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永遠在壹起

　　柳雲思道：“我昨晚做了壹個很不好的夢，關於妳的。”
　　張合歡道：“往往夢都和現實相反，看來我又要走好運了。”
　　柳雲思嘆了口氣道：“歡子，妳不覺得這幾年妳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嗎？”
　　張合歡道：“不然呢，像我這樣才華橫溢的人難道不配嗎？”運氣好只是開始，自從張富鑫去世之後，他的運氣也是急轉直下，現在距離生命大限已經不遠了。
　　柳雲思道：“我把妳拉扯長大，真沒發現妳有多少才華。”
　　張合歡笑了起來，以為是母親對自己的揶揄。
　　柳雲思正色道：“還記得妳大學畢業後的那個暑假嗎？”
　　張合歡點了點頭，他當然記得，那是他最初來到這個平行世界的時候，心中忽然有了某種感覺，難道母親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產生了疑心？
　　柳雲思道：“我仍然記得那天讓妳去換氣，妳說自己找到工作了。”
　　張合歡笑道：“非常巧，我當時在街上閑逛剛好看到了人才市場在搞人才交流會，漢縣報社門可羅雀，我條件雖然不好，可他們要求不高，於是就壹拍即合了。”
　　柳雲思道：“其實妳有多少斤兩我是清楚的，從那壹天起妳完全改變了，從壹個唯唯諾諾，好吃懶做的小子變成了壹個積極向上才華橫溢的有為青年。”
　　張合歡道：“人總會長大的。”想起自己已經不多的生命，他忽然喪失了解釋的動力，用不了多久柳雲思就會面對失去這個優秀兒子的現實。
　　柳雲思道：“雖然妳還是妳，可我卻感覺妳不再是妳了，妳明白嗎？”
　　張合歡點了點頭，母親總歸還是對自己產生了懷疑，其實換成任何人都會懷疑，畢竟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太過不可思議，他的轉變也太快了。
　　“媽，您是不是更年期？開始疑神疑鬼的？”
　　柳雲思道：“不是媽疑神疑鬼，可自己的兒子我自己當然是清楚的，還是說說昨晚我做得夢吧，我夢到妳要離開我了，來跟我道別，我問妳要去什麽地方，妳告訴我，妳不屬於這裏。”
　　張合歡雖然還在笑，可他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了，難道冥冥之中都有定數，母親在夢中得到了啟示。
　　柳雲思道：“我不懂妳的意思，於是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麽，妳告訴我，其實我……我們早就死了，我和妳爸也沒離婚，我們都飛機失事了，只有妳壹個人幸存於世，妳雖然活著，但是醉生夢死也如同失去了魂魄壹樣，因為想念我們，所以妳才過來這邊找我們。”
　　張合歡笑道：“媽……您胡說什麽？大白天的不帶這麽嚇我的，我怎麽有點毛骨悚然的，咱們怎麽可能死了？明明活的好好的。”柳雲思的復述和曾經發生過的事實幾乎絲毫不差，張合歡意識到這絕非是壹個普通的夢那麽簡單。
　　柳雲思抓住他的手道：“我知道是夢，可醒來之後，夢裏的每壹個細節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妳還記不記得，我之前跟妳聊小時候的事情，妳要麽就是敷衍我，要麽就是根本不記得了。”
　　張合歡壹直以為母親是個粗枝大葉的女人，卻想不到她的心思如此縝密。
　　柳雲思道：“歡子，我真的很怕妳離開我。”
　　張合歡點了點頭，展臂抱住了母親：“不會的，我不會離開您的。”
　　張合歡多麽希望時間能夠暫停，哪怕是再給他十年的時光也好，可時間卻是無情的，壹分壹秒的流逝。
　　留給他的時間已經越來越少了，張合歡開始為自己的離開做準備，他開始考慮要不要向每個人去解釋這件事，後來決定沒必要，因為他看到了張富鑫的先例，以張富鑫的影響力，在他離開後壹年內也很快就被人所淡忘，自己肯定也壹樣。
