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知道是因為酒精的刺激還是因為換了壹個陌生環境，蘇杭今晚的欲望分外強烈。
在坐著做完之後他並沒有就這樣鳴鑼收兵，而只是喘息著歇息了壹會兒，就迫不及待地讓張寧跪伏在椅背上又盡興地來了那麽壹次。
沒有什麽比吃飽喝足後再來壹場身體的盛宴更讓男人覺得滿足了。蘇杭狠狠地抽插著，感受那種被張寧緊緊含住的美妙感覺，經過壹陣幾乎失去頻率地快速抽插，他猛然壹挺，直入最深處。身上每壹個毛孔每壹根頭發梢都叫囂出壹個字：爽！
剛才還回響著啪啪撞擊和咯吱咯吱椅子呻吟的房間裏忽然就只剩下了兩個人粗重的喘息。
蘇杭等呼吸勻凈了，這才慢慢地把兇器從張寧身體裏抽了出來。那裏真真是個妙處，在抽出來的過程中居然還象挽留似地吮吸了壹下，啵地壹聲輕響，隨後那失了堵塞的洞口湧出壹灘白白的精液，映著張寧的下身，顯得既狼藉，又淫靡。
蘇杭欣賞了壹會兒這美景，笑著重新倒了盆熱水把兩個人收拾幹凈。在這個過程中張寧壹直沒有動，比起蘇杭的心滿意足，他完全就是壹副被吃幹抹凈的虛弱樣。
他軟軟地伏在椅上，身後被過度使用過的地方猶如火灼，而因為跪得太久的緣故，兩只膝蓋也痛得厲害，稍微壹動，便象針刺。
看他咬著唇皺著眉慢慢挪動雙腿，蘇杭發現自己真的很喜歡看他這種既脆弱又誘人的樣子。
“還好嗎？”
張寧低哼了壹聲，不是對他的回答，純粹只是因為腿上的酸麻。蘇杭知道他難受，捏了壹下他的腿，好心情地壹把就把他抱了起來，放回炕上。
不知什麽時候滑落在地的大紅被子被撿起來抖了抖，重新蓋到張寧身上。蘇杭脫了衣服也鉆了進去，貼著張寧的背，壹只手在他腿上捏著，舒筋活血。
象他這樣的人，難得在性事後對床伴來壹場溫柔地後戲，自己都覺得夠體貼的。輕言細語地問了壹句：“好點沒有？”偏偏對方卻壹點反應也欠奉，蘇杭半擡起頭壹看，發現張寧眼睛閉著，可能累得不行，已經睡著了。
這個發現讓蘇杭挺沒趣的，有種俏媚眼做給瞎子看的感覺，捏了幾把便興味索然，漸漸停了手，抱著張寧朦朧地睡去。
等到他的呼吸變得綿長均勻，張寧睜開了眼睛。
他睡不著。這土炕太硬，抱著他的男人又象塊貼身膏藥。最關鍵的是，他心頭有事兒，所以明明覺得很疲倦，但就是壹點睡意也沒有，反而還覺得難受。
側躺了壹會兒張寧實在是躺不住了，撥開蘇杭的手臂想要起身。不想男人居然還有所感覺，半夢半醒間也把手壹緊：“去哪？”
張寧瞥他壹眼，胡亂找個借口。
“……解手。”
這理由再正當不過，以至於蘇杭也只是嘟囔了壹句‘快去快回’，便又抱著被子睡著了。
北方的春夜也象是冬天般的幹冷，冷冷月光如霜。本來在炕上還覺得熱，但此刻壹出來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張寧下意識地裹緊了羽絨服。
他避著風，點了壹支煙。
以前他不怎麽抽煙的，但自從和蘇杭在壹起後，若沒有個麻醉的東西，哪裏過得出來。
仰望著清冷夜空，他緩慢而用力地噴出壹口青煙，跟著出來的，還有心頭壹些抑郁。
今年過年時他回了壹趟家，表兄結婚，指名要他擔任伴郎。
兒時的玩伴如今已要成家立業，為人夫甚至即將為人父，張寧怎會完全沒有壹點感觸。而婚宴上幾乎所有的親友都這麽笑：“下壹個就要輪到張寧了吧？”
當時張媽媽是這樣笑著答的：“他女朋友都還沒有，早得很！”
“以前那個呢？”
“早就分手了。”
是的，他這次回去，父母最擔心的就是這兩個問題。和肖萌萌分沒分手？蘇杭有沒有打擊報復？
頭壹個問題張寧給了他們很肯定的答案。雖然他和肖萌萌沒有鑼對鑼鼓對鼓地當面說清楚，但分手這種事，其實不了了之的也多得很。反正兩人現在已完全沒有了聯系。
張寧條件不錯，壹聽說他現在單身，立刻就有親戚想給他介紹。事後張媽媽喜孜孜地問兒子的意見，張寧只能說：“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不用說得太明，父母也明白了。
雖然張寧沒向他們吐過什麽苦水，但父母仔細觀察了壹番，還是能發現這小半年來，張寧的神情氣質很發生了壹些變化。怎麽說呢，不象以前那麽開朗了。壹個人站在陽臺上抽煙時，說他沒有心事，誰信？
當父母的在背後悄悄討論了壹番，當然他們無論如何也是猜不到張寧目前的處境的，只覺得張寧可能還是被穿小鞋了，工作上，不見得開心，偏偏又走不了，唉，也難怪目前沒心思來談戀愛。
張寧知道，父母希望他走壹條普通正常的康莊大道，有壹份好點的工作，談壹個合適的女朋友，然後幾年後，結婚、生子。其實這也是他的心願，可是現階段他沒有條件來完成這個心願，他現在惟壹能做的就是等，等蘇杭主動放手！
雖然合同是三年，但或許要不了三年。目前雖然蘇杭興致正濃，可他要什麽樣的人沒有，說不定註意力很快就會被別的人吸引去，那他不就可以提前解放了嗎？
張寧有想過加速解放的過程，比如請壹個紅牌少爺來勾引蘇杭。但這念頭只在腦子裏轉了轉就自己也覺得是發神經地放棄了。
紅牌少爺？
恐怕蘇杭認識的少爺遠遠比他知道的要多得多。再說，倘若讓他知道自己在中間插了壹手，只怕反而會弄巧成拙。就象剛開始時他也想過要偷偷刪除那些照片，結果事情敗露被蘇杭冷笑著道：“刪了我不會再拍嗎？！”
時至今日，張寧已學會不做無謂的反抗，獸爪下的反抗只會引來更大的兇暴。他安靜地、漠然地，逆來順受，但在心底深處，他卻從未放棄那壹絲希望。
雖然這壹段難堪的經歷對他的人生肯定會造成巨大的影響，如墨入水，即使沒有將水完全染黑，卻也不能再回到以往幹幹凈凈的狀態，可張寧相信，只要能脫離，他總有壹天會讓自己完全遺忘，重新生活的。就當做了壹個漫長的惡夢，就象此刻這陰暗的天空，惡夢總有醒過來的那壹天，而再黑的夜，也總是會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