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餵藥

黑夜籠罩著大地，安靜的教師公寓，三樓某處房間，透過窗簾遮擋的房間，依稀能見著些許亮著的燈光。
並不算大的客廳內，長發披肩的女老師，抱著膝蓋低聲的哭泣著，而旁邊，臉上還有些許稚氣的男學生，壹臉慚愧的半蹲在旁邊，伸著手，輕輕的擦拭她臉上讓令人心碎的淚痕，已經發泄的夠久了，女老師眼裏的淚水也漸漸的少了，淚珠滑落，也很快被學生小心拭去，只是那已經紅腫的眼圈，和臉上無法掩蓋的淚痕告知著，這些淚珠的女主人，剛剛是有多麽的委屈害怕。
最後哭累了，眼淚幹了，剩下的只有依舊抱著膝的低低抽泣，每次都能使得她那柔弱的雙肩輕輕顫動，看得讓人心疼。
我拭去她眼角最後滑下的淚珠，知道她發泄的差不多了，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任老師，那個……剛剛的事是我誤會妳了，對不起啊。”
任沐雨眼角掛淚，聽到我的聲音，紅腫的眼圈似羞似怒似委屈的瞪向我，輕輕抽泣著，“誰要聽妳道歉了！”
聲音都因為大哭而變得沙啞，找不到平日裏壹絲的嚴厲冰冷，此刻的她更像是個被人欺負之後，可憐又無助，卻還因為心裏的委屈強撐著的小女孩。
“我這……我這主要也是沒聽懂妳的意思，以後再也不會了。”
現在這種情形，我也只能把所有責任都往自己頭上扣。
“誰要妳聽懂我意思了！”
“我……”
我發現平時面對壹臉寒霜的她都嬉皮笑臉的我，現在面對她這幅模樣反而連話都不知道說什麽。
“妳是不是覺得很好笑。”任沐雨突然瞪著眸子。
我趕忙保證，“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那妳很得意是吧？”
“那個，我得意什麽。”
任沐雨抽了抽鼻子，“看到我這幅丟人的樣子，妳很得意是吧。”
“我保證馬上就把這件事從我記憶裏刪除。”
“妳去死就什麽記憶都沒了。”
“這，沒必要那麽狠吧？”
任沐雨壹雙羞怒的眸子瞪了我半天，然後才留意到我手掌還停留在她的臉上，頓時氣道，“把妳手拿開。”
“啊，好。”我趕忙縮回手。
她這才收回瞪著我的視線，微微松開抱著膝蓋的手，只是因為姿勢坐久了，她身體明顯就因為發麻，加上本就發燒感冒剛剛還大哭了壹場，手心撐在地上，想站起身子，卻壹絲力氣都使不上。
然後她就又似賭氣般的抱起了膝蓋，臉蛋重新埋了下去，盯著地板發呆。
黑色的套裙也因此下滑至大腿根部，隱約露出大半黑色包裹的翹臀，整條黑絲長腿幾乎也都露了出來，借著燈光似能看見壹些裙底的神秘風光，我不敢多看，趕忙移開視線，只是現在我倆壹個坐著，壹個半蹲著，距離也很近，往哪看都不合適，特別是那筆直修長的小腿此刻格外的誘人，那微突的腳踝下，就是光溜溜踩在冰涼地面的黑絲秀足，此刻雙足微微弓著，並在壹起，白嫩晶瑩的腳趾整齊排列，透過黑色下的那抹粉色也是格外勾人魂魄，雙足不時就會互相攪動兩下，明顯就是受不了地面的冰涼的溫度。
我壓下了點心中的旖旎心思，看向低頭默默生悶氣的任沐雨，“那個……任老師，要不我抱妳起來？”
“不要妳……”任沐雨話說壹半，很不知道意識到了什麽，突然閉口不言。
我自然知道她要說什麽，只是現在我怎麽可能還跟她計較這個，不過看她這樣子，我也只能試探性的伸手，想攬住她的腰。
任沐雨驀的瞪眼過來，輕咬銀牙，含怒的表情在此刻還帶著淚痕的臉蛋上，毫無威懾力，特別是俏臉浮現出的病態潮紅，病懨懨，無法抵抗的樣子，格外的激起人的保護欲和邪惡的欺負欲。
她就這麽紅著臉瞪著我，壹副毫無抵抗的樣子，卻還不服氣般的跟我對峙著。
我偏開視線，當做沒看見，手臂慢慢繞到她的背後，手掌輕輕的貼在了她的腰上，細腰壹如既往的柔軟，如若無骨，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纖腰顫了顫，還往前不安的挺了挺，只是已經被我摟住，這樣也只是徒勞罷了。
