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警察

　　“這下爽了，沒有那些蒼蠅了，終於可以好好享受壹頓了，日，要是換個地方，我非把那幾個雜碎收拾得跪在地上叫我爺爺不可！”
　　從燒烤店出來以後，在小胖胃口大開的情況下，兩人又換了個地方繼續那未完的晚餐。
　　小胖和龍烈血現在在的這個地方從距離上來看離“眼鏡燒烤店”只有1000米多壹點，同樣是在翠湖附近，這裏是壹家酒樓，仿ZH國明清建築風格，有兩層，紅磚綠瓦的很上檔次，坐在樓上還可以欣賞到翠湖的美景。小胖壹邊享受著這家酒樓的招牌菜“青椒童子雞”壹邊還不忘就剛才的事發表壹下他的看法，在小胖看來，剛才只壹人賞了他們兩個啤酒瓶，那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
　　“那幾個雜碎，真應該像上次對付那群人渣壹樣把他們打得跪在地上唱《東方紅》！”嚼完壹塊雞脯，小胖擦擦嘴，“媽的，地上還應該再摔幾個啤酒瓶，讓他們跪在玻璃渣上，不說那兩個J國雜碎，就那個什麽狗屁的學生會主席和那個金毛小白臉最讓老子鬼火。媽的，什麽玩意兒。要是在戰爭年代，那兩個家夥百分之百的是漢奸！”
　　龍烈血輕輕的喝了壹口茶，目光從外面收了回來，在外面翠湖那波瀾不興的水面上，還有幾艘天鵝形狀的小船漂在那裏，翠湖既是湖，又是MK城裏的壹個公園。
　　“我們現在在這裏大快朵頤，估計現在警察已經在燒烤店裏了，那幾個家夥不知道有沒有被送進醫院？”
　　龍烈血是笑著說完這些話的，小胖聽了也笑了，互相對比壹下，自己也還真夠“可以”的了。對於警察，小胖壹點都不擔心，剛才的事，最多只能算做雙方打架鬥毆，性質不算嚴重。警察才沒有那麽多的時間來管這樣的小事呢。不就是打架嗎？這省城壹天要有多少起，如果這樣的事警察都要追根究底的來過問，那才是有病呢！
　　在小胖和龍烈血議論著警察的時候，接到報警的警察已經到了“眼鏡燒烤店”。
　　來的警察有兩個，壹個中年的，大概四十多歲，壹個看起來還很年青。警車停在了路邊，他們步行到了“眼鏡燒烤店”。
　　他們先看了現場，那四個家夥其中的三個已經在地上可以哼哼了，只有壹個人還處於昏迷當中。
　　年紀稍微大點的那壹個先熟練的給地上那個昏迷的驗了驗傷，還好，只是昏迷，沒出什麽人命，老警察心裏松了壹口氣。其他那三個，老警察也看了看，只是頭上破了個口子，沒流多少血，現在還能哼那說明也沒有什麽大礙。再看壹下那壹地的啤酒瓶碎片，老警察心裏已經有底了，這樣的事，他都不記得自己處理過多少回了。不過，看了看這個現場，老警察微微瞇了壹下眼，臉也嚴肅了起來……
　　救護不是自己所擅長的，特別是面對著這樣情況下的傷害，地上這幾個人都沒有什麽生命危險，壹切，還是等救護車來再說吧。現在，只要保證地上這幾個人不會受到新的傷害就好了。
　　看到跟著自己來的那個警察已經在叫救護車，老警察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年青的警察雖然是來實習的，但人很機靈，做事也很認真。從這個年青警察的眼中，老警察還可以看到自己二十年前初做警察時眼中所有的光芒。從和這個年青人搭配的第壹天起，老警察就對這個年青的警察抱有好感。抓住眼前這個機會，老警察準備好好敲打壹下這個年青人。現在多收獲壹分經驗，以後就少壹分流血的可能，這句話是他二十多年來做警察的經驗總結，可以說，這句話中的每壹個字帶給他的都是血淋林的教訓。
　　“小吳，過來壹下！”
　　“王哥……”年青的警察小吳三步並做兩步走到了他的面前，老警察喜歡這個年青人這麽叫他，雖然他的年紀已經足夠做那個年青警察的父親，“我已經叫了救護車了，救護車十分鐘就到了！”
