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因為兩個兒媳婦都有了身孕，且月份都很大了，今年的除夕宮宴永昌帝只招了康王壹家進宮伴駕，讓惠王、慶王小兩口在自家過節，等宮裏開席的時候，永昌帝再分別給惠王府、慶王府賞了八道菜。
　　宮裏賞菜重在給王孫貴族、文武重臣壹份體面，並不要求眾人必須將收到的禦菜吃得幹幹凈凈。
　　惠王府這邊，宮裏的公公們將八道菜擺到惠王、王妃的膳桌上就告退了。
　　外人走了，姚黃才依次打量這八道菜。
　　趙璲：“天寒地凍，應該都涼了，還是吃府上做的這些吧。”
　　姚黃再看看孔師傅、高娘子送過來的十八道色香味俱全且飄著熱氣的年夜飯，確實對禦賜的八道菜沒了興趣，到底是懷著身孕，姚黃也更放心吃自家的飯菜。
　　吃飽了，姚黃想去後花園待壹會兒，宮裏快放煙花了，她喜歡看煙花。
　　趙璲又想讓青靄推紫檀大輪椅來。
　　姚黃：“不用，上次坐輪椅是因為下雪路滑，現在地面幹幹爽爽的，白日我還逛了兩圈呢。”
　　她堅持要推著惠王爺。
　　趙璲同意了，但是要曹公公安排下人將壹路所過之處都掛上花燈，地面也要徹查是否有凝水結冰之處，同時讓金嬤嬤、李郎中、廖郎中都在遠處跟著，以防王妃突然出現身體不適。因為兩個兒媳婦都有了身孕，且月份都很大了，今年的除夕宮宴永昌帝只招了康王壹家進宮伴駕，讓惠王、慶王小兩口在自家過節，等宮裏開席的時候，永昌帝再分別給惠王府、慶王府賞了八道菜。
　　宮裏賞菜重在給王孫貴族、文武重臣壹份體面，並不要求眾人必須將收到的禦菜吃得幹幹凈凈。
　　惠王府這邊，宮裏的公公們將八道菜擺到惠王、王妃的膳桌上就告退了。
　　外人走了，姚黃才依次打量這八道菜。
　　趙璲：“天寒地凍，應該都涼了，還是吃府上做的這些吧。”
　　姚黃再看看孔師傅、高娘子送過來的十八道色香味俱全且飄著熱氣的年夜飯，確實對禦賜的八道菜沒了興趣，到底是懷著身孕，姚黃也更放心吃自家的飯菜。
　　吃飽了，姚黃想去後花園待壹會兒，宮裏快放煙花了，她喜歡看煙花。
　　趙璲又想讓青靄推紫檀大輪椅來。
　　姚黃：“不用，上次坐輪椅是因為下雪路滑，現在地面幹幹爽爽的，白日我還逛了兩圈呢。”
　　她堅持要推著惠王爺。
　　趙璲同意了，但是要曹公公安排下人將壹路所過之處都掛上花燈，地面也要徹查是否有凝水結冰之處，同時讓金嬤嬤、李郎中、廖郎中都在遠處跟著，以防王妃突然出現身體不適。
　　青靄、飛泉分別領命去傳話。
　　姚黃調侃道：“以前我把王爺當寶貝蛋，如今換成王爺把我當寶貝蛋了。”
　　趙璲：“……何意？”
　　姚黃笑容微僵，糟糕，竟然不小心把她偷偷給惠王爺起的戲稱說出來了。
　　面對惠王爺等她解釋的眼眸，姚黃摸摸小腹，毫不畏懼地道：“就是我拉著王爺去靈山那次，出發前我只想著玩，王爺非要安排足夠的侍衛提防匪患，壹下子就把我嚇到了。我就想，我受傷沒什麽，王爺可是尊貴的龍子，跟父皇龍窩裏的壹枚寶貝蛋似的，我千萬要小心捧著王爺才行，不能讓王爺有半點磕磕碰碰。”
　　王妃越說越理直氣壯，惠王爺卻避開了王妃的視線。
　　他也是今晚才知道，王妃曾經那麽珍視他。
　　或許也不是曾經，不久前王妃還不忍心讓他堆雪人受寒。
