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二章 知識的追逐

　　“請務必告訴我，妳究竟是個什麽妖怪。”
　　李天壹和王陽交流。
　　時間已經到了第三天，天氣在壹天前便已經放晴，相較兩天前，天空中的那道天之痕，又淡了壹分。
　　“姑且應該算是人類吧。”
　　王陽給出回應。
　　也就是在這回應的瞬間，王陽再次進入了悟道狀態，世界在這壹瞬，陡然慢了下來，萬物都變得鮮活，富有靈性，原本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種種，立時有了全新的意義。
　　按照道理，李天壹現在的存在狀態，才是真正的妖怪。
　　事反常態既為妖，與理相違既是怪。
　　用妖怪這個詞，來界定李天壹，很準確。
　　值得壹提的是，大自在唯我劍氣Lv13的等級，是李天壹在這門劍法，或者說神通上的造詣。
　　這門劍術，能夠壹開始就有這麽高的等級，和之前的壹心壹意劍，關系不大。
　　而李天壹現在的本體，或者說本質，其實是壹段“知識”，壹段超凡知識。
　　有種說法，叫做不僅僅人在追逐知識，知識也在追逐人，人和知識，是相互吸引的。
　　這壹點，還在虛道宮的時候，李天壹對於這個認識並不深。
　　但如今，這方面，他卻是深刻的很。
　　他現在的存在狀態很奇異，按照道理，人的意識本身就是壹團信息，或者說，信息加上載體，便是意識。
　　而大自在唯我劍氣，本身也是壹團信息，兩者按照常理，是要有個主次的，若是李天壹為主，那劍法就是他的劍法，但劍法不是他，對他而言只是工具。
　　要是劍法為主，那他就是劍奴，劍法不是他，他也不是劍法。
　　然而，實際情況卻是，他和大自在唯我劍氣，處於壹種量子疊加狀態，是以他是劍法，劍法也是他。
　　這無疑也是“混亂”的壹種體現，但也不是絕對的混亂，而是混亂和秩序並存。
　　同時，因為他如今是壹門劍法，所以在沒有“載體”的情況下，是無法顯化的，甚至就連念頭都無法轉動。
　　畢竟只是壹團知識，需要載體，才能存在，而知識若是銘刻在石頭上，是無意義的，只有承載於生命，才有意義。
　　是以，他進入這個世界的時間其實不短，但真正蘇醒意念，卻還是在這三天。
　　而他之所以能夠出現，也是源於知識追逐人的本能。
　　這也應了那壹句，知識和人，是會相互吸引的。
　　這裏，就要提到這個世界的生態了，自從末日到來，世界基礎常數改變，“進化”浪潮開啟。
　　呈現在外的，就是天地間壹切有情之眾生都在變化，或者說“變異”。
　　表面上來看，如今的場景，可謂是萬類霜天競自由競自由，萬靈都站在了同壹個起跑線，來爭奪天地主角的位置。
　　十萬年前，壹群恐怖直立猿，靠著智慧崛起，站在了萬靈的頂端，對著其他生命，生殺予奪。
　　如此暴力統治，足足維持了十萬年之久。
　　而現在，十萬年後，壹場末日，讓所有生命都站在了相對公平的同壹起跑線。
　　至少表面上看來，是這樣的。
　　但根據李天壹這三天來的觀察和思考，卻是發現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
　　最早剛“醒來”的時候，李天壹也以為自己拿的是隨身老爺爺末日崛起的劇本，在末日之後，重建秩序，點燃人道輝光，讓人類重新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當然，他不是末日崛起的主角，而是主角的隨身老爺爺。
　　畢竟，他乃是人，哪怕他如今變成了壹門劍法，成了妖怪，但事實上，壹個人究竟是不是人，並不是靠本身是什麽界定的，不是生的人模人樣就是人，而是壹種唯心層面的認知，壹種屬於人道的文化屬性。
　　而李天壹自然不是什麽簡單人物，心靈修持已經站在了“人”的頂點。
　　心靈修持，本身就是於智慧掛鉤的，心靈超凡脫俗者，絕對不乏智慧，哪怕看似愚蠢，那也是大智若愚，絕不可能是真的蠢貨。
　　是以，在剛蘇醒的時候，短短時間裏，李天壹已經在心中，構建了壹套完美的劇本，就想著去養成了。
　　凡人和英雄之間，很多時候，差的並不是勇氣、智慧、信念、毅力這些東西，而僅僅只是壹個機會，壹個成為英雄的機會。
　　而以他的能力，哪怕是人類裏的渣茬，他也自信可以把對方改造成十佳青年。
　　然後，然後他的計劃還沒有來得及實施，他就見到王陽悟道了，自己的經驗，蹭蹭蹭的往上漲，以壹種可以感覺到了的速度變強。
　　而也就是這壹變強，李天壹就清晰的感受到了混亂的力量。
　　那混亂促使著他離王陽而去，但同時，又有某種“等價交換”的法則，促使著他的“同類”，來填補空缺。
　　同時，他還感應到無數“弱小”的同類虎視眈眈，而那些相對弱小的裏，最強的壹個，叫什麽“無上天道秘劍”。
　　這樣的感知，讓李天壹若有所思。
　　不過，相對於他的力量而言，這種成長帶來的混亂力量，顯得微不足道，並不足以撼動他。
　　而王陽的這壹次悟道，李天壹只覺得是某種偶然。
　　緊接著，壹個小時之後，他就見到了王陽第二次悟道。
　　而這壹次，情景和上壹次類似，唯壹的區別就是混亂的力量變強了，這種力量，是累加的，會不斷增長。
　　同時，李天壹還覺察到，若非自己的構成裏，“秩序”的份額足夠強大，王陽悟道這種行為，未必會讓他的等級提升，也有可能讓他的等級降低。
　　兩個小時之後，王陽第三次悟道。
　　也就是這壹次，李天壹想明白了，這個世界的主角不是萬靈，而是“知識”，沒有什麽萬類霜天競自由，也不存在什麽同壹起跑線。
　　壹切有情之眾生，都是“知識”的工具人，而在這個過程中，部分知識會向著“秩序”進發，部分知識會更加的“混亂”。
　　而他要是不出意外，未來可謂是道阻且長，絕對不容易。
　　當然，這指的是劇本正常的情況。
　　就如今，他只感覺自己是遇到了個妖怪，三天時間，大自在唯我劍氣的等級足足提升了壹級。
　　這對他而言自然是好事，同時他也明白為什麽有那麽多“同類”虎視眈眈了。
　　這麽好用的工具人，不饞是傻子。
　　然而，就這個好用的工具人，真的是人類？！
　　對於王陽的物種，李天壹表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