　　“嗯，做得好！”老警察點了點頭，“在學校裏學得不錯，那下壹步要幹什麽？”
　　雖然知道王哥這樣問是為了考他，可面對這樣簡單的“考題”，小吳還是有點意外，“下壹步，下壹步當然是要找報警的人了解情況啊，指揮中心告訴我們報警的人是這家燒烤店的老板，我們只要問壹問他就什麽都知道了！”
　　小吳的回答沒有錯，但這卻不是老警察需要的答案，更不是老警察問他的目的。
　　“妳說的沒有錯，那些東西是妳在學校裏學的，但是等妳出來以後妳就知道，在實際工作中妳以前學的那點遠遠不夠，現在……”老警察指著面前的這個現場，“在找這裏的老板了解情況以前，看看這個現場，然後……”老警察的手指從地下移到了他們面前的那棟樓裏，“假如造成這個場面的嫌疑人就躲在我們面前的這棟樓裏，告訴我，妳要怎麽做？”
　　老警察說完，目光炯炯的看著他面前這個年青人，以很重的語氣補充了壹句，“想好！”
　　小吳仔細的看了壹下現場，現場除了那四個倒在地上的人以及那壹地的啤酒瓶碎片以外，並沒有什麽特別，年青人看了以後得出了壹個結論，這只是普通的打架鬥毆！而如果嫌疑人就在他面前的這棟樓裏的話，那事情就簡單了……
　　年青的警察小吳在得出結論以後完全把老警察問他的問題和那句語重心長的“想好！”當作是對他某種決斷力的考驗了。
　　“王哥，我會馬上沖進樓裏把嫌疑人抓住！”
　　大聲地說出了自己的答案，小吳卻驚訝的看到“王哥”對著自己搖了搖頭。
　　“妳的答案沒有錯，但是妳想不想知道我會怎麽做？”
　　“想！”小吳回答得很幹脆，難道出此之外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我會隱蔽起來，呼叫警隊的增援，在增援人數未達到十人以前，我不會采取任何的行動！”
　　王哥的回答讓小吳大吃壹驚，他仔細看了看王哥，卻發現王哥很嚴肅的看著他，不像是和他開玩笑。
　　“小吳，告訴我，對付壹般的，未經訓練的普通人，空著手，妳壹次壹個人能對付幾個？”
　　小吳突然之間感覺有點害羞，“勉強算兩個吧！”
　　王哥點了點頭，小王的這話很實在，在警校裏就能達到這樣的水平，在王哥看來已經很不錯了，“不要害羞，警察也是人，不是神仙，更不是專職打手，能對付兩個已經說明妳在學校的時候很努力了！”
　　“那妳以前有沒有在餐廳見過有人打架時的情景呢？”
　　“有的，上次在學校同學過生日的時候……”說到這裏，小吳突然停住了，他已經明白了王哥的意思，再看看面前的這個現場，小吳想起剛才自己的那個答案，立刻壹頭冷汗。
　　看到小吳的樣子，王哥笑了，能這麽快就明白，說明他還不笨。
　　“明白了嗎？”王哥問。
　　“明白了！”小吳點了點頭。
　　“面前這個現場和其他在餐廳打架的現場比起來最大的不同是什麽？妳現在註意到了嗎？”
　　“註意到了，是整齊！”面前這個現場和自己以前見到過的那個現場有什麽不同嗎？上次自己看到有人在餐廳裏打架，那情況，只能用壹個雞飛狗跳來形容，而那時，打架的人總共只有四個。而現在，關躺在地下的就有四個。
　　“對，是整齊！”王哥的手指著那四個人人躺的地方的桌子，“妳看看他們附近的桌子，還有桌子上的菜和碗筷，妳看看，有沒有壹絲的混亂？”
　　“沒有！”小吳看了看，那空著的幾桌桌面上的樣子和人吃完了東西慢條斯理的走掉時的樣子差不多，只是其中的壹桌上還剩下很多東西。
　　“對，沒有！這說明什麽呢？”王哥看著小吳，小吳看著王哥，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這說明地上躺著的這四個人幾乎是在對方第壹擊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如果是雙方勢均力敵的扯打的話，現場應該很狼藉！”