　　姚黃驚訝地看著惠王爺白皙的耳垂慢慢爬上來壹抹薄紅，她走過去，因為惠王爺坐在輪椅上，姚黃擡手就摸到了惠王爺溫熱的耳垂，輕輕壹撚，惠王爺的臉便也微微紅了起來，看得姚黃又是壹陣心浮氣躁。
　　“王爺想什麽呢，都把臉想紅了？”姚黃認真回憶壹番，確定她剛剛真沒說什麽值得惠王爺不好意思的話。
　　趙璲拉下王妃輕佻的手，垂眸道：“這話跟我說說可以，父皇面前不可戲言。”
　　姚黃小聲道：“戲言戲言，當然都是跟最親近的人說。”
　　趙璲便覺得，王妃的每句話都帶著火。
　　外面很快就準備好了，夫妻倆分別披上大氅，姚黃還戴了壹雙暖手的皮套子，慢悠悠地推著惠王爺出了門。
　　除夕夜冷歸冷，倒是無風，壹路上的遊廊、檐下或是樹上都懸掛了壹盞盞彩燈。
　　趙璲坐在輪椅上，默默審視王妃即將踩過的每壹段路面，姚黃回頭看看遠遠跟在後面的金嬤嬤等人，低聲對惠王爺道：“王爺當慣了貴人，讓我出個門還要連累這麽多人陪我受凍，我有點過意不去。”
　　趙璲：“……今晚跟過來的每個人都能領壹份賞錢。”
　　包括沒有回家過年的兩位郎中，都有另外壹份賞錢。
　　姚黃：“哎，王爺這麽大方，我要是家裏窮得揭不開鍋，都想跑來王爺府裏當丫鬟了。”
　　趙璲：“……”
　　如果沒有王妃，他平時只需要青靄、飛泉近身伺候，再為內外務跟曹公公、柳嬤嬤、郭樞打打交道，其余下人都拿壹份固定的月例而已。
　　後花園到了，姚黃尋了壹處最適合觀看宮裏煙花的開闊地段。
　　青靄推了壹把皮面的四輪紫檀輪椅過來，跟惠王爺的挨著。
　　姚黃坐上來，舒舒服服地靠著椅背，仰頭。
　　沒有月亮，除夕的夜空黑得像壹面看不見紋絡的黑綢，黑綢上點綴著壹顆顆亮閃閃的寶石。
　　姚黃眼饞得很：“真想會話本子裏的那些仙人法術，然後把天上所有的寶石都摘下來。”
　　趙璲：“……其實，星辰應該遠比我們看見的大。”
　　姚黃第壹次聽到這種說法，好奇問：“為什麽？”
　　趙璲：“像妳手裏的寶石，放在手心有桂圓大小，若置於壹裏地之外，妳是否還能看見？”
　　姚黃：“那肯定看不見……我懂了！”
　　懂完之後，姚黃再看那些亮晶晶的星星，突然有點害怕，只覺得每壹顆星星都可能比整座靈山還要大！
　　“王爺，妳說這些星星會不會突然掉下來砸到我們？”
　　“……不會，古人看到的星宿與我們今日看到的毫無差別。”
　　為了安撫王妃，趙璲開始依次給她指認二十八星宿。
　　太多了，姚黃根本記不住，但她還是認認真真地隨著惠王爺的手指辨認每壹個星宿，等惠王爺講完，姚黃的視線終於回到了惠王爺在夜色中如雅玉的俊臉上，由衷地誇贊道：“王爺真厲害，連星辰都懂得這麽多。”
　　惠王爺偏開了頭。
　　姚黃拉過他的手，給惠王爺顯擺她認識的兩顆星：牛郎、織女。
　　“王爺妳說，真有這麽長情的夫妻嗎？壹年只見壹次面還能念念不忘？”
　　趙璲看眼仰頭望天的王妃，道：“或許少，但壹定有。”
　　王妃笑了，悄聲對他道：“那牛郎織女能見面的那壹天，恐怕真的會壹直待在床上吧。”
　　趙璲：“……”
　　驀地，皇城上方綻放了今晚的第壹束煙花。
　　王妃立即將那些正經的星宿不正經的想象都甩壹邊去了，專心地賞起煙花來。
　　夜裏不宜出行，大年初壹，姚黃還是跟著惠王爺來宮裏拜年了。
　　永昌帝、周皇後、杜貴妃以及賢妃、柔妃都在。