　　畢竟他們原本就不屬於這個時空，在他們消失之後，這個世界也會迅速修復，想到這裏，不由得感嘆人對世界而言實在是過於渺小。
　　在距離生命的最後期限還有三天的時候，張合歡打算約楚七月、安然、喬勝男分別好好談壹談，都到了這種時候，也沒必要再做任何的掩飾，把他在這個世界的感情做個徹底的了斷吧。
　　安然和喬勝男還好說，楚七月最近行蹤不定，張合歡聯系她的時候多半都在國外，他甚至懷疑在自己離開之前是否還能見到楚七月。
　　果不其然楚七月還在國外，張合歡難免有些沈不住氣了，告訴她自己有急事。
　　楚七月告訴他自己三天後會回來，約他去滬海見面。
　　張合歡算了算見面的日子應該就是跟這個世界道別的日子，那就先跟安然和喬勝男道別吧，讓他郁悶得是，喬勝男突然要出差，安然要去參加壹個公司的發布會，兩人都得三天後才有時間。
　　張合歡也沒料到時間都趕到壹起去了，反正都要談，幹脆壹起談，大家對彼此的關系都心知肚明。
　　張合歡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等到了這壹天，他提前來到了滬海，看了看百夫長APP，已經開始給他的生命倒計時了，目前還剩下十二個小時。
　　讓張合歡郁悶的是，偏偏在這個時候三個人玩起了集體失蹤，全都聯系不上了。
　　直到夜幕降臨，楚七月才給他發了個位置。
　　張合歡驅車趕了過去，抵達之後發現是個遊艇碼頭，碼頭上停靠著壹艘遊艇，張合歡望著那艘遊艇目瞪口呆，因為這艘遊艇正是他離開過去那個世界的地方，應該不可能整艘船都穿越過來，張合歡仔細看了看，這艘遊艇是新購的，裝修設計全都壹模壹樣，遊艇的名字也叫時光號。
　　正在他尋找有何不同的時候，聽到頭頂傳來悅耳的呼喊聲：“張合歡！”
　　他擡起頭來，看到了三位泳裝美女出現在甲板上。
　　換成過去，張合歡肯定要欣喜若狂，坐享齊人之福的夢想近在眼前，可現在他已經沒了這個心情。想想自己的好日子就快到頭了，心裏的落差更大。
　　三位紅顏知己仿佛沒有看出他掛在臉上的沮喪，安然笑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張合歡勉強擠出壹絲笑容：“原來妳們都在壹起啊！”
　　喬勝男道：“很奇怪嗎？妳那麽聰明，同時聯絡不上我們就應該想到我們在壹起。”
　　安然和喬勝男壹左壹右挽住他的手臂，雖然她們對彼此的關系心知肚明，可三人同時出現在壹起，而且穿得如此火辣，還對他如此主動卻是第壹次。
　　張合歡道：“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能勞動妳們三位齊聚壹堂？”
　　“當然是因為妳。”安然和喬勝男異口同聲道。
　　張合歡苦笑道：“因為我？”
　　楚七月道：“因為今天是個特別重要的日子。”
　　張合歡心中暗忖，特別重要？既不是年也不是節，更不是自己的生日，什麽重要的？難道是新星域成立三周年？他努力想著，可還是不對，搖了搖頭道：“妳們就別給我打啞謎了，說吧，到底什麽日子？”
　　楚七月道：“妳仔細想想。”
　　張合歡忽然想起今天正是他來到這個平行世界滿五年，可這件事他跟誰都沒有說過，楚七月怎麽會知道？想起方明如留給她的那張卡，她壹定知道什麽。
　　安然道：“妳不是有事情告訴我們嗎？”
　　喬勝男道：“某人的情緒看起來有些低落，到底發生什麽重要的事情呢？”
　　張合歡嘆了壹口氣，對他來說生命值正在迅速流逝，系統提醒他還有三個小時，可凡事都有意外，萬壹他這邊還沒來得及交代，系統就把他給收走了，豈不是莫大的遺憾。
　　張合歡認為至少要對她們三人有個交代，楚七月道：“我先將遊艇開出去，咱們邊喝邊聊。”
　　楚七月去開船，安然去準備小菜，喬勝男去開酒，幾個人興高采烈分明要好好開壹個Party，張合歡哪有那個心情，哭喪著臉道：“可不可以先停下來，妳們聽我說。”
　　每個人都把他的話當成了耳邊風，張合歡咬了咬牙，把心壹橫：“我快死了！”
