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4章 赫爾格拉

　　商隊離開宿點，以每小時10公裏左右的速度在噩孽肆虐的地區行進著。
　　距離城邦越遠，噩孽的影響就越明顯。
　　之前凱恩壹行從沃頓東行去祖阿圖的時候，直接闖入了祖阿圖地界，以為自此向東，全都是正常區域，哪怕植被活的不是很好，卻也有生命，而不是扭曲畸形的生物或幹脆是不毛之地。
　　到了現在，凱恩、洛汗都已經明白，這些所謂的正常區域，從宏觀多角度看，不過是沙海中的綠洲，城邦界域之外，基本都被噩孽蠶食了。
　　形象點形容，噩孽，就仿佛肥皂泡上的黑蝕區域，這種沒有色彩的區域像是不斷擴大的黑色斑點，肥皂泡的最終破裂，就是由這種區域的崩潰造成的。
　　噩孽也是如此，它如同壹個永恒饑渴的怪獸，持續不斷的破壞著生命區域，將之變成不毛之地。甚至是比之更可怕的負界，特征就像致命地淵。
　　上午洛汗獲知壹個壞消息。
　　是凱恩利用本體和回響體之間的特殊通訊方式告之的，黑暗之心的探察失敗了。
　　讓人非常無奈的壹種失敗，在本應該是黑暗之心的位置，凱恩、伊瑟拉、阿萊克斯塔薩和巨龍們，什麽都沒能找到。
　　這差不多是凱恩最不想看到的壹種情況了。
　　所有的先知信息在這壹刻都變得不靠譜，線索也徹底斷了。
　　凱恩現在的最新推測是，這壹切的幕後黑手是虛空壹系。
　　好吧，也只有以‘令壹切歸為虛無’的虛空壹系，有能力和動機玩出這種級別的滅世。
　　然而這就是猜測，沒有真憑實據，也沒有多少時機意義。
　　洛汗並不知曉凱恩下壹步打算怎麽幹。
　　但他還是對凱恩極為信任的，創造回響體之時，就分工明確，凱恩是宏觀向，而他是細節向，都以查明真相，找到鑰匙怪為核心目標。
　　既然如此，凱恩是周遊世界，又或找塊地自力更生，他都無需掛心，如果用到他，凱恩自然會跟他說。
　　他這邊，凱恩也沒有硬性安排，完全是發揮資深輪回者的素養，以開拓探索的方式，尋找線索，並解決遇到的各類問題。
　　因此洛汗並沒有因為壞消息而氣餒，相反，他更多了幾分好勝心，希望可以證明自己的價值。哪怕最終仍舊逃不脫流星般壹閃即逝的命運，他也要這壹閃暴發出璀璨的光。
　　其實洛汗的猜測都不對，凱恩在發現黑暗之心並不存在，先知信息沒有了用武之地之後，很快就做出了決斷，就壹個字‘撤！’
　　用他跟阿萊克斯塔薩和伊瑟拉的話說：“艾澤拉斯危機無數，我們沒時間在這個世界過多的磨耗。這個回合，我姑且認輸。”
　　兩位女王聽了這話，也均表示理解。
　　凱恩將跟這次事件的幕後BOSS的鬥爭，看成了壹次長期的回合式較量。
　　第壹回合，無名高階祭司獻祭成功，將凱恩等人拉倒這個世界。
　　現在凱恩幹脆的承認，自己這個回合輸了，不願意非得耗到毛幹血盡。
　　輸在什麽地方呢？
　　凱恩自己有回去的能力，他會先回去，然後從那邊開啟通道，接巨龍軍團回去。
　　而這壹系列操作，耗費頗多。就輸在這個點上了。
　　這些能源，足以跟天災軍團打3-4場大戰役，現在就準備這麽浪了，當然是輸了。
　　但這不算完。等凱恩騰出手，做好準備，就會來打第二回合。
　　至於那是什麽時候，抱歉，沒法兒定。
　　那之前跟無名祭司的幕後之主博弈，抽走了其多日積蓄，打造的暗影巨魔，聖光傀儡這些，又該怎麽算？
　　凱恩認為這只能算是小勝，就像兩軍交戰，某次局部遭遇戰，自家的斥候引導戰團，吃掉對方壹小股精銳部隊壹般。
　　凱恩不認為無名祭司的主人，就是這所有壹切的幕後BOSS。凱恩認為對方還沒那個逼格，搞出如此宏大的吞噬世界的操作。
　　也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思路，回響體洛汗留在這個世界，凱恩也認為是很正常的壹種安排。
　　探索情報，尋找合適的橋頭堡建立點……兩軍對陣，偵查大隊所幹的這些事，跟洛汗現在的行動方針，性質很相近。
　　於是乎，就在洛汗隨商隊繼續慢吞吞的前往赫爾格拉的第二天清晨，凱恩在跟洛汗完成了壹次聯系之後，就直接閃人了。
　　巨龍們則在庇護號修行打發時間，反正凱恩已經給他們布置了功課，用來殺時間很合適。
　　凱恩壹走，某些之前躲藏的神靈，心思活泛起來了。
　　他們也算是贊達拉群島的地主，論及耳聰目明，自然不是初來乍到的凱恩所能比的，尤其是庇護之地，可以說到處都有祂們的眼線。