　　今年沒有新媳婦的超級大封紅了，但周皇後、杜貴妃還是分別給了姚黃壹個封紅，是賀喜新媳婦有孕的。
　　周皇後和善如初，姚黃發現杜貴妃看她的眼神也沒有以前那麽傲了，不知道是不是去年大病壹場影響了性情。
　　永昌帝壹看老二媳婦的氣色就知道她懷得順利，過了壹會兒慶王夫妻到了，永昌帝見外甥女鄭元貞也比在行宮的時候瞧著圓潤多了，心情便很好，壹起囑咐兩句，讓她們接下來就不用進宮了，等生完孩子再說。
　　囑咐完這兩個，永昌帝看了眼最安靜的老大媳婦。
　　陳螢被看得紅了臉。
　　永昌帝心中壹動，看向賢妃。
　　賢妃笑道：“回皇上，螢兒除夕前才號出的喜脈，我本想等她坐穩些再給您報喜的。”
　　皇家子嗣昌盛，永昌帝很高興，讓賢妃多給大兒媳壹份賞。
　　出宮路上，姚黃便挽著陳螢的胳膊，邊走邊分享她懷孕初期的壹些小小經驗之談。
　　旁邊康王推著輪椅上的二弟，慶王親自扶著不敢走太快的鄭元貞落在後頭。
　　次日便是初二。
　　今年姚黃不方便回娘家了，趙璲做主將姚、羅兩家請到王府小住三日，白日讓王妃盡情地與娘家女眷說話，他簡單陪會兒嶽父等人便讓他們自去遊園，他則壹個人待在內室撐扶欄“走走”，或是在書房看書，晚上再回到王妃身邊。
　　正月便在宴請以及上元節的熱鬧中流水壹般過去了。
　　王府的兩位郎中、宮裏的禦醫都推斷王妃的產期在二月底，可能早幾天，也可能晚幾天。
　　於是，剛進二月，惠王爺就緊張起來了，夜裏姚黃稍微動壹動，都能把他驚醒。
　　姚黃看不得惠王爺眼底泛青的樣子，趕他去前院自己睡。
　　王妃看起來真的不想他陪著，趙璲再想到萬壹王妃半夜發動而他坐在輪椅上只會妨礙金嬤嬤、丫鬟們進來，便同意了王妃的要求，每晚壹直陪到王妃睡著，他再回前院。
　　只是不在王妃身邊了，趙璲同樣緊張，為了減少胡思亂想，他只能用撐扶欄的方式把自己累睡著，然後忍個兩三晚便又陪王妃睡壹晚。
　　二月十五宮裏有朝會，永昌帝高高坐在龍椅上，壹眼就瞧出了老二的精神不濟。
　　想到周皇後第壹次懷孕時他也有過壹段時間的牽腸掛肚，散朝後，永昌帝給老二放了假，讓他休息到媳婦生完再繼續當差，既然關照了老二，永昌盛順便也給看起來沒怎麽牽腸掛肚的老三也放了同樣的假。
　　二月十八上午，惠王爺正被迫坐在輪椅上由王妃親手推著在後花園裏曬日頭，門房那邊送來消息，說慶王府剛剛派人報喜來了，半個時辰前慶王妃喜得貴子、母子平安。
　　姚黃暗暗吃驚，之前後妃們閑聊時提起過，說鄭元貞的產期比她要晚壹個月，大概在三月底，鄭元貞這是早產了？
　　幸好慶王府都報喜了，可見孩子很硬朗。
　　這給了姚黃更多的信心，鄭元貞那弱不禁風的體態都能母子平安，她肯定更順利。
　　輪椅上的惠王爺想的是，慶王妃早產了，他的王妃會不會……
　　“回去吧，我有些熱了。”惠王爺面色如常地與王妃商量。
　　姚黃：“才走半圈就熱了？”
　　探頭瞧瞧，惠王爺白皙的額頭果然冒出了壹層細汗。
　　總不能曬到惠王爺，姚黃只好推著輪椅轉個彎，加快腳步往回走。
　　趙璲：“……不急，慢慢走便可。”
　　他於王妃只是壹顆寶貝蛋，此時的王妃於他卻是壹大壹小兩顆寶貝蛋，哪顆都磕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