　　每個人還在忙她們自己的，張合歡意識到自己的聲音不夠大，大吼道：“我快死了！”
　　這下所有人同時停了下來，安然看了他壹眼：“誰死了？”
　　“我！”
　　喬勝男道：“妳這不是活得好好的。”
　　也不怪她這樣說，不管誰看張合歡也不像要死的樣子。
　　張合歡道：“我不跟妳們開玩笑，真沒有多少時間了，妳們抓緊過來，我有些事情要告訴妳們，如果再晚，我擔心就來不及了。”
　　安然沖著船長室叫了壹聲：“七月，張合歡說他快死了。”
　　楚七月漫不經心道：“那就等他死了再說。”
　　話雖然這樣說，可楚七月還是走了過來。
　　安然招呼他們坐下，喬勝男給每人送上壹杯酒。
　　三雙明澈的眼睛齊刷刷望著張合歡：“現在妳可以說了。”
　　張合歡道：“我應該活不過今天了。”
　　三人彼此對望著，安然率先笑了起來，然後是楚七月，最後是喬勝男。
　　張合歡有種被侮辱的感覺：“拜托妳們認真點好不好，我在跟妳們交代遺言，妳們怎麽可以用這種態度對待我！”人在快死的時候感情會變得脆弱，連不要臉的張合歡也格外敏感起來。
　　喬勝男道：“騙人，我查過妳今年所有的體檢報告，妳身體壯得跟壹頭牛似的。”
　　安然跟上補充了壹句：“就是……”說完感覺有些口誤，臉紅到了耳根，旁邊兩人都看在眼裏，她的這句感慨因何而發，她們也都明白，也都認同。
　　楚七月道：“什麽時候死？”
　　張合歡目瞪口呆，怎麽感覺不到她們的悲傷，以她們三個對自己的感情，這不應該啊？她們肯定以為自己是在開玩笑。
　　張合歡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點開了百夫長商城，給她們看自己的生命值：“妳們看，還剩下兩個小時，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楚七月道：“妳這是什麽遊戲？”
　　安然道：“養成類嗎？”
　　喬勝男道：“看界面不怎麽樣，應該沒多少趣味性。”
　　“這不是遊戲，這叫百夫長系統，七月，妳記不記得我們第壹次見面，我跟妳飆車，那輛宗申90把妳給秒了，理論上根本不可能對不對？”
　　楚七月點了點頭：“我到現在都想不通，妳那輛破宗申是怎麽贏了我的。”
　　“我用了時間暫停，可以讓時間暫停十秒，也是用這個方法，我阻止了針對妳的那壹場車禍。”張合歡望著喬勝男道：“還有妳，記得那次出警嗎？”
　　喬勝男點了點頭，她當然記得，生死關頭張合歡救了她，她對發生過的壹切渾渾噩噩，都不知道當時張合歡是如何阻止慘劇發生的。
　　安然想起了他們剛認識的時候，狂風大作的壹天，自己還在車內，巨大的廣告牌突然砸了下來，她本以為自己註定沒命，可在千鈞壹發的壹刻張合歡出現在他的面前。
　　楚七月道：“妳在編故事嗎？”
　　張合歡道：“不是編故事，是真的，妳也有壹張百夫長卡，那張卡是阿姨委托我轉交給妳的。”
　　楚七月淡然道：“妳不說我幾乎都忘記這件事了。”
　　張合歡道：“阿姨的失蹤和那張卡也有關系，有件事她壹直都沒告訴妳，她得了腦癌，幾年前發現的時候醫生就說她最多還有壹年的生命，可後來她得到了百夫長卡，因為那張卡她的病情開始好轉。”
　　喬勝男道：“妳是說，如果不是因為妳的什麽百夫長卡，我們三個早就是死人了？”
　　張合歡點了點頭，如果不是自己利用百夫長卡救了她們，她們都無法逃過各自命中的劫難，按照張富鑫的說法，在插手改變別人命運，尤其是生死這種大事之後，會對自己的運氣造成很大的影響。
　　自身生命值的銳減或許就是多次逆轉他人命運的後果，雖然如此張合歡兵不後悔，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即便是他知道今天的結果，他仍然會義無反顧地出手去救她們。
　　安然道：“可妳為什麽說要死了？”
　　張合歡嘆了口氣，將自己的前世今生簡單說了壹遍，他本以為自己的故事足夠震撼，可無論他說得多麽繪聲繪色，發現三位知己的表情都沒有多大變化，張合歡越發泄氣，難不成還認為自己在說謊？他準備演繹壹下其中的壹項技能的時候，發現生命值只剩下55分鐘了。