　　由於自身的虛弱，祂們並不敢拋頭露面，在凱恩壹行面前壹顯地主風範。祂們察覺到了凱恩的神性（主要是左手小拇指引發的，模糊籠統的感知，而導致誤認），知道凱恩是有能力打敗並吞噬祂們的，那祂們將比現在還慘，甚至有可能徹底消失。
　　而現在，機會來了。
　　祂們壹邊積極的做著包括探察的準備，打算跟伊瑟拉和阿萊克斯塔薩她們接洽，壹邊警告自己的神職人員和信徒，讓他們不要過深的陷入太陽神廟的事務。
　　祂們並沒有察覺洛汗是凱恩回響體這壹情況，但祂們察覺到了太陽神撒貝的亢奮，猜測出那家夥似乎想從外來神祇身上獲得好處，完成自我拯救。
　　祂們其實也跟撒貝有著壹樣的目的。
　　祂們不願跟這走向毀滅的世界壹切沈淪。
　　只不過，祂們選擇了非暴力的手段，這自然與祂們比較虛弱，戰鬥力不足有很大的關系。
　　撒貝則像來硬的。說實話，祂們樂於見到，無論是誰被削弱，對祂們而言都是好事。
　　至於為什麽祭司們那般剝削祂們，祂們仍舊會提醒、示警。
　　核心在於，神祇的時間觀不是凡人所能比的。祂們有的是時間看妳起高樓，看妳宴賓朋，看妳樓塌了。
　　信仰之神，受制於信仰之力。而時代不同，自身的狀況不同，教派的神職人員精神面貌和牧養的信徒的狀況也不同。
　　神跟凡人比，優勢之壹，就是神又不斷重來，以及拉長時間運作的機會。誰能笑到最後，誰才是最大的贏家。
　　對祂們而言，有時候受壹時之氣，忍辱負重，也是為了生存。
　　也不用多久，百千年後，現在的這些神職人員和信徒早就都做了古，這時的事跡也漸被遺忘，即便是有記載，也變成了傳言性質的，被那時的人們所質疑。
　　到時候若是條件允許，祂們就可以重新把招牌立起來，把臉面找回來。
　　也正是因為洛阿諸神的警告，祖阿圖的第二支追殺隊伍就沒能成行。
　　各神廟紛紛表示，獠牙騎隊的未歸失聯，已經足以說明問題。對方恐怕有強大的幫手接應。祖阿圖並不因為敵人眾多就畏戰，但不會盲目作戰。
　　為什麽要不惜損兵折將的與之作戰？是能獲得不菲的利益，還是強大的力量？
　　所以，要麽太陽神廟說服各家，包括用金錢說服，要麽太陽神廟自己玩去，別再想著用公眾力量，去辦自己的私事。
　　烏祖拉自然是萬分惱火，甚至因為獠牙騎隊的覆沒，認定洛汗就是她要找的目標。
　　但她智商是在線的，警鐘已經敲響，得虧這次被滅的是公有戰力，若是神廟戰力被來上這麽壹回，那太陽神廟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還能否在祖阿圖站住腳恐怕都要打問號了。
　　敵人如此強大，沒有足夠的戰力，還是先忍壹忍。
　　這次烏祖拉沒有獨斷專行，向撒貝請示，再匯報時，她玩了文字遊戲，讓人壹聽就感覺她的行動開始階段非常順利，成功發現目標，並及時派遣了戰力，是對手的戰力出乎尋常的強大，才被難住。
　　就是靠著這樣的匯報，烏祖拉掩蓋了行動中的那些不足，撒貝還勉力了她幾句，並同意了她的計劃，聯合其他城邦太陽神廟的力量，合力出手，拿下強敵。
　　於是，洛汗他們迤邐前行的時候，太陽神廟已經派出翼手龍騎士，前往各個城邦的太陽神廟送信，其中就包括赫爾格拉。
　　像昨日壹樣，在行進了壹白天後，商隊在傍晚宿營，這次又是遠宿點，因為腳夫馱獸的狀態都很好，而達加也想盡可能的離祖阿圖遠點。
　　這裏的環境已經十分糟糕，不但貧瘠荒涼，還危險，嶙峋的山石間和迷霧般的塵沙中，都有可能潛伏著怪物。
　　在以往，達加的商隊走到這個地區，宿營後基本仰賴壹條狗。
　　狗敏銳的嗅覺，能夠在腥氣腐臭的氣味中，辨別出屬於畸變怪物的，從而示警。
　　不過今次有洛汗，值夜的主角就不需要狗來擔當了。
　　作為進階戰職自然之子，制造自然之所，是洛汗的基本能力。並且基本不用他自己掏幹貨。
　　昨天是靠獠牙騎士們的靈肉精華，今天則是通過加速輪回，令壹個區域內諸多扭曲之物提前入滅，然後類似進入新生階段般，以種植發芽的模式，創造了壹小片自然之所。
　　這就相當於安全屋，洛汗在其中優勢不小，更何況還有兩頭迅暴龍，它們的消化系統異於尋常，鮮少有它們消化不動的事物，甚至可以吃某些石頭。
　　有這倆饕餮整晚在附近覓食，營地被襲擊的概率會小很多。
　　不過，今晚來的不是人，而是神，貢克找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