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月半開鬼門

　　在趙家兄弟帶領下，他們找了壹圈沒有找到盜洞。
　　趙七壹慌張地說道：“大人，我們沒糊弄您，就在這裏來著，就在這周圍來著，我就是在這裏掉下去的。”
　　王七麟安慰他道：“別慌，沒事，咱們仔細找找總能找到。”
　　他想了想從懷裏掏出幾個銀銖塞給他們兄弟，說道：“今天大家夥都要打牙祭，回去買點豬肉買個雞鴨燉著吃，壹家人晚上好好吃燉肉。”
　　趙七壹可能這輩子沒摸過銀銖，感受著手裏暖呼呼、沈甸甸的銀銖，他的眼睛瞪得跟雞蛋壹樣。
　　盜洞消失不了。
　　地下洞穴裏頭有棺材，那裏面應當有死人，徐大便放出冥鴉讓它去尋味找盜洞。
　　冥鴉飛出在空中盤旋壹陣又飛了回來，翻楞著眼皮子裝傻。
　　徐大氣惱，罵道：“娘的，真是正事指望不上妳。”
　　別看冥鴉本事不大，脾氣卻是不小。
　　它畢竟是在銀將驛所裏長大的，自視頗高，被徐大罵了後便張開翅膀砸他腦袋。
　　徐大吼道：“趙家老弟，妳們今晚不是沒肉吃嗎？給妳們個老鴰回去做著吃，這玩意兒能吃吧？”
　　趙七壹抹了把嘴巴說道：“咋不能吃？人餓了連蛇連耗子都吃，何況老鴰？用開水退毛，頭擰掉、內臟挖出來，放在火上壹烤嘎嘣香，比雞肉香，連骨頭都能嚼碎吃掉。”
　　趙六斤說道：“對，這飛鳥的骨頭跟雞骨頭不壹樣，很輕很脆。”
　　冥鴉楞住了。
　　它默默的收回翅膀，用小腦袋在徐大的脖子上蹭了蹭，還討好的用嘴巴啄他的頭皮。
　　這招是跟八喵學的。
　　八喵最會見風使舵。
　　謝蛤蟆說道：“冥鴉應當是沒有發現死屍，這樣來看，這裏墓地雖多，應當沒有死人？”
　　“這麽多墓地沒有死人？”王七麟詫異了。
　　謝蛤蟆點點頭，他猛的壹腳踩在樹林子裏。
　　樹木搖曳。
　　山石晃動。
　　有壹片雪忽然落了下去。
　　王七麟打眼壹看，壹個洞穴出現了。
　　趙七壹高興地叫道：“就是這個洞口，就是它，我說怎麽找不到呢，原來它又被人給堵起來了！”
　　王七麟走過去往下看了看，這洞口不大，跟個小井口似的。
　　井壁很光滑，難怪趙七壹壹腳踩空便掉落了下去。
　　謝蛤蟆看後說道：“卸嶺力士挖的洞，也就他們擅長在山嶺之間打盜洞，還會打的這麽精細。”
　　盜洞不深，但不是直上直下，看不見裏面有什麽。
　　於是王七麟就看向八喵。
　　八喵再次看向九六。
　　九六輕車熟路的將八喵的小尾巴拽了下來。
　　八喵的小尾巴並沒有神智，所以它不知道這是要做什麽，便茫然的瞪著眼睛看向八喵和九六。
　　九六叼著它扔進了盜洞裏。
　　八喵驚呆了，它反應過來後趕緊撲上去探頭看向盜洞，嘴裏發出壹聲慘叫：喵爺的尾巴！
　　後面壹股推力出現。
　　推背感清晰。
　　八喵被推下去了……
　　它掉落之前想回頭看看是誰推的自己，看到王七麟在偷偷的伸手指向徐大……
　　等徐大再反應過來，八喵已經滾進盜洞了。
　　見此他大怒：“七爺妳怎麽栽贓大爺呢？”
　　王七麟親熱的拍拍他的肩膀道：“咱兄弟之間說什麽栽贓？來，徐爺，八喵去探路，接下來輪到妳了。”
　　墓穴裏頭應當沒有什麽危險，他剛才嗅了嗅，鼻神沖龍玉沒什麽大發現，只嗅到了壹點清涼的感覺。
　　這是陰氣的味道，但從清涼感覺來判斷，下頭陰氣很微弱。