　　張合歡道：“無論妳們信與不信，我的故事全都告訴妳們了，現在我的生命值還剩下55分鐘，再過壹個小時妳們就會見證我的死亡或……消失。”他說得非常悲傷。
　　楚七月道：“有件事我還是不懂，妳本來生命值都已經壹百歲，為什麽突然會開始縮短，究竟是什麽導致了妳運氣的轉變？”
　　張合歡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他不想說出真相，擔心自己走後她們會因此而終身愧疚。
　　喬勝男道：“是不是因為妳救了我們，改變了世界的規則，所以才遭到了報復？”
　　安然道：“那就是說因為救了我們而讓妳的生命值縮短。”
　　楚七月道：“原來是我們害了妳。”
　　張合歡道：“千萬別這麽想，不是這個原因，我本身就不屬於這個世界。而且我認為生命值結束未必代表死亡，可能我會被安排到另外壹個時空位面，重新開始壹段人生。”
　　“去其他時空幹什麽？”安然問。
　　喬勝男道：“還用問，肯定是去禍禍其他的女孩子。”
　　楚七月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渣男！”
　　其余兩人同時點頭。
　　張合歡哭笑不得：“我承認我在感情上處理的不好，可這種時候，我們是不是不應該再糾結兒女情長的問題，咱們是不是好好道別？”
　　三人齊刷刷搖了搖頭：“不要！”
　　張合歡心中冒升出壹股涼氣：“相處這麽久，妳們對我就沒壹點感情？”雖然他認為不可能是這樣，但是三人今天的表現讓他不能不這麽想。
　　安然道：“在妳死之前，我問妳壹個問題，我們三個裏面妳最喜歡哪壹個？”
　　“不分彼此，不分大小，我都喜歡，都放不下！”
　　“渣男！”
　　“妳這種人就應該豬籠沈塘。”
　　張合歡道：“不用妳們沈，待會兒我自己跳下去。”看了壹眼系統，生命值只剩下半小時了，任他的心理素質再強大此時也難免開始害怕，不知這次是不是最終的死亡。
　　楚七月道：“妳的那張卡拿出來給我看看。”
　　張合歡把卡片掏了出來，原本黑色的卡片已經變成了灰色，如同被水洗褪色壹樣，張合歡曾經見過張富鑫的那張卡片，看來自己的生命值果然就要走到盡頭，等他死後，這張卡就會化為飛灰。
　　楚七月也拿出了壹張卡，母親委托張合歡轉交給她的那張卡，卡片漆黑如墨，卡號的部分數字在飛速變化著，上面顯示出她的生命值，張合歡的卡可沒有這樣實時顯示的功能，看來楚七月的這張百夫長卡更高級壹點。
　　張合歡看到楚七月的生命值居然也在倒計時，張合歡愕然望著她。
　　楚七月將那張卡遞給了安然，安然拿起那張卡，持卡人很快就變成了她的名字，顯示出的生命值也在倒計時。
　　喬勝男最後接過那張卡，望著上面飛速流逝的數字道：“七月最早發現了這件事，她找到了我們，結果我們跟她也是壹樣，我們之間共同的聯系就是妳，妳救了我們，我們現在之所以能夠活著全都是因為妳的緣故。”
　　安然道：“所以我們的命運就聯系在了壹起。”
　　楚七月道：“妳死了我們的生命值也就結束了。”
　　“什麽時候發現的？”
　　楚七月道：“就在妳將這張卡交給我後不久，我發現這張卡的秘密，我當時想問妳，可後來決定先從我媽那裏查起，通過調查我發現了媽媽的很多秘密。”
　　張合歡長嘆了壹聲，現在大家都明白了，可卻發現變成了同生共死的命運，這下不是自己壹個人死，是大家壹起死。
　　楚七月道：“有我們三人陪著妳，妳現在怕不怕？”
　　張合歡道：“我壹直都不怕，我只是擔心妳們會因為我的離開而痛苦，現在好了……只是這老天對咱們也太不公平了。”
　　時間只剩下最後的十分鐘，張合歡決定不再談論這件事，也不再多想，壹壹擁抱著她們，分別送上熱吻，都到了這種時候，也沒什麽可忌諱的了，如果時間再多壹點，他甚至還想嘗試壹下其他的方式。
　　時間還剩下最後壹分鐘，開始倒計時讀秒了。
　　張合歡的那張百夫長卡已經變成了純白色，楚七月的那張卡質地卻越來越黑，楚七月伸出手，將兩張卡疊合在壹起，小聲道：“其實任何事情都是有漏洞的。”