我微微屏住了些呼吸，另壹只手緩緩的往她腿彎探去，手掌再次擦過光滑的絲襪，甚至還能感受到她腿部的體溫，或許是因為高燒的緣故，此刻的渾身都有些燙，所以當我手掌穿過她的腿彎時，即便心思有些異樣，但也沒時間去多想。
將她嬌軀再次抱住，然後站起身，“那個……妳先去房裏躺著休息壹下，我去給妳燒點熱水啊。”
任沐雨俏臉異樣的緋紅，也不知道是高燒導致的，還是其他別的什麽……
只是即便現在被我抱在懷裏，她還是強裝著板臉，瞪著眸子看向另壹側，也不回我話，顯然是還在生氣。
不過她沒在掙紮倒是讓我安心不少，幾步來到她的臥室門前，並沒關好，所以我壹推就開，上次來這裏還沒進來過，這次倒是第壹次見。
房間並不算大，但確實各種東西都齊全，入目就是兩排書架，各種書本整齊排列著，中心還有兩個個圓形窗口，用幾束盆栽裝飾著，辦公桌就在書架後面，入門右下角則就是壹張淡粉色的床，並不大，但床鋪疊放的卻很整潔，床旁有個木質的衣櫃，很精致簡潔。
我走到床邊，把懷裏的嬌軀放了上去，然後仔細的給她蓋上了被褥，只是發現這被單有些單薄，不由得問了句，“任老師，妳屋裏還有厚點的被單嗎？”
“沒有。”任沐雨依舊是壹副氣鼓鼓的樣子。
我對此也沒轍，看了眼旁邊的衣櫃，也打消了打開的念頭，畢竟衣櫃算是較為隱私的地方，畢竟馨姨那麽多情趣內衣物就都是藏裏面的，所以我還真怕萬壹在裏面看到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就慘了。
我拿出被我壹同帶進房裏的塑料袋，從裏面拿出口服液，拆開取出壹瓶插上吸管遞到她面前，“妳先喝下這個藥，等下我去燒熱水在吃別的藥。”
任沐雨看了眼遞到眼前的小藥品，楞楞的接過，然後偏頭往床頭櫃看了眼，似這才註意到我提的壹大口袋的各種感冒藥，楞了下道，“妳剛剛是去買藥的？”
“啊，那個，本來我也是有點生氣的，然後，就順路買點藥回來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總不能說那時候自己還在心裏想狗才管妳死活吧？
任沐雨瞪著眸子，“妳順的什麽路？”
我幹笑兩聲，不知道該說什麽。
“妳買藥花了多少錢，我還給妳。”
我搖了搖頭，“不用了，才兩百塊。”
“兩百塊？”任沐雨情緒似乎瞬間激動起來，“妳買那麽貴幹什麽？”
“貴，貴嗎？”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剛剛她的確說她沒錢買藥來著，可是壹個老師，工資再低，也不至於買不起藥吧，而且我看她也不像是喜歡愛慕虛榮，鋪張浪費的女人啊，這讓我有些糊塗了。
“妳……”任沐雨抿著唇，有些不好意思的偏過頭，“我，我暫時沒那麽多錢，”“額沒事的。”我弄不懂她怎麽會缺錢，但畢竟是別人的私事，我也不好問什麽。
“我過幾天發工資就還妳。”她臉兒莫名的紅了紅。
我聞言也只好點頭，“那……那好吧。”
“妳，妳家裏人不會介意吧？”
我聽她這話就知道她是誤會了，不過這也難怪，壹個普通的高中生，突然用出去兩百塊錢，家裏人肯定是會為緣由的。
我也沒想解釋什麽，“不會的。”
“嗯……”
我見她沒想繼續說什麽，也準備出去了，“那我去給妳燒點熱水，妳就先休息壹下。”
只是，剛走沒兩步，任沐雨就突然叫住了我，“等壹下。”
我回過頭，“怎麽了？”
任沐雨偏著臉蛋，並不看我，忸怩了下，最後才不情不願的說了句，“謝謝……”
“啊？”我呆了呆，然後回過神來，嘴角忍不住的上揚，“不客氣。”
任沐雨見我的表情，頓時有些氣呼呼道，“我告訴妳，我謝謝只是因為妳給我墊付了藥錢，別以為我就原諒妳昨晚的事了。”
似乎真的是高燒讓她腦子糊塗了點，不然我感覺要是平日，她肯定不會說自己在生氣。