　　徐大不想下去，恰好他個頭大、盜洞太小，他試了試下不去。
　　王七麟沒轍，只好帶上九六親自跳入了盜洞。
　　洞穴挺深的，盜洞大約有兩丈之程，它的中間有個小彎，王七麟憋著壹口氣很快便滑落到了墓穴中。
　　就像是玩滑梯。
　　他剛落地，壹道勁風撲面而來。
　　王七麟喚醒了目神，且墓穴中有些隱約光芒，並不是很黑暗，所以打眼壹看便看清了這飛來的是個黑毛球。
　　八喵的小尾巴。
　　而八喵蹲在壹個棺材上得意洋洋的盯著他看。
　　墓穴。
　　棺材。
　　黑貓。
　　這三個要素結合在壹起還是挺嚇人的，奈何貓是自家的貓，還不是個正經貓，這把墓穴原有的恐怖氛圍全給沖散了。
　　王七麟打眼在墓穴裏頭看了看，除了壹口棺材並沒有發現其他獨特顯眼的東西。
　　謝蛤蟆隨後也鉆了下來，他甩手扔出壹張符箓，頓時有壹朵拳頭大的火焰飛了起來。
　　他往四周看過後也納悶：“好像有鬼在這裏待過，當然這正常，除此之外沒看出有什麽東西。”
　　王七麟去掀開了棺材。
　　棺材裏頭有被褥枕頭還有個暖爐，這就更正常了，要是把棺材換到房間裏，這簡直就是壹張暖床。
　　九六下來後在墓穴裏頭搖擺尾巴四處嗅，嗅了壹會後突然仰頭沖著頂上石壁嚎叫了兩聲。
　　王七麟趕緊擡頭看，卻發現石壁沒有什麽異常，就是壹片山石罷了。
　　謝蛤蟆沈吟了壹下，猛的飛起伸出手掌在石壁上拍了壹下。
　　石壁頓時壹陣搖晃。
　　接著有石頭咣當咣當的往下掉！
　　八喵以為山洞要塌了，趕緊沖王七麟和九六大叫：“喵喵喵！”
　　跑跑跑！
　　但只有幾塊石板掉落，墓穴整體很堅固。
　　王七麟也嚇壹跳，下意識沖謝蛤蟆問道：“道爺妳做什麽？妳想活埋自己不能帶著我呀。”
　　謝蛤蟆翻著白眼往上指了指，王七麟順著他手臂看去，這才發現頭頂的石壁上出現了洞穴，不止壹個，他數了數壹共有五個。
　　他擡頭往上看了看，古怪地問道：“又有盜洞？”
　　謝蛤蟆點頭道：“對，這洞口本來是被人用石板給堵住了，要不是九六擡頭叫喚，老道士還發現不了異常呢。”
　　墓穴頗為寬闊高大，高度得有壹丈三四尺，比尋常房屋要高許多。
　　王七麟禦氣於足底跳起往新盜洞裏看了看，上頭烏漆墨黑什麽都看不見。
　　但裏面應當有東西，否則九六不會擡頭叫喚。
　　但裏面應當不是什麽厲害東西，否則九六不會擡頭叫喚兩聲就閉嘴不管了。
　　謝蛤蟆氣沈丹田沖盜洞裏喊了兩聲，問裏面有什麽人，若有人趕緊滾出來，否則他要大開殺戒了。
　　結果什麽聲響也沒有。
　　見此謝蛤蟆便扔出壹枚符箓，符箓化作壹條火龍竄進了頂上盜洞。
　　還是沒有異動，只是有煙霧冒了出來。
　　倒是地面上響起了呼喊聲，於是王七麟便帶上八喵和九六爬了回去。
　　他剛冒頭就聽到徐大在陽面山頭沖他叫道：“七爺快來看，稀罕景，不知道誰家祖墳冒青煙了！這是家裏要出狀元郎了嗎？”
　　王七麟走過去壹看，確實有壹座墳墓在往外慢慢的冒煙。
　　他估算了壹下位置，差不多是地下墓穴中謝蛤蟆扔出火龍符箓的盜洞位置，應當是裏面有什麽東西燃燒起來。
　　於是他便喊人過來開墓，聽到這話趙家兄弟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趙六斤弱弱地說道：“官老爺，這不合適吧？人家祖墳冒青煙了，這是要出文曲星呀，咱要是挖人家祖墳，這不是傷天害理嗎？”