　　王哥的臉上終於有了壹點笑容，他看著小王點了點頭。
　　得到王哥的鼓勵，小王壓抑著自己內心的那壹絲激動，看著面前的這個現場，整理著思緒，他在想要怎麽把剩下的東西說出來。
　　“而且，從他們倒地的位置上來看，對方不是偷襲，因為他們已經離開了自己的座位，他們的座位擺放得還算整齊。這是雙方在有了沖突以後被對方面對面擊倒的，能夠幹脆利落的在第壹擊就讓四個人躺下，這樣的壹些‘嫌疑人’確實是需要在有增援的情況下才有把握逮捕的，我剛才的決定太魯莽了！”
　　“妳說到了壹點，但說得還不夠，對方確實是在第壹擊就將他們擊倒了，用的是啤酒瓶，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對方第壹擊從開始到完成這個過程所用的時間，當這邊第壹個人被對方擊倒到最後壹個人被擊倒，時間不會超過六秒！”
　　小吳張大了嘴……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剩下的那幾個人手裏面沒有任何‘武器’的原因——他們根本來不及拿什麽東西，試問如果妳在吃飯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同伴被別人用壹件‘兇器’砸得滿臉開花，妳會赤手空拳就沖上去嗎？也許有人會，但卻不是所有人都會，至少，妳會想找壹件足夠給妳對付‘他’的東西妳才會沖上去，而現場，這幾個人幾乎還來不及拿什麽東西就被人打昏了，從人在這種情況下發生反映到動作的時間來看，他們連拿壹件東西的時間都沒有，也許僅有壹個……”王哥置著昏迷在最外邊的那壹個人，“估計開始的時候這個人站得最遠，所以可以轉身去拿東西，妳看那張椅子，還有那張桌子的靠那幾個人最近的邊緣位置的那個椅子的空缺，那個人站得最遠，但留給他的時間也只夠他轉過身拿起了壹把椅子，但看樣子他拿的椅子還來不及用這場戰鬥就結束了！”
　　小吳看著現場，仔細的消化著王哥給他講的東西，在震驚的同時，他心裏還有壹點疑惑。
　　“王哥，妳怎麽知道地上那些碎啤酒瓶不是倒在地上那幾個人用的呢？也許他們在看到自己這邊有人被擊倒了以後，他們也拿了啤酒瓶和對方拼過壹場呢，只是對方打得比較猛壹點，在第壹擊的時候就讓他們倒下了！”
　　“這正是我最後要講的，也是最重要的壹點，在妳看來，要在短時間將這四個人打倒，對方要有幾個人呢？”
　　小吳想了想，“我看至少也應該是四個或是更多！”
　　“如果我告訴妳對方只有兩個人妳信嗎？”
　　“什麽？”
　　“妳看到了地下的啤酒瓶碎片，妳告訴我總共碎了幾個啤酒瓶！”
　　“八個，因為地上還有八個瓶口！”
　　“是的，地上還有八個瓶口，妳也正是因為這壹點才判斷的地上這幾個人也許也拿著啤酒瓶對抗過是嗎？但妳還是忽略了壹點，妳有沒有仔細看過地上這幾個人的傷痕！”
　　“沒有！”小吳剛才就沒有仔細看過地上那幾個人的傷口。
　　“他們四個人的腦袋上剛好有八個傷痕！”
　　“這樣似乎只能說明王哥妳前面的推斷，但不能說明對方有幾個人啊，王哥為什麽確信對方只有兩個人呢？”
　　“妳看看這裏的桌子上啤酒瓶多不多？”
　　“多啊，我看在這裏吃燒烤的人幾乎每桌都要了啤酒！”
　　“是的，這裏的每張桌子上都放著啤酒瓶，可桌子上放著四個啤酒瓶地上放著壹個啤酒箱的只有壹桌！”
　　隨著王哥的話，小吳把目光落到了剛才龍烈血和小胖座的那張桌子，小吳仔細地看著，他現在是徹底的明白了，那張桌子上，只有兩副碗筷……
　　這就是說，兩個人，在地上這幾個人根本來不及做出什麽反映的時候，就已經把他們擊倒了，時間很短，短得連讓地上這幾個人都沒有時間能拿點什麽‘東西’好和他們對抗，六秒鐘，不，也許更短。小吳捫心自問自己做不到，即使兩個自己也做不到，這樣的兩個人，虧自己剛才還誇口呢！
