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火箭般的速度

　　所有工作人員錄完彩蛋和二十秒以內的個人VCR後，時間也來到了下午，外面的日頭沒中午的時候那麽烈。
　　小趙和另外壹位江祺沒見過的負責人指揮工作人員把廚神爭霸賽的道具擺齊，又在導演的安排下抓了壹個口才比較好的工作人員扮演賣糖葫蘆的小販。
　　是的，方靖不光為這次團建請了專業的策劃團隊和攝影師，還請了壹個導演。
　　雖然這個導演不要錢。
　　導演叫宮曄，是方靖的發小，當初上大學的時候學的就是導演。後來仗著家裏有錢有關系，壹畢業就進了壹個規模不小的劇組當副導演，被生活毒打了壹頓後發現導演不是什麽好職業，幹脆改行開酒吧。
　　這次團建方靖原本沒打算請導演，又不是真的拍真人秀請導演幹嘛。是宮曄聽說有真人實景劇本殺這個環節，上趕著要來幫忙當導演。正好方靖沒時間過來監工，幹脆把發小派過來，萬壹有用呢。
　　演小販的演員抓到了，但賣糖葫蘆的草靶子沒有。
　　“宮導，加個賣糖葫蘆的NPC當然沒問題也不影響什麽，可是我們這邊沒準備賣糖葫蘆的草靶子呀，親子樂園那邊倒是有糖葫蘆的攤子，可那是推車。”另壹個負責人老趙壹臉為難地道。
　　順帶壹提，今年已經32歲的小趙之所以讓大家都叫他小趙，是因為另外壹位負責人也姓趙，比他年紀還要大上5歲。
　　為了讓大家好區分，這兩位負責人幹脆就讓大家稱自己為小趙和老趙。
　　“沒事。”宮曄帶著造型非常獨特，壹看就知道很貴的墨鏡，瀟灑地道，“我就知道妳們沒有，我帶來了，為了彩排的時候有真實性我連糖葫蘆壹起帶來了。”
　　老趙：？
　　宮曄帶來的草靶子上直接插著二十余根做好的糖葫蘆，最上面壹圈是4個糖蘋果，其余的全是傳統山楂糖葫蘆。因為室外溫度高，糖葫蘆最外層的糖衣已經開始有些化了，連帶著糯米紙也軟塌塌的。
　　演賣糖葫蘆的小販的是個小姐姐，臨時換的衣服，王二丫也幫她改了。興許是覺得王二丫說話前總要先想想再慢慢說出來的樣子很可愛，賣糖葫蘆的小姐姐壹邊扶著草靶子壹邊拉著王二丫說話，聊的就是王二丫這段時間和黃富貴壹起看的古裝偶像劇。
　　小姐姐在聊劇情，王二丫在看糖葫蘆。
　　第2次彩排有攝影機，攝像師傅以及壹位半吊子導演加入，除了沒有真正的玩家外配置和正式活動沒有區別。
　　為了讓這次彩排更完善，兩位負責人把所有有空閑的工作人員都抓過來當圍觀群眾，讓外圍NPC也發揮些效果。
　　宮曄事先沒看過劇本，不知道劇情，和普通玩家壹樣只知道壹個大致的開場背景，完全就是壹副看戲的架勢坐在監視器後面，純看熱鬧。
　　“宮導，我們這邊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可以開始嗎？”小趙上前詢問。
　　宮曄剛想點頭，就看見王二丫從自己跟前跑過去，朝江婉婉的涼茶攤子跑，手上還抓著小電扇，顯然是想把小電扇藏在外人看不見的涼茶攤子下面。
　　“等等。”宮曄起身，王二丫要參加彩排吹不了小電扇，他又不參加。
　　他覺得自己很需要壹個小電扇。
　　“小妹妹，妳等壹下。”宮曄高聲叫住王二丫。
　　王二丫停下腳步，以為是自己做錯了有些緊張：“對……對不起宮導我不是有意的，我以為還要壹會兒才開始，我就是去放電扇。”
