦的雙眼，擡頭看著喬默有壹絲迷茫，待眼睛漸現清明看清眼前的人時，猛地壹把緊緊的摟住了喬默的脖子，死活不撒手了。
　　喬默正用溫熱的大手幫喬蕎暖著冰涼的小腳丫，被她猛地摟住脖子，壹口氣岔在嗓子眼，劇烈的咳嗽起來，“寶貝……寶貝……輕點……輕點……”
　　喬蕎依舊抱著沒有松手，過了好壹會兒，才微微松開，擡起頭滿眼抱怨的看著喬默，粉嘟嘟的嘴唇使勁撅著，大大的眼睛噙著豆大的淚珠，卻又倔強的不肯落下來。
　　喬默憐愛的輕輕拍著女孩瘦弱的脊背，平緩而又堅定的在女孩耳邊低語“寶貝別怕，哥哥再也不會丟下寶貝壹個人了！”大手撫上白皙嬌嫩的小臉，女孩眼裏的淚珠仿佛受到震動立刻滾落下來，喬默忙不叠慌亂的擦著她的小臉，“別哭了，寶貝，別哭了……”
　　好壹會兒，喬蕎止住淚水平靜下來，嘴角壹拉，擡手拉下喬默在自己臉上“作威作福”的大手，壹臉不樂意的指控道“哥妳的手剛剛握過我的腳，現在又摸我的臉！”
　　“那又怎樣，寶貝的腳又不臟！”
　　說罷竟然擡起喬蕎光白的小腳丫狠狠親了壹下，又湊上來要親她的臉，喬蕎忙側臉躲開，氣呼呼的說道“哥妳身上好臭，都是煙酒味，不準親我！”
　　喬默硬是把她抱過來親了壹口才懶洋洋的起身，邊往洗澡間走邊得意洋洋的說道“剛才也不知道是誰摟著我的脖子不撒手……”
　　喬蕎氣呼呼的擦著被親過的地方，想把喬默那惹人生氣的背影瞪出壹個洞來，這不良哥哥在自己身上從來都是說壹不二不肯吃虧。
　　洗去壹身的煙酒氣，換上幹凈的睡衣，身上似乎還彌漫著壹層溫溫的清香，喬默走進客廳，發現小丫頭正盤腿坐在沙發上邊盯著電視，邊往嘴裏塞著小籠包，兩腮鼓鼓的，手下動作不停，眼睛卻壹眨不眨的盯著電視上那沒完沒了追逐的貓和老鼠。
　　喬默唇角壹勾，這丫頭睡了這麽久，深夜倒來精神了，好笑的打趣道“寶貝，小心別塞鼻孔裏！”
　　沙發上聚精會神的女孩沒理會在壹邊打趣的喬默，繼續保持著剛才的動作，喬默壹皺眉，走過去坐下來，“涼了吧？別吃壞肚子！”
　　“不涼，我剛才熱過了！”喬蕎眼睛沒離開電視，確切的說沒離開那只調皮機靈的小老鼠。
　　喬默皺著眉看看電視，再看看身邊興致勃勃的女孩兒，當即心下生出強烈不滿，那只老鼠比他還好看？？伸手把不理會自己的女孩兒抱到腿上，鐵臂摟住纖細的腰身，下巴擱在她小小的肩膀上，輕柔的蹭著。
　　喬蕎回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壹章繼續閱讀!)
　　過頭來看看跟自己起膩的哥哥，笑嘻嘻的拿起壹個雪團遞到喬默嘴邊，喬默就著剛才的姿勢搖搖頭，喬蕎轉手就放到自己嘴裏，哼！本來就沒想給妳吃！大大的雪團壹口塞不下，粘糯晶瑩的米粒粘在唇邊。喬默側臉看著吃的美滋滋的喬蕎，斜長的鳳目中劃過壹絲小邪惡，轉頭襲上女孩兒的嘴唇，把她還沒來及咬下的壹半雪團含在嘴裏，擦著粉嫩柔軟的唇瓣咬下，跟她嘴對嘴的分吃壹個雪團。香香軟軟的糯米嚼在嘴裏口齒生香，讓喬默食欲大振，本來晚上就沒怎麽吃飯，這會兒酒勁已過，真的覺得餓了，伸手拿起壹個透明的蒸餃塞到嘴裏，懷裏的女孩兒立刻張著小嘴巴到他嘴邊跟他搶，唇瓣相碰，喬默久久不願離去，眉目間滿是溫情，不禁想起來小時候餵喬蕎吃飯，小家夥餓得等不及，抓著他的衣服，搖搖晃晃的站在他懷裏，湊到他嘴邊搶吃的，可愛的要命……
　　毫無睡意、精神奕奕的女孩兒終於從貓和老鼠的追逐中被拉到臥室睡覺去了，盤腿坐在壹張不算大的雙人床上，黝黑的大眼睛烏溜溜的轉著，就是不躺下睡覺，喬默躺在壹邊，微瞇著眼睛看著她，緩緩的問道“妳睡不睡？”因為躺著的原因，聲音有些低沈。
　　“哥，我剛睡醒，不困……”喬蕎拉著他的胳膊撒嬌般的使勁搖晃著。喬默無奈而寵溺的看著她，突然想起什麽，神色壹斂，壹個打挺坐了起來，把面前的女孩拉了過來，急切的解開女孩睡衣上的扣子，“寶貝，給哥哥看看摔到哪兒了？”
　　喬蕎拉住喬默的大手，大眼睛裏全是無辜，疑惑的問道，“我哪有摔到啊？”
　　喬默瞪了她壹眼，還敢裝傻！
　　“早上怎麽回事？”壹聲冷喝，女孩立刻心虛的低下頭，小聲嘀咕到“又不要緊……”
　　“要不要緊我說了算！”喬默語氣不善，手下動作卻是輕柔，拿開她的小手，三下兩下把睡衣脫了下來，女孩子馬上壹絲不掛的呈現在他面前，喬蕎有些冷，不自覺的縮了縮身子，喬默忙把她抱到懷裏，細細查看壹番，背上、手臂上、大腿處都有些瘀傷，膝蓋還擦破了，喬默的臉色陰的厲害，這叫不要緊？？從床頭櫃裏找出藥膏，細細幫她塗抹上，大手輕輕的揉著瘀傷處，鳳目中盛滿濃濃的心疼，女孩被他抱在懷裏，瘦的厲害，甚至都能清晰的看到那弱小的骨骼，已經有十壹歲了，看起來卻像只有七八歲的樣子，擦完藥膏，喬默擁著懷裏的喬蕎躺下來，輕輕說道，
　　“明天帶妳去醫院檢查壹下。”
　　“不用檢查了，明天我還要上學……”女孩子抗議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她已經明顯感覺到喬默的生氣與擔心，貼心的往哥哥身邊靠了靠，小手覆在他的胸`前，輕輕的說了壹句“哥，我沒事！”
　　喬默嘆了口氣，緊了緊抱著女孩子的手臂沒說什麽。寂靜的夜晚，溫暖的臥房，哥哥的輕撫，女孩兒又很快的睡了過去，溫熱的呼吸撲在胸口，讓喬默壹陣安心，修長的食指輕輕描繪著女孩的睡顏，壹遍又壹遍，黑夜中響起壹聲幾不可聞的嘆息，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