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7章：信不信

　　讀心術！這簡直就是邪術啊！
　　肖武無奈的看向莊周，也不說話，只是內心想到，“莊周老祖啊，您都這麽厲害了，可是真能罩得住我不？”
　　莊周笑笑，說道，“罩住妳有點難，咱們開元星我都罩得住，就是妳小子有點費勁了。”
　　肖武再次在內心想到，“我現在到底該咋辦？連妳都罩不住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別那麽悲觀。妳是神修吧？修到什麽境界了？”莊周說道。
　　“妳看不出來？”肖武繼續想。
　　“臥槽！妳費不費勁啊！”莊周幹脆擺擺手，嘴裏不客氣的說道，“妳差不多得了啊！會讀心術就得壹直讀嗎？不會消耗仙氣的嗎？”
　　肖武咧嘴壹笑，說道，“嘿嘿，也不是隨時隨地讀心的啊！”
　　莊周嘴角抽動了兩下，“誰沒事會壹直讀心的？那不是有病嗎？”
　　肖武腹誹，“妳還不是壹進來就讀我了？”
　　莊周臉色不太好，顯然也沒了閑聊的興致，轉入正題道，“妳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動用了我的仙寶，我那點不肖宗門後人也給我稟報過。不太好辦，但是妳小子也算不錯，至少把開元星摘清楚了。”
　　肖武笑笑，並未接話。
　　莊周繼續道，“我以為妳是那種犧牲自我的性子，後來聽到壹些消息，又不是。我就等妳來找我，可妳現在才來。”
　　肖武郁悶道，“覆海仙君通緝我，我也是逃出來的。”
　　“呵呵，我看到妳的追討令就昭告天下了！我開元星的修士，覆海不會把妳怎麽樣的。他要是殺了妳，我就殺了他！”莊周霸氣無比。
　　肖武內心忽然覺得壹暖，這素未謀面的老祖，竟然為自己放出這樣的狠話嗎？
　　莊周卻並不在意，“沒事，個把仙君，我還不放在心上。修煉為了啥？不就是自由自在？別慫！該幹就幹，幹不過就跑，完事。”
　　肖武忽然覺得這老祖真是對脾氣啊！於是抱拳致謝，“多謝老祖。”
　　莊周笑笑，“妳現在的麻煩不是覆海給妳的，妳這神修的身份很麻煩，非常麻煩。”
　　肖武也同樣臉色凝重起來，這次以真名來找莊周，也存了探尋的意思。同時他隨時做好了逃遁的準備，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任這位開元星老祖。
　　莊周嘆息壹聲，“妳現在有兩條路，壹條就是加入開元仙宗，我們走入壹樣的命運；另壹條路，就是繼續逃，讓自己變強，強到妳可以無視別人的意見，可以破開所有人的枷鎖。”
　　肖武忽然壹楞，“走入壹樣的命運？”
　　莊周長身而立，身上的灑脫氣息中似乎多了些蕭索，“有些事，妳不必知曉太多。但是我希望妳們都能自由，修煉，不就是為了自由嗎？”
　　肖武聽得壹頭霧水，可是他明白了壹點，現在的莊周並不自由，也許所有開元仙宗的修士都不自由。那麽到底是什麽限制了他們？高帝？還是另有其人？
　　“老祖，您似乎並不希望我加入仙宗？”肖武直截了當的問道。面對會讀心術的高修，也沒什麽辦法遮遮掩掩。
　　莊周轉身，定定的看著肖武，“小子，妳會信任我嗎？”
　　“當然！”肖武答道，可內心……
　　莊周笑笑，“對，不要信任我。”他壹揮手，將整個大陣之外再次布下壹道禁制。
　　肖武破法之眼看去，莊周那縱橫飛舞的大道將整個空間遮蔽。
　　莊周看著肖武的破法之眼，“這眼睛真好，妳得到了，妳也許才是助我們脫離掌控的關鍵。”
　　肖武壹驚，“老祖，您知道……”
　　莊周點點頭，“道井就是神尊右眼。我當初探索的時候就有所猜測。可我身上的神尊殘留太少，我無法奪走它。妳得到了，妳應該就是開元星最後壹任道子。”
　　肖武心中狂震，道子！不是開元星在遴選！是神尊右眼在挑選嗎？！
　　“每壹個開元星修士，都帶有神尊血脈。只是有人濃烈，有人稀少。”莊周鄭重道，“所以，我們每個人的道都與別人不同，妳更不壹樣。”
　　“有的人瘋了！他們以為是神修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所以他們處心積慮的滅了神修！可他們依舊毫無寸進！”
