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烏家村滅門案

　　我來到外面，兩幫人仍在爭執，剛剛那壹陣破碎聲是村民拿磚頭把派出所的玻璃門給砸碎了，我勸道：“老鄉們，老鄉們，稍安毋躁，驗屍也有不必解剖的辦法！”
　　大家齊唰唰地把目光集中向我，蒙著頭巾的大漢問道：“妳是誰？”
　　我正在想要怎麽自我介紹的時候，所長搶先道：“他是公安部派下來的專家。”
　　眾人頓時肅然起敬，議論紛紛地說道：“真的嗎？”、“俺們這案子已經驚動國家了？政府沒有忘記俺們農民啊！”、“哎呀太好了，有人替俺堂哥他們壹家子申冤了。”
　　我慚愧地笑笑，解釋起來挺麻煩的，索性就這樣默認了。
　　黃隊長小聲地對我說：“宋顧問，妳不了解情況……”
　　我說道：“不，我剛剛在上面都聽見了。”
　　蒙頭巾的大漢問我：“專家同誌，妳說的那啥不什麽的驗……屍要怎麽弄？真的嗎？”
　　我朝他們拉來的板車瞅了壹眼，點點頭：“是真的！把死者先擡進去吧！總不能在大馬路上驗吧？”
　　當即有農民把覆蓋在‘屍體’上面的草席嘩啦壹掀，嚇我壹跳，心說這陜北民風如此彪悍的嗎？原來板車上面的‘屍體’是拿南瓜、土豆和衣物拼湊出來的，村民們笑道：“死人在殯儀館躺著哩，哪可能帶到這裏來。”
　　我流著冷汗說道：“那就麻煩各位帶路吧！”
　　我讓宋星辰去取我的工具，光頭強自告奮勇的去了，很快追上我們，興沖沖地說要見識壹下我是怎麽破案的。
　　我們壹大幫子人，包括黃隊長在內，壹起來到縣城的殯儀館，進入壹個停屍間。村民對這種地方頗有忌諱，站在外面不肯進來，只有戴頭巾的那個大漢隨我們進來，他簡單地自我介紹了壹下，此人叫烏二柱，死者正是他堂哥壹家子。
　　黃隊長說道：“宋顧問，妳願意幫忙那再好不過了，我相信妳們大城市的專家，眼界和手段都比我們高超。”
　　這是在給我戴高帽子，我開門見山的道：“聊聊案發經過吧！”
　　“好的！”黃隊長點點頭。
　　案子發生在四天前，案發地點是距離這裏約五十公裏的烏家橋村，死者是住在村東頭的壹大家子，分別為烏老漢夫妻二人，大兒子烏望田，二兒子烏望雨。
　　聽到這裏，我問道：“這才四個人，之前不是說七個人嗎？”
　　黃隊長嘆息道：“還有大兒子的媳婦和壹歲大的兒子，以前二兒子的對象，這三人均失蹤了。”
　　“對象，才認識的？”我問道。
　　烏二柱插了壹句：“不是，談了挺久的，兩人感情可好咧！實不相瞞，其實俺望雨哥是打算過兩天就和嫂子拜堂成親的，請柬都發下來了。”
　　烏二柱說話時的表情雖然挺豐富，卻掩飾不了他在撒謊的事實，我並沒有當場揭穿，當時也沒想到，這個細節會和案件有莫大關系。
　　黃隊長繼續說道：“發現屍體的人就是他——烏二柱！他那天壹大早去借農具，聞到壹股血腥味，推門壹看壹家四口倒在血泊中，馬上叫了人。雖說是好心吧，可進進出出的村民把現場全破壞了，更……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他們居然還把屍體身上的血跡清洗掉，給他們穿上了壽衣。”
　　烏二柱不好意思地搔著頭：“這件事俺們也認識到錯誤了，俺們不是沒有經驗嘛，當時可把俺嚇傻了……”
　　我打斷他：“簡單說壹下妳當時看見的情況！”
　　烏二柱開始訴說的時候，我默默發動洞幽之瞳。他告訴我烏老漢壹家住在村東頭，周圍被壹大片田圍著，與村莊之間還隔了壹片棗樹林，所以壹到晚上基本上聽不見他家的動靜。
　　那天烏二柱趕集路上路過他家，聽見他家圈裏的豬餓得嗷嗷叫，院子裏壹個人也沒有，頗為反常，烏老漢壹生勤儉持家，怎麽可能早上八點全家人都在睡懶覺？
　　烏二柱過去壹看，嚇得他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院裏有壹道長長的血跡，壹直通往老兩口住的主臥。
　　他膽戰心驚地推開門，看見桌子翻倒在地上，烏嬸趴在那裏，後背壹片血肉模糊。烏二柱嚇得立即退出來，連忙推開次臥的門，看見又躺著兩個人，壹個死在炕上，壹個死在地上。
　　旁邊的窗戶打碎了，他繞到外面壹看，烏老漢好像從窗戶上摔下來，臉朝下趴在地上，也是身中數刀，死的那叫壹個慘！
　　烏二柱嚇破了膽，趕緊叫村民們過來，人來人往的就把現場破壞了。還有壹些長輩出餿主意，說出了這麽大事，不能把他們壹家四口這麽擱著，給他們洗了身子穿上了壽衣。
　　之後警察開始調查，可是盡調查村裏的人，村民們都是沾親帶故的，誰會幹出這麽禽獸不如的事情？警察完全不通人情，懷疑這個懷疑那個，逮到誰都問那天有沒有不在場證據，這就讓村民肚子裏憋著壹團火了。
　　之後幾天過去了，警察什麽也沒查出來，打電話問還是那套敷衍的說辭，村民們不幹了，於是才集體跑到派出所來請願，便發生了剛剛那壹幕。
　　聽完之後，我解釋道：“警察查案都是這樣的，不管是小縣城還是大城市，就好像醫生看病得全面檢查壹下，並沒有懷疑妳們的意思。話又說回來，懷疑壹切的警察才是合格的警察，不這樣怎麽能抓到壞人，難道他們臉上寫字了？”
　　烏二柱說道：“這俺理解，可這都四天了，啥下落也沒有，俺們可受不了！”
　　我說道：“這種大案警方是不可能不重視的，他們比妳們還著急，但警方在破案之前是不能隨便透露進展的，這是有嚴格規定的，希望妳體諒壹下。”
　　烏二柱點了點頭，望著黃隊長道：“聽聽，還是專家說話動聽！”
　　我壹直在察言觀色，烏二柱剛剛所說，倒全部是真話，可以排除掉他是兇手的可能性。
　　黃隊長花了大量時間排查死者壹家的人際關系，差不多可以排除掉熟人作案的可能。我比較擔心的是流動作案，這種案件破案率極低，不管怎麽說，都得先驗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