　　王七麟說道：“什麽祖墳冒青煙？妳們看看這是誰家祖墳？而且哪有冒青煙？是道爺在下頭點火呢。”
　　徐大楞了楞，問道：“在墓穴裏頭點火？這是做什麽？做熏肉？”
　　王七麟踢了他壹腳，讓他趕緊幹活。
　　山上的墳墓是用碎石蓋起來的，所以不用什麽工具，用手將石頭挪開即可。
　　徐大帶人幹活，王七麟在墳頭裏轉了轉，然後發現這應該是個亂葬崗。
　　上次他來糧倉的時候也有人跟他說過，真雷崗最早就是亂葬崗，所以在這地方發現壹個亂葬崗不算稀罕事。
　　這裏的墳墓亂七八糟，有的墓碑上寫的是無名氏之墓，有的直接沒有墓碑。
　　墳墓挖開，煙霧更猛烈了。
　　裏面沒有棺材也沒有屍體，只有壹卷破席子。
　　這煙霧正是破席子被點燃後產生的。
　　徐大將破席子拖出來，王七麟再次看到壹個洞口。
　　他往下扔了壹塊石頭，聽到謝蛤蟆地罵道：“無量天尊，誰拿石頭砸老道士？”
　　王七麟嘿嘿壹笑，沖洞口喊道：“徐爺妳怎麽在這裏解開了褲腰帶？哎喲徐爺，別啊，別尿、別尿……”
　　謝蛤蟆很快從另壹邊的盜洞裏鉆了出來，嘴裏罵罵咧咧。
　　八喵趁機報仇，站在墳頭上伸爪指向徐大，跟個路標似的。
　　謝蛤蟆看它，它還嚴肅的點點頭：對，沒錯，就是他幹的！
　　於是徐大也開始罵罵咧咧。
　　王七麟笑道：“行了行了，不開玩笑了，這裏沒有鬼呀？就是幾個盜洞通往壹處沒什麽古怪的墓穴，好像沒什麽好查的？”
　　趙家兄弟驚魂未定地問道：“那我們不用給那什麽員外陪葬了嗎？”
　　謝蛤蟆說道：“妳們遇到的未必是鬼，可能是什麽人躲在裏面，看到妳們倆下來就嚇唬妳兄弟。”
　　聽到這話兄弟兩人高興不已，趙七壹掏出銀銖交給哥哥，他們開始湊在壹起熱烈的商討晚上吃什麽。
　　王七麟隨手給了他們六個銀銖，這是壹筆大款子，兄弟兩人細細的謀劃開來：
　　“晚上去買壹只雞，讓娘喝個雞湯補補身子，給妹買點布，她從會記事就沒穿過新衣裳呢。”
　　“對，哥，再割二斤羊肉吧，咱去問魯大叔學學怎麽鹵羊肉，那真好吃。”
　　“羊肉有啥好吃？買豬肉，二斤羊肉能換六斤的豬肉，六斤豬肉夠咱過這個年啦。”
　　“成，那割二斤豬肉吧，剩下錢給妳說個媳婦。”
　　“媳婦不著急，咱來年開春琢磨著弄個小買賣，到時候讓娘和妹壹起幫忙，日子就好過了。”
　　兄弟兩人熱烈的討論著，枯黃的臉上露出壹絲紅光。
　　日子有盼頭了。
　　他們回城後便分開，趙六斤拉著弟弟在城門口給王七麟下跪，王七麟哭笑不得，上去扶起兩人道：“妳們好好過日子就行了，不要動不動就下跪，我那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助人為樂。
　　王七麟跟徐大商量起來，都公子的陰謀應當是解決了，他們年前有了空當，準備買糧食買肉買雞鴨去分發給城裏城外的貧民窮人。
　　傍晚，家家戶戶打牙祭。
　　煙囪中炊煙裊裊。
　　滿城飄蕩著肉香味。
　　老百姓喜氣洋洋，左鄰右舍見面問壹聲：“今晚吃啥好菜？”
　　孩童們在街頭巷尾玩耍，他們懷裏有炮仗，輪流著放炮仗。
　　於是街道上多了淡淡的硝煙味。
　　有家裏人出來喊孩子吃飯，這次不用多說什麽，壹句‘回來晚了肉吃完了’就能把孩子老老實實的哄回去。