　　“他們學習神修之法，可卻悲哀的發現，壹旦進入仙君境，他們就無法純化大道！他們無法煉制世界，因為大道無法純化，也就無法承載萬道！”
　　“所以！肖武，我開元星修士，就是他們試探大道未來的試金石！而妳，很可能是他們向前再跨出壹步的鑰匙！”
　　“大道之樹出現了！是妳吧？”莊周笑笑，繼續道，“別急著否認，神骨在南帝領域，所有蘊含神力的修士都被滅殺；神心在北帝領域，成就了壹位神修名叫冰蓮，逃亡之中，並無消息；神臂在西帝領域，有神修成道，剛剛傳來消息，被西帝坐下鐵戰仙君鎮壓，至今無人離開。而只有我開元星，東帝領域的神目，神修成道之人逃脫了。”
　　“那還有可能是那個冰蓮呢？”肖武說道。
　　莊周搖搖頭，“妳覺得妳為何可以逃脫？如果覆海仙君真的下定決心要滅殺妳，覆滅整個開元星，妳能逃得出來嗎？”
　　“……”肖武明白，真要用開元星給自己陪葬，自己八成是逃不掉的。就算是遁入妖界，那時候也是拋棄了所有的最後選擇。
　　“小子，有人希望妳活著，所以妳才活著。”莊周說道。
　　肖武只覺胸口氣悶，這算什麽？我這麽久的修煉，我這麽艱苦的抗爭，我這麽兇險的爭鬥，都還是因為有人希望我活著，我才能活著嗎？
　　莊周笑笑，“別覺得不可接受，弱者活著，要麽是強者顧不上管妳，要麽就是強者希望妳活著。”
　　“可妳現在還能繼續嗎？我不知道。”莊周說完，依舊笑得灑脫，“小子，我說這些，妳知道我是什麽意思嗎？”
　　“變強，然後不用別人決定我的命運！”肖武說道。
　　“不強的時候，就要慫的徹底。但是變強的時候，也不要客氣。”莊周拍了拍肖武的肩膀，笑容變得親切，“小子，仙君以下妳也不需要我罩著，仙君我能打得過，但是他們不怕我。所以，妳還是別入我的開元仙宗，不然這幫草包會被妳拖累的。”
　　肖武眼眉跳了跳，我是掃把星嗎？
　　莊周繼續道，“去找公孫龍吧！那小子也不錯，我看妳有他的功法氣息，他會給妳壹些幫助。”
　　說完，莊周取出壹塊黑黢黢的石頭扔給肖武，“這是我給妳的禮物，拿好了。”又扔了塊令牌過來，“有事也可以找小圓，萬仙客棧都能找到他。”
　　說完，莊周壹擺手，人影消失。
　　肖武深深的吸了口氣，莊周到底背負著什麽？那灑脫的外表下，似乎有太多的不甘。他說“修煉為了什麽”，他說“自由”，可到底怎樣才算是自由呢？
　　肖武握著那塊黑色的石頭，感覺內心湧起無盡的熟悉之感，這是什麽？
　　老神仙的聲音響起，“煉化這塊石頭吧，沒想到，他竟然取走了這個。”
　　“這是什麽？”肖武問道。
　　“破法之眼的核心，我的眼仁。”老神仙的聲音悠悠響起。電子書坊
　　肖武握著黑色石頭的手都是壹顫，莊周當年到底探索了多少？而他說每壹個開元星人都是神尊血脈，他們到底達到了什麽程度呢？
　　肖武搖搖頭，不再深究，開始煉化起手中的黑色石頭。
　　三天時間，當肖武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感受到了明顯的不同。以往需要術法開啟的破法之眼，現在已經是長時間保持開啟狀態。而在他的眼中，這萬仙客棧已經再無秘密可言。
　　陣法的幾個節點就在眼中清晰可見，而他只要願意，就可以讓自己的目光穿透面前的壁壘。而他的眼中，壹草壹木，都可以隨著心意解析出許多大道，那些大道在物品之中纏繞，有多有少，五彩斑斕之間，組成了某個物品。
　　在老神仙的眼中，物品是大道的組成嗎？
　　“妳還控制不了完整的破法之眼。過段時間，世界會恢復正常。而妳只有在想看的時候，才會大道顯現。”老神仙適時提醒道。
　　“也是，這要是看人都跟看X光片壹樣，這個世界也太可怕了！”肖武在腦海中回道。
　　“唉……”老神仙幽幽壹嘆，而後道，“妳看到了？”
　　肖武點點頭，在煉化這塊石頭的瞬間，肖武看到了壹些東西，那是屬於老神仙破法之眼的記憶，而隨著這記憶的出現，老神仙的記憶恢復越來越多。
　　眾神的背叛，老神仙的痛苦。還有，壹個女神，在神尊的身旁站立的身穿藍色法袍的女子。
　　那美麗卻淡然的模樣，那獨特的淡雅的氣息……
　　“洛溪，是水神的轉世身嗎？”肖武問道。
　　“不確定。但是水神，也許隕落了。洛溪應該與她有關。”老神仙答道。
　　“所以……洛溪是喜歡妳，不是喜歡我。”肖武說道。