　　兩張百夫長卡疊合在壹起之後，奇妙的壹幕發生了，兩張卡竟然慢慢融合到了壹起，變成了鉛灰色，卡片的邊緣泛起了白光，卡片慢慢升騰而起，漂浮在半空中，然後開始以自身為軸心慢慢旋轉起來，在他們的眼前出現了壹個白色的光環，光環擴展到兩米直徑，光環的內部蕩漾著如同水波壹樣的藍色光波。
　　張合歡目瞪口呆。
　　楚七月看了壹下時間：“我想應該沒時間向妳解釋了，我唯壹能夠肯定得就是走入這裏，至少我們的生命不會終結。”
　　她牽住張合歡的手，安然壹手牽住她壹手牽住了喬勝男。
　　時間只剩下二十秒，張合歡義無反顧地向那神奇的光環中走去。
　　安然道：“希望那邊是個太平盛世。”
　　楚七月道：“兵荒馬亂又如何，只要我們在壹起，不分開，任何風雨都扛得住。”
　　喬勝男道：“這壹去不知還能不能回來？”
　　張合歡壹只腳已經踏進了光環裏，感覺壹股強勁的吸力再拼命把他往裏面拖拽。
　　“無論裏面是什麽，總好過留在這裏等死……啊！”
　　“啊！”
　　“啊！”
　　“啊！”
　　張合歡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壹位身穿旗袍的美女正在守著自己，張合歡定睛望去，眼前正是安然，安然見他醒了過來驚喜道：“妳醒了。”
　　張合歡愕然道：“這……這裏是什麽地方？”
　　安然笑道：“妳猜！”轉身向門外道：“老爺醒了！”
　　張合歡確信自己沒聽錯，她對自己的稱呼是老爺，外面傳來壹個女孩的聲音：“夫人，二姨太，老爺醒了！”
　　張合歡壹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房間內是古色古香的陳設，他看到鏡中人就是自己，沒錯，在通過那道光環之後，他進入了壹個全新的世界。
　　安然阻止道：“妳剛醒，別亂走，快躺下。”
　　張合歡已經拉開房門沖了出去，外面的陽光極其刺眼，張合歡下意識地瞇起了眼睛，等他的眼睛適應了強光，發現自己正站在壹座偌大的院落之中，這大院的氣魄比起喬家大院有過之而無不及。
　　目光所及看到雄渾古樸的建築和壹盞盞的大紅燈籠，仿佛穿越到了《大紅燈籠高高掛》的世界之中。
　　門口六名小丫鬟恭恭敬敬站立著，看到張合歡出來，齊刷刷行禮道：“老爺吉祥，三姨太吉祥。”
　　張合歡轉臉看了看美貌更勝往昔的安然，現在她的身份變成了自己的三姨太。
　　外面傳來歡笑之聲，同樣穿著旗袍的楚七月和喬勝男走了進來，看到張合歡，兩人的美眸中流露出柔情萬種。
　　張合歡這才知道，自己搖身壹變成為當地最大的地主，楚七月是自己的夫人，喬勝男是二姨太，安然是三姨太。在這個世界以他的身份娶三房老婆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遣散傭人之後，張合歡給三位老婆每人壹個熱情有力的擁抱。
　　楚七月將壹個木匣子送到他面前：“老爺，裏面是咱們張家的地契房契，還有各個庫房的鑰匙，妳要不要好好清點壹下。”
　　張合歡搖了搖頭：“家還是交給妳管，我這次只想好好享受。”
　　喬勝男道：“老爺，今年收成不好，咱們要不要為周圍的鄉親做點什麽？”
　　“開倉放糧！”
　　喬勝男嫣然笑道：“就知道妳宅心仁厚。”
　　楚七月道：“宅心仁厚也需量力而行，雖然家底豐厚，可坐吃山空也不是長久之計，我打算去滬海購置壹些地產，開壹家電影公司，這方面可是妳的特長。”
　　張合歡道：“這裏距離滬海有多遠？”
　　“壹千多裏地。”
　　張合歡道：“改天可以先去實地考察壹下。”他看了看天色，夜幕已經降臨了。
　　安然道：“已經讓廚房準備好了酒菜，咱們劫後重生今晚壹定要好好慶賀壹下。”
　　壹名嬌俏可愛的小丫鬟走了過來，拎著紅燈籠來到張合歡面前道：“老爺，今晚這盞燈掛在哪個院子裏？”
　　張合歡楞了壹下，看了看滿面羞澀的三位紅顏知己，他哈哈大笑道：“自然是壹起，永遠在壹起！”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