我想了想，既然她都看見了，發現也沒什麽可以隱瞞的，便準備把昨晚的事壹五壹十的說下，“那個任老師，昨晚其實是……”
“妳給我解釋什麽，我才不要聽妳解釋。”任沐雨偏過頭，壹副不想聽的樣子。
“不是，妳真的誤會了。”
“呵。”
“您聽我解釋。”
“我不聽！”
“妳不想聽啊？”我看她這幅樣子，有些無奈。
任沐雨依舊頭也不回，“不想！”
“那好吧。”
我看她這樣子也只能點頭，想著以後再找機會解釋了。
“那妳把藥先喝了，我就出去了啊。”
“妳……”
任沐雨見我要走，莫名其妙的又回過頭，抿著唇，壹副氣呼呼的樣子瞪著我，又很快轉了回去臉蛋蒙在被子裏，“要妳管。”
“……”
我不知道她這是怎麽了，不過想著剛剛自己畢竟誤會了她，她生氣也正常，便也沒有多在乎，退出房間，去廚房接水打火便燒起了熱水，只是當我燒好熱水，再次來到她臥室的時候，卻發現，她都已經雙眸微閉，呼吸平穩的睡了過去。
我端著燒好的熱水站在床邊楞了楞，看著她嬌紅著悄顏，半個臉都縮在被褥裏的模樣，也不好意思吵醒她，畢竟發燒感冒熬著可是的難受的，睡著反而還好受些，把裝著熱水的碗放在床邊，輕手輕腳的湊近，近距離的註視著她的臉蛋，不得不說，她睡著的樣子比她平日裏冷著臉的模樣要可愛不少，特別是此刻高燒使得她面頰發燙，淡淡的紅潮浮在臉上，雙眸緊閉，細長的睫毛兒整齊黑亮，此刻還會不時的輕顫兩下，鼻息煽動，潮熱的氣息均勻平穩的呼出，兩片粉嫩的嫩唇也是微啟著，配合著呼吸，唇瓣嬌艷，唇角有著壹絲微微上翹的弧度，使得粉唇的形狀很好看，也很誘人，特別是上次自己可是和她唇角有過輕輕的觸碰，那種彈軟的觸感至今也還記憶猶新。
我腦海壹下子湧出很多旖旎的心思，只是看著她那微微皺著的秀眉，讓我心思稍微淡下了些，重新回到她的病情上。
手心再次貼在她發燙的額頭，這次感覺竟然比之先前還要更燙幾分，給她開的那瓶口服液她已經喝了，空瓶子就放在床頭櫃上的，只是看著並沒什麽好轉，不過這也難怪，畢竟我進門時她可是蹲坐在冰冷的地上，我大致也能猜想到她是想去開燈，然後半途乏氣癱倒在了地上，沒力氣爬起來，回想起進門時她抱著膝蓋坐在地上，那無助又可憐的場景，我不由得慶幸自己又回來了，不然我真不知道發著高燒渾身無力，又整個人籠罩在黑暗客廳裏的她，會可憐成什麽樣。
深呼口氣，沒再多想，拿出另壹盒沖泡的感冒藥，拆開壹袋倒入碗中，拿著勺子慢慢攪拌起來，將藥粉全部融化，我便起身往浴室走了過去。
熱水還很燙，自然是喝不得，現在也只能先用涼水給她敷下額頭降溫。
在衛生間接好冷水，拿了條毛巾泡在裏面就重新回來，給毛巾整個沾濕，擰幹水分，便輕輕將她還有些許淚痕的小臉上擦拭幹凈，然後重新浸水，擰幹，敷在了額頭之上，我從來沒有照顧過病人，感覺有點毛手毛腳，但好在也沒出什麽意外，她依舊熟睡著，並沒有醒來。
我這才重新拿起已經放涼了些的藥水，半蹲在床頭，輕輕攪拌了下，用勺子壹點點的從那微張的小嘴裏餵了進去，藥水順著唇瓣流入，慢慢消失。
興許是藥水進入嘴裏有些異樣，沒多久，任沐雨睫毛兒輕顫了兩下，就緩緩睜開了眼，只是眸子迷迷糊糊的，仿佛蒙上了壹層模糊的霧氣，喉嚨也發出了聲夢囈般的嗯聲，配合著我給她餵藥，然後壹點點喝下，只是眸子卻不知在何時又悄然閉上。
好在壹碗的藥水已經餵完，倒是不用繼續吵她了，重新站起身，腿也因為壹直蹲著有些發麻，輕輕舒展了下，又給她把有些漏氣的被子往裏蓋好，當做完這壹切，我才輕呼口氣，掏出手機看了眼。
已經是八點過十分，晚自習都已經下了十分鐘了，現在也就只能先回家了，看了眼熟睡著的任沐雨，她應該是能睡到明天早上的吧，想了想，我鬼使神差的拿來她放在床頭的鑰匙，便走出了房門。
客廳的燈我並沒有關，這樣她房間裏能有亮光照明，而且還不至於被亮光直射，影響睡眠。
出門，把房門鎖好，我便下了樓去，現在回家，又該面對昨晚頭疼的問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