　　“……這是重點嗎？妳能不能關心點正常的事情？”老神仙非常的不爽。
　　“呵呵噠！”肖武幹笑兩聲，沒辦法，這事雖然早有猜測，可還是挺讓人失落的。
　　“不管怎樣，我都不希望妳跟這個洛溪之間有什麽聯系。”老神仙說道。
　　“妳當我想嗎？”肖武苦笑壹聲，“我有老婆孩子的啊！”
　　老神仙笑笑，“去與莊周再交換壹個消息吧，妳可以傳授他夢入神機之法。”
　　“什麽消息？”肖武疑惑道。
　　“問他，到底仙帝們下壹步要做什麽！”老神仙道。
　　“妳確定他知道？”肖武問道。
　　“莊周，比妳想象的要強大，也比妳見到的更有魄力。他欣賞妳，可是他還不敢將開元星的修士托付給妳。所以，妳要去跟他交換。”老神仙說道。
　　肖武並沒有什麽意見，在面對莊周的時候肖武自然的擁有著親切感。更何況莊周毫不遲疑的送給肖武的那塊石頭，肖武於情於理都該有所表示。
　　肖武跨出門戶，就見隔壁的門戶同時打開。
　　“白鳳！”洛溪仙子喊道。
　　肖武的破法之眼還不能自如控制，在她的身上肖武除了美麗的容貌，還能看見壹條條的大道。
　　壹條水藍色的大道與洛溪仙子相連，可卻不是在她的道痕之上，而是在她的身體內形成了壹個區域。水神……肖武心情復雜。這個老神仙懼怕的卻念念不忘的女神，隕落了嗎？
　　肖武的眼神讓洛溪心裏壹緊，回頭看看，疑惑道，“怎麽了？妳怎麽這麽看著我？”
　　肖武笑著搖搖頭，“沒事，就是忽然想起壹些事情。”
　　“呵呵，忽然發現妳的眼睛很迷人！”洛溪笑道。她身後的商伯臉頰抽動，小姐越來越大膽了啊！
　　肖武對著洛溪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總會想到那個老神仙旁邊的水藍色身影。
　　“白鳳，妳不喜歡我嗎？”洛溪問道。
　　肖武壹楞，搖了搖頭。
　　“那就是喜歡我了？我也剛好喜歡妳！”洛溪忽然說道。
　　肖武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表白搞得有點不知所措，卻依舊道，“洛溪仙子說笑了，在下並無尋找道侶的想法。”說著取出凝香巾，遞給洛溪道，“當初不知音仙壹脈特殊，此物還是還給洛溪上仙吧！”
　　洛溪仙子眼中忽然壹片水霧朦朧，卻依舊在微笑，她搖搖頭，“白兄可能不知，小女子雖然也活了許多歲月，但大多都在閉關。於感情壹事，並不擅長。白兄如果覺得不適，那就暫且容小女子些許時間，在下會嘗試領悟此道的。”
　　肖武心中壹嘆，水神與老神仙沒有結果他是知道的，洛溪到底與水神是什麽關系他不清楚，可這又是何必呢？
　　可看著洛溪那含淚微笑的樣子，肖武將凝香巾握在手中，腦中對老神仙說道，“妳的問題，自己解決。”
　　老神仙嘆道，“我有經驗。”
　　“怎麽辦？”肖武問道。
　　“跑！”老神仙說道。
　　“……”肖武驚呆了，這算是毛線的經驗！服了！
　　可現在也實在沒有什麽好辦法，肖武只得說了句抱歉，就去尋找圓掌櫃。
　　圓掌櫃見肖武來此，有些遺憾道，“老祖說他不同意妳加入開元仙宗，也不知道老祖怎麽想的？”
　　肖武幹笑兩聲，“沒事，老祖可能看不上我。”
　　圓掌櫃也不再深究，而是取出壹塊玉簡交給肖武道，“老祖交代，讓把這個交給妳。”
　　肖武接過，其上有氣息印記。壹旦不是自己開啟，這印記就會崩碎玉簡。莊周對自己讀心了？還是什麽情況？
　　可自己見不到人也就算了，取出謄抄的功法遞給圓掌櫃，“煩請交給莊周老祖。”
　　圓掌櫃笑著接過，兩人就此作別。
　　另壹個區域之中，圓掌櫃與莊周對坐飲茶下棋，圓掌櫃道，“老祖啊，這麽優秀的弟子妳不收，妳不後悔？”
　　莊周啪嗒放下自己的棋子，“讓他走吧，我們能幫他多少，就幫多少。我們自己都自顧不暇，他的事，我們擔待不起。”
　　圓掌櫃手中出現肖武給他的功法，“夢入神機，這是秘法？”
　　莊周接過，嘆息道，“給我功法……這是讓我欠他人情啊！算了，大不了賠上我這壹身修為就是。”
　　肖武此刻也在瀏覽那玉簡，其上壹行字跡當先出現，“仙帝秘辛，閱後即焚，主觀臆測，不必當真。”
　　“……”有才！真特麽有才！妳讓我信還是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