　　以王二丫目前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她還不是很能理解導演是壹個怎樣的職位，但是她可以等量換算。
　　導演=宮曄=方靖的朋友=地主老爺的朋友=地主老爺。
　　“是還沒有開始。”宮曄笑瞇瞇地道，“我想借用壹下妳的小電扇，小妹妹可以借哥哥用壹會兒嗎？”
　　王二丫乖乖把電扇遞給宮曄。
　　“謝謝。”宮曄回去了。
　　“對了，剛才還沒註意到哦，怎麽會有這麽小的小孩？是哪個工作人員的小孩帶過來壹起玩的嗎？”宮曄問道。
　　“是扮演黃員外的劇本店工作人員的外甥女，他們店人手不夠，帶過來幫忙的。”小趙解釋道，指了指前面的老約翰，“那個外國人宮導妳看見了嗎？也是他們店的店員，是保潔，他們店人手不夠到連保潔都帶過來湊人演NPC了。”
　　宮曄：？？？
　　外籍保潔？
　　他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宮曄雖然是個半吊子導演，但基本功還在，和攝像師傅確定好機位後，對小趙比了個ok的手勢，第二次彩排正式開始。
　　導演壹聲令下，江婉婉開始了她的表演。
　　“涼茶便宜又好喝的涼茶，清涼解暑，只要5文壹碗，有多種口味，數量有限，大家快來買呀！”只過去了短短幾個小時，江婉婉的涼茶就漲了兩文錢。
　　攝像師傅下意識將鏡頭給到江婉婉。
　　秦燦也不甘落後，扯開嗓子吆喝：“糖炒栗子，熱乎的糖炒栗子，大袋10文錢，小袋7文錢，便宜實惠又管飽！”
　　賣糖葫蘆的小姐姐都懵了，她以為像她們這種賣貨的NPC只要靜靜站著等人來買就行了，沒想到還要吆喝。
　　“冰糖葫蘆，2……3文壹串，獨家秘方，絕對不含任何防腐劑，大家快來買呀！”小姐姐也喊起來了。
　　只有賣糖人的小哥堅持摸魚方針，用正常音量說了壹句：“糖人，數量有限，欲購從速。”
　　見大家都這麽賣力，宮曄笑著對小趙道：“大家都很有精神嘛。”
　　在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中，江祺猛敲幾下鑼，跟在黃富貴身後閃亮登場。
　　上午的時候沒有觀眾黃富貴都能演的繪聲繪色，同先前沒有任何區別。今天下午雖然沒有參賽選手，但至少有圍觀群眾了，連江婉婉和秦燦的演繹熱情都比上午要高，更別說有技能加成的黃富貴。
　　黃富貴演得高興，被抓來當圍觀群眾的真圍觀群眾看著也高興。
　　江婉婉，秦燦和賣糖人的小哥的攤子上沒有真貨品，只有賣糖葫蘆的小姐姐有真糖葫蘆，大家看戲看得高興，居然真的有人過去攀談想買糖葫蘆。
　　微信或支付寶掃碼付款，3塊錢壹根的那種買。
　　劉瀾等有人設和劇情的NPC趁機打入群眾內部，向大家散布太平鎮的八卦。
　　只有老約翰和王二丫依舊是背景板，倒是有人試著和老約翰攀談，老約翰只能說些簡單的聽聞，比如來自外邦的有關廚神的傳說。
　　只有王二丫是真的閑。
　　賣糖葫蘆的小姐姐草靶子上的糖葫蘆賣得飛快，蘋果糖葫蘆5塊錢壹個，山楂糖葫蘆三塊錢壹串，黃富貴那邊開場才剛剛演完，她的草靶子上就只剩壹個蘋果糖葫蘆和壹串山楂糖葫蘆了。
　　“青荷。”小姐姐見王二丫就在邊上，笑著對她道，“來，給妳壹根糖葫蘆，想要哪種。”
　　王二丫想要蘋果的，但她記得自己是來當丫鬟幹活的不是來看比賽的，搖搖頭拒絕。
　　“紅姐姐，我是跟著員外壹起過來幫忙的，現在不能吃東西。”