　　小吳用敬佩外加感激的目光看著王哥，這些東西，確實不是在學校裏可以學到的。學校裏可以學到知識，但學不到眼光，學不到經驗。
　　王哥拍了拍小吳的肩膀，“以後的日子還很長，妳遇到的情況還會更多，妳有沒有想過，既然他們可以用啤酒瓶在數秒鐘之內解決四個人，妳就能擔保他們在遇到妳的時候不會把手裏的啤酒瓶換成刀嗎？”
　　小吳混身壹震。
　　“今天王哥就送妳壹句話，只有活著的警察才是好警察，而會用腦子的警察比只會用槍的警察活得更久！”
　　看著王哥有些滄桑的眼神，小吳把自己心裏壹個小小的疑問吞回了肚裏——王哥，妳真是壹個普通的巡警嗎？
　　救護車來了，小吳在“眼鏡燒烤店”的老板那裏和在座的許多目擊者那裏問到了足夠多的東西，事情的全部小吳已經知道了，除了事情的起因以外，王哥說得幾乎分毫不差，這讓小吳對王哥佩服得五體投地。
　　不過還有壹點困擾著他，那就是在他問及眾人那兩個人的長相和身體特征時，他得到的回答幾乎是五花八門的。
　　僅僅那兩個人的高矮胖瘦就有好幾個版本，同壹個人，在這些人的口中，有些人把他描繪得比李逵還李逵，有些人則把他描繪得比宋江還宋江，剛問了幾個，小吳就覺得自己頭都有點變大了，這哪裏是兩個人，在小吳看來二十個人都還嫌少了，讓小吳郁悶的是，他還不能發火，打J國鬼子是好事，但不配合警察工作那就不對了，但那些目擊者自有他們的說法。在壹對對大小不壹厚度不壹的鏡片後面，小吳看到的是壹雙雙無辜的眼睛，還有眼睛裏無辜的光芒。這其中，以這裏的那個戴眼鏡的燒烤店老板看起來最無辜。
　　“警察叔叔，我是近視眼，剛才沒戴眼鏡（或現在戴的眼鏡度數不夠）！”
　　到了最後，因為打人的那兩個人的外貌描述的版本比較多，相差又很大，連小吳都不清楚自己是來處理什麽性質的事情了，簡單的壹個社會治安案件，到最後幾乎變成了只有電影裏那些“Men In Black”才能處理的“特殊事件”。
　　還好剛才看到了那四個家夥，要不然自己說不定還以為是火星人入侵地球了呢！聽他們講跟著那四個家夥來的還有兩個女的，但可惜的是那兩個女人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已經跑了。
　　小吳把問題向王哥講了，王哥拍拍小吳的肩膀問了小吳壹句，“妳真的想把那兩個人找出來嗎？”
　　小吳搖了搖頭，不管於公於私他都不想，有這樣的時間，他還不如去陪陪女朋友呢。
　　“那不就好辦了嘛，這就是壹起普通的打架，鬥毆的雙方壹方的人已經跑了，先動手的壹方的人已經被我們抓住，但鑒於他們的傷勢，我們先把他們送到了醫院，等他們稍好壹點我們再把他們請到局裏‘做做筆錄，喝喝咖啡’！”
　　“那王哥妳看那兩個人的外貌……”
　　“這好辦，妳把現在寫記錄下來的東西留著，誰要感興趣的話妳就把它丟給誰傷腦筋去好了！”
　　“……”
　　看到小吳楞住的樣子，王哥笑了笑，“腦細胞殺多了容易掉頭發！”
　　在小吳和王哥要走的時候，小吳回頭看了壹眼那個燒烤店的招牌——“眼鏡燒烤店”，到了現在，小吳終於知道那個店為什麽叫眼鏡燒烤店了。
　　翠湖是單行道，在王哥和小吳開著他們的三塔納警車從翠湖邊上繞過去的時候，龍烈血和小胖剛剛從酒樓裏出來，小胖和龍烈血還要去準備明天軍訓用的東西，兩方擦肩而過。
　　坐在車上，王哥看著小吳的臉色好像有些憂郁，王哥好奇的問了壹句。
　　“怎麽了，小吳？”
　　“王哥，隊裏有沒有精神補貼啊？”
　　“精神補貼？沒有啊，怎麽了？”
　　“剛才有幾個人叫我叔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