　　這種日子飯館酒鋪沒有生意，於是王七麟便包下了第五味，安排驛所在這裏吃飯。
　　綏綏娘子壹邊做菜壹邊主持大局，忙活的幹脆利索，招待的無微不至。
　　王七麟看她忙的不行便心疼了，特意過去幫忙，問道：“怎麽準備這麽多豆腐？”
　　廚房外放著個很大的托盤，盤上是壹碗碗的豆腐，這豆腐已經凍過做成了凍豆腐，然後又讓她以熱豬油滾了滾，帶著濃密香氣。
　　每壹碗豆腐上都鋪了配料，主料是她自己釀的甜醬，此外還有芝麻油、椒油、炒熟的蠶豆碎、醬油等配料，王七麟端起壹碗嗅了嗅，味道很香。
　　綏綏娘子嫣然壹笑，說道：“這還多？再多做壹倍也不足。”
　　王七麟數了數道：“這得有六七十碗了，咱驛所才多少人？壹人要吃兩碗嗎？”
　　綏綏娘子笑道：“不是給驛所準備的。”
　　她出門喊了壹聲黑豆，黑豆從街頭跨著壹條竹竿飛奔而來，壹邊跑壹邊喊：“嘚兒駕嘚兒駕！”
　　王七麟看到忍不住驚嘆：“好壹匹肥馬！”
　　綏綏娘子讓黑豆將豆腐都端出到門口，時不時有人經過，便會從懷裏掏出個碗，默默的倒壹碗豆腐離開。
　　王七麟恍然，說道：“原來妳給窮人準備的，那這生意我王多鱗投了，咱給百姓生活提提標準，不要用豆腐了，妳換成肉，我讓徐大給妳買肉。”
　　綏綏娘子說道：“換成肉，那麽過來吃的就不是窮人啦。再說豆腐不好嗎？它是有講究的，豆腐、都福，都有福氣。”
　　除了在廚房忙活菜肴，她瞅了個空當飛上樓頂。
　　樓頂有個鼎，上面插著滿滿當當的香。
　　這些香燃燒的很快，王七麟隨著綏綏娘子上去的時候看到還有二指高的香沒有燃燒掉，可是當綏綏娘子重新拿出壹把立香後，這二指高的香已經燒的只剩下壹指高。
　　有鬼，而且是許多鬼。
　　王七麟卻看不到這些鬼的蹤影，甚至連陰氣都感覺不到！
　　這讓他大為沮喪。
　　綏綏娘子的身手難道比自己厲害這麽多嗎？
　　自己好歹也是六品境了。
　　綏綏娘子看到他表情後便笑了起來，伸手在他臉上捏了壹把笑道：“大好的日子叔叔的臉怎麽拉的這麽長？妳猜錯了，妳看不到這裏的鬼與奴家本事無關，是奴家借來的這個鼎非同壹般。”
　　王七麟打眼看向青銅鼎，平平無奇嘛。
　　他隨即又反應過來，愕然道：“妳怎麽知道我心裏想的是什麽？”
　　綏綏娘子忍俊不禁：“妳上來的時候高高興興，發現看不到這裏的鬼後便拉下了臉，這樣奴家怎會猜不透妳的心思？”
　　“其實奴家也看不到這裏的鬼，它們都在這座鼎裏呢。”她又用安慰的語氣哄王七麟。
　　插上立香，綏綏娘子又在鼎裏燃燒了壹些黃表紙。
　　與燃燒極快的立香正好相反，黃表紙燒的很慢。
　　王七麟與她商量道：“今晚我帶妳去逛街怎麽樣？”
　　綏綏娘子問道：“逛街？晚上的街空空蕩蕩有什麽好逛的？”
　　王七麟笑道：“城裏的街空空蕩蕩，鬼市可不空空蕩蕩。”
　　綏綏娘子詫異地問道：“妳要去鬼市？上原府裏有鬼市嗎？”
　　王七麟說道：“對，而且月半鬼門開，今夜的鬼市會很熱鬧的。”
　　綏綏娘子欣然道：“好呀，奴家還沒有逛過鬼市呢，今晚隨叔叔去開開眼界，不過奴家聽說鬼市很危險，到時候叔叔要是遇到危險，奴家會好好保護妳的。”
　　王七麟下意識的拍著胸膛道：“這妳放心，妳叔叔我陸行不避猛虎、水行不懼蛟龍——等等，妳說妳保護我？哦，好的，沒毛病。”