　　買糖葫蘆的小姐姐在劇情中的名字叫張紅，沒有太詳細的劇情和恩怨情仇，她父親就是在鎮上賣糖葫蘆的，女承父業。
　　小姐姐沒想到王二丫還挺入戲，笑著道：“那好，姐姐留壹個等比賽結束了後再給妳，青荷妳想吃哪根？”
　　“蘋果的。”
　　邊上的人見王二丫演得還挺像樣，笑著打趣道：“呦，原來是黃員外家的小丫鬟吶。我聽說黃員外為人很好，樂善好施，怎麽妳這個小丫鬟穿的衣服這麽灰撲撲的。”
　　王二丫壹板壹眼地解釋：“因為我是員外家後院的粗使丫鬟。今天是廚神老先生選拔繼承人的比賽，我們家夫人擔心家裏的小廝伺候不好其他的員外老爺和知縣老爺，前院的姐姐們又都不能來，所以才讓我出來見世面的。”
　　周圍的人聽王二丫這麽說，都笑了，正要再說些什麽，後面的宮曄突然大喊了壹聲“卡！”
　　從他這聲字正腔圓，聲音洪亮，中氣十足的卡中可以聽出來，宮曄想喊這個字很久了。
　　宮曄高興地站起來，拿著小喇叭道：“很好，上面的演員表現的非常好，下面的群演配合得也不錯。就是最開始叫賣的時候，幾個小販的聲音最好小壹些，不然實在是太吵了。”
　　“我們休息幾分鐘，等壹下直接走後面的劇情，大家該喝水喝水，該擦汗擦汗。等這遍過完我們再來壹遍。”
　　說罷，宮曄放下小喇叭和小電扇，徑直走到糖葫蘆攤前。
　　“給我來根糖葫蘆。”宮曄盯上自己帶來的糖葫蘆很久了，“看來明天我得多帶些糖葫蘆過來，我覺得小販有點少，不過四個其實也夠了。到時候攤上多備點吃的，多弄些種類。”
　　“好咧宮導。”小姐姐笑著道，伸手去拿山楂糖葫蘆，“那挺好的呀，吃東西喝東西看比賽，最好還能坐著，那也挺有意思的。”
　　小姐姐發現宮曄離自己有點遠，手夠不著，就順手把糖葫蘆給王二丫，讓王二丫轉交給宮曄。
　　王二丫接過糖葫蘆，恭恭敬敬地遞給宮曄，道：“宮老爺，這是您要的糖葫蘆。”
　　宮曄的手懸在了空中，表情瞬間呆滯。
　　“噗。”邊上的人聽到王二丫這聲宮老爺，壹時沒控制住，直接笑出了聲。
　　宮曄頗為尷尬地接過糖葫蘆，此刻復雜的心情，不比江祺那天晚上被王二丫叫江老爺要好多少：“不用叫我宮老爺，我也沒拿什麽老爺的角色。”
　　“可是現在知縣和幾位員外都不在，您又是知縣老爺的好朋友，您不是老爺是什麽？”王二丫表示不解。
　　方靖作為金主爸爸，拿到的角色是知縣。
　　“我是導演，是神秘的幕後之人，叫我宮導就行。”宮曄開始忽悠小孩。
　　經過幾分鐘的休息後，排練繼續。
　　這次攝像大哥已經不用拍了，有宮曄在邊上看著就行。
　　因為沒有味仙樓可以進去，黃富貴把劇情改成了現場公布，並且在場的所有人幫他保守這個秘密。味仙樓從此將每天限量壹桌改成每日限量30名客人，低調的‘廚神’會盡力讓每壹個喜歡青菜面的食客都有機會嘗到青菜面的味道。
　　劇情徹底結束時，全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宮曄鼓掌鼓得最開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指導的電影殺青了。
　　第3次彩排，因為所有觀眾都已經了解劇情，大家的關註點不再是黃富貴，而是比賽場地外的NPC們。
　　經過第2次彩排的磨合，被臨時抓來的圍觀群眾們發現大部分NPC還是有不少有意思的故事可挖的。
　　就像打遊戲，有人喜歡走主線，有人喜歡走支線，主線劇情打通關了自然要挖掘支線劇情。
