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偏方

　　“唔，幾更天了？”張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開口就問道。
　　昨夜喝了不少酒，再加上最近加班加點，休息不好，故而，他這壹覺睡的十分深沈。
　　“啥幾更天啊，現在太陽都出來老高了！”李三娘聽見了張順的聲音，不由笑道。
　　“啊？”張順不由翻身下床，伸手打開了窗戶，冰冷的空氣和刺眼的光線壹同灌了進來。
　　“砰！”還未等張順反應過來，李三娘上前壹把又把窗戶給關上了，“大過年的，妳不怕凍著了？陛下現在都臥床不起，妳還不經心！”
　　“好，好吧！”張順摸了摸鼻子，只得作罷。
　　好容易洗漱完畢，早已經日上三竿。
　　正值大年初壹，突然閑了下來，張順竟無事可做。
　　於是，他便陪小化吉、小平安玩耍了壹會兒，放壹放爆竹；陪諸位夫人玩玩棋牌，描壹描眉，壹壹時間頗得其樂。
　　如此過了三五日功夫，突然高啟潛來報，內閣大學士孔貞運求見。
　　張順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略微拾掇了壹番，這才來到了前廳。
　　“殿下，快想想辦法吧，陛下……陛下低熱不退，太醫束手無策！”孔貞運壹見張順來了，連忙開口道。
　　“什麽？”張順聞言大吃壹驚。
　　所謂“低熱”，自然是指發燒。
　　壹般而言，感冒為自限性疾病，發熱三天便退，疾病七日便除。
　　然而自除夕以來，過了五日功夫，怎生還在發熱？
　　“到底是什麽情況，太醫都用了什麽藥？”張順連忙問道。
　　“先用了麻黃湯，用了三日無果，又改用牛黃。高熱始去，轉為低熱。太醫又改用他藥，始終無效。”孔貞運不由苦著臉道。
　　“這……”張順聞言也焦急起來，“走，咱們去看看！”
　　待到張順和孔貞運兩人趕到，正見老太醫和皇後兩人正侍奉左右，朱常洵依舊躺在那裏。
　　張順連忙見過了，這才近前壹看，只見朱常洵精神尚好，只是看起來有些虛弱。
　　“陛下這是什麽情況？”張順不由望向那老太醫道。
　　“啟奏殿下，陛下……陛下這是房事過度，腰酸腿軟，陰陽兩虛，宜……宜陰陽兩補為益……”那老太醫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道。
　　“找其他太醫看過了嗎？”張順看他言辭吞吞吐吐，便有幾分信不過。
　　“看過了，有說風寒未愈者，有說腎虧腎虛者，亦有說氣血兩虛者，不壹而足，爭執不下……”皇後苦著臉回答道。
　　“那……不知陛下房事如何？”張順皺了皺眉頭，不由開口向朱常洵問詢道。
　　“朕不虛，朕壹點都不虛，朕還能再戰三百回合……”那朱常洵聽了張順這話，不由急了，連忙大喊大叫道。
　　“這……喊來先前侍寢的宮女問問吧！”張順皺了皺眉頭，知道從他這裏聽不到實話了。
　　“不要……不要，朕真的不虛……”那朱常洵聞言壹驚，連忙壹臉哀求的望著張順。
　　好吧，我知道了，妳就是腎虛！
　　張順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下令道：“那好吧，先按老太醫這個方案補壹補，明日再作計較。”
　　“咳咳，我真的不虛……”朱常洵眼見張順離去了，不由欲蓋彌彰的又喊了兩嗓子，以壯聲勢。
　　張順沒理他，徑直趕回到養心殿。
　　“李香呢？”剛進門，就看到李三娘正在那裏哄孩子玩耍，不由開口問道。
　　“正在屋裏餵孩子呢，妳趕快過去，趁熱還能吃兩口……”李三娘白了他壹眼道。
　　“咳咳……我找她有正事兒！”今天是李三娘的“班兒”，張順這麽問起別人來，確實有點不妥，所以他趕緊解釋了壹句。
　　當張順趕到李香住處的時候，李香已經餵完了孩子。
　　張順眼巴巴的看了壹眼，只好正色道：“方才我去東屋去了，陛下這幾日低熱不退，不知可有法子治壹治？”
　　“上牛黃或者犀牛角啊？”李香自知太醫手段高明，壹般的手段想必都使過了，不由開口道。
　　“用過了，去得了高熱，去不了低熱！”張順皺了皺眉頭，心裏卻道：這怕不是肺炎、支氣管炎之類的感染。
　　“這……若說剁個胳膊，卸條腿什麽的，我倒也懂得。若是用藥，恐怕妾身並不比太醫高明多少！”李香兩手壹攤，只得無奈道。
　　“這倒也是！”張順仔細壹想，確實是這麽道理。
　　這李香的壹身醫術，除了自己讀書自學壹些方子以外，最善長的還是“剁胳膊、卸腿兒”的戰場手術。
　　“那好吧，妳先忙著吧！”張順眼見李香沒有辦法，不由擺了擺手就要走。
　　“啊，這就要走了？不吃壹口嗎？”李香扯了扯衣襟，不由似笑非笑道。
　　“不了，不的了！”張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了笑，連忙落荒而逃。
　　“怎麽樣，好吃麽？”不曾想，張順剛跑到外面卻迎面撞到了李三娘，又被她當場補了壹刀。
　　“三娘，妳也學壞了！”張順摸了摸鼻子，不由苦笑道，“我真是有正事兒，陛下低熱不退，我想問問李香有沒有法子。”
　　“那麽多太醫，都不成？”李三娘這才收起了調侃之色，開口問道。
　　“誰說不是呢？牛黃用了，犀牛角也用了，都是好東西，但是卻沒有用！”張順攤了攤手，頗為無奈。
　　“那個……那個若只是低熱，我倒有個土法子，就是……就是有點不太好喝……”李三娘猶豫了壹下，不由開口道。
　　“什麽法子？”張順奇怪道。
　　“妳還記得那年冬天，妳也染了風寒，熬了好幾天，最後吃了我的湯藥才吃好的事兒嗎？”李三娘有幾分不好意思的笑道。
　　“啊？好像有這回事來著……”張順還真有點記不清了。
　　“其實……其實我沒給妳說實話，最後壹劑湯藥是我擅自做主，用……用桑葉和……羊屎熬的湯藥……”李三娘低著頭，抓住自己的衣角在手指上纏啊纏。
　　“嘔……”張順聞言不由壹陣惡心，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這還真是“不太好喝”，“妳……妳……”
　　難怪他沒有印象，感情當初李三娘給他熬的是這種湯藥！
　　“啊，張順妳別怪我啊，當時不是沒辦法嘛……”李三娘嚇了壹跳，連忙壹邊拍著他後背，壹邊開口解釋道。
　　“真的好使？”張順嘔了半天，什麽都沒嘔出來，只好正色問道。
　　“真的好使，好多人都被這偏方治好了！”李三娘肯定的點了點頭道。
　　“那好，我壹會兒派人尋些桑葉和羊屎備著，若是明日陛下不好，且熬給他喝！”張順琢磨了壹下，心道：吃屎也不能我壹個人吃，既然陛下妳不爭氣，那就不要怪我請妳“食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