　　換了壹把香後綏綏娘子下樓，王七麟問道：“妳每天都要在這裏給孤魂野鬼上香嗎？”
　　綏綏娘子搖頭道：“不，只是今天為壹年的尾牙，人要打牙祭，鬼也要打牙祭。”
　　壹道道精美的菜肴出鍋，王七麟親自端菜，驛所壹群鳥人壹邊說‘受寵若驚’壹邊不等他上桌就開始吃喝。
　　這頓飯是今年最後壹頓聚餐，再過幾天到小年，然後朝廷就要給百官放假了，到時候家在異地他鄉的官員都要返鄉。
　　徐大兄弟也會回家過年，特別是徐大，他出來了壹年時間，王七麟準備給他放個長假，讓他回家好好裝逼。
　　月上中天，眾人酒足飯飽，王七麟、徐大、綏綏娘子跟隨謝蛤蟆去了真雷崗。
　　糧庫矗立在山崗上，茫茫夜色顯得它格外巍峨。
　　王七麟定睛看去，看到有陰風圍繞糧庫打旋。
　　謝蛤蟆感嘆道：“那天晚上若是今天，哪有妖魔鬼怪作祟的份兒？老道壹眼就能看出這裏有鬼市！”
　　王七麟和徐大對視壹眼，笑而不語。
　　八喵和九六對視壹眼，笑而不語。
　　現在衙門已經知道糧倉的問題，所以到了晚上並不留人看守，再說如今天下海清河晏，也不怕有人敢來盜竊官家糧倉。
　　這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王七麟開鎖拉開門，糧倉裏頭比外面還要森寒，壹開門就是壹股森寒誌氣迎面而來。
　　接著有風吹進去，這股風很古怪，它在糧倉裏頭打了個旋後又從裏面往外吹，而且還卷著幾個麻袋出來。
　　王七麟打眼壹看樂了，說道：“這裏面肯定是紙錢！”
　　徐大冷笑道：“我它娘的！嘿，買咱倆的命買上癮了是吧？”
　　綏綏娘子隨意問道：“什麽買命？”
　　徐大積極的解釋道：“上次我和七爺來這裏查案啊，然後……”
　　“然後咱們先看看今天這些鬼想耍什麽幺蛾子。”謝蛤蟆截住了他的話，拉著他走到麻袋前看了看。
　　王七麟定睛壹看，麻袋上有字，寫的是太狩十八年。
　　見此他豁然色變，道：“這些鬼偷現在儲存的糧食了？”
　　謝蛤蟆搖頭道：“應當不會，武大人可是在這裏做過祭祀了，得是多大膽的鬼敢從壹個鼎盛王朝的口中奪食？”
　　徐大說道：“七爺，這應當是上次丟失的那批糧食所用的袋子吧？”
　　王七麟摁住袋子看了看，裏面輕飄飄的確實是紙錢。
　　謝蛤蟆沈聲道：“七爺，別碰。”
　　王七麟道：“放心，我不會碰到這些紙錢的，不會讓他們占咱們便宜的。”
　　綏綏娘子抱起八喵好奇地問道：“那這些紙錢怎麽處理？”
　　八喵不讓她抱，於是綏綏娘子又說道：“把八喵放進去怎麽樣？到時候它們來打開袋子，結果冒出來壹個靈獸，壹定會嚇那些鬼壹跳。”
　　壹聽這話，八喵呆若木貓。
　　這麽狠嗎？
　　它伸出爪輕輕的揉了揉綏綏娘子的小腿，擡起頭溫柔的喵喵叫，擺好了挨擼的姿勢。
　　王七麟不懷好意的笑了：“燒掉怎麽樣？”
　　徐大笑的更不懷好意：“別，別燒掉，咱在裏面放點東西。”
　　八喵亮出了爪子。
　　喵爺對付不了娘，還對付不了妳個傻逼？
　　但徐大從須彌芥子佩中掏出了壹個小佛像。
　　他將小佛像塞進了麻袋裏。
　　然後又掏出壹個觀音像……
　　謝蛤蟆倒吸壹口涼氣：“讀書人的心眼真毒吶！要說會玩，還得看儒家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