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壹章：寒流

　　陳懷先垂著眼簾，“那倒是位好姑娘了，只是家中近來接連辦了喪事，就是要再納新人，也要等著守喪結束。就是怕耽誤了她的好青春。”
　　大姐夫當真了，摸著下巴說，“倒是可以先熟悉熟悉。”
　　這時候陶晰和陶沈璧帶著劉襄舟的小孩兒進來了，那孩子被陶晰摟著，壹雙臂膀卻壹直撲著陶沈璧，叫著要姑姑抱。
　　陶沈璧說我怕抱不住妳，咱們說好，姑姑抱妳的話，妳可不許動。
　　那小團子點點頭，“田田不動。”
　　劉襄舟拍了拍陳懷先，“田田，蓮葉何田田。”
　　陳懷先皺著眉，心說我才不在乎妳兒子叫什麽。
　　劉襄舟看著陶沈璧小心翼翼接過田田，眼裏都是星星點點的光。田田賴在陶沈璧身上，摟著她脖子不撒手，“姑姑我們去坐，坐。”
　　說來也怪，這孩子在陶晰身上就扭來扭去，陶沈璧壹抱他，他就乖得很。
　　陶沈璧抱著田田，覺得他香香軟軟的，喜歡得舍不得松手。
　　大姐夫招呼陳懷先吃菜。
　　陳懷先把菜夾過來，卻壹點吃的心思沒有。
　　他覺得自己要氣飽了。
　　陶老爺問陳懷先，“懷先是明天回去嗎？”
　　陶沈璧這才好像想起來他也在似的，連忙答道，“他多住幾日，和女兒壹起回去。陳家在這邊有生意，他正好過來辦事。”
　　“很辛苦，過年也不能歇歇。”
　　陳懷先道，就是小本的買賣，得勤折騰。
　　陶夫人說沈璧妳也別光管孩子，吃口飯。陶晰餵陶沈璧壹口，說娘您吃您的，不用管她。
　　大姐說陶晰妳有點兒正事，顧壹顧體統。
　　陶晰又給陶沈璧餵口飯，“我二姐不早說了嘛，就把我當妳們三妹妹。大姐妳可有點忘性太大了。跟我說什麽體統，妳瞧瞧這桌上也無外人不是？”
　　陶家大姐對陳懷先說，二叔別見外。
　　陳懷先：？？？
　　我是外人？
　　我是在場唯壹的外人？
　　他看了壹眼劉襄舟，劉襄舟神態怡然，眼睛釘在陶沈璧身上壹樣。
　　這飯吃得可，太憋氣了。
　　就這麽折折騰騰地，到了深夜，這飯局才散。陶沈璧壹眼都不看陳懷先，忙著哄孩子，忙著和姐姐媽媽敘舊，忙著打麻將。男人們這邊就是有壹搭無壹搭地聊天，陳懷先家幾代經商，他在那個環境裏浸淫多年，對付幾個只會紙上談兵的書生老書生還是手到擒來。
　　陶老爺說懷先長得和懷光說像也像，說不像也不像，感覺比懷光要清秀點兒。
　　劉襄舟說我是沒見過懷光的，見了懷先，卻也能理解為何當年沈璧對他壹見鐘情了。
　　大姐夫擺了擺手，“懷先比他哥哥靠譜點兒，我能看出來的。他哥哥有些太過張揚，哪裏有懷先好。”
　　“怕不是妳相中了人家，要人家做妳妹夫，這才壹時不停地誇。”劉襄舟笑起來，大姐夫說襄舟妳看破不能說破，給我們這粗人留點兒空間。
　　陳懷先喝口茶，“劉兄的機靈勁兒是壓不住的，壹點就透。倒是適合在生意場上往來。”
　　“擡愛１
　　“不必過謙。”
　　陶夫人過來叫劉襄舟，“田田睡了，妳要不帶著孩子先回去吧？”
　　陳懷先心裏放起了花來。
　　可算是走了。
　　他可太煩人了。
　　陶沈璧這也抱著田田過來，剛交回給劉襄舟，還沒碰到他爹肩膀他就壹陣的哭鬧，說什麽都不肯從陶沈璧身上下來。
　　劉襄舟說二妹妹要是不嫌麻煩，就幫忙送他回去吧。
　　“行，反正也近。我就跟妳走壹趟。”她抓著陶夫人的手，十分認真，“娘，我的牌，務必給我留著，別讓陶晰亂打。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陶夫人說誰等妳，妳壹走我就讓陶晰替妳。
　　陶沈璧苦著臉招呼劉襄舟，走吧，妳看妳耽誤我好大的事，我就等著這把翻身。
　　陳懷先站起來，扶著陶夫人，“陶家媽媽要是不介意，我就先替她壹會兒，替她散散財。”
　　雙方安排停當，劉襄舟陶沈璧帶著孩子出門，陳懷先往牌桌前壹坐，跟陶夫人、陶家大姐還有臨時抓來的壹個丫鬟壹同打牌。陶晰坐在陳懷先身後，他和陶沈璧側臉生得很像，於是他湊得極近時，陳懷先好幾次都錯以為是陶沈璧在身邊，下意識地就想親上去。
　　“二萬妳不要啊懷先哥哥？”
　　陳懷先回神，“要，我要，要吃的。”
　　老臉通紅。