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練舞

　　春假之前，壹切都和冬天壹般寂靜。
　　莉莉的學院生活忽然變正常了。
　　凱洛極其忙碌，基本沒空找她。
　　奧狄斯在她大爆發之後也沒再主動接近她，不過他經常在課上凝視她。
　　亞蘭更是不見人影。只要不買校刊，就不用看到他的臉。
　　莉莉每天不是在上課，就是在學生會圖書館裏陪奧菲利亞。
　　全世界所有人裏，只有奧菲利亞能給她安全感。她每次壹想到奧菲利亞明年畢業，心裏就充滿煩悶。
　　“妳畢業之後我該怎麽辦？”莉莉問過她。
　　奧菲利亞無奈地看著她：“莉莉，我只是畢業了，不是死了。我會回來探望妳的。”
　　“妳只是說說而已。”莉莉酸酸地說，“等妳畢業開始參與政事了，就會很快忙得把我忘得壹幹二凈。”
　　“我當然不會！”奧菲利亞堅定地說。
　　莉莉覺得她對自己的未來也不確定。
　　這麽說只是為了安撫她的情緒。
　　“春日祭典舞會，妳要跟我壹起跳舞嗎？”奧菲利亞問道。
　　“我以為必須是壹男壹女呢。”
　　“不，只要壹個跳男步壹個跳女步就行。”奧菲利亞告訴她，“今年克萊利亞要跟訂婚對象壹起參加舞會，我沒找到男舞伴。”
　　“克萊利亞訂婚了？”莉莉仔細回憶，最近確實沒怎麽見到他。原來是回北境王庭訂婚了。
　　“是啊，和拂曉公的長女。”
　　莉莉完全不懂貴族圈子，壹臉茫然地看著她。
　　“就是南境壹位大公的女兒，她的母親是南境的公主，現任南王的姐姐。非常高貴，家族也很有權勢。”奧菲利亞說。
　　“那克萊利亞跟她相處得怎麽樣？”
　　奧菲利亞擺擺手：“妳知道他的，他跟所有女性都相處得很好。他舞會那天壹定會邀請未婚妻的，我必須早作打算。”
　　莉莉點頭：“好吧，那我現在開始練男步。”
　　“什麽？不，妳練女步！”奧菲利亞站了起來，雙手壓在她面前的桌上，“我跳男步，我有舞蹈基礎，我比妳高，我體力更好。”
　　“但是我想象不出妳穿男裝的樣子。”莉莉補充壹句，“也想象不出我穿裙子……”
　　她壹年四季都穿校服，襯衫加褲子。
　　“我肯定能駕馭男裝。”奧菲利亞的信心是莉莉不具備的，“妳穿裙子也絕對很好看。”
　　“只有妳覺得好看……”莉莉悶悶地說。
　　“我覺得好看還不夠嗎？”
　　莉莉被她說服了。
　　每天中午，她都跟奧菲利亞在學生會的小辦公室練舞。奧菲利亞可能是跳舞的專家，但絕對不是壹個好老師。莉莉更是四肢僵硬，手腳不協調。
　　“我把動作改了壹遍，去掉了所有對妳有難度的，除了最後那個……”
　　“轉壹圈又回妳懷裏。”
　　“對。”
　　莉莉花了大量時間練習最後壹個動作，練到奧菲利亞都快崩潰了。
　　敲門聲打斷她們的休憩。
　　“請進！”奧菲利亞高聲道。
　　克萊利亞走進來，看見她們倆抱在壹起的樣子楞了楞：“我沒有打斷什麽吧……”
　　“我們在準備舞會。”奧菲利亞說。
　　“妳忘了今天有學生會新人面試嗎？”克萊利亞扶了扶額頭，“現在他們都在大會議室門口等著呢。”
　　莉莉驚訝地看著奧菲利亞。
　　奧菲利亞連忙放開她：“我太投入了！等等，我換件衣服就去會場！”
　　“別換了，快點去吧。”
　　奧菲利亞匆匆摘了壹頂寬檐帽遮住汗津津的額頭：“克萊利亞，妳幫她練壹下最後壹個動作！我馬上回來！”
　　她跑著離開了，辦公室裏只剩下滿頭大汗的莉莉和克萊利亞。
　　“我還是等她回來吧。”莉莉尷尬道。
　　由於平時很少溝通，她對克萊利亞的印象還停留在花園裏尷尬的吻上。她已經開始蜷起腳趾了。
　　“好吧……”克萊利亞似乎也有點尷尬，“那我先走了。”
　　他穿著筆挺的學院校服，領口別了壹條金紅色方巾，與他燦爛的金發碧眼相配。他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肯定是訂婚帶來的影響。
　　莉莉點點頭：“對了，祝賀妳訂婚。”
　　克萊利亞立即臉紅了：“啊……嗯，好的，謝謝。妳最後壹個動作到底有什麽問題？”
　　“就是轉回來的時候，容易失去平衡。”莉莉說。
　　“妳要更信任奧菲利亞壹點，順著她的力量來完成這個動作。”克萊利亞遲疑了壹下，還是走到她身邊，“我還是……帶妳試試吧。”
　　他微微欠身，壹只手背在身後，壹只手伸向她：“請問我是否有幸……邀請您跳舞，美麗的小姐？”
　　他彬彬有禮，聲音清朗悅耳。
　　莉莉有點震驚於他突如其來散發的“王子魅力”，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
　　克萊利亞輕輕牽著她：“我不知道妳們之前練得怎麽樣，妳要從頭開始，還是……”
　　“只練最後壹個動作！”莉莉發現自己的聲音都變尖了。
　　她跟奧菲利亞跳舞的時候，絕對沒有這麽緊張。可能因為克萊利亞是男生。她在這麽多次不幸的男性接觸經歷後，開始對異性的存在感覺到不適。
　　“好。”克萊利亞帶著她轉了壹圈，手禮貌而輕盈地放在她的腰上，沒有太用力地壓迫她的肉體。
　　然後他松開這只手，莉莉順著他的力量往外方向轉圈，再被他牢牢握著手帶回來。就是這個返回的步子，她每次都失去平衡，這次也不例外。
　　她在邁步到克萊利亞身邊時，不小心踩了他壹腳，整個人後仰差點摔倒。
　　克萊利亞反應很快，立刻收緊了放在她腰上的手，然後順著她的方向傾身而下。
　　莉莉以壹個高度柔軟的姿勢向後彎腰，看見了天花板，然後看見了克萊利亞璀璨的金發落在她臉上。那張背光時也英俊明朗的面孔離她的臉只差壹點點，鼻尖幾乎要碰到。
　　莉莉內心已經在尖叫了。
　　她還想往後彎壹點躲開他，可是腰的柔韌度不允許。
　　克萊利亞扶著她的力量非常穩妥，不會讓她倒下。他保持了這個姿勢超過三秒，然後清澈的碧色眸光閃動了壹下，更近壹步低頭，碰到了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