　　第3次彩排的時候天色開始變暗，和明天正式活動的時間正好能對應上。
　　劉瀾這種C位媒婆NPC直接被圍觀群眾包圍，江祺作為黃員外的小廝也沒有被放過。江婉婉和秦燦見狀也不執著於叫賣，開始分享八卦和吵架，壹群人就這麽看著她倆為誰才是太平鎮上真正的黃金單身漢吵了10分鐘。
　　兩人在吵架的過程中還加了壹些原創劇情，隔壁賣糖人的小哥都聽得津津有味的。
　　就連攝像大哥都被吸引過去吃瓜了。
　　彩排可謂是大成功。
　　所有人就這麽壹直忙到晚上8點多，幾位負責人在確定所有的流程，項目和道具都沒有問題後，安排大家坐大巴車回去。江祺壹行人也蹭了大巴，他們不用到終點，差不多到地方和大巴司機說壹聲放他們下車就行。
　　等江祺回到家裏，只覺得整個人都要累散架了。
　　身體上沒多累，他這壹天就是走來走去，和人說話沒搬重物也沒幹重活。
　　主要是精神上疲憊。
　　壹天連著彩排三遍，再有意思的劇情都有些麻了。再加上壹直要滔滔不絕的說話，江祺回到家的時候只覺得頭也昏，嘴巴也幹，什麽都不想動只想在床上靜靜的躺著。
　　在說話這方面他是真的佩服江婉婉，上午嗓子都有些喊啞了，下午居然還能接著喊。江祺都要懷疑他這個堂妹是不是長了壹副鐵嗓。
　　在床上靜靜躺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江祺掏出手機看微信群裏的聊天，發現兩個上岸室友的老板又是不做人的壹天，反倒是余放的創業又有了壹些起色。
　　經過他多日的不懈努力，把虧了200多萬變成了虧了200萬。
　　還是可喜可賀的。
　　雖然都是要被打死的虧法，但後者可能能留個全屍。
　　想著兩個倒黴室友每天累死累活，6點多就要爬起來去實驗室，淩晨壹兩點還要給老板回消息。數據做不出來，建模全是問題，老板壹天壹個想法，今天加組對照，明天加個圖表，問就是可以提供除了幫助以外的壹切支持，江祺就覺得又沒這麽累了。
　　等著兩位倒黴室友畢業，壹定能無縫銜接適應996的工作環境。
　　也有可能不能適應，996的工作強度哪有他們大啊。
　　只可惜專業不是很對口，兩人也不是本地人，不然邀請他們來店裏當兼職，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江祺愉快地點開和客服小卡的對話框，開始查詢升星進度。
　　他每天都堅持和小卡聊天，聊天記錄全是升星進度，乍看上去小卡跟機器號壹樣。
　　升星進度十分驚人。
　　老約翰當了壹天路人，壹點沒漲，正常。
　　黃富貴穩定發揮，可能是因為沒有做青菜面的緣故，也壹點沒漲，也正常。
　　王二丫漲了22點。
　　江祺看到王二丫的升星進度變成了24/100的時候，人都傻了。
　　什麽叫實力？
　　什麽叫後來者居上？
　　這就是啊！
　　看著王二丫這如坐著火箭往上竄的升星進度，江祺都要開始懷疑明天能升二星的不止是黃富貴，還有王二丫。
　　如果運氣好，王二丫真的能直接升星。
　　方靖那邊有80多號員工呢，雖然王二丫沒有討喜到讓每個人都喜歡她，但今天王二丫頂多也就接觸了三十多個人。
　　有很多工作人員她是沒有接觸到的。
　　假設明天有78個人喜歡她，王二丫就升星了。
　　江祺就能擁有兩位二星卡牌人物了！
　　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